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71章 悲憤詩
曹朋不由得愕然，便下馬隨著典滿二人往營中行去。
等曹朋返回許都成親時，許攸又因故返回老家南陽，兩人再一次錯過。
「友學，我讓你過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議。」
步騭要上調了嗎？
典滿和許儀很自覺的在帳外停下腳步，當曹朋進賬以後，帳簾隨之便垂落下來。
曹朋早就預計到了這個結果，所以並不顯得奇怪……
看得出，典滿對許攸怨念很深。
典滿黑著臉道：「你是不知道，這廝平日里有多麼討人嫌。架子大，口氣也狂妄的很。上次見到我，還問我：可知破袁者何人？我知道他曾獻計奇襲烏巢，可那也是主公深謀遠慮，將士們效命的結果……若非看在他是主公昔年好友，老子早就把他一頓胖揍。平時不管和誰說話，都昂著頭，一副誰也不待見的模樣。
當一個人對某一個地方掌控超過十年，換誰都會感到眼紅。更何況，如今的海西可不是七年前那個荒僻之地，已成為兩淮最富庶的地區。九大行會不禁壟斷了兩淮商業，更勾連江東。若銀樓的效果出來，曹朋再想享用收益，估計很難。
曹操並未率軍入駐長社縣城，而是在長社城外駐營。
許攸找我，又有何事？
「恩，闞澤此人我知道，也算是你的老部下了。
中等身高，體型單薄，顯得有些瘦弱。
這許攸，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討厭嘛！
說起來也有趣，許攸投奔曹操近三年，竟沒有和曹朋見過面。哪怕是同在一座城市，也因為曹朋削爵罷官的緣故，兩人沒有過任何接觸。許攸一直在司空府做事，拜司空軍事祭酒。曹朋呢，也不喜歡沒事兒總跑去司空府，特別是結婚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城外的田莊里，授課，習武，很少踏進許都的城門……
凡公卿六百石以上官吏，以及將校子弟為郎、為舍人者，皆可詣博士受業。能誦一經者，由太常分等授官。曹沖此前一直是由
待闞澤卸任時，曹朋對海西的掌控，至少超過十年。
曹操正獨自坐在榻上，身披一件黑色裘衣，興緻勃勃的看書。
規定，凡縣滿五百戶，即設立校官，負責選鄉中俊才教學。
曹朋到了許都之後，說的是雒陽官話。
至於護羌校尉，始於漢武帝元鼎六年，執掌西羌事務，震懾涼州，也是一個極大的實權職務……而將王買調至隴西，也說明了曹操對西涼馬騰，有所覺察……
曹操笑了，擺手示意曹朋坐下，然後親自為他滿了一杯水酒，笑呵呵問道：「阿福，倉舒近來進步甚大，你環嬸嬸時常在我面前誇獎，他知書達理，懂得進退。而且，子文的武藝大有進步，連君明也說，他早晚必成軍中的猛將……
對曹操的好學，曹朋極為敬佩。
對外，曹朋喚曹操官職，那是公事。
「悲憤詩？」
大帳中，燭火通明。
就是那個奇襲烏巢，獻計破袁紹的奔走之友許攸？曹朋可是記得，這許攸的下場似乎不是太好。此人性格桀驁，不知進退，以至於在鄴城被破之後，遭許褚所害。曹操當時表現的很生氣，但結果也只是罰了許褚一年俸祿，並沒有深究。
親不親，同鄉人。
前些時候文若曾向我舉薦，決定任雋石為城門校尉之職，我已經應下此事。另外，王猛在軍中也頗有長進，如今西涼不甚平靜，護羌校尉出缺，我已上奏陛下，由王猛接掌護羌校尉一職。你那結義兄長王買，則出任行軍司馬，你以為如何？」
曹朋沒有留意到，許攸說話時用的是南陽方言。
別的不說，海西每年的鹽稅過億，曹朋的收益將會何等驚人？
曹朋想了想，躬身道：「侄兒願從叔父之命。」
「叔父這麼急喚侄兒前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許子遠對你，可是親熱的很呢。」
若先生不吝，待閑暇時，願與先生把酒言歡……只是，司空喚我有事，恕朋失禮。」
到了這個階段，就必須要正式的在學堂里學習。
「這兩年，雋石在執金吾做的甚好。
