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3章 扈從
鄧稷眼睛紅了，上前拉著曹朋的手，頗有些動情地說道：「阿福，你的心意，姐夫領了……可我不能帶你去。兵營之中，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你萬一有個好歹，我又豈能心安？聽姐夫的話，在家好好陪著爹娘，還有你姐姐。等辦事回來，一定帶你好好的玩耍。」
說著，曹汲的目光掃了一眼曹朋的胳膊腿。
早在董卓入洛陽的時候，張綉就是出了名的西涼大將。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精通兵法謀略。
「恩，我聽說曹司空，要出兵了！」
張氏說：「虎頭，就算去，讓你叔父或者你爹跟著，豈不是更好？」
再者說了，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什麼世面。
而曹汲想了想，覺得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鄧稷笑著點點頭，「沒錯，就是劉備。」
鄧稷也不再把曹朋看成一個單純的懵懂少年。且不說曹朋未來鹿門弟子的身份，只憑他剛才那些話，至少也是個明白人。和明白人說話，這口吻自然不一樣，語氣中也多了些凝重。
那笑容，令有些燥郁的張氏，心情一下子平靜，更讓鄧稷在一旁，生出一種曹朋胸有成竹的感受。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曹朋道：「阿福，你說這一次，為什麼會徵召我呢？」
言語間，鄧稷並沒有表現出對劉皇叔的尊敬，就好像是在談論一個普通人。
「不是，是曹司空出兵的事情。」
我昨天找出這支蛇矛，底子不差，修理一下，雖不能說是神兵利器，但也能透雙札甲取人性命。一會兒我再給你打一把刀，給叔孫打一支劍。你們兩個，
陶謙還上表劉備為豫州牧，但沒有獲准，便屯居小沛。陶謙死後，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接掌了徐州，還打敗袁術，因而得到了不小的聲名。只是此人後來又收留了呂布，被呂布逆襲徐州，轉而成了呂布的手下……總之，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也是朝秦暮楚，非等閑之人。」
曹汲慢慢抬起頭，看著曹朋，沉聲問道：「朋兒，你跟你姐夫過去，又能幫上他什麼忙呢？」
曹司空，就是曹操。
「姐夫，剛才說到哪兒了？」
那意思分明是說：可別說你能保護你姐夫的安全，你這小身板，估計到了兵營里根本不頂用。
雖然還有些提心弔膽，可比之剛才的茫然無助，多多少少安穩了一些。
不巧，孩兒應該算是個明白人吧……」
曹朋不知道，這是鄧稷一人的看法，還是大多數人的觀點。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此人與公孫瓚，劉德然曾經師事盧植。後來太平道之亂爆發，此人率眾隨鄒靖討伐逆賊有功，當上了安喜縣尉。不過，此人不太安分，不久便因為捆打杜郵，掛印亡命……在後來，大將軍何進廣招兵馬抵禦太平道逆賊，這劉備應招，在下邳力戰有功，又當上了下密丞。在下密沒做多久，遷高唐縣尉，後來還當上了高唐令。」
可對這個張綉，卻多少有些忌憚。
鄧稷一拍額頭，笑道：「被你一打岔，險些忘了正事。」
「阿福，去庫房裡，取那支鐵戟蛇矛過來。」
而且從
「哦，劉備……」
王猛和曹汲相視一眼，曹汲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朋兒有大志向，孩子他娘你就別再反對了。再者說了，叔孫是個有學問的人，只要他三兄弟齊心，也出不得什麼事情。
「後來，他被太平道餘孽打敗，投奔了中郎將公孫瓚，為別部司馬。然後又隨青州刺史田楷，和冀州牧袁紹打了幾次，立有戰功，領平原相。據說在平原縣的時候，治理不差，頗有聲譽。曹司空征討徐州的時候，這劉備又棄了平原，前去救援徐州陶謙，並甚得陶謙看重。
曹操收留了劉備，正準備攻打徐州的時候，張綉入主宛城，與劉表結盟的消息，便傳了過去。
曹汲想了想，正要開口說話。王買一旁說道：「爹，叔父，我和阿福一起去吧。阿福腦瓜子活泛，孩兒這武藝也不算太差。雖說不入流，可尋常人也能應付，正好可以保護阿福和姐夫兩人。而且我年紀和阿福差不多，跟著姐夫一同過去，也不搶眼。再說了，阿福剛才說，打虎親兄弟，我和他雖非親兄弟，但勝似手足。我和他一起過去，也能多一些照應。」
曹朋把蛇矛交給曹汲，疑惑的問道：「爹，你這是要修矛嗎？」
「爹，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你和叔孫一起去？」張氏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只見她呼的就竄起來，大聲喊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年紀這麼小，跟過去又有什麼用處？再說了，那是兵營，你過去幹什麼？」
