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麒麟高卧聲自遠
第五三章 言慶收徒
他們大讚李密的豐功偉績，言李密乃天命所歸……並希望李密能繼續努力，早日完成大業。
「你不是說過，要薛禮跟你習武學藝嗎？當初你在毫丘塢堡外可是信誓旦旦，我都聽見了。」
「你們……」
還有你們兩個……」
但可惜了！
楊慶伏地叩首，「願遵王侄之命！」
你也知道，我膝下有一獨子，名杜荷，如今也八歲了。我正思忖著，該給他找個老師。可思來想去，似乎以你最合適。不如這樣，你收下這兩個學生，順便再把我兒子也收入門下，如何？」
這薛收比長孫無忌更狠，一句話就把李言慶的後路給封了。
此前他屯兵偃師，妄圖坐山觀虎鬥。卻又沒那漁人的耐性，結果冒然出擊，被李密打得慘敗。夾石子河一戰，王世充不僅僅是損兵折將，更重要的，他失去了角逐河南討捕大使的前途。這一點，恐怕王世充自己也清楚。如今朝廷已經正式委任你為河南討捕大使，總督四郡五十二縣兵馬。他若不能大勝一場的話，只怕會被你拋得越來越遠，最終變得灰頭土臉。」
長孫無忌嘿嘿直笑，對薛收道：「怎樣，我這一招厲害吧。我就說嘛，這招使出來，他肯定答應。」
他帶來了數萬兵馬，和大批糧草輜重，使得李密頓時大喜，加封徐圓朗為大將軍，上柱國；隨後又有淮陽魏六、李德謙，上洛流寇胡驢賊，長平悍匪李士才等六路反王齊聚瓦崗寨，願歸順李密。李密得徐圓朗等七路反王之後，兵力大增，一時間竟超過早先，直達三十萬之眾。
反身又給無垢蓋好薄褥，赤足走出房間！
薛收也微笑著道：「是啊，我後來和你說起令文的事情時，你不也說一個是教，兩個也是教嗎？如此豈非是說，你答應收他二人為學生……無忌，你休要胡說八道，言慶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再者說了，人家孩子連拜師禮都行了，言慶也沒拒絕，豈非是默認了嗎？」
李言慶點頭，「沒錯，我六歲時就認識了你，也是我這一世最後悔的事情。」
他這種慢騰騰的漫步，被朵朵戲稱為『老人行』。
「好好好，我怕了你，行不行？」
言慶苦笑搖頭。
「慢著！」
他站起身來，「不管王世充是昏了頭，還是急了眼，務必要嚴密監視他的動作。
魏德深不是皇室宗親，但在洛陽，卻極有人望。
在洛陽，魏德深是個有名的強項令，性子倔強的很。
現在倒好，連長安也知道了此事，楊慶本意是想給李言慶豎一個敵人，可現在……卻平白便宜了魏德深。
其中李府原有的家人一百多，裴翠雲加入李府，帶來七八十人。長孫府雖則沒了當年的聲勢，可無垢出嫁，這隨行的奴僕也不能太少，有四五十人。而朵朵又從岷蜀帶來了五六十個僚人。說是僚人，其實都是當年哈士奇在榮樂城買來孤兒。如今，當年那些孤兒都已長大，唯忠於朵朵。領頭的人，就是徐興波，當年榮樂城的管家，而今也是僚人部落的首領。
「旁人是天明梳紅妝，我家朵朵卻是天明打相公……也罷，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恭喜李郎君，賀喜李郎君！」
這和他所處的環境有關。
這麼好的一根苗子，莫要栽在自己手中才是。
就在這時，杜如晦橫身攔住了李言慶。
就在徐世績準備返回滎陽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攔住了。
說著話，言慶一頓足，就擺出了降龍功的架勢。
府中三進，前中兩個院落，就容納了足足二三百人。
徐世績既然有此本領，能與李無敵相提並論，想來也有真才實學。再者說了，他出鎮黎陽倉，可隨時跨河攻擊瓦崗寨，也能牽制瓦崗的兵馬。就此一點而言，徐世績出鎮黎陽倉，百利而無一害。」
看著他一臉的笑模樣，李言慶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兆。
