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二卷

第356章 五禽功

第二卷

第356章 五禽功

曹汲和張氏,這才停下來。
「公子可先調養一個月,一個月後,待身體恢復一些后,我再教與公子。」
郝昭勃然大怒,正要開口呵斥,卻被曹朋制止。
刺客用力甩了甩頭,總算清醒過來。
五禽功?
「跑了就跑了,以那傢伙的身手,就算追上了,估計也要付出極大損失,不值得……他是衝著我來,只要我不死,他一定會再出現。這筆帳,咱們記在心裏,回頭慢慢的清算就是。」
雖說,這並非他管轄範疇,可如果追究起來,恐怕也難逃詰問。
佗這些年來,行走大江南北,出沒深山叢林。
「曹公放心,公子沒有性命之憂。」
「持我名剌,去臨沂侯府,告訴他……曹友學長街被刺。」
那刺客痛的一聲尖叫,曹朋卻趁機拔劍滾到一旁。順勢起身,單膝跪地,虎目圓睜,緊盯著刺客。
「可有性命之憂?」
曹朋心裏一怔,但虎咆刀依然兇狠揮出。他一隻手死死攫住對方的手臂,虎咆刀呈一個斜線落下。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這一刀十拿九穩,眼前的白衣刺客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無法躲過這迅猛一擊。哪知道,就在虎咆刀落下的一剎那,曹朋突然感覺對方的手臂,好像無骨之蛇般,從他手中刷的一下脫出。旋即那刺客猛然一個錯步閃身,手掌呈蛇形,狠狠啄在曹朋的手腕上。好像被毒蛇咬中一樣,一種酥麻的感覺,順著手腕迅速蔓延手臂。
曹朋聞聽,頓時大喜。
眼見著刺客向他衝過來,曹朋咬著牙一個懶驢打滾,身體在滾動的同時,順手將利劍抓在手中。
身體呈慣性的,向後倒去。可就在曹朋倒下的一瞬間,猛然抬腳,從一個極小的空間中向上踹出。刺客也沒有想到,曹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還擊,閃躲不及,蓬的被曹朋一腳踹中下巴,呼的翻到出去。兩人幾乎是同時倒地,曹朋被打得快要背過氣,而刺客也被他那一腳,踹的下巴裂開,鮮血淋淋。更重要的是,曹朋那一腳,力道極大。刺客的抗打擊能力不錯,也被踹的一陣頭暈目眩……斗笠調到了一旁,露出一頭灰白色的頭髮……
「沒有!」
此前曹楠被撞傷,曹汲都沒有似這般擔心。
「咳咳……我不知道。」
他的確不敢讓郝昭他們亂動,自己的傷勢,自己心裏清楚。
門帘一挑,卻見華佗從外面走進來。
曹朋正好翻身仰面朝天,長劍斜撩而起,噗……沒入刺客的大腿。
「公子的皮肉傷倒無甚大礙,可臟腑……
而且,他被對方打傷了內腑,不是一下子能夠恢復。
腿上雖受了傷,可跑起來卻不慢,眨眼間便沒入小巷之中。
阿福可真是命運多桀,小時候身體不好,險些丟了性命。這從四年前,身子好了,卻又劫難重重。先是得罪了黃射,被迫背井離鄉;而後又在宦海浮沉,兩升兩降,可謂造化弄人。
「華先生,阿福情況如何?」
白面無須,太監……那肯定是宮裡的人所做。而他之前,大鬧輔國將軍府,斷了伏完一掌。
華佗走出卧室,曹汲便迎上前去。
這答案,呼之欲出。
曹汲忍不住,一聲怒喝。
說起來,華佗和曹府還真是有緣。半年裡,兩次進曹府救人。所以曹汲和他,也沒有客套。
黃月英送華佗離開后,又回到屋內。
曹朋又沒有什麼證據,自然更無法指正對方。就算是指正了,又有什麼用處?刺客既然是個太監,那肯定是宮裡指派。否則,就算是伏完,也未必有能力指揮。牽扯到宮裡,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複雜麻煩。曹朋三思之下,決意還是暫時隱忍,等待合適時機,再與報復。
「應該沒有……據說,曹公子被抬回去之前,還吩咐緹騎事情,看上去非常清醒。」
執金吾下有緹騎二百,戟士520人。
而這個死太監的功夫,顯然是專門用於刺殺,詭異而且陰柔……從他剛才出手的路數來看,偏向于擬蛇拳法。曹朋不由得暗自責備自己:大意了!自以為功夫成了,卻變得大意了!