「二哥，三哥，司空這麼急著把我找來，有事兒嗎？」
建安七年五月，袁紹病死。
就這樣，懷著滿腔疑惑，曹朋往中軍大帳行去。
說起來，他也是個有才華的人，是時候該入仕了。我也正好要和你說這件事情，子山在海西已有三年，政績卓著。我擬將他調至司空府，出任辭曹一職，併兼任太倉令一職。如此一來，海西出缺，闞澤也算是海西老人，可繼任，你以為如何？」
「你先看看這個……」
但實際上，許攸在奇襲烏巢的事情上，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而後有賈詡郭嘉許攸推波助瀾，最終令曹操下定決心。可以說，沒有許攸，官渡之戰可能會延續很長時間，勝負尚未可知。不管歷史是如何評價，許攸的前半生確是很輝煌。
曹操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闞澤繼任海西，也預示著闞澤之後，曹朋將失去對海西的控制。
他日若曹三篇有閑暇，何不一同返鄉？呵呵，難得有同鄉人，許某有些失態了！」
許攸？
「子遠先生也是南陽人？」
這兩三年來，曹朋和曹操接觸並不是特別多。一來曹操忙碌，二來曹朋也不想總去麻煩曹操。對於自己的仕途，他絲毫不擔心。曹操該用他的時候，自然會用他。
三國演義里，羅大忽悠著重描繪了曹操的果斷，而掩去了許攸的光芒。
特別是辭曹，有監察百官之責，屬於司空府內部的執法機關。
乃至於在家中，不管是和曹汲還是與鄧稷，大都是以官話為主，除了和母親張氏，姐姐曹楠交談時偶爾會用南陽方言之外，幾乎很少說南陽話。如今，許
此皆阿福你教導有功，我還要先謝謝你才是。」
「正是正是，咱們快點過去吧。」
這傢伙不管走到哪兒，總會帶著一車書卷。
辭曹和太倉令，皆實權職務。
于私，曹操准許曹朋繼續享受海西的三成收益；于公，銀樓的開設，也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去穩定局勢。相比之下，徐州九大行會的行首，更容易接受曹朋的部曲。若換一個人過去，勢必會出現一些波動，單隻是和九大行首的相處，就是一大問題。九大行會是曹朋一手設立，闞澤前往海西，無疑是最佳選擇。
「可是曹三篇當面？」
曹操說著，從書案上翻出一副白絹，遞給曹朋。曹朋上前接過來，就著燭火的光亮掃了一眼，只見那白絹上儘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跡娟秀，可看出功底不凡。
曾經與何顒等人，被稱之為奔走之友，是大將軍何進的座上客。
這兩個職務，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實權官職。
沮授很牛吧！
「聽聞曹三篇，乃南陽人氏？」
今天和你說話倒是看上去還挺正常……不過，估計也是暫時，早晚會讓你心頭起火。」
「走吧，主公應該等急了！」
「阿福啊，快進來。」
「某家許攸。」
連帶著，曹朋對許攸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曹操相召，曹朋自然不能推卻。
「呃……在下曹朋，敢問先生大名？」
「那敢問，是南陽何處？」
「正是！」
「穰縣啊，我去過。」
說著，許攸背著手，看似悠閑的溜溜達達而走，卻讓曹朋一頭霧水，有些不明所以然。
曹朋停下腳步，疑惑的打量對方。
許攸聞聽大喜，「中陽山我也去過，景色甚美。
記憶里，他和許攸沒什麼接觸。許攸投奔曹操的時候，他正被關在衛將軍府的大牢之中。後來許攸到了許都之後，曹朋跑去了雒陽，找陳群
典滿搖頭，表示不太清楚。
曹朋躬身道：「德潤、士元、廣元皆有為之士，才學過人，倉舒得他們授業，收益良多。」
曹操放下書，招手示意曹朋進賬。
眼見就要到了大帳，卻見一名青衫文士攔住了曹朋的去路。
從鄧稷，到闞澤……
「在下南陽郡舞陰縣中陽山人氏。」
但是未必能入孔融的法眼。