言慶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種情況，而且也沒有更大的野心。
諸葛一生為謹慎
「哈，奉陪到底！」
這魏德深，挖牆腳也太狠了吧！
朵朵同樣香汗淋漓，瓊鼻一哼，「我還有絕招沒使出來呢。」
氣得楊慶暴跳如雷……
朵朵一身單薄的勁裝，邁步攔住了言慶的去路，「讓我看看，你這些年來，可有什麼長進？」
「弟子同樣不怕吃苦……」
兩個小娃子心裏的興奮之情，難以言述。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費那許多心思？徐世績這次出擊，說穿了還是奉楊慶之命。當初郝孝德渡河，徐蓋在郡府府衙外含冤，懇請楊慶能為徐氏族人報仇雪恨。楊慶也是為了拉攏住徐世績，於是下令徐世績擊殺郝孝德。現在倒好了，郝孝德死了，徐家報仇了，徐世績陞官了，李言慶成了河南討捕大使……合著到了最後，只我一個人一無所得，還被人砍了笑話。
杜如晦正色道：「這可不是湊熱鬧，而是發自肺腑。
李言慶雖說才華出眾，哪怕有前世的經驗。但也正是這種宦海沉浮的經驗，使他習慣於一步一步的邁進。
楊慶這時候也顧不得再去算計李言慶了！
在朵朵看來，言慶這樣的運動量，絲毫起不到健身的作用。不過李言慶卻不在意，依舊優哉游哉，自行自樂。老人行就老人行吧，反正要算起來的話，前世今生加起來已六十歲了，也算是一個老人。人說六十耳順，那麼言慶如今已經到了這耳順的年紀，且隨他們說去吧。
歷史上有沒有宋令文這個人，言慶不太清楚。可薛禮薛仁貴，卻是鼎鼎大名的軍神級別。
而且士氣低落，人心動蕩。再加上連番大戰後，使得瓦崗寨庫府空虛，更加劇了大家的恐慌。
沈光從林中走出，而湖心亭里正在吐納的李孝基，依舊周遭晨練的人們，也不禁走了過來。
沈光眼睛半眯，微微一笑，「不過是切磋而已，那談得上打不打得過？不過朵朵娘子的造詣，當在公子之上。但若真的搏殺起來，公子在五十個回合內，應當能去朵娘子的首級……」
「昨日王世充自偃師出擊了！」
即便是元文都、盧楚等人，對他也極為尊敬，否則楊侗也不會派他前來汲郡。這邊魏德深把徐世績才攔下，緊跟著就派人以六百里加急，廷報東都。他在奏表中說明：汲郡是河北重地，重建黎陽倉，不可再有閃失。而今河洛，東有李言慶，西有王世充，已經足矣。可是我汲郡呢？卻連個能拿出手的人都沒有。若要保住汲郡，保住黎陽倉，徐世績所部必須留下。
「算起來，你我結識最早，對不對？」
不禁如此，樂壽王竇建德，江淮總管杜伏威等反王，也紛紛派人表示臣服。
「我也有絕招沒使出來，待晚上再與你切磋。」
不成想黎陽倉剛一興建妥善，樂壽王竇建德揮軍逼近。魏德深曾是元寶藏的部下，但民望極高。竇建德率兵攻打黎陽倉后，魏德深立刻緊急徵召本郡鄉勇。只是臨時徵召來的鄉勇，又怎是竇建德的對手？而這時候徐世績的橫空出世，令魏德深眼前一亮，立刻把徐世績所部強行留下。
楊侗卻一臉無奈，「非是孤不為王叔做主，而今滎陽平靜，又有李無敵出鎮，想必無甚大患。汲郡也非常重要，魏德深不禁上奏孤王這邊，連帶著江都和長安，都接到了他的奏章。
杜如晦一屁股坐下，對言慶的臉色，毫不在意。
但就在這時，魯郡徐圓朗，挾橫盪東平郡之勢，抵達東郡，前來相投。
長孫無忌最多是霸王硬上弓，可這杜如晦，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父親，出了什麼事情，您如此慌張？」
哪知長孫無忌一撇嘴，冷笑不屑一顧。
天下聞名的鵝公子，李無敵，文壇宗師啊！
李道玄，沒有聽明白。
但這並不是說，他可以不管不問，逍遙快活一個月。相反，在這個假期里，言慶變得更加忙碌。
只是秦瓊出鎮邙嶺，為人極為謹慎。想要用奇兵取勝，王世充恐怕不
現在好了，這傢伙回來了！
