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一卷

第192章 情信

第一卷

第192章 情信

當時荀衍有些不快,覺得郭嘉這要求,似乎有些冒昧。
羅克敵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小恩公既然已經猜出小人的營生,那小人也不再隱瞞了。
待曹朋收起鐵流星,荀衍則上上下下,打量那梁上君子。
說著話,他墊步擰身,騰空而起。一隻腳踩在窗棱上,猛然一個發力。身體好像輕靈的燕子般,無聲拔高。雙手落在房樑上,只見他身子在空中一擰,悄然便落在了房梁之上。
「小恩公,我真不知道啊。」
似他這等出身,還真不屑和雙名者交談。
還沒有來得及看裏面內容,鼻端便縈繞著一抹淡淡的香味。似是女子常用的熏香,但究竟是什麼香味?曹朋有分辨不出。左伯紙的顏色,略帶著一抹淡紫,看得出這主人很有趣味。
「啊……小恩公何出此言?」
不算太大,如羅克敵所言,做工也非常精細。
但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
羅克敵搔了搔頭,猛然起身,「兩位恩公稍等。」
可是呢,我覺得你也不易……你好好回憶一下,究竟偷了什麼東西,才引來了這等殺身之禍。」
小人是吳縣人,做的便是那穿門過戶,無本的買賣。說實話,小人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怎麼就招惹了吳郡賊曹。大約在月前,小人走了一戶人家。隨後,吳縣賊曹紛紛出動,到處捉捕本地閑漢。小人發現情況不妙,連夜逃出吳縣。本以為躲避兩日,待風頭過去了再回去,哪知道……後來小人走漏了行蹤,便被那些孫家犬盯住,從吳縣一路逃到了丹徒。
翻譯過來,就是『你不要再玩兒你那兩個球了』。這若是放在後世的話,一定會引發歧義。
曹朋奇道:「那你究竟偷了什麼人家?」
「恩公,小人身無長物,跑出來時,能帶的都在裏面。
「羅克敵,就這些嗎?」
梁上君子連忙搭手一揖,「小人羅克敵,拜見恩公。」
「灰塵?」
這戶人家,可不簡單啊!
羅克敵那雙渾濁雙眸閃過一抹光亮,搭手朝著曹朋又是一揖。
你多說一個『銅』字,會死嗎?
十四條大經脈中,除了任督二脈之外,十二條經脈把手足和軀體的胸腹、頭等部位聯繫在一起,在後世的中醫學中,稱之為『內聯臟腑,外絡肢體』。俗話說的好,十指連心。說的就是這十根指頭,和全身內部各個臟腑器官聯繫緊密。通過對手上學位,的刺激,可以傳遞到相應的臟器,並影響到全身。而這『雙丸』,恰恰就能夠達到這種神奇的效果。
一開始,曹朋還是從陳升家裡的那枚玉球,得來的靈感。
曹朋手中鐵流星飛速轉動起來,雙丸在轉動時發出摩擦聲響。
也許……
他看了一眼曹朋,曹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荀衍這是讓他出面,和梁上君子……呃,羅克敵交談。
「小人以故去老母之名起誓,絕無虛言。
兩地雖非千里之隔,但是距離卻不斷。丹徒,是吳郡治下十三個縣城之一,同時還是最北部的縣城。一般來說,普通的盜匪,大都是由各縣賊曹負責緝捕。驚動吳郡賊曹,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人是在吳縣凡事,二來有可能是因為犯的事情太大,以至於郡賊曹出馬。
羅克敵既然變賣了黃金,那韓綜肯定是從那兩鎰黃金上,順藤摸瓜,最後找到了羅克敵……
「可問題在於,那房樑上的灰塵。」
而且這情信,還是詩經里的一首詩。
曹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說著話,羅克敵把包裹打開,從裏面取出一隻綠檀木做成的木匣子。
羅克敵快要哭了!
「你,是什麼人?」
「那你,偷了什麼東西?」
曹朋搔搔頭,又看了幾封,大致相同。
荀衍點點頭,微微咳嗽了一聲。
有的是得到了情郎的回信,痴情女子感到無比開懷。
可是,也不至於千里追殺吧!
這個人,似乎很有趣!
