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第四卷 麒麟高卧聲自遠

第八三章 真兇

第四卷 麒麟高卧聲自遠

第八三章 真兇

只是這個時候,言慶已經亂了方寸。他知道,自己這時候還不能亂,他若亂了,滎州必亂。
李言慶說:「老實,有什麼事?」
一個半大的小子,靠著父輩餘蔭而已。
王世充陷入了沉思。
尉遲敬德,尉遲恭?
那是李孝基的畫像!
真是個蠢貨,這大禍早在李言慶歸唐的時候,就已經臨頭。
可是現在,那意氣風發的話語似乎仍在大殿上空回蕩,不過卻彷彿是在嘲諷一般。
無忌也清楚,這時候讓李言慶再去洛陽,無異於強人所難。
一個是將他一手撫養長大的鄭世安,另一個則是雖未曾與他有過太長久的生活,可是卻賜予他血肉的李孝基。和鄭世安不一樣,李孝基和李言慶生活的時間並不長。也許加起來,甚至不滿一年。這也使得李言慶對待鄭世安和李孝基的態度完全不同……對鄭世安,言慶是開放的,毫無掩飾;對李孝基,更多時候則是一種內斂的,含蓄的,大家心裏清楚,卻從不說出來的感情。
長孫無忌剛把無垢送上馬車,就聽到李言慶的呼喚。
生老病死,天道循環,誰也無法避免。前世的種種經歷,也讓李言慶自以為能夠對生死看穿。
竇建德的死訊,還沒有傳至洛陽。雖然都知道他在鄴城慘敗,被李言慶困於永年縣,但只要竇建德還沒有死,那河北戰局,一時半會兒就不會結束。河北戰局沒有結束,洛陽就還有一線生機。
言慶兩次攻取偃師,莫不使洛陽惶恐不安。
梁老實來到竹樓前,恭敬的行禮。
言慶俊秀的臉,透著一股猙獰之色。
崔履行,原本是隋朝舊臣,冀州刺史麹棱的女婿,同時又是白衣彌勒的護壇使者。朵朵先是通過徐興波聯繫到了白衣彌勒襄州法壇的護法龍起,又通過龍起與河北法壇的文玉東取得聯繫。
叔父,只要尚存一息,就有東山再起之日。實在不行,李淵老兒也怠慢不得叔父。
如今李府上下,全都在為李孝基披麻戴孝。
可如果李言慶來了,真的攻破洛陽……那叔父就難辦了。」
可是叔父啊,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王世充更清楚,李言慶若是親自前來督戰,那洛陽必然凶多吉少。李言慶在洛陽的聲望很高,而且人脈也很廣。上至世胄縉紳,下至販夫走卒,似乎都對他頗有好感。李世民在河洛毫無根基,但李言慶卻是根基深厚。如果他真的前來洛陽,那洛陽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何去何從,叔父還需早作決斷。」
「白衣彌勒和尉遲敬德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那崔履行更是不認識尉遲敬德,不可能誣陷他。不過……」
柴孝和想了想,最後下定了決心。
大殿外,傳來一個極為陰柔的聲音。
李言慶走出大廳,赤足站在門廊上,負手而立。風有些冷,卻似乎又帶著幾分春意的溫暖。
「王爺。」
現在的狀況是,無需李唐傾盡全力。
※※※
如今,他回來了……挾大勝竇建德之餘威返回鞏縣。那麼接下來,洛陽還能否再堅持下去?
※※※
是啊,人生總是這樣奇妙。
「竇公,顏侍郎,我心思混亂,實無法與二位盤桓,先行告辭,還請見諒。」
裴翠雲懷有身孕,毛小念臨盆在即。而無垢雖然已經恢復,可她那嬌憨的性子,著實撐不得大局。細算起來,也只有朵朵最為合適。朵朵平日里在李府就頗有威望,做起事來,也非常細心。
「柳青,去把這畫像拿去裝裱一下,明日一早,我要啟程前往長安。」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他邁過門檻,走進大殿後,環視了一眼空蕩蕩的殿堂,輕聲道:「皇上,還在為李逆擔憂?」
「仁則啊,這裏沒有外人,莫要再這般稱呼,朕還是喜歡聽你喚朕做叔父。」
沒有當過皇帝,永遠無法知曉那種高高在上的滋味。品嘗過那權力的滋味以後,再讓他俯首稱臣,又豈能甘心?