李道玄也住在李府，每天陪著李孝基說話聊天，或是隨沈光習武。
能在李府如此囂張大叫的人，非長孫無忌莫屬。李言慶對這個大舅哥也是很無奈！你不好好的陪你家薛娘子種花養花，沒事兒跑我這裏作甚？他苦笑著看了杜如晦一眼，起身迎了出去。
「王叔，這河南討捕大使之職，也該落實了！
篤篤篤！
整個李府下來，已超過五百之數。
楊慶回到滎陽縣后，越想越窩囊，竟一下子病倒榻上……
李言慶眉頭一蹙，「翻越邙嶺，倒也算是一招奇兵。
「我亦正有此意。」
言慶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房門被推開，李孝基風一般衝進屋內。
眾人閑聊間，朵朵和言慶也打了幾十個回合。
這降龍功還是朵朵傳授給李言慶，而後沒等言慶把降龍功學全，朵朵就被哈士奇派人接走了。準確的說，言慶的降龍功不過是基礎功法，與朵朵後來所學的降龍功，有著天壤之別。
一夜醒來后，李言慶陡然感覺到肩膀上的擔子變得更重了！以前，他是為了自己而奮鬥，為了父親而努力。可是現在，他更要為三個女人……不，其實應該是四個。李孝基說，小念是鄭世安當年為言慶定下來的親事，斷然不可推拒。所以待歲末時，言慶必須要納毛小念過門。
「言慶，莫不是你升了官，就要反悔不成？」
李孝基的聲音里，帶著劇烈的顫音。
那一襲月白色單薄的勁裝，更襯托出柔美的曲線。
「嘿嘿，我這不是忙嘛！」
新任汲郡郡守魏德深，奉命重建黎陽倉。
只聽她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身形驀地兔脫而出，雙掌分左右，雙鬼拍門，就要搶入懷中。李言慶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是朵朵的速度，著實太快。而且她雙掌隱含呼呼風雷聲，威勢格外驚人。這小丫頭出手可是一點都不留情面啊！言慶順勢而退，雙腳滑步而行，眼見朵朵雙掌到了跟前，忽的側身一閃，連消帶打，反守為攻。這一招太過漂亮，令朵朵不由得叫了聲好。
眼前這位老師是什麼人？
滎陽兩無敵之名，有楊慶推波助瀾，目的就是想要壓制李言慶。
到時候，他們會前來歸順。
徐家本是離狐祖籍，只是後來徐蓋遷至滎陽，在滎陽郡定居。當時也有大批族人跟隨前來，可還是有很多人，故土難離，不忍捨棄。這些人，其實和徐世績並無太多的血緣關係，但畢竟是同宗。離狐徐氏被郝孝德殺得幾乎滅族，倖存下來的人逃到滎陽后，向徐蓋哭訴。
原來，郝孝德肆虐山東的時候，在離狐屠殺了徐世績的族人。
※※※
正如言慶早先所言，徐世績虎牢關大捷，固然振奮人心。但同樣的，也使得各路反王，心驚肉跳。李密黑石關敗北之後，立刻退回陽城，命秦瓊出鎮陽城縣，並派魏徵為秦瓊的副手。
一時間，瓦崗寨風雲突變，聲威再起。已經叛逃出瓦崗的郝孝德，不由得為之後悔，連忙率部自溫縣強行渡河，想要重新投靠。然則郝孝德剛一渡河，就遭到了徐世績最為兇猛的攻擊。三萬大軍潰敗而逃，徐世績似乎發瘋了一樣，窮追猛打，竟把郝孝德一直追到白馬。
李言慶過去把薛收和宋令文攙扶起來，拍了拍他二人的腦袋。
李言慶氣得手指杜如晦，「你等著，帶你兒子拜入我門下以後，我定要讓他知道何為生不如死。
而李言慶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饒是他定力深厚，也不由得為之色變。只見他呼的站起身來，看著李孝基，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一下子搬空了我一座軍府的班底不說，那八千悍卒，可是我滎陽郡精銳。
操你的李淵，你終於捨得造反了！
李言慶習慣了，每天天不亮起床，沿著後院小徑，走到后湖邊上
二話不說，就跑去東都，向越王楊侗哭訴……
李言慶正和杜如晦談話，忽聞門外有人高聲喧嘩。
一晃，大婚已過去十日。