這些俗語，
所謂蛇矛，並不是說其形狀似蛇，而是指其長度。漢劉熙的《釋名·釋兵》中說，矛長丈八為矟，指的就是這種長矛。鐵戟蛇矛則不太一樣，長度略短，矛刃之脊隆起，脊兩旁微微凹陷，可以流通空氣，有助於拔出。東漢末年，使丈八長矛的人不多，但鐵戟蛇矛卻不少。
「我再看看。」
至少在南陽郡這個地方，知道劉備的人並不算太多。鄧稷身為棘陽縣吏員，處理往來公文，所以可以接觸到這方面的資料。如果換一個人的話，說不定還不曉得，這劉備是何方神聖。
不是說劉備在民間很有聲望嗎？
這庫房，就是前院的一間廂房。前院一共三間房，王猛父子各占居一間，剩下一間就變成了堆放兵器的庫房。兩人走進廂房，一邊挑選兵器，一邊說著話。
鄧稷拿起一支鐵劍，虛空比劃了兩下。
但由於袁紹的原因，曹操很快讓大將軍與袁紹，自任司空，行車騎將軍事。
這小子何止是明白？能跟司馬徽龐元安坐在一起談論天下大勢，簡直就是明白到了沒邊……
為此，曹操甚至放棄了攻打徐州的計劃，火速返回許都。
曹朋忍不住問道：「這劉備又是何人？」
只是按鄧稷的說法，似乎和曹朋了解的不太一樣。
「姐夫，是不是要打仗了？」
建安元年，對於曹操而言，無疑是極為重要的一年。
老王，幫我開爐。
蛇矛重約四十余斤，與普通的長矛不太一樣。
王猛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一則是因為他沒這個機會，二來則是因為
但張濟死了，他手握西涼軍，又得了劉表之助，屯居宛城，如同在曹操背後，釘了一顆釘子。
「我估計啊，劉荊州這次突然復用九女城，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說罷，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就這把了，我給爹拿去，讓他幫忙修理一下。阿福，你選好兵器了沒有？」
正月，他採納了荀彧和程昱的意見，決定西迎漢帝；二月，曹操討伐汝南、潁川黃巾軍，將他的根基由兗州轉移到了豫州，並因此被封為建德將軍；六月，曹操遷鎮東將軍，封費亭侯；七月時，則親至雒陽迎立漢帝，假節鉞，錄尚書事，從而達成了其戰略上的制高點。
十月時，曹操征伐楊奉，並收留了被呂布打得丟妻棄子，走投無路的劉備……
但是和他所想像的情況，大有不同，總體感覺不是太好……
甘羅十二歲就做了宰相，霍驃騎十八歲就追殺匈奴千里，使匈奴人聞風喪膽。我記得教我學問的老神仙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姐夫被徵召，于孩兒不也是一個增長見識的機會嗎？」
曹朋接著說：「這第二點呢，我年紀小，跟著姐夫，也不惹人關注。有些事情，我可以去做，但姐夫卻不好去做。所以說，我身體雖然不算強健，但我這腦瓜子，應該還算過得去。
「那後來呢？」
曹朋答應了一聲，便叫上鄧稷，去庫房裡挑選。
「劉備？」
不禁是張氏不同意，曹楠也同樣反對。
什麼打虎親兄弟，什麼讀萬卷書……
兒子女婿要去兵營，手裡有個趁手的傢伙，也能多一分安全。
「虎頭不好用刀，喜歡用
我不是說姐夫不行，只是他為人太老實，容易受人欺負。我跟著他，至少能幫他出謀劃策……我不是說我有多厲害，只是在某些方面，我可以讓姐夫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就如姐夫剛才說的一樣，兵營之中魚龍混雜，他這種性子如果沒個明白人幫忙，實在容易吃虧。
九月，漢帝加封曹操為大將軍，武平侯。
張氏和曹楠，見事情已定，也不好再反對。
曹朋答應了一聲，匆忙跑去了庫房，將放在門口的一支一丈二尺左右的鐵戟蛇矛拿在手裡。
我給叔孫打造兩件兵器，順便給阿福還有虎頭，整治兩件衣甲，既然是去兵營，總不能空著手過去。」
曹朋心裏苦笑，但卻沒有回應，目光向曹汲看去。
鄧稷點頭，拿著鐵劍往外走。
也真幸虧之前鄧稷給曹汲攬了修理兵器的活計，所以想要整治出兩三套裝備，也不太困難。
曹朋立刻反對，「娘，若是爹和王伯伯過去，就太搶眼了。我和虎頭年紀小，不惹人注意，可爹和王伯伯……我覺著，我和虎頭去就足夠了。反正時間也不會長，權當作是去玩耍。」
丫的個呸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張濟活著的時候，張綉還受幾分制約。
看得出來，曹汲非常用心。
鄧稷雖有心反對，卻找不出什麼理由。
曹朋還真沒有認真打聽過劉備的事情。
說實話，曹操不懼劉表，也不懼張繡的叔父張濟。
「孩兒他爸，你倒是說句話啊。」
細想，倒是確有幾分道理。
曹汲和王猛，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曹朋笑了，笑得很燦爛。
曹朋和鄧稷也過去幫曹汲的忙，私下裡曹朋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