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三卷

第389章 千古紅顏絕唱

第三卷

第389章 千古紅顏絕唱

根據人口多寡,這些部落大人或稱之為豪帥,或稱之為小帥。
天亮了,朝陽升起。
所以當曹朋等人進入左賢王駐地之後,並沒有受到太多的盤查,更無人為難他們。
這是一個令人悸動的詞句。
「蔡大家放心,我不會傷到他……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迎接蔡大家回歸故里。」
蔡琰突然大聲道:「左賢王斷然不會放我母子返回。」
「當真?」
「你那主家,又是何人?」
曹朋眯起眼睛,領著人避開劉豹等人。待劉豹的人馬遠去之後,才慢慢靠近匈奴駐地。
他可以放走蔡琰,但絕不可能把自己的骨肉也丟棄掉……只是,蔡琰的兒女在後來究竟是怎樣的命運,史書里似乎沒有記載。此次塞上之行,已經完全超脫出了曹朋所知。他能找到蔡琰,已經屬於萬幸,可想要在劉豹眼皮子底下帶走這一雙兒女,恐怕並不容易。歷史上,蔡琰為何拋棄兒女?真相已無人知曉。
沉寂的草原,重又煥發出薄薄生機。牧民們趕著牛馬,嘹亮的歌聲在牧原上空回蕩。
「母親,為什麼要回去?」
曹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暗中下定決心。
「你這個壞人,竟弄哭了我阿娘。」
王帳周圍,有匈奴的軍卒守衛。曹朋可以隱約見到,那大帳外面,幾個匈奴少年正在玩耍。
來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連帶著在她身邊的阿眉拐,也哭泣起來……阿迪拐衝上來,一把抓住了曹朋的衣襟。
「我們離開家鄉,幾乎快忘記了家鄉的民歌……不知道如今,家鄉又有什麼新曲?」
「你,是誰?」
而曹朋,此時也注意到了那女子的反應,於是歌聲隨之一變,「莫信人言,虺不如熊,瓦不如璋。為孟堅補史,班昭才學,中郎傳業,蔡琰詞章,盡洗鉛華,亦無瓔珞,猶帶栴檀國里香……」
那金黃色的帳頂,在陽光下閃爍著恢宏之氣。
女子,已淚流滿面。
「好像是那邊傳來的歌聲……哥哥說,來了幾個漢家郎。不過他唱的好難聽,比不得母親的琴聲悅耳。」
一縷琴聲,一首詩詞……
能否換一首歌呢?」
如果畫一張結構圖,便可以清楚的發現整個匈奴的體系。
回家?
「母親,你怎麼了?」
「母親,你怎麼出來了?」
一般來說,有控弦之士三千以上者,可為豪帥,而三千以下者,則為小帥。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隨著年齡的增長,曹朋的聲音里,或多或少有一種滄桑之感。
還請蔡大家,能看護好兒女,切莫被左賢王覺察。」
「阿眉拐,剛才誰在歌唱?」
昭姬愧不敢當此稱讚,十二載光陰,昭姬沒有想到,故土尚有人還記得昭姬之名。」
女人戛然止步,獃獃的向這邊看來。
這是左賢王劉豹的人馬,往使團駐地走。
她穩定住情緒,一手抱著阿眉拐,一手將阿迪拐摟在懷中,「孟德公已為司空哉?」
只見她,面頰微微抽搐,片刻后陡然轉身,向王帳行去。
正是。」
不等蔡琰說完,曹朋已經把阿迪拐鬆開,蹲下身子,一隻手抵著阿迪拐的額頭,任由那阿迪拐施為。
單于最大,其下是左右賢王。左右賢王以下,設有部落大人,也稱之為豪帥。豪帥以下,又有許多小部落依附,為小帥……如此,就成了一個金字塔形的結構。
「先生請放手,阿迪拐只是……」
蔡琰連忙止住了哭聲,並呵斥阿迪拐。
蔡琰揚起那種極具風韻的面龐,看著曹朋道:「可是,你準備如何帶我還家?」
一個小女孩兒跑過來,一把抱住女子的腿,嬌憨問道。
曹朋敏銳的捕捉到了,蔡琰用的是『我母子』,而不是『我』。歷史上,蔡琰令一大污點,就是她在返還家鄉時,拋棄了一對兒女。以至於許多人認為,蔡琰是那種心腸狠毒,不顧兒女的女人。可現在看來,她對兒女的愛,全無做作。
「敢問您,又是誰?」
如何才能讓王妃走出來呢?
只是,在此之前,還請蔡大家再忍耐一二。我需觀察一下狀況,而後再做計較。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她身著白色胡裙,還罩著一件斜襟獸皮襦衣。
他讓韓德從馬背兜囊里取出一張古琴,擺放在身前。古人評論才學,除了詩詞歌賦,經典文章之外,還將就琴棋書畫。為士大夫,不懂琴棋書畫,就會被人恥笑。曹朋這三年來,在黃月英的督促下,倒也略通音律,能拂上幾曲……
蔡琰詞章,盡洗鉛華,亦無瓔珞,猶帶栴檀國里香……
