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終極裂變
第十八章 打上山門
「你叫一心是吧？」姜君集進入正題，背著手一副斯文人模樣。
「這兩位是一音和一寧，是貧道師弟，其餘乃是我一渺劍派護法武聖人。」一心老道心中有底，師門是有高手坐鎮的，對面這個頗有古人風韻的小子若真放肆，就得請人收拾他了。
霍啟凡聞言緩緩收回凌厲劍壓，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君集說話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廣場上氣息壓人，雷霆隱隱，兩個方面的人一旦產生對抗，氣氛森然，壓力鋪天蓋地自天際瀰漫下來。
姜君集才不會在乎一渺劍道，不過出於某些原因，也不會施加壓力給他們，勝之不武不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對這種爭鬥他是不感興趣的。
霍啟凡稍稍猶豫，和一渺劍道的恩怨由來很久，想調解幾乎不可能，但出於對姜君集的高度信賴，他點頭笑道：「君集說的對，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老弟有這份心思，也罷，不論結果如何，愚兄都接受。」言下之意凡稀劍派吃點虧也是能接受的，這都是出於對姜君集的信賴，否則這幾乎不可想象。
「嗯，夫君言之有理！」
一寧道士臉色狂寒，眼珠子好懸跟著飛出去，收攝在身體里的仙劍居然被抓走，那混蛋忒恐怖了些。
姜君集咧嘴一笑，無極神眼悄然洞開，順應著天際封鎖凡稀廣場的神念看去，眼光連綿波動出一萬多里。風光錦繡的山谷宛如一副美麗畫卷，徐徐展開之際，一處桃花潭發出隆隆雷鳴。桃花潭邊五個相貌俊朗儀錶堂堂的青年道士正各自端坐，除了一人正使用神念透視凡稀廣場之外，其餘四人神色輕鬆下棋品茗，氣氛輕鬆安詳。
「一心道兄，在下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但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沒有頂破天的仇怨，各自後退一步如何。」
古月摟著霍英萌肩膀，悄悄傳音：「你怎麼看，這個一渺劍派不簡單
天際十幾道身影高速移動過來，來人清一色淡青色道袍，人人都踩著一朵雲彩，宛若天人降臨，氣勢龐大異常，降臨的剎那，整個廣場都氣息緊張威壓逼人。
霍啟凡淡淡向前走幾步，洒脫的嘲笑不已：「好傢夥，十來個蘭虛初界的武聖人，一心真人，你太瞧得起我了。」
對武聖人而言，寧可被人打死，也不會屈尊，這幾乎是修成武聖人唯一路徑。霍啟凡也是這種人，寧可被人打死，也不會後退半步，這是他做人之原則，但對姜君集非常尊重，暫且拋開了對尊嚴的格外追求。
姜君集撓撓眉毛，打岔道：「啟凡，他們就是一渺劍道的人？」
忽然，一股柔和神念宛若水銀瀉地般潮湧而來，神念柔和龐大，對凡稀廣場來了個大範圍封鎖。
「貧道一渺劍道掌門人一心，請問閣下是……」
凡稀廣場上空法力波動，天地間元氣紊亂，來自兩大門派領袖對抗產生的威壓非同小可。凡稀劍派一般修士無法忍受，眼前發黑，壓力越發提升之際，千余個修士忍不住尖叫出來，以發泄心中的惶恐和外界的壓力。
姜君集哈哈一笑，向前走了幾步，彬彬有禮的輕聲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這種鬥法波及太大，若不是有無法割捨的宿怨，不如哈哈一笑，泯卻恩仇，你們以為如何。」
一渺劍道的人真被嚇住了，這一瞬間誰都臉色都蒼白的邪乎。
