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粒子戰衣
第一章 竹林中的清風
他咀嚼著其中的味道，感受著簡單竹子閃耀出的傲骨，姜君集心思恍惚。霍啟凡的剛健豪邁身影映入心田，那一抹洒脫身影，又是怎樣的有血有肉，又是怎樣的熱血，也許，自己從來就沒正確過，凡事不面對，一味躲避從來都是錯的……飛雪一身鵝黃色低胸長裙，此刻，她文靜柔媚，頗為無語的看著姜君集出神。這個挺拔超群的男子，真是那個一看她就臉紅的老年精靈嗎，她不懂，但她卻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
「上人，木塵上人和子恆什麼時候能回來？」姜君集隨手子落，輸贏他不在乎，可他水平很高，飛雪是萬萬沒機會贏的，他一如當年，邊下棋邊打聽自己關心的。
一隻美麗的玉手伸出，抓住昔日精靈的耳朵，嬌吒：「你小子發什麼呆呀，區區一個破竹林至於讓你神魂顛倒嗎？」
飛雪心中一顫，她知道姜君集外柔內剛的性格，這小子有血性，卻是很少被人發現，十多年來，她發現姜君集是那種天生內向的人。
姜君集嘆息一聲：「能不遺憾嗎，木塵上人在這裏教育我十年，對他老人家我由衷惦念。」
姜君集收攝心神，嘆息一聲沒說什麼，飛身落到竹林精舍的小院落里。
「怎麼會，我可不敢，免得你又是扯耳朵，又是……」
竹林里清風搖逸，股股濃郁的仙靈之氣盤旋于竹林之中，竹林美麗，一如隨風起舞的婀娜美人，文靜中不失傲骨，自然中卻顯出一股錚錚血性。
飛雪粉臉泛紅，貌似漫不經心的扯扯長裙下擺，一本正經的哼道：「等著你進入某種狀態，然後我也好沾光啊。」說著，雪美眉美麗的眸子無辜的眨了眨，真正原因那是死活不會說的。
姜君集和飛雪兩人緩緩飛至竹林上方，倆人各懷心思大量著下方生機盎然的竹林。
「你的事情太大，除了我們之外，其他體系不可能給你解決問題，你明白嗎？」
「呵呵呵呵……」飛雪咯咯嬌笑，以她的經驗判斷，天界必定會傾向璇璣大道，這幾乎是不爭的事實，她柔聲道：「走著瞧吧，我敢斷定天界來人絕不會對你有利。」
飛雪穩了穩仙心，唯恐自己失控暴走，姜君集要是說出讓她當小老婆的話來，必定會成真
「上上上……上……上人您……是怎麼辦到的？前段時間我也想弄斷一根，可我的力量太小了，足足一天的時間也無法壓斷，您……您您……太厲害了……」
「來太乙道門吧，這是唯一能化解你自身劫運的方法，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棋子落在期盼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姜君集淡淡一笑沒說什麼，岔開話題道：「記得以前上人就說要轉世，為什麼拖延到如今？」
姜君集啞然失笑，淡然道：「上人說笑了，我迷糊之間的頓悟當不得真的。」
「什麼……？」姜君集大吃一驚，對飛雪這個說法超級不能理解。
精舍內一切依舊，中間的廳堂依舊，藏書閣依舊。姜君集渾然忘我，在藏書樓內邊走邊看，親手觸摸著曾經被他翻看無數遍的古卷。
延綿千余里的翠綠竹林宛如波濤，伴隨清風起舞，山間自在，一股輕靈氣息格外濃郁，竹海翠綠如新，更似一副生機盎然的美麗畫卷。
在這裏，姜君集輕車熟路，很快，倆人在竹林開始下上了。
「你怎麼不走了？」飛雪頗為詫異，美眸一抹迷惑之色，愣愣看著昔日的精靈出神。
飛雪嘆息：「要是象你這樣就好了，我們修鍊到一定地步以後，境界的瓶頸很難突破，誰有你牛皮啊，幾天的時間，幾乎可以頂得上千世修為。」
姜君集聞言神色凝滯，右手捏著棋子一如被定在空中，半晌，他嘆息：「難道一定得進入太乙道門才能解脫嗎？」
飛雪柔美的瞪了某男一眼，忽然嘆氣道：「小子，不開玩笑了，現在你闖下滔天大禍，這是殺身之禍，只有太乙道門能庇護你，來吧，太乙道門期待你能來。」
「上人，唔……」
姜君集低頭摸了摸眉毛，這才是飛雪的口氣，想了想，他笑道：「我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了，我甚至無法回憶出來當時的狀態。」
飛雪最見不到姜君集一臉震撼的鬼樣子，粉臉氣呼呼咒罵：「你還不知道啊，我們這種修士一旦進入古仙之境以後，進境非常緩慢，往往是一世的修鍊，只能在古仙之境上提高一個子境界，千多世的修為不一定就比你高明多少，你說我是不是很