這孩子的身上有一種官威，一種為上位者的氣勢。
杜如晦大笑，「他不是昏頭了，是急紅了眼了！
一大一小，大的年約八九歲，小的只有四五歲，正是薛禮和宋令文。
扭頭向長孫無忌和薛收看去，這兩人頭一扭，恍若與此事全無關聯。
「我以前答應過你們，要傳授技藝，自不會反悔。但你們要拜我為師，日後可就要聽從我的安排。我的要求很嚴格，如若你們做不到，我會重重責罰。到時候，你們想要背離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好好想清楚，若是願意，我就收你們為弟子。否則，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一句話，羞得朵朵嬌嗔不已，言慶則大笑著，揚長而去。
安排好這一切后，李密趕回瓦崗，收整殘部。虎牢關一戰，郝孝德乘勢脫離了瓦崗，渡河而去。李文相慘死於亂軍之中，孟讓雖然退回瓦崗，卻丟了原武縣。二十萬大軍經此一戰，損失慘重。李密清點之後，欲哭無淚……虎牢關一戰，瓦崗寨竟生生折了四分之一還多。
「我反悔什麼？」
言慶你才學卓絕，前程遠大。如果你現在對外宣稱要招收學生，我敢說明天你家門檻就被踏破。杜荷若能拜在你的門下，我也能放下一樁心事。你要是不答應，我回去就把你收弟子的事情，告訴所有人。」
沒等李言慶回答，薛禮和宋令文跑上來，噗通就跪在李言慶跟前。
那我這般模樣，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代王之意是，黎陽倉關乎平靖河北之亂的勝敗，必須要有一得力之人出鎮。
一個根本不打算把子嗣交給言慶，另一個則是有恃無恐。想想也是，長孫無忌的兒子，豈不正是長孫無垢的侄兒？
徐世績發了狠，誓要取郝孝德人頭。他以裴行儼為先鋒，以蘇定方為中軍大將，率盧祖尚、李玄道，馬周，令八千悍卒，傾巢而出。只殺得郝孝德連連慘敗，退至白馬時，身邊只剩下數千人。
「剛接到滎陽縣邸報……言慶，你叔父他，他，他，他……在太原起兵了！」
看著李言慶那愁眉苦臉的模樣，杜如晦三人大笑。
「老杜，你又想如何？」
言慶現在，如今也正處在這種狀況下。
用後世的話說，拜入李言慶門下，薛禮宋令文，可以免去二十載奮鬥。
杜如晦深以為然。
可他這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兩個童子已蓬蓬蓬磕了三個響頭。
言慶用力搓揉了一下面頰，「既然你們想找死，那就遂了你們的願吧。」
「我昨天就接到消息，只是一時無法脫身。」
「哦，什麼事情，讓你連給我道賀都來不及嗎？」
李道玄說：「慶哥遠觀時，令人敬畏而又望親近；近觸時，卻又感到溫和，而不敢褻瀆。」
薛收笑呵呵的說：「我兒子，自有我去教導，干你何事？」
「言慶！」
這與後世夏天那種炎熱不一樣，不冷不熱，感覺很舒服。
可沒等楊慶回到滎陽縣，魏德深又一道奏章呈上。
當晚，李言慶獨自坐在書房裡，為如何教授這三個弟子而苦惱。
薛禮和宋令文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們卻知道，自己這次拜師的事情，已經成了！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
只是李言慶自己，還沒有覺察到自己的這種改變。
這傢伙，怎地比長孫無忌還要惡毒？
竇建德杜伏威等人不僅派人前來，還送來了大批輜重，緩解了瓦崗的窘況。
那隱隱流露出的氣度，倒也有幾分當年副廳級幹部的神韻。以至於連李孝基都在私下裡說：「慶，生而為宦乎？」
清晨時，李言慶只覺得懷中似有什麼扭動。睜
