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第三卷 將軍百戰碎鐵衣

第七章 遇故人

第三卷 將軍百戰碎鐵衣

第七章 遇故人

三人連夜趕路,在第二天清晨,已能聽到渡水的咆哮聲。
「哦,爹爹現在也是資陽郡尉,此次前來,是得魚太守推薦,奉蜀郡都尉段鍾葵段都尉之名,前來此地駐守榮樂倉。嘻嘻,他就在營中,聽說你來了,爹爹也很高興……快隨我入營吧。」
鄭公子,你莫非是以為,朵朵的失蹤,和這榮樂倉有關?」
言慶撥轉馬頭,「咱們去綏山。」
「可,為什麼呢?」
鄭言慶哈哈大笑,和那小將用力的擁抱了一下,然後推開來,上下打量一番,「奉節,你這一身裝束,可真夠威武啊!」
「我什麼也不知道。」
徐興波一怔,「不回榮樂城了嗎?」
無垢乖巧的答應下來。
也難怪,在榮樂城裡,朵朵雖說不上稱王稱霸,但也算是一個豪強的存在。她有著榮樂城熟僚僚帥骨斯蠻侄女的身份,同時家中良田千頃,麾下又有數百武士。加之此前高夫人曾向當地官府表示過身份,以至於榮樂城的官府,也不會沒事兒地跑去招惹朵朵。朵朵,又怎會不見?
骨斯蠻大約五十歲出頭,身著衽服,散發赤足。
傍晚,洛陽可能已經開始呈現出昏暗景象時,岷蜀的天空,依舊很亮。遠遠的,可以聽到軍營中傳來的鼓號之聲。一面大纛旗在空中舞動,鄭言慶在榮樂城外突然勒馬,整整的向軍營看去。
僚人,就是百越分出來的一支。
鄭言慶說完,翻身跳下了戰馬。
徐興波連忙表示感謝,和骨斯蠻又交談了一會兒,這才告辭離去。
言慶沒有去留意,而朵朵和翠雲,更多的是享受和言慶在一起的快樂,哪會說這方面的事情?
「啊?」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鄭言慶強笑一下,拍了拍無垢的腦袋瓜子,「觀音婢不要擔心,朵朵姐姐那麼厲害,武藝那麼高強,不會出事的。你乖乖在山上治病,要聽孫真人的話。我讓細腰留下來陪你,過些天我就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東西。」
「雲騎尉?」
不過想來,大致是因為這邊是青衣水和渡水(大渡河)交匯之處,同時又勾連與成都的水路,所以才會營建榮樂倉吧。
「晚一點再回去。」
鄭言慶撓了撓頭,也是一臉茫然。
「徐大哥,最近榮樂城,可有什麼不正常?」
「那您呢?」
可是峨嵋山距離資陽郡太遠了!
如漢人常稱呼他們的首領做僚帥,俚帥。可是在族中,他們更習慣於『都老』,或者『倒老』的稱呼。
當然了,房玄齡不可能因他一言,就啟用徐世績,肯定會做考察。
綏山僚,就屬於南平僚蠻的一支。
「綏山啊!」
「骨蘭朵失蹤,我也非常焦慮。
「我想知道,朝廷為何要在榮樂城,營建倉廩。」
兩人剛靠近了軍營,只聽守門小軍厲聲喝道:「來者何人?此乃軍中重地,速速通報姓名。」
滑縣、瓦崗……
這幾天,我已發動了族中的青壯,四處打聽她的消息。只是你也知道,我只是綏山僚的都老,有些地方,我也不好強行搜查。特別是生僚的弟兄,他們性情暴烈。我過兩天,就打算入山,去找他們問問。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麼誤會,以至於飛頭僚的兄弟們,攔截了骨蘭朵。」
等他下山了,倉廩也修建完畢。
都老,是僚人首領的一種稱呼。
「這是哪個混賬東西製造的謠言?徐兄弟,我與哈總管是結拜兄弟,骨蘭朵就如同我親生女兒一樣,我怎麼可能害她?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帶人來搜查,如果骨蘭朵在我這裏的話,我就……」
徐興波連忙擺手,「都老,請不要生氣,我絕對不相信您會對骨蘭朵不利。
可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大約過了四天,裴娘子感覺不太對勁兒,於是讓我去詢問。
「我?想去軍營一趟。」
徐興波說:「這件事說來也怪,我也不清楚,官府為何要在榮樂城修建倉廩。
鄭言慶說:「骨斯蠻,在說謊!」
「恩,據說是負責看守榮樂倉。」
這一看,卻不要緊……言慶的臉上,頓時也流露出了欣喜之色。他把韁繩遞給了徐興波,迎上前去。
