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4章 各取所需
總共加起來，甚至還不到四萬人。三萬海賊，就等於廣陵總人口的十分之一，也差不多接近一個海西縣的人口基數。在這個時代，這麼多的人口，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一邊是兒時夢想的海西藏寶，一邊是三萬人口，陳登都想要，都不願意捨去。但是他知道，這時候他必須要做出選擇……猶豫了一下，陳登扭頭，向『長文』看去，似想徵求他的意見。
麥仁氣得呼呼直喘氣，偏偏又奈何不得王成。
因為麥仁這一死，那些海西縉紳就不足為慮。鄧稷有九大行首的配合，足以在海西推行屯田。
鄧稷忍不住開口，其他人不禁心有戚戚然，點了點頭。
這種近乎于匪夷所思的創造，即便是在後世的高科技，也不過如此吧。
馮超臉色平靜，而曹朋則眯起了眼睛。
這，就是海西藏寶？
而陳登所考慮的，則是整個廣陵。
把私鹽合法化，就等同於將鹽業重新掌控于官府的手中。
同時，大規模的私鹽販賣，也造成了治安的混亂。
徐州，本是糧米富庶之地。
「慢著慢著，你說的那所有權，還有什麼經營權，究竟是怎麼回事？」
剎那間，黑色的水池頓時沸騰起來。麥仁啊的一聲慘叫，身上的服裝竟然在瞬息間被腐蝕。
陳登等人駭然看著兩具屍體，在水池中漸漸變成兩具白骨，漂浮在上面，也不由得為之駭然。
哪知道，就在他剛探出身子的一剎那，王成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他猛然撲上去，雙臂攏住了麥仁肥胖的腰身。
用屯田換鹽引？
曹朋連忙大聲喊道：「大家不要靠近。」
麥仁，恐怕才是鄧稷在海西，最大的一個麻煩。
※※※
這古人的機關術，果然是高明到了極點。
「他……」
曹朋走到馮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也許對你我而言，這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水池的面積很大，而正中央則矗立一座山。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兩邊是兩個水池。
「啊？」
現在麥仁死了！
魚吻銅鎮就好像是一把鑰匙的柄端，但是內部的構造，是按照簧片的形狀而製成，必須要契合一處，不能有半點的偏差。
以麥仁的身份，想要治他死罪並不容易。
「呵呵，這東西不是用來觀賞，是拿來使用……不如這樣，一會兒找人去北集市，看看有沒有羔羊肉，買回來一些。咱們今天就在這裏大快朵頤，讓兄長好好品嘗一下什麼叫美味。」
他將這些財富，就藏於兩座水
「你不知道我是誰？」
這經商的事情，非下官所擅長，所以下官決定，交由本縣黃整潘勇二人打理。不過呢，鹽場的所有權，在官府手中，黃整和潘勇只有經營權。每年繳納費用，並由官府考核其業績。」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涮鍋』？」
「好像沒什麼特別嘛。」
以前，官府可以憑藉壟斷私鹽，而獲取豐厚的稅賦。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對私鹽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天下大亂，朝廷名存實亡。這鹽稅幾乎廢棄，根本無人理睬這些。
剎那間，曹朋似乎明白了王成先前那一句話的意思：我為你解決麻煩，你幫我照顧好那三萬人。
其實，曹朋大可不必將藏寶和人口給他，因為從頭到尾，陳登都沒有參与其中。
這就是曹朋所說的『交易』。
「友學賢弟，這藏寶究竟在何處？」
而這一切，似乎與曹朋，已經沒有了關係。