魏德深回通道：「古語云：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汲郡和滎陽郡都是聖上治下，滎陽的精銳也好，汲郡的百姓也罷，全都是聖上的臣民。如今，我徵召聖上的臣民，又有何錯誤？難道你滎陽郡的悍卒精銳，就不是皇上的臣民了嗎？還請郇王能夠教我。」
言慶聞聽，笑了一笑。
保奏徐世績為汲郡都尉，黎陽倉鷹揚郎將，汲郡郡尉之職。
薛禮抬起頭，「弟子不怕吃苦！」
李道玄沒有見到過李言慶的厲害，可是卻領教過朵朵的拳腳。
楊慶想起李言慶三國演義里的一句話：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沿著湖畔走了三圈之後，身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跨邙嶺出擊？
可是李言慶卻開始頭疼：該教給他們什麼東西呢？
昨天薛瑛向薛禮的母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把個溫淑女子激動的，險些昏厥過去。
皇爺爺早在上個月就表示，王世充不宜為河南討捕大使。孤亦覺得，王世充名不其實。既然如此，就安排李言慶出任河南討捕大使吧……王叔，你的心意孤能理解。可是這時局，卻容不得我們猶豫。這一次是魏德深搶走了徐世績，你敢保證下一次有李德深，張德深不會搶走李言慶嗎？」
「據探馬消息，王世充此次是跨邙嶺出擊，直撲陽城縣。看起來，他是要找李密報仇雪恨。」
「你後悔不後悔我不管，既然咱們結識這麼早，你又怎能厚此薄彼呢？」杜如晦一臉得意笑容。
看著長孫無忌和薛收一臉賊兮兮的笑容，言慶就知道，這定是出自他二人的手筆。
於是郝孝德見事情不妙，率殘兵敗將，連夜渡河，逃亡衛縣。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知道讓我幾分？」
「學生薛禮（宋令文），給老師道喜了！」
李言慶驀地抬起頭，凝視杜如晦道：「王世充出擊？他打的何處？」
仲夏時節的清晨，頗有幾分爽意。
這二三百人，再加上其他閑雜人等。
披衣走下門廊，蹬上一雙軟底薄靴，言慶沿著林蔭小道，緩緩行進。
「好啦，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李言慶，可是還沒做好這個準備呢！
只是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小童子……
李言慶板著臉，「老杜，你可是來遲了。連王玄恕都已登門道賀離去，你怎麼現在才來？」
輕輕舒展了一下身子，感覺肢體有些酸痛。
而後，他又命傷愈完好的牛進達駐守新鄭，和秦瓊遙相呼應。
李言慶目瞪口呆，抬頭看看長孫無忌和薛收，低頭又看看薛禮和宋令文，這才反應過來。
他已覺查出來，這沈光的武藝，恐怕比柴府第一高手的柴青，還要強悍幾分。只不過沈光不顯山露水，氣機早已達到內斂的地步。如果不是和他同等級的人，根本無法覺察到他的危險。
按照官場上的傳統，李言慶此次成親，可以獲得為期一個月的假期。
一見言慶出來，薛收和長孫無忌同時抱拳拱手，「言慶，恭喜你終得了這河南討捕大使之職。」
汲郡都尉，正四品品秩，比之徐世績原先的品秩，一下子提升兩級。兩個正四品，一個正五品的官職，等於是把汲郡軍務一手託付給了徐世績。這種信任，又使得楊侗生出萬般感慨。
「弟子，拜見老師！」
杜如晦一臉燦爛笑容，那張臉上，如同綻放出一朵菊花。
他認準的事情，那是斷然不可能改變。若非如此，當初楊玄感之亂馳援東都時，元寶藏也不會緊巴巴的把魏德深送走。這傢伙的性子之剛強，即便是在世胄雲集的洛陽，也極為有名。
卻見長孫無忌和薛收，並肩而立。
朵朵不禁嬌笑一聲，「小妖，要班門弄斧嗎？」
朵朵也練了好一陣子的功夫，額
李言慶的身子這時候也活動開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於是郝孝德向李密求援，卻被李密婉言拒絕。
