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恐怖猜想

如果「終極裂變」的修士，是把自身與宇宙建立一起的，人性也是宇宙宏觀的倒映，這問題對姜君集而言，殊同尋常。

姜君集遙遙消失，找了一個隱蔽之所，隨後閃身回到碧落天機，坐在七彩光環中頗為狼狽。

如果「終極裂變」修鍊的人性，和宇宙的某種神秘跳動頻率有關係，幾乎可以肯定的說，這個宇宙有本尊獨立個性，換句話說，這個宇宙有至高無上的主人，他的喜好是這個宇宙的真理，也是唯一的準繩，這麼一看，這問題就恐怖了。

對姜君集而言，也是個很致命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徹底銷毀，形神俱滅。

姜君集手裡有碧落天機，知道世界之主的威力，在碧落天機里，他可以制約一切，也深深知道違背一個世界乃至宇宙邏輯會產生什麼後果，這也是非常可怕的事。

功法強大，境界就強大，大千神宇基礎太邪乎，形態和主體架構異常宏偉，那麼，姜君集的境界修為也不容易，因為他體悟的東西，遠比「終極裂變」的修士恢弘龐大，但也因此加重了修行難度。

這回可著急了，古月的幾句話讓他聯想太多，如果不幸屬實，逆天而行誰樂觀得起來，下場不會更好的。

想到這裏，姜君集臉色灰暗，這意味著一旦被鎖定，自己將處處被制約，一切言行都將是逆天行事，後果是很可怕的。

不怪害怕，作為一個修士，想的都是順天而行，沒有逆天的概念，就好似人不用想用眼珠子當腳使用一樣，沒這個概念，因為用眼睛走路是逆天，既然是逆天思維，所以人沒有這個想法。

「世界論」上最精華的一部分，就是說『有形態』和『無』的結合，產生的聚變衝擊，就會形成一個世界，『有形態』就是大千神宇的原始形態，無則是一種很神奇的『水』，這水不是物質，卻具有造化一切的神奇力量，這水也極度危險，任何物質都將在這種水面前解體，這是一種很霸道的本源。

也許這個說法估計不正確，但「終極裂變」若真修秉性，對修士而言，必定有所參照，而參照，必然是宇宙早期形成時就產生的邏輯。和碧落天機差不多，都有一種無微不至動量，只是宇宙的力量更大而已。有人說順天成事，現在看來可以說是順應著宇宙鴻蒙初開之際，形成的大衍邏輯，而這個邏輯，「世界論」里稱為「叵測天機」，「終極裂變」的修士，其實就是修鍊這種邏輯的古人。

如果修道修來修去都忽忽悠悠一個性格，那顯然是錯誤的，境界越高，人格分化差別越大，但總體說都是善良的，只是善良的角度不同。

「終極裂變」講究自性發揮，達到極限根本不是修鍊神通，而是修持個性，本人秉性需要修鍊到極限龐大的地步，秉性當然是善良的，而且千差萬別，但都是建立在善良基礎上的。

「世界論」是一卷紫色經卷，這裏面記載龐大複雜，姜君集老早就滾瓜爛熟於心，可此刻卻再次拿了出來，打開經卷，仔細看著上面的記錄。

一旦極限發揮主尊秉性，自身不但極有魅力，關鍵是這秉性在終極世界里，會成為校正一切得失的準繩，這秉性很關鍵，只有達到帝君極限水平的人，此性格才會得到極大張揚。站在終極修士的身體里看，裏面的世界，是需要這秉性的，沒有秉性，裏面的生命就沒有性格，這是外人不知道的，除非能修出自己的世界，否則不可能真正理解。

……一時間，姜君集陷入古怪的情緒之中，若果真如此，也許已經捲入了一場荒謬且恐怖的怪異鬥法之中，由不得退卻啊。

「咦，不對呀，我那寶貝師尊為什麼給我留下『碧落天機』，莫不是……」姜君集臉色微微一變，隱隱也明白了，留這件寶貝，怕是留給他和那玩意叫板的唯一依仗，否則是沒有意義的，有大千神宇這功法，是不需要世界的，想到這裏，他徹底驚呆了，手中的世界論鬆脫掉了下去。

由於他不知道諸神傳說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使得他格外畏懼，真和那種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宇宙之主發生衝突，這可不是一般的要命。

