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0章 聲東擊西
可內心中，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下邳軍攻的很猛，剛才傳來消息，嚴法受傷了，不過傷勢不算太重。」
※※※
昨日他吃了一個大虧，今天是猛攻不止。而且，曹性沒有出現，估計是坐鎮於後軍。如此一來，甘寧想要突擊援助，估計困難很大。可是陳宮就不考慮，這樣子攻擊，如果不能破城的話，對於下邳軍的士氣，同樣是一種打擊？付出那麼多士兵的性命，似乎得不償失啊。
曹朋神色淡然，把手纏好，抓起大刀。
待礌石轟擊過後，他們就會發動進攻。
曹朋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
「那麼，準備吧。」
這陳公台，對我還真不錯！
人家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就是按住曲陽一頭猛打。如此一來，騎軍在外圍的突襲，明顯已沒有作用。繼續以這種戰法打下去的話，非但無法分擔曲陽的壓力，甚至連自己這些人，也要扔進去。很明顯，之前所設定的消耗戰，拖字計，已經無法再使用，必須另尋他法……
「弓箭手，弓箭手做準備……」
鄧芝在甘寧耳邊低聲解說，甘寧一開始眉頭緊蹙，片刻后他猛一點頭，「如今，也唯有此計！」
慌亂，似乎被鎮壓了！
「喏！」
亦或者，應該抽調兵力？
「傷亡也已過百。」
※※※
一曲兵馬，已列隊城下。
「哪個再敢慌亂，格殺勿論。」
日間，當曲陽激戰正酣的時候，甘寧曾率部數次對下邳軍突擊，試圖來緩解下邳軍的攻勢，分擔曹朋的壓力。哪知道，下邳軍嚴陣以待。數次衝鋒，損兵折將，卻無法靠近對方……
曹性坐鎮后軍，沉穩有度，指揮得當。
呂吉一頭霧水，也不知道陳宮這喉嚨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
陳公台看起來是想要一戰功成，拼了命的攻擊。這樣子下去的話，我擔心咱們堅持不了太久。」
鄧芝說：「此一計，有些冒險，同時還需要友學能頂住陳宮的猛攻，至少兩至三天方可。」
曹朋不免有些意動。
當下邳軍再一次被打下城
後世的武術里，夾雜了太多花俏。
「西校場還有多少人？」
他連忙大聲呼喊，指揮兵卒將沙袋木樁投下去。
兩天搏殺，使得曹朋在兵卒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
鄧芝一臉愁容，閉著眼睛，沉思不語。
「你我兵分兩路。」
「曹友學，我要出招了！」
「公子，調兵吧……」
他本來是被安排坐鎮后軍，但臨戰時，又被委以攻打東城之任務。
「退了，他們退了！」
這等新兵蛋子，指望他們作戰？如果真的對陣疆場，甘寧帶著五十人，就可以讓他們全軍覆沒。
不過，他還是耐心的解釋道：「剛才西城門上，海西軍已出現混亂局面。
「小心！」
操！
「那麼，西城門總攻，就交由少君侯指揮。」
前曲陽長王模對城防也挺關注，每年都會加以修繕。但曲陽畢竟是小縣城，不可能使用哪種青磚巨石造建。城牆雖高，雖厚，但其主體卻是夯土築就。所以在經過連番的攻擊之後，城牆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倒塌。好在，曹朋早已有了安排，在城上堆積了無數泥沙袋子。
隨著他一聲令下，王旭率三百餘人，自西校場趕來，迅速投入戰場。
徵調嗎？
面對下邳軍這種無賴戰法，鄧芝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西門一處城牆，在遭受連番轟擊之後，終於承受不住，轟然倒塌，是堅固的城牆出現了一個缺口。
曹朋拍了拍額頭，一咬牙，「先撐過這一輪，天馬上要黑了，看那陳宮，還有什麼花招。」
他一邊纏手，一邊咒罵道：「該死的下邳狗，今天好像瘋了似地，這已經是第幾次攻擊了？」
