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風姿界
第三章 世人謂我為惡魔，我謂我為青陽寇（上）
然而他們盡皆抗拒天賜不得，紛紛掉進小世界，成為一顆果子。
天賜嘆息一聲，從出塵境進入絕世境，需要的信仰實在是太多了。
寇，盜也！寇，匪也！寇，敵者也！青陽大寇，舉世皆敵！
但也只是臆想一下，要真去佛門干這事，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當日與大當家的對話，還歷歷在目，不想而今，都是鏡花水月一場。
然而真三雖吸收了果子中的武者真意，卻沒有領悟空間之力，怎麼也無法將身體和法相分解融合。
這一刻，天賜忽然明白了天子一怒，浮屍萬里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一時百味雜陳。
真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他的眼角，又一滴淚水，不爭氣的悄然滑落。
語氣中，是說不盡的快意、解脫。
真三是三十六相境，生命強大，在侯主級果子的精血滋養下，傷勢迅速恢復，四肢生長而出。
他現在要做的，是掠奪信仰。
安樂城有兩百多個部落，都有自己的信仰神。
「原來是青陽寇餘孽，青陽寇無惡不作，那是死有餘辜！」道士勃然變色，此時他身後，聚集了兩百多金丹仙品、十三個金丹中品，膽氣便壯了，又喝道：「布列宿天罡
從世界之樹上一股勃勃生機輸入果子中，咔擦一聲，一株柔嫩綠芽破殼而出。
在源源不絕的生機激發下，綠芽迅速增長，一根綠瑩瑩的藤蔓攀爬上世界之樹。
除了天賜這樣的變態體質，一般人得到幾乎可以一路從三十六相境修鍊到七十二變境。
當初黑山部落的信仰神，貔貅，就是讓小世界的混沌古氣洗刷成了一團純凈的信仰之力。
無奈下，真三又開始繼續祭煉骨骼。
這世上，對與錯，是與非，到底由誰說了算呢？
嘴一張，兩百多顆果子，讓自在天魔盡情吞噬。
天賜淡然望著，任他們拿出全部的力量來。
而一萬名凡人的信仰，也比不上一名金丹下品的人給力。吞噬小型部落的信仰神，並沒太多見效。
他的心中，想起青陽歌中的一句話——世人謂我為惡魔，我謂我為青陽寇。
但是炫風在小世界中，發出一道血毒勁力，登時將那個道士的元神轟殺成虛無，身死道消。
亂世中，弱小即是原罪。
「那麼，你就去死吧！」
天賜輕輕對真三道：「真三大哥，你且看著，我如何為你報仇雪恨！」
「要是就這樣讓真
但對城中的凡人來說，這不是照亮黑暗的希望，而是絕望中的深淵，外界眾多的妖族肆掠，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天賜看了眼真三布滿滄桑的臉，說著：「真三大哥，你且放心修養，這世上，再沒人可以傷害青陽寇。」
天賜見了，手從世界之樹上一抓，就抓到一顆果子，這顆果子，卻是當初綠岐送他的，可以讓人直接領悟空間規則。
但是縱如此，又如何呢？千萬人仇之，吾亦往之。
「看來要去掠奪大型部落的信仰神才行，要是把超級部落的信仰神給吞噬了，我豈不是可以突飛猛進？」天賜思索著，馬上又想到，要是偷偷去中央天國，掠奪佛門信仰，那不是更不得了？
安樂城中，早已亂作一團，兩百里的城市降臨深山老林，直直壓下，簡直是地動山搖的氣勢。
而這時，世界之樹矮了二百余米，連帶著小世界的空間也萎縮。
城門口的戰鬥，氣機波動瞬間驚動了安樂城中的所有強者，就又有一個男子，穿著標準的道裝，做道士打扮，飛上前喊道：「你是什麼人？為何闖我安樂城？」
來人是金丹七轉的真人，天賜並不在意，他的目光掃射著城中，道：「我乃青陽寇是也！特來屠城！」
他把真三放進小世界，又摘下一顆果子送入真三口中。
天賜伸出沒有絲毫瑕疵的右手，他的右手霎那變化成一個鬼頭，在一千魔頭合力下，只一口，便將列宿天罡大陣吞下，咀嚼著。
自在天魔的腦門嘩嘩跳動，一道魔光隱約要從腦後生出，但最終又沉寂下去。
許多小型部落的信仰神，只是一個光球，還沒有化形，也沒有開啟靈智，但有些強大的信仰神，或是人形、或是獸形，都在拚命反抗。
千邪萬鬼伐仙陣中，最終只剩下了一個傳奇境道士還未死去。
那些金丹下品、中品的高手，盡皆慘嚎，身軀被鬼頭咬的稀爛。每咬一口，他們就如同要經受魔獄極刑，苦不堪言，在無盡折磨中死去。
六十四萬鈞的巨力，經由神霄九宸雷霆功爆發，對面的中年男子只是金丹四轉，驚駭的祭出一件靈器，但連器帶人都在天賜的一槍下粉碎，金丹元神盡皆被至精至純的武者真意摧毀。
這株藤蔓，叫做先天花果靈根，等先天花果靈根蜿蜒曲折了一里多長
青陽寇馳騁的身姿，一時模糊，那些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已然不在。
骨骼每祭煉一根，消耗的精血都會加倍，越到後頭越難祭煉。而且祭煉的骨骼越多，身軀就越強大，就越難突破桎梏，讓身體千變萬化。
許多人，也許並沒有什麼過錯，也許心地善良，也許還有許多親人、還有許多族人要誓死守護。
隨著這些金丹強者的隕落，構築此方空間的大陣失去了力量源頭，開始崩潰，縷縷陽光從陣外照射進來，劃破了黑夜。
彈指間滅了安樂城所有金丹級數的力量，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然而即使殺再多人，青陽寇眾也不可能復活了。
這些信仰神，其他人都不能吸收，但是天賜的世界之樹，卻是可以純化信仰。
這就像河流中的一塊頑石，河流再湍急，也奈何不了石頭。
真三瞪大了眼睛，他看著一臉平靜的天賜，忽然相信了天賜真能為青陽寇報仇，便忍不住叫道：「殺得好！」
魔頭們的力量雖大，卻無法磨滅傳奇境的元神。
天賜的左手，變成五部雷神槍，一槍擊出，九宸上帝在槍下出現，對著中年男子就使出五雷正法，轟殺過去。
真
他抬頭，對已經來到近前的中年男子，問道：「青陽寇可是都被你們殺了？」
俠者從來戰鬥死，英雄也有凄涼時。
「上宮天賜，我之一生，都在青陽寇，我死之後，希望你能帶領青陽寇，繼續縱橫馳騁！」
「大當家放心，我也是青陽寇，只要回到南極，定不會讓青陽寇沒落！」
秒殺！
那個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青陽寇人人得而誅之，此乃替天行道，你今天也是死期到了！」
天賜在上宮部落、在幻想城、在大聯盟，在任何呆過的地方，已經讓他明白了這一切。
侯主級魔族就是七十二變境的體修，蘊含了其全部的武者真意。
但是在天賜心中，傷害了青陽寇，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連成為魔子都沒有資格，成為果子都要嫌棄。
天賜的手不住朝城中攫取，一團團各色光芒被從部落的神像中抓出。
天賜迴轉小世界，真三傷勢盡復，正在修鍊中。
部落幾萬年積累的信仰，毀於一旦，落入天賜之手。
而在對面，一座大陣閃爍著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星力，轟隆隆碾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