始畢可汗在年中時病故,由阿史那俟利弗接任可汗之位。李言慶當時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並未太過於在意。阿史那俟利弗不比始畢可汗,無論是從野心還是能力,都遠遠不如,所以他沒有放在心上。
幽幽長出一口氣,李言慶在長孫無忌的攙扶下,從床榻上下來。
「金鏞城如何破了?這是何事發生的事情?」
王世充抬頭看去,卻見一個白面無須,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大殿門口,關切的看著自己。
就在李言慶昏過去的一剎那,兩人的心一下子都提了起來。李言慶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接下來,會給整個時局帶來巨大的影響。不說其他,只論滎州一地,弄不好就會重燃戰火。
手撫額頭,李言慶實在不知道,到了長安以後,又該用怎樣的一種心情,去面對李淵?
不管這心裏面多驚慌,可嘴巴上卻不肯有半點認輸。
他竟然將父親的死訊,隱瞞了整整一年……
「去找那尉遲敬德!」
「叔父,金鏞城破,我等時間已經不多;若是谷城再破,到時候叔父就算願意投降,李世民怕也未必會答應。
「崔履行說,邕王並非劉武周所殺。」
但李言慶……
「你立刻找沈光過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李言慶也沒有讓他改口,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世為人,悲歡離合對於李言慶而言,早已變得很淡了。
柴孝和沒有稱呼李言慶王爺,一如從前,直呼言慶主公。
叔父如今是虎落平陽,還需忍耐才是。咱們不同於竇建德那老粗胚,更不似宇文化及那樣弒君而反。事實上,叔父您是受隋皇禪讓,也是迫不得已。再加上咱背後還有王家,李唐也奈何不得叔父。
李言慶愕然,許久后咬牙問道:「此話當真?」
崔履行當時奉竇建德之命,去突厥與阿史那俟利弗勾連。也是在無意之中,才得知了真兇。」
得知劉武周和宋金剛逃往突厥,李言慶神情冷漠,輕輕頷首。
「你說什麼?」
「真兇是誰?」
麒麟台在過去幾個月里,就一直忙於收整白衣彌勒的勢力。
「就是兩個時辰之前。
「這個……只怕很難。」
王仁則告了個罪,然後說:「叔父,李言慶回來,亦代表著河北戰局,已經結束。即便是還有零星抵抗,想來也難以抵擋李唐大軍。李言慶回來事小,如果李唐傾力一戰,洛陽可存乎?」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太子王玄應帶著一群人,慌慌張張跑進大殿。
李言慶回來了!
王世充穿著一身黑龍袍,呆坐在空蕩蕩的含嘉殿中。
「遵命!」
他怔怔看著竇威和顏師古,突然道:「劉武周和宋金剛,如今在何處?」
他呢喃自語,然後把李孝基的畫像拿起來。
「養真?養真!」
「朕欲一戰,可洛陽城中,竟無一個血性男兒。
他把文武大臣趕走之後,一個人留在含嘉殿。幾個時辰前,他還在信誓旦旦,豪氣干雲的向所有人保證,洛陽堅城,足以抵擋李唐半載之久。只要能託過三個月,他們就還有機會。
朵朵在府中設立了靈堂,天一亮,這鞏縣縉紳得到消息,就紛紛前來弔唁。估計等過些時日,還會有更多人前來弔唁。不過這真正的喪禮,還需等李言慶從長安迎回李孝基的棺槨,才會正式開始。
李言慶在得知李孝基噩耗的一剎那,整個人頓時懵了……
大殿外,非常安靜。
不僅僅滎州會亂,河北也會亂,巴蜀同樣會亂。
王玄應雖心有不甘,可是見父親發火,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悻悻退走。
王世充示意他在丹陛上坐下,嘆了口氣。
王仁則說:「皇上……」
似乎也習以為常。
「爹,你在天之靈保佑孩兒,有朝一日,定馬踏塞北,將那劉武周和宋金剛生擒活捉,千刀萬剮。」
熟悉的呼喚上在耳邊響起,李言慶幽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再者說了,他才當了兩年皇帝,這滋味還沒有嘗夠。
「梁老實,立刻讓雄闊海四人點起萬勝軍,在城外集合。」
既然無意決戰,索性投降吧……
朵朵也已經得知了事情真相,連忙點頭答應。
畫中的李孝基,一襲青衫,衣袂飄飄,儼然如神仙中人。不過若仔細看,也許會發現,畫中的李孝基,顯得很年輕,彷彿三旬左右。對言慶而言,李孝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當年在竇家學舍里的印象。當他回到府中,想要為父親畫一副畫像的時候,幼年時的記憶,頓時清晰的呈現在腦海之中。
柴孝和說:「邕王被殺,雖說和劉武周有關,卻非劉武周宋金剛所為。
所以,這前期的弔唁,倒也不甚忙碌。
「柴公,有話直言不妨。」
「仁則啊,讓朕再想想,再想想。」
蕭隋(即蕭太后)、後梁兵分三路挺進中原,李唐的確是處於劣勢。這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河北戰局,拖住了李神通的兵馬。原以為竇建德宇文化及能爭氣一點,支持個半載一年,可沒想到短短几個月,就被李言慶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李神通若騰出手來,只怕江南三路援軍,就會立刻收兵返回。沒有了三路援兵,那洛陽堅持三個月,半年,又有何用?