曹朋接過那木匣子,遞給了荀衍。荀衍把匣子打開,發現這匣子里,是一摞名貴的左伯紙。
這一句話出口,基本上便暴露出了羅克敵的行當。
從丹徒到吳郡治所吳縣,隔了三個縣城:曲阿、毗陵、無錫。
「你……沒有丟掉什麼?」
荀衍眉頭輕輕一蹙,便沒再說話。
曹朋看著那匣子里的情信,一時間陷入沉思:莫不是,在這些情信裏面,還藏著什麼秘密?
「其實,你藏身之術不錯,也很高明……一開始,我並沒有發現你。」
前世,教他功夫的老武師就喜歡把玩『雙丸』。據說,這『雙丸』能增強手勁,刺激血脈,強化氣血。
「你一沒偷什麼大戶人家,二沒有盜竊貴重物品,好端端引得吳郡賊曹帶人千里追殺,是何道理?」
那麼,羅克敵究竟犯了什麼大事?
他彎下腰,認真的看過內容。
居然,是一封情信。
曹朋走到書案旁,伸出手,在案子上抹了一下。
『雙丸』,又名鐵流星。
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怪異呢?
「呃……,事實上,就這麼簡單。」
不過卻被荀衍喝令,在外面守護,不得讓人靠近。
他正詢問羅克敵:「羅克敵,你做何營生,我已知曉。你的問題,我也回答過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竟惹得吳郡賊曹,千里追殺於你?」
白猿通背拳中,也有關於暗器的使用方法。比如什麼流星趕月啦,什麼雙鬼拍門啦……等等。曹朋前世倒是沒有太留意這方面的功夫,但大致的練法,卻還能記得住。
「小恩公,小人心裏有一個疑問,不知小恩公可否為小人解惑呢?」
曹朋,朝著荀衍看去。
那些孫家犬又追得急,小人也是無路可走,就懷著僥倖之心,逃到這邊。未曾想卻……」
小人又不識字,就算是看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時風聲緊,我又怎敢隨意的處理呢?」
曹朋很是無奈。
荀衍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你不敢殺人?
羅克敵的心,也隨之砰砰跳個不停。
曹朋額頭,登時布滿黑線。
銅球在曹朋手中轉動,極有韻律的撞擊,發出一聲聲清脆聲響。
「阿福,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兒你那兩個丸了?」
體型乾瘦,屬於那種扔進鍋里,熬不出幾兩油的主兒。胳膊比常人略長,垂下來幾乎快到膝蓋。八字鬍,頜下短須,三角眼中,眼珠子泛黃,似有些渾濁,往人群里一站,毫不起眼。
曹朋那兩個球……兩個銅球,其實就是根據後世的保健球打造。
有的則是莫名的憂慮,似乎在擔心什麼事情……
他拿起一張信箋,就著燭光飛快在信箋上掃過,臉色卻為之一變,神情頓時顯得有些古怪。
「兩位恩公,小人若是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死了也喂狗!我真沒有丟棄什麼。恩公想啊,小人結交的,大都是和小人一樣粗鄙的人,這東西又有什麼用處?如果是空白紙張,小人還能換點錢來花花。可上面……再者說了,小人這營生講的是一個小心。當時風聲已經禁了,小人又怎敢輕舉妄動。本以為能平安度過,可是那韓綜竟搗毀了梅里,扯出了小人。」
「羅克敵,你做何營生?」
「羅克敵,你確定沒有丟棄過嗎?」
每隻重大約兩斤,平時就在手裡轉動把玩,必要的時候,還能做暗器使用。
不過這內容……
從韓綜之前的言語中,曹朋可以聽出:這韓綜是從吳縣,一路追殺羅克敵。
「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人家,只是吳縣本地的普通人家。」
可現在,荀衍卻覺得,自己未必能教得了曹朋。
痴情女子,對情郎的思念,以及內心裡的憂慮和不安,躍然紙上。
荀衍語速很慢,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羅克敵,按道理說,我應配合吳郡,將你緝拿。
人體的四肢和全身,是一個整體。
那字跡很娟秀,而且帶有非常明顯的飛白痕迹,想必是臨摹過蔡邕的碑帖。
「就是這些。」
叮—叮—叮—
曹朋不由得笑了,輕輕點頭:「問吧。」
「休若,我有一事相求……前些時候,鄧叔孫曾來信與我說,他內弟將及冠,想為他尋一先生。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你也知道……我知休若才學,而且未有弟子,不知可否通融呢?」