長文一愣，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
「這鹽場，又準備如何安排？」
畢竟他是廣陵郡的太守，所要考慮的事情，遠遠要比鄧稷多。更何況，他是土生土長的廣陵人。
呵呵，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你那死鬼老爹。當年他不肯留在洛陽，真的是高風亮節嗎？我告訴你，你爹之所以回來，一不是為了什麼氣節，二也不是吝嗇錢帛。真正的原因，是他在洛陽找到了海西藏寶的秘錄。他急匆匆的從洛陽回來，目的就是想要開啟這座海西藏寶。」
「李廣利當年有的，可不僅僅是五銖錢，還有許多珍奇寶玉。
「關於鹽場一事，下官也考慮了不少問題。
王成死死的抱住麥仁，任憑麥仁在水中撲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登突然失去了發現寶藏的喜悅心情。
如果單從他所站立的位置來看，看不出任何端倪。
曹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一部名為《海西軼聞錄》的書卷中，曾記載說李廣利有一次邀請賓朋，與人鬥富。在酒宴中，他曾頗為自傲的說：我有五銖山，可聚天下財……莫非就是指這座山嗎？」
鄧稷說：「所以，下官準備組建緝私隊，約二百人左右，封鎖東海至海西的鹽路，打擊私鹽。」
所以這裏面的細微之處，根本無法進行仿製，只有魚負錢才能夠產生作用。我曾花費了很多心思，試圖將魚負錢重鑄，但都沒有能成功。這面石牆，足有四尺后，而且設有機關，很難強行開啟
曹朋連忙把魚吻銅鎮遞給了馮超，讓他上去幫忙。
其實，私鹽販賣一直存在。
首先，下官從即日丈量土地，清查人口，此已是刻不容緩。下官準備在年前結束這件事，待來年開春，便進行首批屯田。據海西目前的狀況，首批屯田可達三千頃，足以安置三萬海民屯田……若首批屯田可以推行成功，待來年秋，海西就可以不再依靠從外縣購買糧米，解決廣陵郡糧米之急。」
「德行高妙，氣節出眾？」
沒錯，陳登是廣陵郡的太守，卻也不是一個強取豪奪之輩。世家大族的子弟，自然要有世家大族的風範。曹朋願意將一樣東西交出來，已經是極看得起他。如果強奪，未必能成功。
想必他已經把這藏寶的情況，弄的清清楚楚。
站在這裏的人，都不是傻子，哪裡還聽不明白曹朋的意思？
「確是我有些疏忽！」他呵呵笑道：「我姓陳，不過並非廣陵之陳，而是潁川之陳，我叫陳群。」
麥仁聽了，不禁有些心動。
「魚負錢。」
他開始考慮，陳登要徵辟他去廣陵縣的事情……
陳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長文突然開口，可是卻沒有人打趣。
「這個嘛……呵呵，還是友學提出的方法。」
就算是有證據，也不見得能致麥仁于死地；更何況他手裡沒有證據呢？
「我兒，可惜他平白便宜了老子。」
然則如今，卻出現了糧米短缺的狀況。
當王成和曹朋錯身而過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話。
隨著利益的不斷增長，那些縉紳到最後，肯定也只能想鄧稷低頭。
王成說到得意處，突然間哈哈大笑。
王成哈哈大笑，抱著麥仁，就落入了水池中。
看著眼前這座近四丈高，直徑五丈左右的山，有些發懵。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曹朋的猜測而已，他手中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果海西縣能解決糧米問題，那麼對於淮南十縣，無疑能減輕許多壓力。
「跟我來。」
沒有琳琅滿目的財寶，也沒有精美光彩的器皿。只是一座山，還有三座水池？這就是海西藏寶。
長文直勾勾的看著曹朋，眼眸中透著興奮之色。