僚人,祖先是先秦時期的西甌、駱越人以及漢代的烏滸、南越人。
裴娘子非常著急,就派人四處打聽,還循著榮樂城到熟僚聚居地的道路尋了好幾次,也沒有線索。於是就急忙派我前來通知鄭公子。裴娘子如今還在榮樂城附近,到處尋找朵朵。」
鄭公子,綏山是熟僚聚居地,你問這個幹嘛?」
對巴蜀以外的事情關注多了,鄭言慶甚至不清楚,榮樂城何時營建了一座倉廩。那大概是在去年入秋後營建起來,不過當時正值無垢治病的關鍵時候,言慶幾乎一個冬天未曾下山。
與烏蠻、白蠻等交錯雜居,漸漸向西邊擴散,於是逐漸形成了西原僚蠻,黃峒僚蠻,主要是居住于廣西境內,與當地俚人關係密切;而岷蜀地區,則又分為南平僚,屬於熟僚;還有飛頭僚、烏武僚,屬於生僚。他們與世居與越嶲的蠻族,關係密切,逐漸成為岷蜀本土土著。
他的聲音很洪亮,給人一種豪壯之氣。
「鄭公子,可有收穫?」
「言慶,言慶,你怎麼會在這裏?」
說完,他苦惱的一笑。
「鄭公子,你是說……」
「軍營?」徐興波一怔,「您去軍營做什麼?」
「鄭公子……」
當時主要是生存於粵西、桂東、桂南等地,后稱百越夷蠻。西晉永嘉年間,中原戰亂,從而引發了持續三個多世紀的漢人南遷風潮。與此同時,珠江流域的各土著民族,則由百越,漸漸發展成為俚、僚、蠻等族系,併合稱俚僚。
我到了熟僚聚居地之後,骨斯蠻卻告訴我,朵朵在兩天前就離開了。
離開僚人部落,徐興波和鄭言慶走出很遠,才勒住了馬匹。
竇奉節說著話,拉起鄭言慶,就走進了軍營!
而鄭言慶這邊的事情又多,先是送落腳穩定,而後送裴淑英離開。
但鄭言慶相信,徐世績真金不怕火煉!
鄭言慶不由得一怔,凝神向那小將看去。
鄭言慶又去辭別了孫思邈,然後叫上雄大海,帶著四眼,隨徐興波下山。
緊跟著,就看見一隊人馬從營中沖了出來。
鄭言慶還真不清楚,榮樂城裡何時多了一個榮樂倉。
為首的一員將領,大約和言慶的年紀差不多,是一名小將。他衝出軍營,興奮的大聲叫喊。
鄭言慶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和竇奉節相遇。其實,入蜀以後,他也想去探望竇奉節。
沒幾天,高夫人有入蜀,他和朵朵就上了峨嵋山,尋找孫思邈的行蹤。等找到了孫思邈,又出資修繕雷神殿,並帶無垢入山。平日里,幾乎都是在山上渡過,哪有時間再去資陽郡找竇奉節呢?
那小將,赫然正是與鄭言慶分別三年之久的竇奉節。
與三年前相比,竇奉節顯得精壯了,也開朗了。
「叔父來信說,你入蜀了……為什麼不去看我呢?」
他在房間里徘徊不停,片刻之後,他對徐興波說:「你等我一下,我立刻隨你下山,尋找朵朵。」
這一年來,他大部分時間是在山上。偶爾下山,大都是在田莊里,陪伴裴翠雲和朵朵。他對巴蜀以外的事情關注更多,反而對榮樂城不太操心。這也難怪,隨著他一日日的長大,大業悲歌,即將奏響。
「這個,我可真的是不太清楚。按道理說,骨斯蠻他說的沒錯……他和哈總管八拜之交,而且這一年來,對朵朵一直是照顧有加。要說他對朵朵生出惡意,我總覺得,不太可能啊。」
鄭言慶卻遲疑了一下,猛然撥轉馬頭,「徐大哥,你先回去。」
鄭言慶乍聽,硬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中,所包含的意思。
鄭言慶果然如路上所說,進入綏山之後,一言不發。徐興波和骨斯蠻說的是僚人土語,不過言慶入岷蜀一年多,已粗通僚語。故而一直垂手肅立於徐興波之後,偷眼暗中觀察骨斯蠻。
徐興波走到鄭言慶身邊,忍不住低聲問道:「鄭公子,好端端拜訪軍營做甚?」
當徐興波按照言慶所說的言語重複了一遍之後,骨斯蠻勃然大怒。
守門的小軍相視,而後一個年輕小軍上前,接過了鄭言慶手中的腰牌。
而那小將也勒住了戰馬,從馬上跳下來,上前一把抱住了鄭言慶。
「大概是七天前,朵朵受骨斯蠻之邀,前往僚人聚居地。
徐興波頗以為然。
業已十三歲的他,仍帶著幾許童稚之氣。
徐興波搖搖頭說:「沒什麼不正常啊……哦,您上次離開之後,城裡來了一支官軍。」
鄭言慶說罷,吩咐雄大海帶著四眼,先返回榮樂城。
鄭言慶說完,催馬向綏山奔行而去。徐興波急忙趕上去,兩人在午時之前,抵達綏山熟僚大本營。
「我們趕快進城吧。」
朵朵不見了?