飛雪粉臉紅霞依舊，如凝脂般的肌膚勝雪，美眸調皮的眨眨，她極力鎮定心緒，唯恐姜君集說出讓她做小老婆的話來，那就麻煩了。
姜君集白了他一眼，好似責怪的哼道：「你以為我真傻呀，他們不都管你叫木塵嗎？」
離飛雪興奮叫道：「哎呀，我可找到你了，咯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兄弟，你看我給你做小老婆好不好，我比秦飛卿那小妞美多了。」
「哎呀，你小混蛋胡說什麼？」飛雪險些跳起來，她唯恐姜君集說促那句經典之極的話來，這可夠要命的。
「嗯……那個，我們殺一盤吧，以前……以前我總輸，但這次卻不一定。」
飛雪臉蛋兒一紅，禁不住笑罵：「你小子故意損我是吧？」
「廢話，什麼叫當不得真，木塵的事拋開不提，單單是你這幾年能修鍊到古仙之境，你敢說和你頓悟沒關係？敢說我得打你了。」
姜君集在竹林中與清風相伴，深深吸允著濃郁的靈氣，重回讓他牽挂竹林精舍，心中怎不感慨萬千。
「請上人進內廳吧。」
姜君集也有些小尷尬，只不過有些不明所以。印象中飛雪的圍棋那是相當惡劣的，這次不知道怎麼又是扯耳朵又是捂他嘴巴，想下圍棋至於如此嗎。
姜君集被飛雪嚇一跳，鬆開飛雪柔荑的同時，一晃頭又道：「上人這是何意？」他又後悔了，那隱約幽香不就是默默惦記的嗎。
木塵子無奈的一攤手，道：「這是我的隱居地竹林精舍，當然沒別的人。吶，你怎麼知道我叫木塵的？」
濃郁的仙靈之氣盤旋于竹林內外，精舍也被美妙的靈氣包圍，稍顯霧蒙蒙卻是別有一種滋味。
「呃……我……我我……我非常想和你再殺一盤，我……我圍棋最近下的不錯！」
姜君集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皺眉道：「這麼說來我也蠻天才的？」
……竹林，姜君集彎腰摘下一片晶瑩剔透的蘑菇，這蘑菇一如水晶般，充斥著濃郁的靈氣。撕下一片，送進嘴裏慢慢咀嚼，品味曾經的美好感受，感受著他吃了十年的水晶蘑菇，他心思空靈，淡淡的寂寞和無盡愁緒，竹林精舍美好回憶閃電般在心底升起，
姜君集獃獃看著風骨嶙峋的竹子，這翠綠之極的竹林好似窈窕淑女文靜端莊，又好似錚錚血性的漢子，露出一股桀驁不馴的剛健神態，也彷彿預示著性格里缺失的一部分，是他沒有的一份強勁。
飛雪仙心大震，粉臉神情靜止，被握住的一剎那，她險些想要撲進某男的懷裡，一瞬間，她粉臉通紅，一如被奇異電流觸打倒，仙心顫抖不止……竹林有風在動，氣息恬然的仙靈之氣曼妙盤旋，飛雪滿是紅暈的粉臉更見動人，美眸頗為驚慌，根本不敢抬頭看昔日的精靈。
姜子恆一身洒脫長袍，身周淡淡散發出如龍吟虎嘯般的法力波動，那一抹挺拔英姿，給誰留下了深刻印象。
姜君集默然點了點頭，他知道該來的必然要來，這是無法躲避的。簡單收拾下，把圍棋送回了藏書閣，隨後跟著飛雪向靈犀寶殿飛去。
姜君集沒吭聲，思緒陷入了在竹林精舍的多個景象之中……「木塵大哥，這裏為什麼沒有別的人吶？」
姜君集沒吭聲，當年的豁然頓悟他也迷惑，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如今聽飛雪這麼一說，他也恍然明白，自己的境界之所以突飛猛進，和幾年前的豁然頓悟有直接關係。
曾幾何時一個醜陋的青年與古卷和蘑菇為伴，他每日里苦讀不倦，一斗煙一粒補元丹廢寢忘食的努力著，那個少年如今滿心愁緒，卻是別樣滋味在心頭。
「上人這是怎麼了？」
「嗯，可能是快轉世心情不好。」飛雪言辭閃爍，面對昔日的精靈，她格外不好消受，很古怪的感覺。
傳功長老擺手道：「算了，這裏還是老樣子，進不進都一樣，我就在這裏等。」說完，他一揮手，將一隻翠嫩欲滴的竹子壓彎，穩下身形坐上了。
飛雪美眸轉動，知道姜君集還不死心，以為天界會秉公辦事，想了想，她忽然道：「過去吧，那邊也許很熱鬧了。」
姜君集被飛雪嚇一跳，無辜的道：「我沒胡說啊。」
飛雪詫異：「小精靈，你過來怎麼不進去看看，發什麼呆？」
「明白，我也很感激上人的好意。」頓了下，姜君集坦然的笑道：「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天界想必也不會聽信
飛雪的圍棋水平可不是一般的業餘，那是非常的業餘，知道規矩就不錯了，哪裡是真正的高手，無非是掩飾當年口不擇言的尷尬而已。