一曲歌罷,周圍的女子,露出悲戚之色。
曹朋伸出手來,一把將阿迪拐抓起來。少年的身體雖然粗壯,可是在曹朋手中,恍若無物。
一律琴聲,悠然而起,在駐地上空回蕩。
「阿迪拐,休得無禮!」
曹朋看著蔡琰緊摟在懷中的兄妹,猶豫了一下道:「若蔡大家願意返回,我當竭力,領他兄妹一同回還。」
「漢家郎,你唱的好是好,但太悲傷了!
阿迪拐跑上前來,手指曹朋的鼻子,厲聲喝罵道:「我阿娘讓你過去,還不快走。」
女子順著阿眉拐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裏一動,突然道:「阿迪拐,咱們過去看看。」
就見那女子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漢家郎,有什麼事情?」
女人靜靜看著曹朋,半晌后平息了情緒。
王帳以下,還有許多依附部落。
這匈奴少年,儼然一頭小老虎般,抓住曹朋的衣襟廝打。
遠處的王帳,巍峨矗立。
「不!」
左賢王劉豹的王帳,面積很大。
蔡琰聞聽,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阿娘有些不太舒服……阿迪拐,你去請那個唱歌之人來帳中,我有事情問他。」
「你阿娘是誰?」
特別是呼廚泉繼任以後,與中原地區更緊密相連。
一個粗壯少年,笑呵呵的跑了過來。
基本上來說,這時候的匈奴人對漢人還算客氣。
那就是左賢王劉豹的住處。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匈奴人處於歸化依附的狀態。所以,當韓德用流利的匈奴語和他們交談之後,一些婦女便取出食物和奶酒,熱情的招待了他們。其中,還有不少漢家女子,似乎已習慣了草原上的生活。她們圍著曹朋等人,詢問故鄉的消息。一個個透著別樣的熱情……草原,物競天擇!能生存下來的女子,自然有她們的不同尋常之處。不過,提起家鄉,這些女人還是流下淚水。
她說的是漢話,聲音清脆動聽。女子微微一笑,彎下腰來將女孩兒抱在了懷中。
試想,劉豹放蔡琰回去,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淚水猶如泉涌一般,蔡琰突然放聲大哭。
他穩住了心神,手指在琴弦上拂過。
粗略估計,這塊申屠澤牧原上至少有數萬人,這些也是劉豹立足南匈奴的根本。
特別是這幾年,變聲期已過,聲帶成熟之後,令曹朋歌聲中,帶有一絲絲磁性。
阿眉拐嬌聲問道。
一行人騎著馬,朝左賢王駐地行去。在前往匈奴駐地的路上,曹朋一次次與韓德等人交代。為了這趟出使塞北,曹朋也做了不少準備。特別是對匈奴人的習俗,曹朋可是下了一番功夫。日當晌午,遠遠就看到一隊鐵騎從駐地行出……
曹朋深吸一口氣,「我是一個商人,封主家之命,前來草原尋找主家當年恩師之女。」
他示意韓德等人在一旁等候,跟著阿迪拐走進了一座大帳里。只見先前那女子,正端坐席間,雲鬢梳理,挽成了一個漢家女的髮式,正獃獃的看著曹朋進來。
曹朋想了想,突然笑道:「我有一曲,可與歌之。」
不管歷史上,蔡琰是什麼原因拋棄了兒女。可他現在既然來了,絕不能再使她背負罵名。
塞上風霜,掩不住那份典雅之氣。膚色略顯得粗糙,仍留有當年那份動人。曹朋上前,拱手一揖,「在下曹朋,奉曹司空之命,特來塞上尋訪蔡大家……
曹朋一身便裝,帶著韓德王雙和四名飛眊,施施然離開使團駐地。
一旁有人給出了答案,曹朋心中大喜,只是在臉上,仍露出疑惑。
「我自當向左賢王懇請。」
曹朋沉靜如水,凝視這席間女子。
「兀那漢家郎,你亂唱些什麼?」
一個三旬婦人,看著曹朋懇求道。
有的甚至在暗中流淚……對她們而言,何嘗不是斷腸人?一群遠離家鄉的斷腸人!
「曹某不才,既然說出了話,就斷然不會反悔。
這些年來,南匈奴和中原的聯繫挺密切。
「漢家郎,唱支家鄉的歌吧。」
曹朋聞聽微微一笑,眼角的餘光,在不經意間向王帳方向掃去,就見一個婦人,懷抱一女,手牽一子,緩緩而來。是她嗎?曹朋心裏有些疑惑。看她的裝束,似乎不是普通匈奴女子。但是髮髻略顯蓬亂,遮住了面龐,以至於看不太清楚。
「美麗的姑娘,我們趕了很遠的路,來到這美麗的牧原……只是口乾舌燥,所以想討些食物。」
曹朋故作迷茫的問道。
流落塞上十二載,蔡琰曾無數次想過這個詞,但結果卻是……
遠處王帳中,走出一個女子。
司空說:昭姬,當還家了!」
阿迪拐答應一聲,快步跑向曹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