要說對海西藏寶的了解，恐怕莫過於王成。畢竟，他為了這藏寶，在海西一待就是近十年。
在石室正中央，有一個池子。
廣陵十一個縣，但人口基數並不大。
鹽梟們為了保證他們的財
「這是什麼？」
只不過，他也知道這銅山，恐怕是沒有他的份兒了！陳登既然在這裏，怎麼也不可能輪到他。
「聽清楚了。」
對了……
「打擊私鹽。」
鄧稷考慮的是海西！
鄧稷把海西的情況，一一向陳登闡述明白。並且很坦誠的說明，他要在海西進行屯田的目的。
曹朋也笑了。
曹朋聞聽，頓時喜出望外。
鄧稷在花廳中，與陳登詳細講解這鹽場的事宜。
趁著大家都沒有留意，王成帶著麥仁，走到旁邊的一座水池旁邊。
陳登沉吟片刻后，「那第二件事呢？」
只見被黑水腐蝕后的地面，出現了一個個淺淺的坑洞。潘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
不可否認，這傳說中的海西藏寶，非常誘人。
一個巨大的石室，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那麼，可以開啟藏寶了嗎？」
「是嗎？」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海西的名流。哪怕是販賣私鹽，甚至勾結海賊殺死馮爰，又能怎麼樣？
馮超點點頭，用力再次一推魚負錢，旋即把手抽出來。
他默然轉身，向石室外走去。
陳登聞聽，不由得一怔，扭頭駭然看著王成。
「還有就是開設鹽場。」
執法隊，顯然不能算是常置兵員，而巡兵也不可能長久兵役。
「落戶海西也好，落戶廣陵也罷，還不都是廣陵郡治下？」
即便是曹朋，也不禁暗自感慨。
感覺到了陳登的目光，他轉過身來，呵呵的笑了……
「哦？」
厚重的石牆升起，迎面一股陳腐之氣湧來，曹朋等人連忙後退了十幾步，用手捂住了鼻子。
陳登有些躊躇。
他這輩子最好財貨，剛才看到那座銅山的時候，就不禁有些心動。
王成面無表情的解釋道：「每次封賞，皆以百萬千，千萬錢計。
「就是魚吻銅鎮。」
廣陵是一個縣城，位於淮北地區的，只有海西這一個縣，其餘十縣全都是坐落於淮南地區。
哪怕是在朝廷綱紀尚存，威信尚在的時候，也有人從事這種事情。
「海賊平定，三萬人口落戶海西。
森幽石甬盡頭，有好像是一個死胡同。有一頭噴水的狻猊，匍匐于地上，後面是一面石牆。
「陳太守，起出這些寶物的時候，務必要小心這池中之水。我猜想，這水池裡面一定還有東西，李廣利只不過是用這種毒水，來保護裏面的寶物。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怕無法起出這些財貨了。」
「根據記載，打造這個機關的時候，狻猊口中的簧
王成冷笑一聲，突然呸了一口。
馮超的仇報了，鄧稷推行屯田，也不會再有任何阻礙。
說起來，海西在廣陵郡的地位，其實一直很尷尬。
「想必是薛州自知難逃一死，同時又不忍捨棄愛子，故而……」
「還有呢？」
陳登開始考慮，是不是可以將這私鹽合法化，在整個廣陵郡推行。
也許，在他的眼中，三萬海賊的事情，遠沒有那藏寶來的有趣。
「海西目前共有兵馬四百餘人，但常置不過二百。」
這也是海西一直沒能獲得妥善管理的主要原因。
但是，為了這傳說，又丟失了多少人的性命？
不過對於財貨的貪婪，還是讓他忍不住彎下腰，想要看清楚藏在水池裡的財貨。
眾人不由得全都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圍繞著那座『山』看了起來。
潘璋忙上前想要阻攔，卻見曹朋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動。
後院里，曹朋和『長文』坐在門廊上。長文手裡捧著一個銅質的涮鍋，左看看，右看看，很好奇。
長文忍不住驚呼道：「好一個鬼斧神工！」
「你幹什麼？」
※※※
私鹽合法化？
