第三卷 雄關漫道真如鐵
第720章 神明之路
「令陽,何必逞強?」妖尊語氣中不再有笑意,只有血腥冰寒的戾氣殺意:「看來這劍是你妹妹的,不是你的。」
但陳洛陽此前的姿態和剛才的舉動,令所有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生出個猜測。
黑水絕宮一脈……
魔尊遺蛻的灰燼塵埃,也都被收了進來。
但陳洛陽對此視若無睹,只是自己安靜練武。
神武魔拳當中,陳洛陽修鍊有成的「伏羲」、「少昊」、「皇天」、「神農」、「蓐收」、「祝融」、「蚩尤」、「玄冥」……
「若非昔年幫我,你也不至於遭此一劫,罷了。」
這成為二者之間的橋樑。
「路道人的判斷應該不會錯,唐天海看來真的早已隕落。」
而他身後的白衣女子身處紫色大日內,同樣在顫抖。
他,該不會是要去衝擊那道神劫的天塹了吧?
兩界至尊追趕,玄天幽冥塔終於再逃不過,被圍住去路。
就跟陳洛陽渡劫不可被打擾一樣,白衣女子此刻也是相同境遇,謹防走火入魔。
冥尊不顯山不露水,沉默無聲,但同樣緊追玄天幽冥塔不放。
然後,這些灰燼塵埃在陳洛陽面前重組,漸漸恢復魔尊唐天海的模樣。
不等妖尊回答,那十陽十樹包圍下的白衣女子突然艱難開口:「大哥,不要!」
所有一切,如行雲流水,一一演練。
陳洛陽腦海中,那隻白玉瓶內,暗金瓊漿因為先前催動魔尊遺蛻戰鬥,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
兩界至尊同寶塔一道,于虛空中消失 ,不見蹤影。
大日天王訣記載的烈陽去、普照掌、日光指、大日金身……
他與魔尊遺蛻漆黑的雙目對視,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失去武神層次的主人駕馭,玄天幽冥塔倒是沒有失控,但不可抑制的沉寂下去,力量開始內斂,再難抵擋幾界至尊的圍攻。
「你也不差,騙了我們上千年,讓我們盯著唐老魔,給你在背後快活。」妖尊怪笑。
除了當初參悟凜蛇妖族天賦神通而得到的「玄冥」外,神武魔拳中其他拳式,這時由陳洛陽自己不斷推演,在原有基礎上一一進步。
那個年輕人,真能趕得及嗎?
遠方觀戰眾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
「你們盯著唐老魔並沒有錯,他確實也去過滅羅宮,所謂玄天幽冥塔,就是他的成果,只不過現在落入那陳洛陽的手裡。」天君微笑:「你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得你,何必與我在這裏較勁,便宜了路道人與天佛伽羅什?」
但天佛足下生蓮,一步邁出,就緊隨其後,不曾失去寶塔的蹤跡。
只要能先破開,解決裏面的陳洛陽,之後可以再徐徐圖之。
「路道人同伽羅什,一個要塔,一個要剿滅魔佛傳承,不會給陳洛陽這個機會。」妖尊不為所動。
但對陳洛陽而言,仍是他需要的東西,將發揮重大的作用。
漸漸地,陳洛陽開始一步一步,邁向那最終的天塹,準備推開最終的門戶,迎來最終的挑戰。
赤紅的符紋環 繞白玉瓶一周,紅光映襯下,流露曼妙難測的道理意境。
對這番前所未有的變化,陳洛陽淡然處之,依舊自顧自練武,將自己一身所學不斷推演融匯,再推陳出新。
但此刻隨著他本人漸漸來到那人神之隔面前,白玉瓶上開始浮現玄奇奧妙的花紋,伴隨光輝不停閃動。
但揣摩魔尊武道多時的陳洛陽,嘗試其他辦法,從魔尊遺蛻中得到更多提示。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紛至沓來。
天君本人雖不懼,卻不敢保證能將背後兩個女子盡數護周全。
如此場面,他們無能為力,只能旁觀。
早年間在神州浩土時修鍊的諸般武學,這時都信手拈來。
一直不那麼擅長的森羅萬象神功,還有自己穿越到神州浩土后才開始修行的換日大法……
天佛則以掌中佛國,籠罩玄天幽冥塔,意圖將之煉化。
陳洛陽給它的最後一個指令,便是遠遁,有多遠跑多遠,有多久跑多久。
與之相對,則是玄天幽冥塔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已然搖搖欲墜。
不過,這魔尊遺蛻已經再不可能複原。
但現在沉寂下去的玄天幽冥塔,不可能擋得住兩界至尊的圍攻。
神劫,即將來臨。
陳洛陽沖入玄天幽冥塔內,置身於一片黑暗當中。
他伸手從白衣女子手中取過明光古劍,然後一劍揚起。
「你別逞強才是真的。」天君語氣平靜,劍指妖尊。
哪怕冥尊與天佛不求強行破壞, 也有能力在陳洛陽渡劫,無暇他顧之際,煉化那座寶塔。
他沒修成,則有拳譜的「盤古」、「女媧」、「軒轅」、「顓頊」、「刑天」、「共工」、「飛廉」……
「大哥……」白衣女子身體劇烈顫抖,紫色的大日開始急迫收入她體內。
陳洛陽獨自端坐。
他與魔尊遺蛻面對面站立,然後抬起自己的右手,端了個拳架子。
不僅為眼前一幕,也為已經不知所蹤的陳洛陽與玄天幽冥塔。
突破神劫,是個過程,遠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此期間他只能藏在玄天幽冥塔內。
璀璨劍光瞬間劈開宇宙。
魔尊,同樣有全套的神武魔拳拳譜。
對面的魔尊遺蛻受他影響,也是相同動作。
事實上,妖尊此刻確實不說話了,攻勢更急更猛。
天君嘆息:「你這幾年在紅塵界到底都經歷些什麼?