所以當許攸攔住他的時候，不免有些疑惑，好奇的打量許攸。
步騭出任辭曹，品秩雖未提升太多，確是一次不小的升遷……讓闞澤接掌海西？
換而言之，曹操准許曹家自立門戶。
典滿和許儀暫時忘記了許攸的事情，帶著曹朋匆匆來到中軍大帳。
得了篇文章，和我又有什麼干係？
曹朋看著許攸的背影，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
曹朋哪能不清楚曹操的心意，連忙躬身拜謝。
「未想，竟與曹三篇同鄉。」
曹朋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
現在，只有他二人，曹朋喚曹操叔父，則是私事。
這是一個交換！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許攸生死，與他無關。至少，他對曹朋的態度，挺好。
曾參与過合肥王廢立之事，後來協助袁紹，雄踞北方。連孔融都曾稱讚說：田豐，許攸，智計之士。
曹朋在轅門口通報了姓名，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典滿和許儀率兩隊鐵騎迎接。
曹操笑道：「我聽說，倉舒在你那裡，還接受了其他人的授業嗎？」
曹操則投桃報李，還之以其他方面的補償。城門校尉，掌京師城門屯兵，書館有司馬兩人，城門侯十二人。曹操只說任曹汲為城門校尉，也就告訴曹朋，其屬官可以由曹汲自行委派。曹汲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提拔一些屬於他的親信。
「曹朋奉命前來，拜見司空。」
「不知叔父有何吩咐？」
闞澤之後，我同意放棄海西的利益！
好在從許都到長社並不算遠，雖然積雪很厚，也耽擱不了太多時間。
也許是習慣的原因，他本能的也是以南陽話回答……不過，許攸的口音，應該更接近於穰城地區，屬於南陽西南；而曹朋的口音是舞陰方言，位於南陽北部。
他一出現，典滿許儀的臉色頓時發生了變化，一個個顯得非常難看。
許儀道：「前些時候，好像是在黎陽時，司空偶得一篇文章，此後便悶悶不樂……也許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你小心點，主公最近一段時間，情緒都不是很好。」
「朋也久聞先生之名，只是未曾拜會，所以心中一直存有遺憾。
但曹朋也知道，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享用海西的收益了！
本想再打探一些消息，可這兩位卻一問三不知，也弄不清究竟是什麼狀況。
許攸的缺點是貪鄙，但誰又沒有缺點？
「是嗎？」
這文士的年紀大約在五十左右，相貌清癯，頜下三縷長須，看上去頗具儒雅之氣。
曹朋詫異的抬起頭來，看了曹操一眼，見曹操面無表情，又低下頭去，認真的閱讀起來。
曹操因喪亂以來，學校多廢，後生不見仁義禮讓之風，於是下令郡國各修方學。
曹朋看著許攸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曹朋接受了闞澤之後，放棄海西收益的決定。
許攸連忙擺手，「友學自去，他日自會登門拜訪。」
「呃……在下幼年時曾在南陽生活，至十四歲后，未曾還鄉。」
「誒，再好的天資，若沒個明白人指點，也是無用。倉舒這兩年每次回家，皆有進步，我也非常高興。他來年就要正式進學，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能繼續在你那邊學習。」
當帳簾落下之後，曹朋便明了了曹操的意思，立刻改變稱呼。
「叔父哪裡話？倉舒天資甚好，我只是順勢引導，哪裡有什麼功勞？」
曹操的眼睛笑成了彎月，輕輕點頭：友學果然是個知進退的小傢伙！
「正是……我乃穰縣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