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21章 圍魏救趙
在陳郡的時候，鄧范只有督軍之責，可是在東郡，他可以獲得更多話語權，甚至參与政務。
他搖搖頭，剛要開口，就見甘寧匆匆走來，「公子，我剛才似乎聽到喊殺聲。」
曹朋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穩定下來。
曹朋勒馬，將風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距離延津，還有多遠？」
這四個字，似乎道出了許多道理，讓曹朋也不禁暗自感嘆。
「伯道留下，聽從德潤之計。
※※※
「其實公子想救曹公，不一定非要過去。
袁紹說著話，用手一指延津方向。
跑在最後的，是袁紹麾下大將焦觸。
郝昭突然下令，黑眊呼的一下子坐起，單膝跪地，一手執刀，一手執盾，警惕的向林外張望。
「辛乙，我們上當了！」
不算太高，也就是二十多米的樣子。應該是自黃河帶來的大量泥沙，堆積成丘。
他把風巾往臉上一扯，「興霸，子幽，你二人率飛眊，隨我出擊。」
他衝進林中，跳下馬快步來到曹朋跟前，氣喘吁吁道：「公子，曹公似乎遭遇袁軍突襲。我剛才看到有袁軍向曹公大營撲去，人數看上去有不少，我粗略估計了一下，應該有萬人左右。
「正是！」
遠處，夏侯蘭摔著十名斥候，縱馬疾馳而來。
闞澤苦笑一聲，「公子，時也，運也。」
只聽鐺的一聲響，大刀劈中了典韋擲出的大斧，焦觸不由得手上一振，險些拿捏不住兵器。
可是在關鍵時候能否靈活運用，卻是另一回事情。
隨後，他把大刀一扔，反手拽出雙鐵戟，催馬就追趕對方。剛才被圍攻的滋味可不好受，如今有機會發泄，典韋又豈能輕易放過對手？另一邊，曹純率部殺出，虎豹騎呼嘯著，在黑夜中橫衝直撞。曹操領兵衝出轅門，雖不太清楚袁紹為什麼撤退，但他卻不會輕易放過這等機會。所謂痛打落水狗……袁紹如果繼續攻擊，曹操還真無力還
※※※
文丑順著袁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大吃一驚。
袁紹說的是斬釘截鐵，不容有半點違背。
「辛乙何在，速命辛乙前來。」
曹朋勒住韁繩，「德潤，你究竟想說什麼？」
樂進將軍的小營，遭遇襲擊。
如果換做曹操在袁紹的位置上，定然會指揮兵馬，繼續猛攻，直至攻破對方的大營。
「難道眼睜睜看著曹公被殺？」
曹操如今死守營盤，一時間恐怕也無法取勝。
收兵？
文丑咽了口唾沫，猛然撥轉馬頭，厲聲喝道：「兒郎們，隨我救援本陣。」
所以這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曹朋在途經白馬的時候，又停留了一日，祭拜亡靈。
站在廢墟外，曹朋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虛偽了……
徐晃盛情挽留，卻被曹朋嚴詞拒絕。
看得出，他情緒並不是太好，甚至有些消沉。
他已經想好了，等到了延津，就把這五百人交給曹操。如果曹操不要，他再命郝昭訓練這些人。畢竟，他的品秩並不高。北軍中候能有個三百人的衛隊，已經很了不得……八百人？
嘖嘖嘖！
土丘東西向，長約二百多米。
一名親兵送來了乾糧，曹朋囫圇吞棗的咽下，伸了個懶腰之後，正要和闞澤說話。可忽然間，他僵住了。側耳做出聆聽的模樣，片刻后對闞澤道：「德潤，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袁紹凝視遠處的火光，大驚失色。
許褚將軍雖然已領兵救援，可看情況，似乎並不太樂觀。