「軍師，要不要繼續攻擊？」
下邳軍陣前，陳宮立於戰車上，靜靜的觀望戰局。
曹朋話音未落，只聽城下嘎吱嘎吱機括響動，幾十台拋石機同時發射。夾帶巨力的礌石飛上城頭，兩個來不及躲閃的士兵，被礌石砸中，頓時血肉
一聲巨響，有兵卒嘶聲吼叫，「城牆塌了，城牆塌了……」
「那又如何？」
楚戈答應一聲，緊跟在曹朋身後，匆匆離去。夏侯蘭一臉凝重之色，嘶聲吼道：「弓箭手，拋射！」
曹朋顧不得再去考慮問題，拖刀奔向缺口處。
曹朋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傷亡近二百，快頂不住了！」
看著城下密密麻麻，蜂擁而至的下邳兵，不禁一陣頭大。
嚴法，就是鄧范。
一千弓弩手，就列陣於後軍。每逢甘寧率部突擊時，必遭遇箭雨阻擊。接連數次攻擊之後，甘寧折損了二十餘人，不敢再輕易進攻了。他手裡只有三百人，死了二十多個，只剩下二百餘人。而曹性典型的刺蝟戰術。你攻過來，我就用強弓硬弩阻擊；你逃走，我也不理睬你。
「他們就不累嗎？」
「給我調兵……」
「夏侯，你繼續之後，楚瘋子隨我拒敵。」
「文珪那邊的情況怎樣？」
抬頭看去，只見十幾枚火球呼嘯自空中落下，一枚燃燒的礌石，蓬的落在距離曹朋不遠的城門樓下。用碎石鋪成的長街，被砸的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崩飛的石子擦著曹朋的臉頰飛過去，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一名海西兵，被碎石擊中額頭，頓時血流不止……
陳宮驅車離去，在行進時，突然密令身邊傳令兵，「請曹將軍來，就說萬事俱備。」
「下邳狗又來了！」
與此同時，在距離下邳城三十裡外，祖水河畔的密林中，甘寧有些狼狽的坐在一塊巨石上。
「西城的守御已到了極限，我準備今夜再次發動猛攻。
也難怪，從軍不足十天，便被拉到戰場上。
曹朋也急紅了眼，大聲吼道。
兩枚鐵流星脫手飛出，將一個下邳兵砸的腦漿迸裂。不過曹朋旋即便被其他下邳兵包圍起來，刀來槍往又是一陣廝殺。當曹朋一刀抹過最後一名下邳兵的脖子時，臉上被噴上一層濃稠的血霧。此時，天已近酉時
曹朋掄起那支比他還高的河一大刀，把一個衝上城頭的下邳兵砍翻之後，忍不住破口大罵。
但遭遇破城的軍卒，還是有些慌亂。以至於在填築缺口的時候，不免手腳發軟，致使一隊下邳兵衝進城內。曹朋和楚戈帶著兩名親兵立刻迎上前去，大刀反覆，在短途驟然發力，將一名下邳兵砍翻在血泊中。兩天搏殺，對於曹朋而言，無疑是一次殘酷而卓有成效的歷練。
不可否認，周倉手下那些兵馬，遠非這些新兵蛋子可比。如果他們上來，至少可提升兩成戰力。
「哦？」
他也不出擊，也不去尋找，而是坐等甘寧前來。
「把缺口給我填上！」
曹朋放下刀，把手上的布條扯下來，從懷中有取出一根乾淨的布條，纏繞在手上。
是啊，陳宮今天看起來是下定決心了！
他健步如飛，衝上城頭。
「興霸，我有一計，也許可解曲陽之危。」
陳宮冷笑一聲，不再與呂吉解釋。
這，才是本質！
夏侯蘭也不是很看好這些新兵蛋子，忍不住向曹朋提出建議。
傳令兵愣了一下，旋即轉身將命令傳遞下去。
他用這種方式，來避免手滑。兇狠的殺戮，已使得他全身沾著血。如果不用這種辦法，就很可能出現大刀脫手的情況。那根被換下來的布條，濕漉漉，沉甸甸，被鮮血濕透……
曹朋忍不住破口大罵：「陳公台，你他媽的吃春藥了！」
他皺著眉，將掛在甲葉子上的一段腸子摘下，隨手丟棄旁邊。
「差不多了。」
「你說！」
他站起身來，迎面就見一顆礌石飛來，嚇得他連忙閃躲。
一個下邳兵倒地，又有四五個下邳兵竄上城頭。
城牆倒塌所帶來的陰霾，好似一掃而空。但曹朋的心裏，卻格外沉重。
陳宮的瘋狂攻擊，讓曹朋產生一絲怪異的警兆。他覺得，陳宮這樣子攻擊，定有其他目的。
一天下來，甘寧心裏憋足了火氣……
他立刻下令：全軍休整。
就在