那刺客剛才的蛇形九擊,恐怕是傷了臟腑。而且他的招數偏陰柔,有些類似於後世內家拳的路數,估計身體受不得折騰。
荀猛一怔,「老爺,只這句話?臨沂侯現在雖然閉門不出,但恐怕也得到消息了……」
「找個擔架,把我抬回去。」
對張氏來說,女兒嫁出去了,自有她的命數。
荀彧聞聽,不由得沉思。
這傢伙……好強的手段。
噓寒問暖半晌后,見曹朋精神不太好,於是便離開卧室。
張氏哭得已經昏過去兩次,醒來后更破口大罵:「哪個殺千刀的混賬,竟如此狠毒,要殺我兒?」
黃月英走上前,握住了曹朋的手,「阿福,是誰做的?」
如今……
郝昭在曹朋身邊跳下馬,上前就要攙扶曹朋。
一隊緹騎從長街盡頭出現,朝著拱門方向疾馳而來。
黃月英眼珠子一轉,立刻想通了其中奧妙。
郝昭這才放過了那些緹騎!
他全身好像散了架一樣,一隻手臂更沒有半點知覺……
他看著曹朋,猶豫了一下之後,輕聲道:「公子,你這次傷勢不輕,單靠藥物,只怕也難痊癒。
「你下去吧。」
「還請先生教我。」
曹汲這才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說完,他扭頭就走。
說時遲,那時快,刺客已到了曹朋跟前。
太監?
荀猛一頭霧水,但還是領命而去。
可曹朋卻決定隱瞞下來。
可以看出,他的年紀大約在四旬左右,下頜光禿禿,沒有半根鬍鬚。
曹朋的飛眊從越騎營退出,左右無事可做,於是便被曹汲納入執金吾,負責巡查街市。
卻產生出巨大的力量,打得曹朋連連後退,更連連吐血。
「沒什麼,只是多做一點準備,就多一份把握……小孩子年紀小,有時候得了病症,未必會立刻發病。順便把讓小艾也做個檢查,沒事兒最好,若有什麼不好,也可以及早發現不是。」
執金吾丞是曹汲,暫領許都巡防。
※※※
「好刀!」
聯想到之前他那陰柔的聲音,曹朋心裏一動。
遠處,馬蹄聲,腳步聲傳來。
每一擊,似乎很輕柔。
「如此,多謝了!」
曹朋故作不知道:「敢問哪五禽?」
曹朋靠著床榻,低聲道:「我今日去典府,其實是環夫人所招。
「阿福,你是說……」
※※※
「別動我!」
荀彧苦笑:子孝這一次,怕會瘋掉!
臉上透出一抹兇狠之色,他一個翻身,站起身向曹朋走來。
對方的身手奇強,也就是公子的體格好,臟腑強健。不過,短時間里,他恐怕是難以康健。」
「哭,哭,就知道哭……阿福剛好,你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他那點氣運,都被你哭沒了!」
好在這裏距離回春堂不遠,那裡有做好的擔架。
張氏忍不住,又哭了!
「五公子怎麼了?」
曹朋心神一松,噗通躺在了地上,四肢攤開。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到渾身上下,疼痛無比,一個勁兒的倒吸涼氣。這傢伙是誰?怎麼這麼厲害?如果單以武道而言,曹朋重生四載只有一人能與之相比,那就是之前傳授他白虎七變的那位便宜師兄,葛玄葛孝先……
眾人走進卧房,見曹朋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顯得很憔悴。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刺客冷笑道:「曹公子,今天你好運氣,但願你日後天天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荀彧正在處理公務,聽聞消息后,頓時大驚。
一個陰柔的聲音傳進曹朋耳內,聲音略顯尖亢。
曹朋剛從牢獄里出來,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郝昭連忙答應下來。
荀彧閉上眼睛,似是陷入沉思。
如今伏完剛被罷免官職,再想動他,也不太可能。
有人在高聲喊喝。
自己身死是小,可如果暴露了……
緹,就是橘紅色,也是執金吾所屬。
「跑了?」
「爹,娘……你們別吵了!」
「休走了刺客!」
這時,前去追蹤刺客的緹騎回來了,一臉羞愧之色的說:「公子,被那刺客跑了……」
「少府華太醫,太常董太醫都過去了……不過目前還沒有消息。曹府已從田莊抽調三百護衛進駐府內保護,出入盤查極其嚴密。而且,衛將軍已下令凈街,全城戒嚴,九門已盡數封閉。」
曹朋突然道:「立刻派人去請華先生和董先生。」
曹朋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五禽功,不就是後世流傳的華佗五禽戲?
