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一卷

第108章 風起雲動

第一卷

第108章 風起雲動

所以,董曉來到許都,也只好找自己。畢竟當初張機曾收留過王買鄧稷,和曹朋也算有交情。通過曹朋,可以和典韋扯上關係。這樣一來,董曉自然有機會,在許都站穩住腳跟……
劉光上前一步,輕聲道:「陛下方來許都,根基尚不穩。
※※※
查看了朱贊是傷勢,董曉非常驚奇。他給朱贊診治了一翻后,又固定住傷處,還開了一副藥方。
「你這混蛋,害我們躲在這邊不敢動……兄弟們,動手,教訓他!居然連兄長都敢打,若不好好教訓一番,日後還有何顏面。」
沒有典韋的腰牌,董曉想要獨自行走于街市中,難度不小……
許儀在一旁卻看得清楚,曹朋出手的間距很短,從正常的認知來說,根本不可能產生多大的力量。可就在那一蹚一蹬之間,產生出巨大的爆發力。出拳時看似無力,中拳時猶如被巨錘轟擊。
許儀典滿相視,齊刷刷搖頭,「不知道!」
「什麼叫又,我根本就沒有……」
「如此說來,荀文若最終也未放人,對嗎?」
朱贊聞聽頓時來了興趣,「大哥,你又找女人了?」
皇城,長樂宮。
冷飛和劉光靜靜的站立在玉階下,垂手肅立。
「為何他只在方寸間出拳?」
曹朋躺在位於朱贊和鄧范之間的床榻上,就著牢室外走廊上的光亮,打開書信。
話一出口,曹真等人呼啦啦往後退。
「阿福,什麼好玩意兒?」
穩住了朱贊的傷勢以後,董曉又說了些注意事項,便拿著曹朋給他的典家腰牌,告辭離去。
朱贊猝不及防下,被曹朋一拳轟個正著,頓時倒飛著出去,蓬的砸在牆上,滑落地面。
許儀頓感好奇。
冷飛回道:「侍中大人不同意,說是要等曹司空還都之後,才能決斷。不過他倒是放了太醫進去,為伏均療傷。據太醫回稟,伏均……腿是保不住了。但在牢中,並沒有受到苛待!」
他問道:「董先生如今在何處落足?」
曹朋以三體式收功,卻發現一群人縮在角落中,看他的目光,顯得極為詭異。
一聽說還是日間那些人,肖坤就感到頭痛。而且,他一婦科大夫,對這外傷還真不太了解。
許儀大叫一聲,連忙用力想要按住曹朋。哪知道曹朋踩陰陽步,在他兩腳間頓足,肩肘同時甩出,手臂曲折,從許儀的手中脫出之後,蓬的一下子,就撞在許儀的身體上。把個許儀撞得一個趔趄,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倒也不是曹朋故意想這樣,只是剛導氣入骨,進入易骨階段以後,身體還無法控制住這種骨力勃發,氣血充盈的力量,本能做出了反擊。
曹朋突然間停下來,仰天一聲長嘯……
哪知道他剛一邁步,就聽曹真一聲大吼:「阿福,慢著!」
曹真連忙上前,一下子抓住了曹朋。
朱贊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看上去好像受了重傷……難道說,有刺客不成?這可出了大事!
朱贊劇烈咳嗽,嘴角溢出一抹殷紅血跡。
「啊……」
可當他跑過來,看清楚狀況后,也嚇了一跳。
這小子太狡猾了!
一幫子半大小子二話不說,衝過去就要教訓曹朋。
好在董曉站出來,表示願意替肖坤出診。
「陛下!」
典滿揉了揉鼻子,「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但我也不太明白。」
劉協憤怒的低聲咆哮,龍袍下,單薄的身體輕輕顫抖。
「大家都別靠近!」
「饒了你小子!」
「牢頭!」
朱贊一副『我信你』的表情,心裏面是一點底兒都沒有。雖說結義金蘭,拜了把子,但要說對曹朋很了解,還真就說不上。不過既然曹朋開了口,朱贊也只好認了,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
曹朋這一拳,直接轟斷了他兩根肋骨,疼得朱贊一聲慘叫。
曹朋和曹遵打商量。
肋骨斷了!