「朕讓你退下,還不給我滾!」
「喏!」
竇威和顏師古見李言慶醒來,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至於洛陽,我就不去了。這兩日我就要趕赴長安,報備宗室之後,會設法將父王棺槨移至天陵山。
我聽說南房的王珪,如今在李唐太子府左春坊庶子,頗得李唐太子信任;而龍門王白牛則是在天策府效力,如今就在洛陽城外。叔父可以與他們聯絡,至少可以保得叔父一世平安。
就在剛才,他正在與朝臣商議如何守衛洛陽,如何能夠堅持三個月的時間時,有細作呈報:李言慶在晌午時分,返回鞏縣。
王世充並不畏懼。
柴孝和猶豫了一下,起身道:「孝和今日前來,一是提前為邕王弔唁。等邕王棺槨抵達后,孝和怕不便拋頭露面……另外一件事,孝和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所以一直有些猶豫不決。」
梁老實掉頭就走,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帶著一身素衣打扮的柴孝和來到竹樓外。李言慶招呼柴孝和落座,輕聲道:「柴公,家父亡故,我需往長安一行,儘快迎回家父棺槨。這段時間,可能要煩勞你多費心。無忌一個人恐怕招呼不過來,還請你幫襯一二,順便代為照拂鞏縣周詳。」
「皇上!」
頭,仍有些發暈,身體好像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連站穩都成了問題。李言慶用力甩甩腦袋,輕聲吩咐道:「朵朵,你立刻回去,從現在開始,李府上下披麻戴孝,準備開設靈堂。」
縱觀洛陽上下臣工,或多或少,對李言慶都有一絲絲的畏懼。特別是王世充的那些得力手下,更心知肚明。楊公卿、張鎮周、單雄信這些人,和李言慶都有過交鋒。除此之外,段達和跋野綱早在杜如晦攻取偃師的時候戰死,餘下文武大臣,也都聽說過,甚至領教過李言慶的手段。
王世充大怒,長身而起。
「你知道尉遲敬德如今在哪兒嗎?」
「主公,孝和最近一直都在接收河北白衣彌勒的勢力。
據說,是金鏞城的副將牛進達暗中歸順里李唐,楊大將軍和單通將軍一回去,就被牛進達等人誅殺,舉城獻降。父皇,金鏞城絕不可失,我們必須要儘快奪回來,否則必然大禍臨頭。」
言慶一身素裝,坐在李府後院的竹樓里。
的確,李言慶和李世民不一樣。
若在平常,區區上馬,何需有人幫助。
「可是……」
說完,他邁步就想離開。
「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無忌!」
「主公,你要去哪兒?」
「此卑職的本份,主公無需為鞏縣擔心。」
可兩腿發軟,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湧來,讓李言慶不由得微微一晃。無垢連忙伸手想要攙扶,卻被言慶拒絕。他咬著牙,一步一步走下樓去。一直走出驛站門外,在柳青的幫助下,翻身上馬。
李淵做的有些過分了!
心中頓時生出無盡的不甘,他忍不住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龍床扶手上。
只聽說李言慶回到鞏縣,就一個個驚慌失措。朕有心和那李唐決一死戰,奈何手中無可用之人。」
至少這審時度勢的本領,算得上一等一。只是,他雖明知大勢已去,可心裏面卻總覺有些不甘。
王仁則沒有再勸說,只是靜靜的坐在丹陛上。
他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柴公,只就告訴我,真兇是哪一個?」
那皇城裡的刁斗邦邦邦響起,不知不覺,已到了二更天。
王仁則說:「侄兒常聽人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父皇,父皇……大事不好了!」
王世充好像被抽空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龍床上。
生死?
許久,他輕聲道:「仁則,你去請你三叔過來……你說的沒錯,只要朕還活著,總有東山再起之時。」
文玉東已歸順麒麟台下,並隨著河北戰局漸趨平靜,麒麟台藉助白衣彌勒,已覆蓋大半個山東。昨晚,卑職無意中和河北法壇的使者崔履行談及邕王,不想那崔履行卻說,邕王並非死於劉武周之手。」
言慶憑著自己的記憶,為李孝基畫了一副畫。
李世民?