突然，姜君集忍不住一激靈，想起了什麼似的，自語道：「如此一說，我那寶貝師尊，他是不是也遭遇到那神秘的宇宙之主了，如果遭遇了，他們之間發生了怎樣的故事，如果是鬥法，我那寶貝師尊，豈不是和老天爺鬥了一盤，那最後……」又是一個冷戰，險些跳起來，人們都傳說那位凶人被剿滅了，也許和這個所謂的宇宙之主有關係吧。

姜君集近乎痛苦的捂著腦袋，如果這是真的，那將是怎樣一場衝突，想想都不寒而慄。那一定是乾坤顛覆，天塌地陷寰宇沉淪的可怕景象，單看古老法門的人如此仇恨他，恐怕不單單是仇恨的問題，也許還有來自宇宙之主的威壓，或者說，這是被宇宙之主天道推演的結果，才使得矛盾重重。

和古老法門為敵是被楊素逼的，打不過還有僥倖逃路的念頭，但和天道為敵，真得拍拍脖子看看腦袋還在不在。

大千神宇也差不多，但境界和「終極裂變」不同，後者是達到極限修持秉性，而姜君集現在處於「大威至聖界」，其實就是本尊個性的體悟于延展。

反過來說，大千神宇的動量和本位宇宙是有根本衝突的，如果產生對抗，類似兩個宇宙之間產生對抗，後果就像星球對撞，下場不言而喻了。

有種環身乏力的糟糕感覺，說不上是個什麼味道，惡劣極了，如果那寶貝師尊留給自己大千神宇，就是為了讓自己走上和天道爭鋒的道路，那傢伙夠可惡的。

關鍵問題是，這種聚變產生的衝擊，可以形成一個天然邏輯，這個邏輯就是世界誕生時產生的，此邏輯無處不在，在這個世界當中，可以把這邏輯稱為「叵測天機」，是威力巨大的東西。

姜君集得到碧落天機以後，就得到了這種動量，否則也無法指揮這件神器，但也因此佐證了外面的宇宙，的確存在一個主人。

姜君集陷入痛苦思考之中，理不出頭緒。

對修士來說，順天成事，再正常不過，誰也不會傻到悖逆天道而行，也不會有這個想法，一旦和天道對抗，後果是可以預見的。而大千神宇這功法，必定是極度逆天，將來也必定要和本位宇宙發生邏輯衝突，而這才是那位大神留下碧落天機的唯一理由，因為這裏可以很好的屏蔽自身發出大千神宇特有的波動。

大千神宇是一門很獨特的修持方法，這種修鍊功法達到相當地步以後，的確可以架構出恢弘的宇宙觀，這個宇宙範圍內的一切，天性善良，是一群極度聰明的群體，他們很懂姜君集，不能說那些生命是姜君集的一部分，應該說大千神宇里倘若產生生命，姜君集的思想將是決定善惡是非的關鍵，他的秉性將會變成衡量一切的準繩，他的思想會在這個範圍內成為天意。

諸神傳說以前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也沒人給他講，退一萬步說，誰和老天爺叫板，下場都不會好，這是必然的。就好似哪個高手在碧落天機里和姜君集叫板，多厲害也不會贏，這是肯定的，如果真和那種冥冥中的天意比劃一下，他一定死的很難看。

姜君集困惑，也難以理解，如果本位宇宙有一個主人，那他一定不會允許有威脅出現，就想他不會允許碧落天機里有威脅出現，也可以說他不會允許大千神宇內有反邏輯存在威脅整體運行，任何威脅自身不穩定狀態，都將被消滅，這就是他害怕的主要原因。

盤腿端坐于蓮台之上，調整坐姿，頭一歪，沉浸在無上勢中，入定了。

姜君集更擔心一旦猜測成真，自己做什麼想什麼都是逆天而行，會遭受極致打壓，一轉眼的功夫，就能變成宇宙公敵，就這麼可怕。

「不管到底如何，也許是我猜錯了，但實力才是關鍵，即便真的不幸被我言中，也得有實力才能自保啊！」收回世界論，姜君集忽然發狠，哪怕猜測錯了，但有強大實力，總比沒有好，有事就應付，沒事不是更好嗎，反正實力長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不是發病，以前神魂中的病態早就好了，而是被刺激到了，於他而言，剛才古月那幾句話太重要，險些觸發境界揮發，那是不得了的。

大千神宇也類似，碧落天機也一樣，在這件神器里，如果姜君集願意，他只要想就可以，什麼都能辦到，在這裏，他的思想可以構成「天象變化」，說誰好誰就好，不喜歡誰，誰就會自動被推演到絕地上去，進一步被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