「阿福,你來看看吧。」
「呃……」
梁上君子的個頭,不算太高,大約也就是七尺出頭,165左右的高度。
羅克敵不禁苦笑,而荀衍在一旁,則露出讚賞之意。
我可是都看見了,你剛才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曹朋走上前,從荀衍的手中,接過那光面溜滑,觸手細膩的左伯紙。
曹朋不知道,在這電光火石間,荀衍的心思,已經是千迴百轉。
「也沒偷什麼啊……」
那天我偷來了兩鎰黃金,當天就變賣了錢財,拿去吃酒;除了那兩鎰黃金之外,還有一個匣子。小人愛其精美,所以就留在身邊。匣子里也沒什麼事物,只不過是一些書信……不過小人不識得字,所以也不認得是什麼。小人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被韓綜帶人追殺,匆忙間便帶在身上。若真是因為這家的緣故,那小人以為,很可能就是這匣子里的書信吧。」
想必是,沒有這個必要。
曹朋臉色一沉,聲音陡然間凌厲起來,「羅克敵,你可是覺得我年少可欺,亦或者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小人在吳縣活了這麼多年,有些道理又怎可能不明白?什麼人家能動,什麼人家不能動,小人這心裏清楚的很。這些年來,小人從未有過失手,哪曉得這一次,竟惹出這許多禍事?」
他從房樑上,拿出了一個包裹,而後縱身躍下。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離開許都前的一幕景象。在離開許都前,郭嘉曾登門拜訪。
取意就是當它作為暗器使用的時候,快如流星。
門外,夏侯蘭也聽到了動靜。
「先生好整潔,所以剛才先生不再的時候,我特意擦拭了一下子書案。可是剛才,我發現案子上卻有一層浮塵。當然了,不是特別明顯。只是因為我剛擦過,所以才會留意到這些。」
目光中,隱隱有壓迫之意。
原本小人打算乘船到江北,不成想今日碼頭封鎖。
其意思大致上是說:我們約好了時間,我來到約定的地點,可是情郎卻沒有出現。情郎啊,你為什麼沒有來?莫非是另有新歡?你可知道,我一直等到了天亮,我的眼淚已經流盡……
藏有黃金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如此名貴的左伯紙?
羅克敵說:「小人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克敵嚇得臉發白,噗通就跪下,匍匐地上。
「就這麼簡單?」
梅里,想必是吳縣一處銷贓之所。
他原本想用玉來打造,可後來又覺得,玉易碎,而且好玉難尋,一下子也不可能打造出來。所以他在海西的時候,就通過金市行首黃整,找來當地最好的鐵匠,用赤銅打造出一對雙丸。
別看荀衍帶了十個家將,可他已經感覺到,真正能讓他放心的,恐怕還是夏侯蘭和曹朋了。
古人常以單名為貴,雙名為賤。一般而言,取雙名者,大都是犯官囚徒贅婿之後,社會地位不會太高。而且他們從出生,便註定會是雙名。甚至登記造冊,同樣也會以雙名來示人。
梁上君子眼珠子滴溜溜打轉,看著曹朋手裡那對鐵流星,不免心裏有些發顫。剛才,他躲在房樑上的時候,鐵流星就打在他身側。梁上君子的身手也不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曹朋那一擊,應該是留有後手。否則這鐵流星打在身上,就算是打不死他,也能讓他骨斷筋折。
「那……」
「小人自幼苦練輕身術,雖說不得出神入化,但也能飛檐走壁,落地無聲。這房梁甚高,小人亦覺得藏的很隱秘,可小恩公卻能一眼看出小人的藏身之處,不知小人犯了什麼錯誤?」
什麼人沒事兒會飛檐走壁,穿門過戶?什麼人需要行走鬼魅,落地無聲?什麼人,有需要刻意去練習藏身之所?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小偷!不過看得出,羅克敵屬於那種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很有上進心的小偷。曹朋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著那羅克敵,半晌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