「那倒不是。」闞澤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公子，你冷靜一點。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不去援救曹公，而是說要如何才能援救曹公。你這麼莽乎乎的衝過去，弄不好曹公救不出，連自己也要搭進去。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公子願不願意聽，若公子願意，且下馬再說。」
郭嘉曾說過袁紹『
歷史上，黃河經過無數次改道，和後世的河道大不相同。大改道，小改道，不大不小的改道。
徐晃在得了鄧范之後，由不死心。
黃河孕育了這一方人，卻也給這一方人帶來無數災禍。
「主公何故令我收兵？某正欲攻破轅門，去曹賊首級。」
如果不是那被大火燒成焦黑色的殘垣斷壁，甚至不會有人以為，這裏曾是一座縣城。
「好大的風！」
「妙計倒說不上，只是公子這點人馬，即便是過去，也當不得用。若曹公抵擋不住，哪怕公子把這八百人帶去，也沒有用。若曹公能抵擋得住，有沒有公子這八百人，都不成問題。」
曹朋聞聽，不由得連連點頭。
收兵，立刻收兵。」
「這個……」
闞澤也側耳傾聽，卻只聽見鶴唳風聲。
曹朋邁步走到林子邊緣，「我似乎也聽到了！」
「備戰！」
文丑正欲衝破轅門，聽聞袁紹的命令，有些頗為不快的來到袁紹跟前。
之前，曹朋還不忍樂進殺俘的行為。
「兒郎們，隨我追擊。」
「老賊有埋伏，我等傾力出擊，大營中必然守備空虛。他這是想要釜底抽薪，斷了我們退路。
闞澤一把拉住了轡頭，「公子，且慢。」
典韋之前被十幾員大將圍攻，狼狽不堪。袁軍突然撤離，頓時令典韋緩過一口氣。可這被纏鬥的感覺，著實不美。典韋大怒，催馬追了兩步，手中圓盤大斧呼的脫手飛出，擲向對方。
你知道，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自從從雒陽回去之後，我總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很虛偽……其實我也明白，這種事情我阻止不得。可看別人做，和自己親手……總是有些怪異感受。」
第二天，曹朋便帶人離開了白馬。
他心裏，突然慌亂起來。
文丑不免有些不太情願。眼看著就要攻破曹軍大營，卻在這時候收兵，著實令文丑心
闞澤沒有聽見，不過他也知道，曹朋和甘寧的聽力，遠不是他可以比擬。
「這時候，曹公和袁紹還在交戰？」
臨走時，徐晃又贈給曹朋五百兵馬，使曹朋能湊足八百人的衛隊。
一路西行，倒也還算平靜。
夏侯蘭立刻帶著十名飛眊，催馬離隊而去。曹朋則領著其他人，直奔不遠處的土丘南坡而去。
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典韋催馬已到了跟前，手起刀落，一刀將焦觸斬于馬下。
「那我們還等什麼，立刻前去救援。」
整個城市，幾乎沒有一座完整的建築。放眼望去，只剩下一派衰頹殘破之氣。行走其間，不時可以看到一堆堆凝固的，好像油脂似地東西。那是人被燒死之後，殘留下來的脂肪……
事實上從離開白馬之後，曹朋就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曹朋也知道這圍魏救趙的典故，可在匆忙之間，就是想不起來。
曹朋發現，這傢伙沒事兒就往他的住處跑。美其名曰是探望曹朋，可是當徐晃那雙眼睛從甘寧等人身上溜走時，曹朋總覺得，這傢伙不懷好意。所以，不等身體完全康復，就向徐晃提出了告辭。他可是聽闞澤說了，徐晃私下裡在打聽甘寧的事情，讓曹朋覺得好不慌張。
進了樹林之後，曹朋下馬休息。
此前雖殺了顏良，可袁紹元氣未傷。我不是說我有多大本事，但這時候，我必須站在主公身邊。」
「喏！」
于徐晃而言，奪回濮陽，又俘虜了數千袁軍兵卒，他的兵力已恢復到了早先的實力，甚至隱隱超出。五百兵馬，算不得什麼。可在曹朋而言，得五百兵卒，其勢力也就隨之暴漲……
「喏！」
