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姐姐
東漢時，這馬車可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乘坐。
「阿楠在家嗎？阿楠，在家嗎？」
曹楠的丈夫鄧稷，也是官府中人。
但在東漢末年，溧河又稱之為棘水，是南陽郡治下極為重要的一條河流。戰國時期，棘水是秦楚界河。楚懷王二十五年，秦楚兩國舉行黃棘會盟，並從此使秦楚兩國，相安多年……
曹朋撓撓頭，有些彆扭的喚了一聲。
當代族長之子鄧濟，如今是荊州牧劉表麾下大將，駐守新野縣城，同時還兼顧著棘陽的安危。建忠將軍張綉佔領宛城之前，鄧濟是劉表防範曹操的第一道屏障。不過現在，這道屏障由張綉擔當。
「你兄弟說，中陽鎮呆不下去了，不如來棘陽找姐姐。我們想著，也是這麼個道理……你王伯伯為了你娘而受牽連，所以和我們一起過來。當然了，如果為難的話，那就算了！」
不過沉默了片刻之後，王買突然道：「阿福，你有什麼主意嗎？」
可眼前這女子，看上去蒼老的很。氣色也不是很好，加之衣裝有些襤褸，更顯得有些衰老。
「若如此……」
「咦，他們這似乎是要去鄧老三的家？」
其實，何止是叫姐姐不習慣。
只是如今棘陽縣剛換了縣令，叔孫那邊……爹，娘，女兒也不瞞你們。叔孫和他大哥鄧才關係一直不太好。此前棘陽縣令挺器重叔孫，鄧才因此而心生嫉妒。叔孫和鄧才雖說是一家人，可鄧才他娘是大房，加之鄧才的表妹有嫁進
曹楠則一臉興奮，同時又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那輛馬車。
只見一個三旬婦人，在兩個少年的攙扶下，緩緩從馬車中走出……
因他在家行三，所以叫做叔孫。
不過，張氏還是一眼就認出，眼前女子是誰。
駕車的是兩個彪形大漢，看上去孔武有力，頗令人畏懼。那馬車上沾滿了灰塵泥水，一看就知道，是經過長途跋涉而來。鄧村人一個個好奇的探出頭來……倒也不是出於警惕之心，更多的是好奇，這馬車究竟要去哪裡？村子這麼大，有馬車的家庭，其實也不過四五家而已。
「三房也是媳婦，反正鄧才現在可了不得，聽說他老娘正琢磨著讓他去襄陽做事，又豈是鄧稷可以相提並論？」
張氏看著女兒那憔悴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心痛。
「這事啊，說來話長。」
曹汲夫婦相視一眼，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由曹汲開口道：「阿楠，我們來，是投奔你和叔孫。」
她連忙打開房門，驚喜的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著：「爹，你怎麼來了？王伯伯，你也來了？」
「娘，你們先歇著。這一路辛苦，想必也餓了，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些吃的……」
要不這樣，你們先在這裏住下。
一個村婦嘀咕道：「如果鄧老三真有這樣的親戚，也不可能被鄧才收拾的那麼慘……聽說，已經三
「娘，阿姐似乎也不太好過啊。」
不過曹楠顯然是個聰明女子，一下子看出父母似乎有難處，連忙側身相讓道：「爹，娘，王伯伯，進屋說話吧……虎頭，長這麼高了啊！阿福……怎麼見到我，連個招呼也不打呢？」
曹汲夫婦相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在古代，日出東方，故稱之為陽。
死鬼曹朋的記憶中，曹楠的生活條件，好像很不錯。
「其實，我父子倒好對付……實在不行的話，我帶著虎頭去找我昔日弟兄。可你們……要實在不行，咱們去襄陽？只是襄陽那邊沒什麼親朋故舊，就算是去了，也不容易立足啊。」
「說的也是！」
張氏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投奔的話語。
「什麼媳婦，不就是蒯家一個旁支的三房嘛……」
但是在棘陽縣，小小的鄧村，無疑是第一大族。
等晚上叔孫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雖說他如今比不得從前，但想來也是可以幫上忙的。」
蒯家是什麼來頭？就算是鄧將軍見到了蒯家的人，也得退避三舍……你們說，鄧老爺敢出頭嗎？」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縣城在棘水之陽，所以就叫做棘陽。秦滅楚國之後，棘陽就歸入南陽郡治下，屬荊州領地。
坐落在棘水河畔，一千八百年後，這裏又被叫做張樓村，距離黃棘咫尺之遙。
「娘，真的是你啊！」曹楠興奮極了，跑
曹汲點點頭，「好吧，那就等等看。」
「管什麼管，你沒聽說嘛，鄧才娘家的表妹，如今成了蒯家的媳婦。
「是哪個這麼張狂，竟敢欺負我家阿楠？」
就荊州而言，鄧村不足為道。