霍啟凡可不知道他倆傳音，揚聲道：「一心，既然你見獵心喜，我也甚為欣慰，讓你見識一下星海升龍，免得都遺憾不是。」一隻亮金色長劍悠然自右手伸出，長劍微微指向下方，霍啟凡的氣勢瞬間提升，凌厲尖銳的劍嘯一如龍吟虎嘯，發出讓人膽寒的震顫。
姜君集一晃，臉蛋兒忽地一下就白了。
古月滿心歡喜的點頭：「放心吧，這點小
人數一多，場面自然熱鬧起來，凡星、凡錄、凡月、凡奇四人帶領一眾弟子門人分列霍啟凡左右，皆凝神以對，知道大敵當前，絲毫不敢鬆懈。
凡稀廣場劍光飛舞，一千多凡稀劍道修為不錯的修士在各個方向趕來，很多修為一般的沒讓過來。
「我說……兩位可否聽我一言！」波的一下，霍啟凡和一心道士對抗產生的威壓崩潰消散，一如遭遇化雨春風般，凡稀廣場上頓時充滿和煦氣氛。
「到那裡都能碰見熟人啊……」姜君集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裏嘀咕這麼一句，倍覺有趣。
霍啟凡忽然笑了出來，淡聲問道：「你這麼著急趕過來，怕是剛才感受到凡稀劍派有奇珍氣息了吧，嘿嘿，一心啊，我們較勁的時間不短了，誰不知道誰呀，收起你那可笑的表情吧，有人撐腰，也不等於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他明白了，剛才君集給那麼多奇珍，必定是泄露出的靈光驚動了一心，否則按照他們的恩怨看，不至於如此迫不及待過來挑釁，看來是害怕自己門下出現太多高手而提前興師問罪，除此以外也不會因為別的。
「霍道兄乃當世修為深厚的有道真人，說實話我欽佩之至，想動動你，當然得有足夠的準備，你說是嗎？」一心真人是一渺劍道當代掌門人，修為也相當深厚，由於和凡稀劍道恩怨由來已久，這次不由得動了一勞永逸的心思。
開玩笑，作為蘭虛境界的修士，可以被打死，但自身修鍊的法寶居然在體內被抓出去，這份修為太恐怖了些。
一渺劍派的人眉宇間淡淡傲然，也沒怎麼把姜君集放在心上，除了一心之外，其餘人依舊鎖定霍啟凡，在他們看來，這位大名鼎鼎的武聖人
姜君集平靜的看了看一心道士和其餘十四人，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幾位是……」
一心老道笑了，難道還害怕了不成，笑話了，聞言也不啰嗦，揮手之間，帶著十四個道士收起雲彩，降落在廣場上。
「你是什麼人！」天上，一心老道淡淡問了句。老道也被嚇一跳，如此手段的確讓人震驚，他不由得多了分小心。
姜君集輕笑，拿捏著金色仙劍，唧唧歪歪的讚美不已：「哎呀，好美麗的一隻仙劍啊，這材料太好了，造型太棒了，幾乎走遍宇宙都沒地方找去，這隻仙劍果然厲害啊，厲害的連滿天神佛都羡慕呢，這法寶也太稀罕了，太厲害了，太……」他啰嗦了一大堆，都是對這隻飛劍讚美的詞彙，但怎麼聽都有那麼一股怪異的嘲諷味道。
一渺劍道在聖露寶焰星算是鼎鼎大名的門派，首屈一指，這個門閥人數很多，發展歷史久遠，門生人數眾多，道行也普遍很好，在附近星域都是大名鼎鼎。
姜君集暗鬆口氣，古月改口不叫夫君再好不過，悄悄傳音回復道：「的確不簡單，至少有道君境界的修士搞鬼，那股神念很強大，他人沒過來，卻封鎖了這裏，看這樣子，是想讓一渺劍派幹掉啟凡這一家子。」
「要知道你有如此極品仙劍，我早該搶過來的。」說話的功夫，姜君集伸手凌空一抓，一寧道士身體里突然冒出一點金光，金光稍一盤旋，就落在了手上。
一心老道等人被嚇的面無人色，齊齊被震退兩步，禁不住面色陡變。
霍啟凡袍袖微擺，真元蓬勃發出，解除了高空陣法防禦，揚聲道：「一心真人客氣了，既然攻擊凡稀劍派，想必你做好了準備，來吧，霍某人奉陪到底。」隨著話聲，天空的擎宵古陣法被解除，一陣金色閃電劈里啪啦爆響，天光雪亮