「啊!」
岷蜀的時間,與中原不太一樣,應該有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的差距。
鄭言慶連忙勒住了戰馬,從懷中取出了一塊腰牌。
無垢拉著言慶的手,低聲詢問。
可是沒有想到,竇奉節居然來了榮樂城。
「我乃雲騎尉鄭言慶,特來拜訪營中主將。」
徐興波聞聽一怔,不解的看向了鄭言慶。
「什麼?」
用翻山涉水來形容,絕不為過。加之資陽郡郡治位於盤石縣(今四川資中),在綿水以東。
鄭言慶說:「朵朵究竟是失蹤,還是被人劫持,亦或者有事消失,目前還不好下結論。不過這榮樂倉嘛……我說不上來。你說的不錯,榮樂城的位置,在岷蜀頗為關鍵,修建倉廩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回去之後,細聽線索,然後才好做出來判斷。」
他對徐興波說:「徐大哥,到了綏山之後,我只是你身邊的小廝。你去求見骨斯蠻,再具體的詢問一下,朵朵是何時離開綏山。恩,你就說:聽人說,朵朵當天並沒有離開綏山。」
徐興波不知道言慶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不過言慶既然下馬了,他也不得不跳下戰馬。
鄭言慶沒有回答,而是催馬徑直往軍營方向急行而去。徐興波對隋軍的軍營,不是很感興趣。但鄭言慶既然過去了,他也不得不跟在言慶的身後。畢竟,朵朵沒找到,鄭言慶可別再發生意外。
徐興波辨了一下方向,然後往西面一指,「由此向西,若馬不停蹄的話,當在午時之前抵達。
鄭言慶還真不太希望。
「竇叔父,也來了?他不是資陽郡尉嗎?」
鄭言慶實不希望,徐世績去瓦崗從賊。
因為他需要徐世績,和他保持更為密切的關係。
竇奉節嘻嘻笑道:「我是隨爹爹一起來的。」
與其留在日益複雜的洛陽繼續求學,或者返回家中?
徐興波點點頭,和鄭言慶打馬揚鞭,在傍晚時分,趕回榮樂城。
「榮樂倉?」
他希望徐世績能有機會磨練他的兵法,於是就派人到管城縣,懇求房玄齡,給徐世績一個機會。
「在這裏等著,不要妄動。」
清秀的面龐,讓人很難把他和武散八尉之中的雲騎尉聯繫在一起。
鄭言慶卻突然勒住了馬,「徐大哥,這裏距離綏山有多遠?」
一旦徐世績從賊的話,難免會有一天和鄭言慶翻臉。這絕非言慶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徐世績在官學三年,騎射俱精,並且著重於兵法,若論課業,應該說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我只是聽到這謠言之後,又不知該去何處尋找,所以……還請您一定不要往心裏去才是。」
「這樣吧,我們先回榮樂城,再作商議。」
「奉節,你不是在資陽嗎?怎麼會來到這邊,還一身戎裝打扮?」
剛站穩身形,只聽軍營中鼓號齊鳴。
他說完,拿著鄭言慶的腰牌,匆匆返回軍營門口,與同伴低聲嘀咕了兩句,而後急匆匆入營。
言慶的臉色,變了!
「官軍?」
「當你說有人看見朵朵沒有離開綏山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慌張。雖然他後來故意做生氣的樣子,但在我看來,更多是聲厲色荏,故作掩飾。徐大哥,如果我猜的不錯,是他扣下了朵朵。」
「言慶哥哥,朵朵姐姐出事了?」
這也是高夫人和裴行儼在離開峨嵋山的時候,他為何要囑託裴行儼,為房玄齡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