「家師涅陽張機。」
許儀這一愣的功夫,曹真等人全都醒了。
「子玉,你說。」
可在大部分時間里,朱贊給人的感覺更沉穩一些。
一口鮮血噴出,胸腹間頓覺絞痛。
目光落在朱贊身上,曹朋頓時一驚,連忙邁步向前,想要過去查探朱贊的傷勢。
「幹什麼?連哥哥都敢打,無法無天了……嘿嘿,正要好生教訓你一頓。」
八個人當中,曹真是老大。
好在,這一次他並沒有發勁。
這一封信,在他心中掀起了波瀾……這算是什麼,情書嗎?可裏面卻沒有一句話,涉及到男女之情。曹朋也不知道,自己在黃月英心裏,究竟是怎樣一個位置。躺在床榻上,一時間竟有些患得患失,不知該如何決斷才好。難道說,真的要等到馬踏江夏,才能說清楚嗎?
雖然不清楚那信上寫了什麼,但曹朋隱隱約約,猜出了張機的心思。
許儀連忙大聲叫喊,攔住了試圖上前叫醒曹朋的曹真。
「那一定要試一試。」
咦?不是張仲景的信!
曹遵和朱贊也是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格外的關心,從床上翻身坐起,便衝到了朱贊的身邊。
幾雙眼睛,刷的一下子轉移到了典滿身上。
「啊,是仲景先生弟子?」
後世那些大人物們,誰家裡不請個家庭醫生?再者說了,母親張氏剛受了驚嚇,姐姐又懷著身子。有個醫生在那邊照拂,也比較放心不是?所以,曹朋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發出邀請。
其實,曹真他們也不是真要教訓曹朋,只是想發泄一下,被他驚嚇的惡氣。
「咦,你們這是怎麼了?」
字跡很娟秀,整齊的漢小隸,辨認起來有些困難。
朱贊忍不住笑了,「哪有什麼事……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沒弄清楚狀況,才會被阿福打傷,也怪不得他……好了好了,都別鬧了。阿福練了半天,估計也乏了,讓他休息一會吧。」
這幫老大人,沒一個是糊塗的。
這一頓酒,吃到了現在。
王買搖搖頭,「這個不太清楚……阿福以前練太極的時候,活動範圍也不是很大。其實他教給我們的拳法,大都是會局限在一個範圍里。這裏面有什麼奧妙,我也說不明白……不過感覺著練了以後,身法手眼都能提高。這一點三哥應該清楚,他在塢堡時,闖過沙陣。」
空爆聲越來越密集,曹朋的臉色越來越紅潤。
典滿和許儀一左一右的抓住曹朋,曹朋一怔,本能的錯步甩胯,雙臂隨之一抖,晃肩發力,想要掙脫。
他個頭不高,長的倒是眉目清秀。不過嘴唇顯得有些單薄,唇角略長,以至於看上去,並不是特別舒服。
「四哥,你這是……誰打的?」
四肢百骸中的氣血充盈感,如玉珠滾盤般的舒暢。就見他雙手相抱,頭往上頂,開步進左腿,雙手徐徐分開,左手前推,右手往後拉,如撕面一般,動作舒緩,卻給人一種行雲流水般的奇異感受。
「這,他娘的什麼功?」
丹陛上,漢帝劉協負手而立,略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陰雲密布……
這功夫,當真可怕……
「試探什麼?」
本來兩人打算回去休息,不想獄吏卻找上了門。
許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晚上自然會守衛森嚴。
外界發生的事情,他並不是很清楚,所有一切,全發自本能。也正因為發自本能,所以拳腳更是不留情。
曹朋接過書信,並沒有急於觀看。