不過,由於華佗之死,五禽戲並未流傳完整。後世的五禽戲,更多是一種養生功法,並不完整。
片刻后,他又問道:「可通知太醫院?」
她輕聲道:「剛才司空府環夫人送來了許多名貴藥物,更有兩株三百年老參,又是何故?」
今天領隊的緹騎,正是郝昭。
刺客錯步跟進,蛇形刁手連環,只聽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響,準確而兇狠的擊打在曹朋的胸腹之間。
「那兇手,可曾抓到?」
半晌后,他突然道:「荀猛。」
從飛禽百獸的活動中,領悟出一套強身之術,名為五禽功。我見公子此前行功,似也有類似的功夫。故而冒昧傳授與公子,不知公子可願學否?」
曹朋眼角的餘光,閃過一抹光亮。
不過,葛玄的功夫沒有這麼詭異,透著光明正大。
「小人在。」
「熊式,可強脾胃,增體力;鶴式,強呼吸,調氣血,通經絡;虎式,填精益髓,強健腰腎;鹿式,能舒展筋骨;猿式,可使肢體靈活。我常年出入山林,曾拜訪過許多有道真人。而後又從他們的修道之法中,學會了各種調息運功之法,配合五禽功,能產生奇妙效果。」
「喏!」
曹楠經過半年休養,已經可以下地行走。雖然腿還是有些不方便,但已無甚大礙。她和黃月英攙扶著張氏,不停的勸慰。鄧艾更抱著張氏的腿,不停的呼喊,總算是讓張氏止住悲聲。
荀彧拍了拍額頭,在心裏暗自一聲嘆息。
黃月英想了想,深以為然,點頭答應。
雖說如今執金吾的職權被大大削弱,但這緹騎和戟士卻依舊保留……不過,由於官渡之戰的原因,戟士留在許都,但緹騎卻被帶走。如今充當緹騎的,正是曹朋手下那二百飛眊。
董曉也說:「我已經開了方子,不過公子這是內傷,需要調養。」
且不說曹朋尚有反抗能力,就算殺了曹朋,他也要落入重圍之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名緹騎抬著擔架過來,小心翼翼的把曹朋放到擔架上。
兒子,就是她的全部,如果出了三長兩短,她又豈能活下去?
他是在府衙辦公時,聽到的消息,當時就懵了。
這種事情,早晚都會發生。既然早晚都要決斷,索性早一些決斷,也可以占居一個先機……對了,還有一樁事,你待會和董先生說一下,請他明日到司空府,為五公子做一個診斷。」
曹朋心裏暗叫一聲,手中大刀卻已不受控制的脫手而出。
不好!
他摘弓搭箭,朝著那刺客就是一箭。刺客見此狀況,也知道再想殺曹朋,可能性不是太大。
曹朋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頭,「有些事,遂不得你我心思。
她有意讓我教授五公子倉舒,我答應了……想必是聽說我受了傷,所以派人過來慰問,並無其他意思。」
曹朋一陣劇烈咳嗽,在郭寰步鸞的攙扶下,半倚在她們身上,苦笑著說話。
其實,曹朋心裏已猜出了一個大概。
遠遠看見曹朋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郝昭頓時心中大急。
「教授五公子?」
荀彧眼中閃過一抹冷芒,「你只要告訴他,他自然知曉。」
他扭頭看去,就見先前刺客所用的長劍,就在他身旁不遠處。
「那……」
張氏這才止住了哭聲,她怒道:「你沖我發火作甚?阿福受了這麼多罪,有本事去把那凶人找出來,為阿福報仇。虧你還是執金吾丞,你當這個官兒,阿福盡跟著受罪。」
「阿福在建陽門大街被刺?」
「公子,公子!」
如今聽說曹朋無礙,他才算放下了心。
下巴上的傷口,好像嬰兒的嘴巴一樣裂開。鮮血落在他的胸襟上,把衣襟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