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長安不見使人愁
第二十九章 遍地黃金
不一會兒的功夫，李言慶就來到大帳。
按照言慶的計劃，解決了寧長真之後，他要前往交趾，拜會高士廉。
想要從他手中摳出肉來，就必須要付出更多代價。
言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徑自在席間落座。
其餘都老，也是紛紛點頭。
李言慶笑笑，神色一肅，「俚王，諸位都老，寧長真雖死，可其子寧玄猶在。
李言慶彬彬有禮，舉止文雅談吐不俗，使得這些個都老們，也感覺頗有面子。
眾人飲酒過後，羅竇問道：「李王爺不是要去交州，怎麼來到我這裏呢？」
李世民在荊門設下了埋伏，大敗隋軍……杜伏威在亂戰之中，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羅竇依舊沒有起身，大大咧咧的招呼。
李言慶離開之後，羅竇等人再也沒有了喝酒的性質。
「俚王，本王借花獻佛，先敬俚王與諸位都老，恭喜諸位此次大獲全勝。」
房玄齡，在杜伏威過江出擊之時，率部退出郢州，至安陸死守。李世民雖得了郢州，卻未傷及房玄齡半分元氣。
寧長真一死，他就是粵西地區的王……至於那個從長安來的什麼河南王，在他眼裡，算得什麼？
可言慶卻執意要走，並再三保證，一俟交州事畢，他就立刻返回。
羅竇那願意李言慶就這麼走了
據說真臘國的叛軍已派遣使者前往長安，如果朝廷一旦接受他們的請降，再想開戰，就沒有借口了……只是，可惜了那許多錢帛財貨，竟在光天化日下，受風吹雨打而不能為我所有。」
但若跨境追殺，就觸犯了俚人的風俗……你越境出兵，就是對我僚子部開戰。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先例。如果羅竇和僚子部關係密切，大可以通過贖買方式，將寧玄擊殺；可他之前躲藏在山裡，被寧長真打壓還來不及，哪有機會和僚子部接觸？
羅竇的耳朵很好，李言慶又是刻意這麼說，頓時引起了他的興趣。
「哦，真臘國叛亂，確有其事。
「諸公有所不知，我聽說僚子部因和真臘親近，故而極為富庶……諸公也許還不知道，大業年間，真臘國發生叛亂。叛軍通過僚子部購買軍械，僚子部因而收穫頗豐。
李言慶笑道：何止富庶……我聽人說，真臘遍地黃金，錢糧廣盛。真臘國主願意用都城國庫交換，據說裏面……而且，真臘國向西，尚有天竺國。那裡佛寺眾多，用黃金鋪地，連佛像都是純金。只是苦於沒有借口，我難以擅自發動戰事。
刻薄寡恩，貪得無厭。
「真臘國，
李言慶見此，不免有些失望道：「如此，卻平白損失許多財貨。」
「是啊，再說孩兒們剛得了個安身之處，就讓他們出征……好像也說不過去吧。」
「讓他進來！」
「李王爺，快請坐！」
據說，寧長真和僚子部之間頗有聯繫，非常友好。
那些黑俚人，對羅竇而言不過是斂財的工具。在十萬大山那麼艱苦的環境里，羅竇還能住的很舒適，而許多黑俚人，卻只能居住于窩棚，或者山洞中苦苦支撐。
只因為正逢戰亂，以至於未曾理會……我本打算，皆寧玄之事對僚子發動攻擊，而後揮師南下進入真臘。呵呵，不過既然諸位為難，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我聽人說，長真為虎，玄乃虎子……此人手下尚有不少人馬！本王思來想去，覺得這寧玄定會成心腹大患。故而冒昧前來，打攪諸公雅興，也是為了詢問對策。」
僚子部，顧名思義即為僚人。不過這些僚人，都是生僚，與岷蜀的僚人又不一樣。
可是，這件事如果沒有李王爺的支持，恐怕很難成行吧。」
羅竇這時候，滿腦子都變成了黃金。
「俚王，我剛才看李王爺欲言又止，似乎已經想出了主意。
這軍帳里有幾十個都老，見李言慶
林甦，是黑俚都老之一，年紀也不算太大，頭腦也非常靈活。
羅竇很貪。