袁紹，好像是準備率主力突擊曹公中軍，依我看，曹公未必能夠抵擋住袁紹攻擊。」
「難過倒是說不上，只是數千冤魂……
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
說著話，文丑帶著兵馬便往延津大營方向趕去。可這一來，卻使得袁軍
赤壁之後，時為東郡太守的鄧稷，才下令重築白馬，並從各地遷三千戶流民，安置在白馬，算是令白馬重新興旺起來。只不過那個時候，許多人都已經忘記，正是曹朋，令白馬變成廢墟。
闞澤和郝昭，插手應命。
可袁紹卻沒有這種魄力，看到后營火起，他就失去了方寸。
直至建安十三年，也就是赤壁之戰開始前，白馬一直無人問津，成為一塊野草叢生的荒地。
「辛乙速率部馳援本陣，我親領兵馬斷後。」
剛才聽子幽所言，袁紹此次似傾巢而出……他若是傾巢而出，其後方必定兵力空虛，守衛鬆懈。昔年魏國人龐涓攻打趙國，趙國向齊國求援。齊國出兵之後，並沒有救援趙國，反而領兵攻打魏國，迫使龐涓回援，而趙國之圍隨之告解……今日，公子何不效仿孫臏呢？」
「快到了吧。」
白馬，已成廢墟。
「德潤有何妙計？」
「曹賊莫非設有伏兵？」
闞澤催馬跟上，對曹朋說道。
可轉眼間，他一把大火，將八千人葬於火海。
「我是說，公子現在就算過去了，也沒什麼用處。」
「你是說，圍魏救趙？」
闞澤倒是可以理解曹朋的這種心情，於是走上前勸慰道：「公子，還在為白馬的事情難過？」
曹操厲聲大喝，寶劍在火光中，閃爍寒光。
而闞澤卻可以想出來，這也是他和曹朋最大的區別所在。身為謀士，不僅僅要保持冷靜，更需要在關鍵時，想出應對之術。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闞澤的圍魏救趙，無疑是最佳方案。
袁軍放棄了白馬，屯兵延津，與曹操交鋒。
即便是徐晃有心挽留，卻也沒辦法再說什麼了。
「往那山丘後面避一避，派人打探一下狀況。」
曹朋可不敢去多想。
曹朋想了想，手指前方一處土丘。
人家是要去為司空效力，難道
「主公在延津與袁紹鏖戰，我身為晚輩，又怎能躲在一旁觀戰？
如果再算上顏良屠城，樂進殺俘，這小小的縣城，在不足一個月里，就埋葬了兩萬多性命。
他翻身下馬，問道：「德潤，你想說什麼？」
要說三十六計，任誰都能說出幾條來。
曹朋一聽就急了，連忙抄起畫桿戟，就要上馬出戰。
闞澤連忙轉身，把曹朋的意思，告知夏侯蘭。
不過，想要讓這五百人達到黑眊的戰鬥力，曹朋還不指望。
聽聞腦後金風作響，他連忙反手一刀揮出。
「風這麼大，要不咱們先找地方避一避？此地距離延津不遠，雙方斥候探馬必有許多，還是多小心些才是。」
若他的伏兵摧毀我大營，而後前後夾擊，我就要腹背受敵。弄不好，殺不出老賊，反而要折在這裏。
只因為那『參軍事』三字，使得意義完全不同。
「哦？」
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在十里營匯合……」
可是濮陽城中，有一個挖牆腳的徐公明，讓曹朋總覺得提心弔膽。後來在曹朋的勸說下，鄧范留在了濮陽縣，出任東郡司馬參軍事，有領軍之權。要說起來，鄧范做這司馬，倒是輕車熟路。當初在陳郡時，就做過曹洪的司馬。但相比之下，東郡這個司馬的權力，似乎更大。
本來，曹操命曹朋在濮陽休養，並沒有要他歸隊。
命人在白馬城外準備了香火，曹朋對著廢墟，拜了三拜，以祭奠那些聚集在白馬上空的亡靈。
八千人，付之一炬！
延津就曾歷經數次改道，所以在這塊土地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丘陵。一面陡峭，一面徐緩。曹朋等人在南坡下發現了一座小樹林，於是眾人催馬，便躲進樹林，以躲避肆虐狂風。
這傢伙，果然是不懷好意。
袁軍這一撤，圍攻典韋的袁軍眾將，也紛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