「崔履行說,當時邕王初為陝州總管,剛抵達陝州,就得知介休告破的消息,連忙提兵救援。
連忙上前,輕聲道:「王爺只管放心,城中我已做好了安排,絕不會有半點差池。不過,洛陽那邊……」
可是現在……
「父皇,金鏞城,金鏞城被破,楊公卿楊大將軍,被叛軍所殺,單通也被李唐俘虜了……」
李言慶停下腳步,俊面上籠罩一層濃濃的殺機。他看了看柴孝和,咬牙道:「當然,我當然知道那狗賊如今在什麼地方。」
一開始,文玉東似乎並不太積極歸附,不過隨著李言慶在鄴城大敗竇建德之後,文玉東就覺察到時局不穩,於是迅速派崔履行前來聯絡。只是,李言慶隱藏在暗處,文玉東只知道朵朵的存在,也知道朵朵背後,有李唐官府的背景。但具體是哪一個?他並不清楚,包括龍起,也不知道。
李言慶回來了,那接下來,他必然會把目標,鎖定洛陽。
只要李神通派往河北的兵馬返回,洛陽基本上就是大勢已去。
王世充勃然大怒,厲聲喝道:「慌張個甚,又出了什麼事情?」
還有,派人招呼后竇公和顏侍郎,告訴他們,最遲後日,我就隨他前往長安。」
很難說得清楚,孰重孰輕。
李言慶一直有氣無力的坐在太師椅上,聽聞這句話,呼的抬起頭來。
這一世,他只有兩個親人。
他抬起頭,看著蒼穹白雲悠悠,心中思緒,格外混亂。
原本還頗有秩序的含嘉殿,頓時如同炸了鍋一樣,亂成了一鍋粥。
李世民或許能接受自己投降,可李言慶,則不太可能。
「這個……」
這幾個時辰之前,楊公卿和單通,可都還在大殿里議事,怎麼一下子就……
他這心裏,同樣充滿了絕望,但還算能分辨出輕重。若是王玄應在這裏,恐怕就不會同意王仁則投降。畢竟從太子的身份,一下變成階下囚,這地位的落差,會讓一些人堅決反對。
不成想在前往介休的途中,遭遇宋金剛伏兵襲擊……殺死邕王者,乃宋金剛麾下驍將,尉遲敬德。」
那時候,李唐即便是能控制住局面,也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句不好聽的話,此時的天下大局,不在長安,不在洛陽,而只繫於李言慶一身。所以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有所怠慢。
阿史那俟利弗,亦即現任突厥處羅可汗。
爹在九泉之下一定很不高興,說不定在責罵我這個不孝兒,竟沒有為他守孝。可是,李言慶也知道,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李淵也是迫不得已。他恐怕擔心,李孝基的死訊,會讓自己亂了分寸,甚至有可能丟棄滎陽的基業。但不管怎麼樣,他這樣做,終究有悖人倫大義。
柴孝和,不由得愕然……
「王爺!」
李言慶擺手示意閑雜人等退下,只留下了長孫無忌兄妹。
「小妖,快點醒來!」
王世充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倒也不是全無本事。
這就意味著,河北戰事結束了……竇建德、宇文化及,完了!
王世充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一巴掌將王玄應拍死。都到了這個時候,老子那什麼復奪金鏞城?
依舊是在驛站,依舊是在書房。只是此時此刻,房間里擠滿了人,朵朵,無垢,長孫無忌,裴行儼,都聚在屋中,神情緊張的看著他。
手裡拿著一支硬筆,聚精會神的在紙上勾勒。一副畫像,隨著一道道線條的出現,漸漸清晰起來。
「柴公前來弔唁,說有要事,與王爺知。」
看著畫中的李孝基,言慶眼中,不禁流下兩行熱淚。
「仁則,進來吧。」
柳青答應一聲,走進了竹樓,小心翼翼把畫像捧起來,匆匆起來。
「讓他過來吧。」
鄭家雖然已經歸附了李唐,可是這滎州真正的掌權人,則是李言慶,還有他那些手下……
王世充可是知道,李言慶曾在楊侗的墳前發誓,要為楊侗報仇。那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一俟……
柴孝和話音未落,李言慶已呼的長身而起,大步向門外走去。
看他現在的狀況,整個人已失了方寸。即便是去了洛陽,也難有什麼用處。倒不如交由杜如晦自行決斷的好。至於李言慶在洛陽城裡的安排……既然喚沈光來,想必會交由沈光操持。
「柏壁之戰以後,劉武周宋金剛逃往突厥,投靠了阿史那俟利弗……」
王仁則又怎能看不出王世充的心思,他更知道,王世充現在,其實根本就沒有和李唐決戰的信心。
那白面無須男子,正是王仁則。
所有人都無心再商討下去,王世充更是亂了方寸。
王世充腦袋嗡的一聲響,驚恐瞪大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