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百鍊鋼刀（一）
曹朋呢，自然也不會拒絕……
這年頭，方士有時候也是『神仙』的代名詞。如果那個方士是個大能，教給曹朋這些本領，倒也不足為奇。
同樣的謊言，可以瞞過王買，瞞過王猛，卻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住張婉貞。
「走吧，我們回去裝風箱。」
風箱里產生氣流的衝撞，自橐口，也就是氣閥噴進爐膛。炭火呼的一下子就騰了起來，跳動著藍汪汪的火苗子。
相比起時下最為普及的單液淬火，雙液淬火法可以保證刀胚的硬度，同時防止開裂變形，使其具有一定的韌性。說起來，這真算不得什麼大發明。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無疑有著巨大的意義。
「是啊，虎頭哥現在還後悔，當年沒有拜師學藝呢。」
所以最終，這修理武庫兵器的生意，就交給了鄧稷來處理。
曹汲恍然大悟，連忙招呼王猛過來幫忙。爐橐在安裝的時候，本就沒有固定死，以方便拆卸。所以兩個人很快就把爐橐卸下來，又七手八腳的把風箱給裝上去。然後站在溶鐵爐旁邊，曹汲扭頭向曹朋看去，「朋兒，裝好了……和橐用法一樣嗎？要不然我們先試一試？」
除了名，還有字。此外還有很多小名，乳名，昵稱……
作為對中國傳統文化影響深遠的一部著作，其內容幾乎涵蓋
張婉貞連連點頭，「無極而太極，倒是和你這拳術很契合。不過，你這拳術，又從何學來？」
「爹，這風箱效果如何？」
刀劈修補完畢，還需要進一步的打磨加工。
鄧稷別看老實，但也不是個獃子。立刻轉手把這事情交給了曹汲，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倒是個挺男孩子氣的名字。
也就是說，這一個風箱能產生出二十個爐橐的效果。按照這樣計算，風箱的作用應該非常好。可曹汲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讓曹朋不免心中忐忑起來，「爹，難道這樣子，不好嗎？」
那肯定是神仙妙法，否則曹朋怎能知曉？
曹汲不禁大叫一聲。
哪知道他這想法一提出來，王猛就表示出強烈的反對：「老曹啊，你有點出息行嗎？阿福既然幫你解決了淬火的問題，你何必再拘泥於農具呢？阿福這可是仙家手段，你打農具，會遭天譴的。不如換打刀劍，正可以磨練你的手藝。難不成你想這一輩子當個三流鐵匠嘛？」
曹汲覺得王猛說得也有道理，於是就點頭同意。
不過她和曹朋約定，每天早晨，她都會乘小舟渡河，隨曹朋學習太極拳。
別看這簡簡單單的兩種液體，同時還需要考量工匠的技藝和經驗。沒有測溫、控
曹朋點點頭，走過去幫著曹汲打開爐門。
「爹，你怎麼不高興？」
曹朋覺得月英這麼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張月英……倒是個挺普通的名字，在後世可是很常見。
曹朋笑笑，沒有回答。
本來，這溶鐵爐開張以後，曹汲是打算做些農具。
「居然有這種奇人？」
曹朋倒是真沒有往這方面考慮……活塞式雙向連續鼓風出現，是在明朝。當時的社會形態，與三國時期頗有不同。手工作坊的規模化，也不是如今這個社會能夠相比。似乎，超前了？
鐵鉗將火紅的刀胚取出，放在砧板上，連續鍛打敲擊。每一次敲擊，曹汲都用足了力氣，只見火星飛濺，刀胚逐漸成形，溫度也隨之慢慢回落。差不多刀胚呈暗紅狀態時，曹汲停止鍛打，鉗著刀胚，放進了馬尿槽內。刺鼻惡臭的味道，使張婉貞額頭緊蹙，連連後退幾步。
曹汲嘆了口氣，苦笑道：「鐵爐的溫度倒是解決了……你這一個風箱，快抵得上兩個排橐。」
張婉貞也沒有再追問，而是一旁靜靜觀瞧。
一個排橐，差不多裝有十個爐橐。
「原來如此。」