姜君集心神一顫，飛雪的輕吟細語拒絕起來格外艱難，進入太乙道門什麼麻煩都沒有了，以後就可以安靜的追求境界，這是多麼好的事，以後又可以倚竹聽風手持古卷，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飛雪震蕩的仙心平復下來，只要姜君集不要求她給他做小老婆，她還是很輕鬆的，姜君集失蹤的幾年，當年那些玩笑話都成她心病了，甚至都不敢轉世繼續修鍊。
飛雪依舊極美，美眸明亮，秀美的鼻樑英挺，芙蓉玉面肌膚若凝脂，一如玉盤般的粉臉極具古典美，鵝黃色低胸長裙格外顯示出她的柔和。
「哈哈哈哈……」銀鈴般嬌吟，飛雪忍不住笑了出來，嫵媚的嗔了某男一眼，笑罵：「笑話我們走眼了是吧，你這個小精靈夠可惡的。」
「這是為什麼，難道轉世繼續修鍊不好嗎？」
「樂意奉陪！」姜君集詫異的看了看飛雪，總有一絲疑惑困擾著他。
「哎呀……」姜君集心中的寧靜被飛雪打破，耳朵被飛雪狠狠扯住，他急忙伸手阻攔。一隻柔美的芊芊玉手被他抓住，柔荑握在手裡的一瞬間，某男神魂大震，不自覺的握緊了那隻傳說中的玉手。
「怕是上人故意讓我的吧？」姜君集暗暗好笑，飛雪的水平不是一般的業餘，贏她一點沒難度。
再次回到竹林精舍，姜君集愣愣出神，如今的竹林依舊，精舍仍然在，只是這裏面已經人去樓空，他心思複雜的看著這所駐留十年的精舍久久無語。
「木塵上人是我很崇拜的人之一，這次滔天大禍不知道什麼結果，能見他老人家一面，一直是我的心愿。」
某男更是心思複雜，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緬懷神色，這個曾經讓他停留十年的精舍，又是怎樣的讓人魂牽夢繞。
竹林依舊，精舍依舊，當年的精靈已經蛻變重生，再也不是那個蠢蠢的醜陋青年，如今一別卻是逾五年了。
「以前你不是最希望進太乙門下，如今有了機緣，你卻不樂意了？」飛雪格外詫異，她也不理解姜君集為什麼到如今的境地卻盡量
諸多景象一一倒映心底，姜君集心中恬然而苦澀，一晃多年，曾經的點點一一收攏心底時，這感覺讓人迷戀，他品嘗著淡淡苦澀，也感受著其中的快樂……滔天大禍壓頂而來時，姜君集尤其感慨，昔日手持古卷依竹而卧，蘑菇和煙陪伴，那種平淡更讓他嚮往，可惜，宿命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唏噓他感慨，唏噓命運不濟，感慨世事弄人。
「不錯啊，小子，還蠻知道感恩的。」飛雪完全輕鬆下來時，一股柔美氣息撲面而來，她嬌柔甜美的聲音一如悅耳的銀鈴，在竹林里微微蕩漾著。
姜君集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或許是近鄉情怯吧，想了逾五年的竹林，盼了逾五年的精舍，如今在命運的安排下再次回來了。
姜君集心思很重，這次滔天大禍不期而至，他最大的心思是見木塵一面，不是為了解決問題，而是放不下，木塵上人的輕鬆愜意柔和恬然，在他人格形成的早期給了他無限臨摹的空間，在散修的世界，他都盡量模擬木塵的作風和語氣，他太崇拜木塵了。如今重壓當頭，哪怕他要全力反擊，也要見木塵一面，算是了了心愿吧。不過可惜，天總不遂人意，這點可憐的想法也沒實現。
飛雪忽然伸出另一隻手，捂住了姜君集，她聲色惶急：「你……你別說出來！」
「嗯，估計要百年左右吧，沒看見木塵你是不是很遺憾？」
飛雪看了看亂糟糟的局勢，嘆氣道：「你小子圍棋下的不錯啊，在太乙道門我的棋藝雖然一般，可能把我贏這麼狼狽的，你是第一個。」
「是啊，那是極大水平的豁然頓悟，諸神也難得一見的頓悟。」飛雪感慨，嘆息一聲：「如果當時你是修行的人，現在怕不是有道君境界了，哎，嚴格說來這都是我們集體走眼的原因。」
姜君集對天界還是抱有信心的，至少天界給他的印象並不差。事到如今躲避也不是辦法，也沒有他躲避的空間。
姜君集無辜的摸了摸眉毛，深邃的眼神中笑意十足，頑皮的道：「這可不能賴我，當年我說給你做徒弟的，貌似某女很厭惡我，眼界太高了呀，嘿嘿嘿嘿……」現在姜君集心美，體悟過女性特有的境界以後，他對太乙道門女子修鍊的意境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