「我姓姜，幾位不妨下來敘話，死不了人的。」
唯有一心道人，這老道也不差，能掌管一個大門派，豈能差了，他淡淡一笑：「道友言之有理，可不就是嗎，冤家宜解不宜結，可我們和凡稀劍派恩怨太深，沒法化解，道友的一番好意貧道至為感激，若可能，他朝把盞以致謝意！」這話說的不溫不火，骨子裡的意思是你少廢話，出於對陌生人的提防，老道說的客氣，但並不是真客氣。
一心老道皺眉，感覺上這個小子不似修士，他不該站這裏，應該去書院教人讀書，可他也明白，既然對方無視廣場上出現的威壓，必定有著不錯的修為。
古月愕然，不禁和姜君集對視一眼，這種神念境界超高，一般古仙之境的修士都難以做到，遙空大範圍封鎖而不被在場之人發覺，這人該有道君境界，否則是做不到的。
「霍道兄果然不凡，單看這擎宵陣法設置得如此神妙，修為怕不是有蘭虛境界了。」說話之人彷彿距此數千里，聲波浩蕩連綿，陰柔中有股力量讓人不容抗拒。
「未嘗不可，霍真人的星海升龍，貧道期待已久……」天上的一心老道毫不示弱，自白雲上恍若天人，身姿飄渺洒脫，有那麼一股道意不自覺流露出來。
「霍掌門不愧是劍仙武聖人，這份修為貧道佩服！」口風一轉，一心真人又冷淡的道：「可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非同小可，既然你回來了，不如就解決了吧。」他擺手，示意跟隨而來的眾人收回威壓，容他把話說完。其餘一渺劍派的修士聞言齊齊收回威壓，于雲朵之上恭敬而立。
「但現在這仙劍被我搶來了，這就是實力，我既然有這份實力，就敢調解你們之間的糾紛，誰還有意見嗎……」忽然，姜君集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語調一轉，充滿咄咄逼人的味道，語勢強大且不可逆轉。
一心
難怪，誰家有勢力談判啊，作為一個蘭虛初界的修士，有太多值得驕傲的理由，退一萬步說，師門還有其他勢力撐腰，不行的話還可以請求援助。這次凡稀廣場靈光逼人，不立即解決問題，百十年後，這裏說不定有多少高手出現，晚解決是麻煩，早解決則有可能是機緣，誰也不會放棄眼下機會的。
的確，修士的仙劍如果品極高，會光化與自身形成一個跳動頻率，隱於身體，主人可以隨意指揮，這是指很高水平的仙劍。這種仙劍在身體內和心臟一起跳動，主人想怎麼用都可以，外人不可能指揮得了，否則的話，仙劍在身體里，還不變成對手制約自身的利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功力多高都很難做到如此地步。作為一個修士，仙劍隱於自身居然能被輕鬆抓走，這份修為絕對可怕，太讓人傻眼了。
霍啟凡揮手招過霍英萌，親昵拍了拍英萌肩膀，小聲道：「古月弟妹幫忙照顧下小女。」
姜君集眯起眼睛打量一眼，一渺劍派只有一心和他兩個師弟修為很好，其餘十幾個小子要稍差一線。
「啟凡，我來調解，你意下如何？」姜君集不理會一心老道，扭頭問了霍啟凡一句。
一寧道士見姜君集不言語，冷淡的輕喝道：「這位朋友，如果我是你就幹嘛幹嘛去！我們和凡稀劍派的恩怨容不得外人插手，要知道……」
「小子，你甚至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憑什麼過來說三道四！」一音道士的話極其不客氣，語氣森冷生硬，可謂半點情面不留。
霍啟凡臉色冷下來，一股劍壓凌空騰起，向著天際十餘人壓過去，以減輕凡稀廣場上門人遭遇的壓力。
「調解他人恩怨是要本領的。」一心老道淡淡說了句，不妨礙其人風度，語氣很平和，但骨子裡是拒絕調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