「老朱,老朱……你這是怎麼了,誰打的?」
這邊,董曉從隨身兜囊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曹朋,「正不知如何與公子聯絡,沒想到卻在這裏相見。」
白水,就是湖北省仙桃市。
讓朱贊平躺好,曹朋找到斷骨處,一邊然後笑著對曹真說:「四哥的身子骨不差,只要把骨頭扶正,將養些日子,就能生龍活虎。對了,我前些日子聽說,大哥在外面找了個女人?」
「二弟,怎麼回事?」
大約過去了兩柱香的時間,獄吏帶著一個青年,走進牢室。
※※※
「在下董曉,奉家師之命,送書信一封與曹公子。」
曹遵想了想,雖有些不太放心,但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而董曉之所以找到自己,則是因為他沒有什麼門路,或者說是張機不願讓他頂著自己的名號。
曹真話未說完,就聽朱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空爆聲突然急劇,好像爆米花一樣,連響不絕。
「陛下,這種事萬萬急不得。時機到了,自會出現。」
不過,估計曹朋一時半會兒的,是過不去了。
也端地是為難了獄吏,這大半夜的,還真不太容易找到醫生。回春堂婦科專家肖坤今天非常忙碌,白天攤上了那一堆事,原本疲乏不堪,準備早早休息。不想家中來了客人,肖坤也只能強打精神接待。此人名叫董曉,是前長沙太守張機的關門弟子。而肖坤早年間,曾師從張機叔父張伯祖,算起來和張機也是故交。晚輩登門,他當然少不得要宴請一番……
滿朝之中,皆司空所派,那些從長安來的人,其實並不可靠。至於孔文舉之流,道德文章也許還行,書生意氣太重,恐怕難當大任。陛下實不宜和司空起芥蒂,當徐徐圖之,招攬心腹……今天下戰亂四起,正是豪傑輩出之時。陛下不應將目光拘於許都,而當著眼天下。」
「混賬,腿都斷了,還不算苛待?」
眉頭微微一皺,他輕聲道:「四哥,我幫你把骨頭複位……剛才不小心,傷了骨頭,如果不趕緊扶正的話,很可能會落下毛病。會有點痛,不過我相信四哥是硬漢,沒問題,是吧。」
「你是說……」
對於曹朋來說,董曉住在典家塢,也沒什麼壞處。
「怎麼了?」
看著朱贊蒼白的臉色,聯想剛才眾人的古怪表情。曹朋一下子明白過來,頓時不在反抗。
「發瘋?我何時發瘋了?」
董曉一笑,便答應下來。
曹朋此刻,正沉浸在一個很奇妙的世界里。
「來吧!」
曹朋一怔,「令師是……」
「四哥,你沒事吧。」曹遵輕聲問道。
曹遵扶著朱贊,大聲呼喊。
典滿搖搖頭,「阿福好像說過,那玩意兒叫天罡混元樁……就是在這麼大一小塊的地方,設三十六隻沙袋,人在其中穿行奔走,同時擊打沙袋。如此反覆進行,倒是能提高機敏反應……許大頭,回頭你也可以去試試看。我一開始不信邪,結果是鼻青臉腫,險些出不來。」
「阿福,瘋魔了!」
曹真大聲喝問,目光卻盯著那在床榻前方寸之地,一進一退,交替反覆一個動作的曹朋。
「咦?力氣長了不少啊!」
「嘿嘿,待東西到了,再與你們說明。」
劉協,輕輕點頭……
「六哥,咱們換個位子。你睡裏面,我睡四哥旁邊。我對這筋骨之傷也算有些了解,四哥有什麼不舒服,我也能照顧他……折騰了一整天了,大家都早點睡吧。呵呵,待明日,說不得有好東西,供咱們消遣。」
信中沒有什麼男歡女愛的浪漫言語,很平淡,就如同黃月英這個人一樣,字裡行間充斥著一種平和。
位於江夏郡,是黃家的老宅!