眾都老聞聽，齊聲稱讚。
李世民趁機強渡江水，不成想迎接他的，只是一座空城。
羅竇說：「非是本王不願出兵，實連番大戰，孩兒們疲乏。
於是羅竇立刻派人把林甦找來，命他前去追趕李言慶……
「好了，交州的使者尚在等孤出發，我就不打攪各位了。」
其實，李言慶在山裡第一次見到羅竇的時候，就看出這傢伙的性子。
如果李言慶是個普通人，亦或者二人是私下裡相見，他這種態度倒也算不得什麼。
他也的確有這個資本驕狂，因為佔領了欽州之後，他手中數十萬俚人。而整個粵西才多少人？他羅竇可以說，已經成為粵西實力最為強大的一股力量。當然了，羅竇也不會狂妄到想要卻接收交州和邕州。如果真惹怒了漢家郎，對他並沒有好處。
那真臘國的國庫，還有天竺國遍地的黃金，讓他們感到心裏面奇癢無比。偏偏李言慶只說了一半，更使得他們感覺難受。許久后，羅竇開口問道：「大家認為李王爺剛才說的事情，可是真的？」
羅竇的眼睛，頓時亮了！
武德四年三月，京山隋軍突然跨江出擊。
欽州境內，羅竇可以說一
說著話，李言慶還露出遺憾之色。
可李言慶代表的是李唐朝廷，羅竇如此做，可就有些不太妥當。
再者說了，那寧玄不是已經逃離欽州了嗎？他若是回來，我定不饒他。可他若不回來……李王爺，你也知道，俚人有俚人的規矩。他逃出欽州，我實不好追擊啊。」
他這一去交州，萬一在那邊和別人商議，豈不是……我聽說，那番禺的馮家似乎已決定歸順李王爺了。這麼好的事情，斷不能便宜了馮家。好歹咱們黑俚，可是幫過李王爺的大忙……要不然，咱們派個人追過去，找李王爺再問一問？」
羅竇的目標，就是做一個欽州王。
一個都老開口詢問，正問出了羅竇想要詢問的問題。
羅竇終於站起身來，「李王爺，何必這麼急著走呢？」
「哈哈，同賀！同賀！」
佔領欽州之後，他幾乎是洗劫了欽州庫府，卻沒有分出一文錢給他麾下的士卒。
「既然如此，就讓林甦去吧。」
在座的幾個都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雖然那表情稍縱即逝，卻被李言慶看在眼裡。
他耐不住性子，竟率先發問。
「李王爺，這追殺寧玄，怎麼和財貨扯上了關係？」
羅竇連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沒有，大大拉拉坐在主位之上。
寧玄逃往僚子部，位於雲貴
羅竇可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卻不代表那些都老，也會如此。
正如李言慶所猜測的那樣，羅竇如今志得意滿。
他不是要去交州？
羅竇大獲全勝，正在營地里擺酒設宴，與他麾下各洞都老慶祝……聽聞李言慶前來拜訪，羅竇不禁有些奇怪。
※※※
當時真臘國國主還從欽州借道，去的長安……至於天竺國遍地黃金，我也聽人說過。
「哦，實公務繁忙，不得不走啊……這樣吧，俚王與諸位都老可徑自返回欽州，有什麼事情，待我回來再商議吧。」
當時真臘國的國主，派遣使者扶南前往洛陽求援。
黃金啊，黃金！
眼下，對李言慶而言最重要的，是削弱羅竇的力量。如果能夠把那些俚人轉換成自己的人，哪怕羅竇成了俚王，又能如何？正如李世民所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羅竇失去了他賴以為生的部眾，他還能翻騰出什麼浪花？李言慶根本不怕！
不過，李言慶這時候來，又是什麼意思？
但高履行給他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讓李言慶不得不改變計劃，決定先試探一下羅竇的口風。
於是在大戰結束當晚，李言慶帶著沈光，徑自來到羅竇的住所。
不過對於李言慶來說，那些付出的代價，遲早都會被他收回。
李言慶說罷，起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