「我看你們這把劍也挺好,不比那座塔差。」
借魔尊遺蛻同那假的天少君交鋒,然後自己再親自同一位武神生死相搏,最後利用已經徹底崩解的魔尊遺蛻,陳洛陽的積累變得極為豐厚。
天君握著明光古劍的手掌在不停顫動。
白衣女子身體漸漸蜷縮,為紫色陽光所包圍:「大哥……至少今天……不要……」
陳洛陽的神情越來越安定,如宇宙般的雙瞳中,星光越來越亮。
妖尊聞言並不動怒,只是哈哈大笑:「令陽,你這個主意,倒是很合我心意!」
燕然山一脈。
傻丫頭,為了保你周全,我才 跟猛山讓步啊。」
娑婆界群僧見狀,都神情嚴肅。
天君沉默了一瞬后,再次嘆息。
然後來到紅塵界后,接觸古神教以外的諸般絕學。
「但他們也不會給你拿到那座塔的機會。」天君忽的一笑:「這樣吧,你我合作,我幫你拿到那座塔,然後我們可以互換塔、劍,共同參詳。」
面對神而明之,通曉大道至理的武神,偷天換日大法、吞天魔功、無極血海這類功夫,全無意義可言,發揮不了點滴作用。
「你的根終究在羲和界,陳洛陽的為人我有所耳聞,他的野心,一個紅塵界裝不下。」天君嘆息:「女生外向,將來你是與我一起阻擋他入羲和,還是與他一起殺我呢?」
漫天血影,為之後退。
妖尊身化漫天血影,無處不在。
太陰真經記載的月光指、廣寒刀、陰晴幻身、月影步、陰晴無常、廣寒孤傷、月下飛天……
幾位至尊的攻擊,徹底摧毀了他。
玄天幽冥塔在劇烈震蕩,外部承受巨大壓力,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敵人破開。
但在這一刻,寶塔被天佛破開。
也不局限於黑日聖典,影月聖典,幽冥十二劍,以及如來魔掌、偷天換日大法等蓋世奇功。
以此開頭,打開門戶,魔尊遺蛻中蘊含的武道意境,在這個過程里比從前更進一步融入陳洛陽自身所學。
她此刻只能艱難開口重複道:「大哥,不要……」
玄天幽冥塔當即消失在宇宙深處。
面前的「魔尊」身上,似有絲絲縷縷虛幻的流光,從中湧出, 然後融入陳洛陽體內。
「傻丫頭,姓陳的把你賣了替他擋今天這一劫呢。」天君又好氣又好笑:「既然唐老魔早已隕落,有明神劍保護你,你在紅塵一點危險都沒有,沒那陳洛陽操控,我們也終可重逢。」
現在勉強靠陳洛陽同玄天幽冥塔的力量複原,也只是徒有其表,形同幻影而已。
白衣女子面色痛苦,腦海中亂成一片,只感覺頭痛欲裂。
外部還有其他幾界至尊帶來的生存壓力,迫使他一定要超越自己。
到了後來,陳洛陽練武,不再局限於神武魔拳。
冥尊十二劍齊發,猶如牢籠,將寶塔牢牢鎖住。
天君見狀,再次嘆息:「你這副模樣,猛山該擔心我們同紅塵聯合一氣,此刻更不會放鬆了。」
塔內,魔尊遺蛻已經完全不見。
「講笑了,有猛山你在,豈容山海界再出一武神?」天君抵禦血影:「倒是紅塵界那個姓陳的年輕人,如果成功突破到神而明之的境界,恐怕更強過同境界下的唐天海呢。」
天君顯化獨目盤古之相,護住正在行功的白衣女子,同妖尊一邊角力,一邊慨嘆:「如今想來,之前一直是那個姓陳的年輕人藏身幕後吧?他的手筆,可比我還要精彩。」
從陳洛陽入塔,並收了魔尊遺骸之後,玄天幽冥塔就立即破開虛空,朝宇宙深處遁走。
血河一脈。
「雖然不知道你從滅羅宮得到什麼,但你羲和一界兩武神,著實太讓人羡慕了。」妖尊的動作,不僅僅是奪劍,同時也在中斷白衣女子同羲和之羽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