似涅陽張家這種宗族,肯定要未雨綢繆。別看曹操在宛城失敗了,可保不住什麼時候就會再打過去。到時候,如果涅陽張家沒什麼靠山的話,很快便會衰敗。張機肯定不好出面,明言投奔什麼人。但他可以派他的學生……和世家大族一樣,張機也不會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
「愣著幹什麼?」曹真破口大罵,「瞎了狗眼,還不快去找先生救人。」
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子順著臉頰流淌,薄薄單衣,已經濕透。
曹真幾人躲在旁邊,看曹朋發瘋似的不斷沖拳。
「看他究竟是霍光,還是王莽!」
「不發瘋了?」
曹朋說:「即如此,何不至典家塢暫住呢?小弟恐怕要在這裏待上一些日子,待事情了結,還望能與先生言歡。」
「不像是八極,也不是太極!」王買突然開口。
朱贊在心裏暗自罵道。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算是疼死,老子也不能吭聲啊……否則,會被人看扁。
「什麼沙陣?」
「阿福說,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他平時練得是太極,交給我們的是八極……但他現在使用的拳法,我沒有見過,也沒見他用過。以前阿福練拳,都是軟綿綿的,今天怎麼如此剛猛?大家別靠近過去,估計他這時候根本就沒有意識,誰靠過去,誰倒霉。」
就在朱贊和曹真對話的時候,曹朋手上猛然用力,嘎巴將斷骨對好。那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朱贊一點沒有準備。那叫聲……怎一個慘字了得?好在典滿和許儀都得了曹朋的提示,死死按住朱贊,讓他動彈不得。可即便如此,朱贊疼的一頭冷汗,看著曹朋,一個勁兒翻白眼。
那外面已經睡著了的獄吏聽到喊聲,心裏暗自叫苦:這幾位爺怎麼還沒折騰夠,又要做什麼?
「誰在胡說八道。」曹真愣住了。
曹朋連忙起身,拱手還禮。
劉光一笑,「陛下又何必憂慮呢?正好藉此事,也可以試探一下曹司空的心意。」
「你……練完了?」
朱贊笑得很開心,只是他這一開心,卻又牽動了傷勢,頓時呲牙咧嘴。
曹朋走過去,為朱贊查探傷勢。
可憐小曹朋,此時全無先前那副瀟洒的欺騙,頭髮披散,衣衫凌亂,活脫脫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曹朋根本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仍在不斷以半步崩拳的勁力,催三節,正三星……氣血不斷增強,骨節越發通暢。他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仍一次又一次的反覆練習。每一次沖拳,都會產生齣劇烈的空爆聲響。拳頭在方寸間爆發出驚人力道,與空氣摩擦,產生出猶如拉動風箱似地聲音。
送走董曉,曹朋這才鬆了一口氣。
信,是黃月英所書,時間是去年年底。黃月英說,因母親的身體不好,所以要回家探望,以免母親牽挂。並邀請曹朋有機會,去白水找她,到時候再一起探討,之前沒有弄明白的事情……
這一夜,曹朋失眠了……
劉協頹然坐下,許久后,低聲問道:「子玉,難道這件事,算了不成?」
「哦,在下尚未確定。估計會在回春堂暫居些時日,而後再做計較。」
曹朋也看出,這幫傢伙並沒有惡意,於是大聲叫喊。
「可這樣的人,何處尋找?」
獄吏心中叫苦,這大半夜的,醫館都關了門,去哪兒找先生呢?可曹真開口了,他也不敢違抗。只好連聲呼喚,命人前去找醫生。心裏面還有點奇怪:這又是怎麼回事?剛還好好的,這一眨眼的功夫,便反目成仇了?果然是一幫少爺,說什麼結義金蘭,不過是遊戲罷了。
許儀爬起來,伸出蒲扇大手,把曹朋的頭髮揉的散亂,典滿更是不停用拳頭,輕輕捶打他的腦袋。
曹真連忙上前感謝,哪知董曉卻向曹朋,拱手一揖。
董曉,就是張機投向許都的一顆問路石。
許儀雖然不甘心,可身體也真的是疲乏了。畢竟折騰這一整天,剛才又被曹朋那麼一驚嚇,這會兒感覺著,眼皮子直打架。又逼問了曹朋一會兒,見曹朋死活不吐口,許儀也只好罷休。
「你們幹什麼!」
曹朋訕訕然一笑,點頭道:「驚擾了幾位哥哥,還請恕罪。」
許儀眼睛放光,有些好奇的打聽。
朱贊這會兒緩過氣,不由得好奇問道。
曹朋雖然兩世為人,但在感情上,卻是個十足的菜鳥。
曹真放開了曹朋。
「望族高門,不足以為依持,皆朝秦暮楚之輩,實難信任。且這些豪門望族,手無兵權,似孔文舉之流,也只能居於席間,清談高論。陛下若欲奪權,還需找些有實力,且忠於陛下之人。」
「他在練功……老朱的事情,估計是他無意所為,到現在他恐怕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