古人創造武術，不是為了觀賞，而是殺人……兩天亡命搏殺，使得曹朋的刀法脫胎換骨。許多華而不實的花架子在不知不覺中拋棄。搏殺之時，用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予以殺傷。
既然能出現第一個缺口，那有可能就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於無數個缺口。到那時候，曲陽還能繼續堅持嗎？
「第十一次！」
不等楚戈回答，曹朋已拖到飛奔而去。
「喏！」
可就在他沉吟的時候，三顆礌石兇狠的轟擊在城牆上。
「喏！」
夏侯蘭衝過來，大聲喊叫。
那模樣，又引得楚戈等軍卒們哈哈大笑……
城下，下邳軍戰鼓轟隆，下邳兵在強弓硬弩，以及礌石的掩護下，如潮水般湧來。
想必今日攻擊，已經把他們最後的力量逼迫出來。剛才城上的海西兵，很有可能是一群新卒。老卒戰亡，新卒接替。也就是說，曲陽城裡已沒有餘力，連最後一點兵卒都派上來了。」
曹朋勃然大怒，操刀衝上去，連續將幾個奔走逃竄的士兵砍殺。
一排箭矢衝天而起，向城下射去。
「夏侯！」
剎那間，城頭上的兵卒，好像冷靜下來。
楚戈喘著粗氣，和曹朋一起躲在垛口下方。
士兵們願意相信這個看上去乳臭未乾，稚氣未消的少年。他帶著楚戈衝上來后，士氣為之一振。木樁和沙袋投擲的速度驟然加快，眨眼間便把那缺口填上。而衝進城內的十幾個下邳兵，也在曹朋的指揮下，迅速遭到圍殺。當最後一個衝進城的下邳兵被斬殺后，城上已恢復了平靜。
「什麼差不多了？」
甘寧連忙問道。
可是曹朋，卻連連苦笑……
之前，他們城牆已經破了兩次，如今已危在旦夕。少君侯難道不想第一
「休得理睬下邳狗，給我填上缺口。」
曹朋衝過去，就看到那可以容納一輛馬車出入的巨大缺口。
當幹掉了最後一名衝上下邳城頭的下邳兵后，城頭上的軍卒們縱聲歡呼。
夏侯蘭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文珪說，東城目前情況還好，至少還能再繼續堅持下去。
公子，傷亡太大了，要不然抽調援兵？
在同等級的縣城之中，曲陽算得上一座堅城。
「東城那邊情況如何？」
轟隆！
「要不然，把周縣尉調上來？」
「就地隱藏，隨時準備作戰……若被我看見誰在城上亂走，這些人就是下場。」
面對陳宮那近似瘋狂的攻擊，曹朋有些動搖。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呂吉縱馬疾馳而來，在陳宮車前停下之後，大聲道：「軍師，何故停止攻擊？」
呂吉一臉的迷茫，疑惑向陳宮看去。
楚戈有樣學樣，也開始更換手上的血布。
蓬的一聲，礌石擊中垛口，把半個垛口砸的粉碎。灰塵帶著一股子煙熏火燎的味道，讓曹朋一陣劇烈咳嗽。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許多，忙上前一步，靠在城垛口上，向城外觀望。
「傳令，暫停攻擊！」
這些新兵蛋子，如何能不驚慌失措？可他們驚慌沒關係，卻使得城頭上的兵卒，也開始慌亂。
「軍師放心，呂吉必攻破曲陽，在城中恭候軍師。」
「什麼辦法？」
「伯苗，怎麼辦？」
「只剩下周縣尉和他手下三百人。」
「操，狗屎的陳公台，瘋了嗎？」
嗡……
「啊？」
「嘿嘿，今晚，就是破城之時。」
呂吉聞聽頓時心花怒放，連連點頭。
陳宮心中不由得生出鄙薄之意，暗地裡冷笑一聲：就這點眼力價，還想繼承溫侯的家業嗎？
陳宮手搭涼棚，看著斜陽照映下的曲陽城，泛著一蓬蒙蒙血光。那瘦削清癯的雙頰，透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剛準備迴轉東城大營，卻被陳宮叫住：「少君侯，曲陽城破之首功，還需少君侯先登才是。」
這使得很多招數華而不實，戰鬥力相對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