可徐世績仍不肯放過郝孝德，督促裴行儼強渡河水，在衛縣一舉擊潰郝孝德，並斬其首級。
※※※
言慶突然收手，「朵朵，我認輸。」
郝孝德又帶走了數萬人，使得瓦崗大軍堪堪過十萬之眾。
「無忌來了！」
天已經大亮，言慶也不想惹太多人觀瞧。他跳出戰圈，然後朝著湖心亭里觀望的李孝基揮揮手。
能沉得住氣，能不小覷敵人，能時刻保持頭腦的清醒……這正是做大事的人，應具備的品質。
對於李言慶這種謹慎的性情，杜如晦非常讚賞。
如今李府的人，比之早先多出許多。
這傢伙野心甚大，如今走到這一步，恐怕不會就此認輸。我擔心到最後，他會狗急跳牆。」
可這種氣勢，若無十數載宦海沉浮，又豈能歷練出來？其實，這種官威一直存在，只是言慶在此之前，並未激發出來。哪怕是經歷了慘烈的搏殺，那也僅止是讓他清秀文弱的外表下，多出幾分鐵血之氣。而今，他成家了，有了老婆，而且一次還娶了三個……這為大丈夫的責任感，也趁勢將他前世所凝聚而成的官威激發出來。鐵血和威嚴，清秀和文弱，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氣質。
輕輕吻了一下無垢的額頭，言慶輕柔的把手臂抽出來，掀開被子，輕輕下床。
「你既然已經收了兩個學生，想必也不在乎多收一個嘛。
「老杜，你真要湊這個熱鬧？」
這折騰了一圈，到頭來還是李言慶折冠。
薛瑛屬於那種嬌憨天真的性子，也許還不能理解這拜師的重要性。可薛禮的母親卻知道，如果薛禮真的可以拜在李言慶的門下，那就是宗師弟子。將來學成出來，頭上就頂著一個光環。
言慶這才想起，李孝基抵達鞏縣之前，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可當時他只是答應給他們找師父，卻沒有說要收學生啊！天地君親師，這老師是人倫五常之一。所以收學生弟子，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當了老師以後，李言慶可不僅僅是要擔負起教授技藝的責任，還要負責他們的將來，交給他們做人的道理……更重要的是，他要為這兩個孩子負責。
那日熱鬧的景象，猶若昨天發生。
有人說，溫柔鄉就是英雄冢，卻是一點不錯。李言慶自認在這方面很克制，但十天下來，還是有些勞累。也幸虧了他身子骨強健，底子打得好。再加上道家的引導養生功，本也具有一些陰陽雙修的痕迹。所以雖然疲乏，但言慶的底子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元氣依然充足。
前世的經驗，束縛住了他的思想和野心。除非能有一個契機，讓他的眼界變得更加寬廣起來之後，那野心也許才會生成。只是誰也不知道，當言慶野心出現的時候，還能否有機會？
此前徐世績還不知道這件事，等他知曉后，郝孝德已跑到了河內。
「沈大哥，言慶哥哥能打得過骨蘭朵的對手嗎？」
特別是成親之後，李言慶的舉止變得更加沉穩。
這二人拳來腳往，在湖畔就動起手來。
楊慶這心裏面的滋味，五味雜陳。
老子得勢了，你過來投奔；失勢時，你給我釜底抽薪。現在你要兵沒兵，要將沒將，還有臉讓我出兵援救？李密重整旗鼓，也正需要殺雞儆猴。這郝孝德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理睬。
「妹夫，妹夫你在哪裡？」
但就如同薛收所言，人家拜師禮都行過了，他想要反悔，也不太可能。
薛禮和宋令文還沒來得及開口，長孫無忌一旁就怒了。
杜如晦一臉殷切之色，卻讓李言慶暗自叫苦。
「小妖，看起來你的功夫卻未落下，那我可就要出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