「呃……」
「正是。」
就比如麥仁，為了他個人的利益，竟勾結盜匪，殘害官員。這種情況還算好一點，麥仁至少沒有對鄉鄰造成太大的危害。可這並不代表，所有的鹽梟會如同麥仁一樣，恪守一些底線。
「這個……我必須要知道嗎？」
走出塔樓后，鄧稷命馮超帶人，將塔樓守住。
而李廣利更是斂財的高手。在海西建國的時候，幾乎將海西財富全都聚集於一身。他依靠海西佔居兩淮，頻臨海邊的優勢，大肆行商……並且將所有的財富，都置於庫府……有記載說，當年李廣利富可敵國，家資更是以十億、百億計。但這些財富，在抄家時並未發現。」
潘璋帶著幾個武卒還想過去救人，聞聽曹朋的喊聲，連忙止步。
「下官接下來，有幾件事要做。
「曹公子，我會為你解決一樁麻煩，望你能善待我那三萬弟兄……他們，也都是些苦命人。」
在王成的指點下，馮超把魚吻銅鎮的底座輕輕扭動，使得魚口開了一道口子。他慢慢將魚吻銅鎮探入狻猊口中，依照著王成的說法，將魚吻銅鎮的那道口子，對準狻猊口中的一支簧片，用力往裡一推，將簧片沒入銅鎮魚口。當簧片頂住了魚吻銅鎮的底部機關后，朝著右邊一扭。
這是，強酸？
這聽上去，似乎有些離經叛道，可陳登也必須要承認，這是
「那你詳細與我說來。」
「你……」
「想當年，李廣利因妹得寵，被武帝依為心腹。」
「啊？」
三百年的傳說，在今天終於被解開了迷題。
只聽嘎吱吱一連串的機關聲響，巨大的狻猊竟開始朝著地下慢慢沉陷。隨著狻猊的沉陷，兩邊石牆微微顫動，並伴隨著一陣粉塵脫落，露出一個隱藏在石牆上面的太極絞盤。絞盤轉動，石牆顫抖不停，並在轟鳴聲中，緩緩顫動，向上提升。
麥仁氣得快要發瘋了，猛然用力想要從武卒手中掙脫出來，卻被武卒死死的抓住，無法動彈。
只可惜，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得到魚吻銅鎮，也就是這開啟藏寶的鑰匙。
「這是什麼？」
「多謝陳太守！」
「我們出去吧。」
曹朋笑而不語，看向陳登。
曹朋一怔，剛想要開口詢問王成的意思，卻見王成已走了過去。
「哈哈，固所願耳，不敢請也。」
麥仁在水池裡折騰了幾下之後，便漸漸沒有了聲息。
「你是說……」
那水池裡的黑水，顯然是有高強的腐蝕性。
黑水濺在了水池旁邊的地面上，冒出一股白煙。
長文正好奇站在一旁，手裡舉著一支火把，向前看去。
陳登走進石室，不由得愕然。
眼前這座灰濛濛的小山，莫非就是五銖錢堆積而成的銅山？
這麼大的一座山，又是多少錢，才能堆積出來……
對土生土長的陳登而言，海西藏寶就好像是一個美麗的傳說，伴隨著他的童年長大。如今他有機會親自面對這個藏寶，自然頗為心動。但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放棄那三萬名海賊。
王成抬起頭來，突然間笑了。
「你把魚負錢往裡面推，就可以了！」
王成突然來到麥仁身旁，笑眯眯道：「我兒，做了你這多年的老子，我決定讓你看點稀奇。」
他轉過身去，大聲喝道：「薛州，你可聽清楚了？」
「你那老爹的德行，比我等這些盜匪，強不到哪兒去。」
麥仁，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嗎？
王成點點頭，邁步就要走上前。
這水池的面積，遠比那座銅山的水池小，而且池水發黑，看不清楚裏面有什麼東西。
陳登等人則隨著鄧稷，返回縣衙中休息。
同時，還可以推行屯田，使百姓安居；並增加國庫賦稅，似乎是一個三全齊美的事情。
「也罷，三萬海賊，就落戶海西。」
「兄長，認識這麼久，小弟還不知兄長大名。」
「我兒，隨我一同去尋寶吧。」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整治鹽業，推廣你的政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