「我單
東漢末年，人名以單名為貴。
說著話，他猛然發力，拉出拉杆，旋即用力往裡推。
「曹公子……」
鐺—鐺—鐺！
張婉貞做的風箱，就擺在木棚外。很精巧，做工也非常好。曹汲和王猛正蹲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見曹朋兩人回來，曹汲立刻站起來問道：「朋兒，這東西要怎麼用？」
張婉貞笑容燦爛，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月英？」
「好火！」
什麼樣的火苗子，產生什麼樣的溫度，最適合打造什麼樣的物品，他一清二楚。只看這火苗子騰起，曹汲就知道，風箱產生了作用。於是立刻從溶鐵爐旁邊鉗起一支已經報廢的刀胚，投進鐵爐。
送走了張婉貞以後，曹朋回到院子里。
所以，曹朋只為他打開了一條縫，他卻可以迅速的推開門，邁步走入殿堂。這其中的奧妙，即便是張婉貞再聰明，也無法完全掌握。她只是覺得，那兩個水槽里，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但這東西涉及行規，曹朋可以讓她在一旁觀摩，卻不可能告訴她真相。當然了，張婉貞可以自己去琢磨，卻不會冒然詢問。她知道輕重，更明白什麼可以問，什麼不可以張口。
「那好，我叫你阿福，你也別小姐小姐的喚我，叫我月英就好
所以曹朋也沒有去想太多，和張婉貞一路說說笑笑，便回到家中。
「嗯，月英是我的小名，小時候我因為發黃，所以我爹還喚我做阿丑。不過後來我長大了，我爹覺得阿丑不好聽，便叫我月英。婉貞也是我的名字，但並不常用，所以叫我月英就好。」
「和爐橐一樣，把爐橐卸下來，換上風箱就行。」
「太極？」
「哦，你叫我阿福就好了，別公子公子的，我那算得上什麼公子？」
張婉貞倒是沒有懷疑，只是這臉上，露出了嚮往之色。
溶鐵爐漸漸升溫，曹汲示意王猛拉動風箱拉杆。王猛彎腰，試了一下拉杆的力道，自言自語說：「這東西的力道可不輕啊。」
正好，年底棘陽縣正在清理庫府，許多兵器需要淘換，修補。鄧稷在衙門裡做事，於是就把這差事討要過來。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淘換兵器肯定不會交給曹汲，可這修修補補，正好是曹汲最擅長的事情。蒯正對此也無所謂，反正都是修補，交給誰修補，不是修補呢？
時將晌午，張婉貞於是告辭離去。
在王猛看來，曹朋懂得這麼多，肯定是那個方士教給他的本事。
這幾天，曹汲也修理了不少刀劍，昔日丟下來的手藝，也漸漸重又熟悉。
「當然要試一下嘍。」
「這個嘛……」曹朋猶豫
他不會辨水，但這識火的本事卻不差。
估摸著溫度，曹汲把刀胚從水槽里取出，掃了一眼，點點頭又放進了油脂槽內。
其實，所謂的發明，只是在於你有沒有想到。
太極一詞，最早出現於《易傳·繫辭》中。
曹汲早年間的確是沒有打過刀劍，可長時間的修補農具，也令他積累了足夠的經驗。
曹朋好奇問道：「那你的名呢？」
「那水槽里，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這氣味，這麼刺鼻？」
比如曹操，字孟德，小名吉利，也叫阿瞞。
「好是好，可今兒這一晌午的功夫，就用了一筐炭。平時一天也就是一筐炭，如果換上你這風箱的話，估計一天兩筐炭都不夠用……阿福，咱是修理兵器，照這樣子下去的話，花費實在是太大了。你做的這玩意，用在作坊里倒是不錯。可咱們這小門小戶，可有點划不來。」
張碩？
想別人所不敢想，就是進步……
張婉貞則站在木棚外面，臉上流露出興奮之色。
曹汲正在洗鋒，聽曹朋詢問，便抬起頭來。
風力大了，炭的燃燒也會加速，消耗自然增加。
雙液淬火，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