她也知道，曹汲也好，王猛也罷，食量很大。家裡雖有些存糧，可根本不夠這些人食用……
在今河南新野境內，有一條南北流向的河流，名為溧河。
鄧村不大，居住在村子里的人，六成姓鄧。余者大都是鄧氏親眷，也算得上是一個家族的成員。
※※※
他在官府也難做，要是因為咱們的事情，再丟了活計，我這心裏面，怕是會更加難過吧。」
「要是這樣子的話，也別為難叔孫了。
面對女兒，曹汲夫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的把經過講述了一遍。
他想了想，咳嗽一聲，正準備說話。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婦人從外面跑進來，大呼小叫道：「不好了，叔孫渾家在村口被人打了！」
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
「我和你爹……來看看你！」
曹汲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在他的記憶里，女兒曹楠雖不能說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兒，但也頗有姿色。可眼前的婦人，卻蓬頭垢面的好像個鄉下女子，實在無法讓他和記憶中的女兒聯繫一起。
「什麼？」
一時間，眾人都犯了難。
眨眼間，她就來到院門后，打開柴扉。
當曹汲乍見到眼前這婦人的時候，也愣住了！
但看這樣子，似乎也不太好……
而曹朋呢，則坐在張氏旁邊，靜靜的看著姐姐。從曹楠臉上的表情，他知道姐姐真的有些為難。
這車上坐著的，又是什麼人？
「呃……姐姐！」
鄧村，位於棘陽縣城外。
「娘？阿福？」
記憶里，姐姐似乎雖然比他大一些，但也似乎只有十八歲的模樣。
片刻后，只見院子里的小屋，吱紐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個髮髻蓬鬆，面色蒼白的婦人探出頭來。
這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婦人看見黑漢，頓時呆愣住了。
曹汲和王猛一聽，立刻長身而起。
「爹？」
曹楠的日子不太好過，他夫婦也能感覺出來。
建安元年十二月初八，一輛馬車踏著黎明的晨光，緩緩駛入鄧村。
曹楠想了想，輕聲說：「爹，這件事要早些時候，倒也不難。
說著間，兩個彪形大漢，如同兩頭瘋虎一樣，一下子衝出了房門……
「阿楠，你怎麼……」
王猛趕著車，進了院子。
可每天還是要腿著走去縣城，甚至連牛車都做不得。
曹朋也在偷偷打量從院子里走出來的婦人。
駕車的黑粗漢子從馬車上跳下來，在小院門口大聲呼喊。
曹汲當然不會把曹朋在中陽鎮殺人的事情告訴曹楠。
也就是在這議論聲中，馬車在一個小院門口停下。
王猛這時候走進房間，聽張氏開口詢問，也有些犯難。
對啊，曹朋可是一直都沒說話呢！
叔孫，是
曹汲王猛等人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了曹朋的身上。
曹楠是個孝順的女子，先讓曹汲等人安頓下來后，提著籃子往外走。
可一走出來，婦人又愣了一下。
古人按照伯仲叔季來排列大小，在當時來說，也是一種方便辨認的方法。
馬車上的人，正是曹汲一家。
「他爹，要不咱們等等看？」
不過，曹楠心裏也奇怪：爹娘哪兒來的錢，買得這等好車仗？
看上去，似乎和曹汲夫婦在中陽鎮的房子差不多大小。
好歹鄧稷也是他兄弟，他這麼整老三，哪兒還有半點兄弟情誼？你們說，族長為什麼也不管管？」
曹楠的住處，並不是很大。
曹朋苦笑一聲：我連中陽鎮都沒有走出去過，又怎可能知道該如何是好？
「……鄧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曹楠聞聽一怔，驚道：「爹，娘……莫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老三？不是吧，那個窩囊廢能有這樣的親戚？你看拉車的那匹馬，就算是鄧老爺家裡，也沒幾匹能比得上。這年頭，能用這麼好的馬拉車，來頭肯定不小，說不定只是過去問路！」
「他王大哥，你有什麼主意？」
讓他叫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姐姐，哪怕這個女孩子已經為人婦，他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一下子也做不來那麼多人，王猛父子索性也不進去，從井裡面打了清水，在院子里清洗車仗。
這個時候的曹楠，好像有些十八歲少女的樣子了。
當初剛醒來的時候，他連曹汲和張氏也叫的不習慣。
棘水東側，有一座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