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19章 是敵是友？
「王孫，曹朋這個人，有大野心。
至於梁元碧？
事實上，在漢代，或者更早以前，盟約的牢固性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之上。
可是在曹朋背後，畢竟還有曹操這一尊大神。
但竇虎還是聽出一絲訊號：是敵是友，還要看曹朋自己的本事。
或者說，暫時結束了……
說實話，他本不準備和馬騰這麼快反目，而是想安安靜靜的打下基礎。
待收服了休屠各人之後，梁元碧的使命就等於結束。到時候，曹朋會讓人把他押解到許都，交由曹操處置。到時候曹操是殺還是留，和曹朋再沒有半點關聯！
竇虎咬著嘴唇，輕聲道：「如此，我們早晚要與曹朋為敵嗎？」
王孫，你要記住。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這番決議，至少自己的兒子，就無法明白竇蘭的想法。
如果龐統能助他一臂之力，曹朋堅信，西北牧原，將會成為他立足河西的重要所在。
如果等曹朋在紅澤站穩腳跟，馬騰再想奪取紅澤，可就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
如果能戰勝唐蹄，抵擋住馬騰。
當然，竇蘭會給予李其支持。
「如此，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個道理，竇蘭明白，曹朋也看得真切。
屋內，燈火昏暗。
行軍打仗，曹朋不擔心。
龐統微微一笑，「若我是馬騰，絕不會給竇蘭和你以喘息之機。」
馬騰和唐蹄，一定會出兵。
他先後從曹朋、曹洪、徐晃等人歷練。特別是跟隨徐晃的這
竇虎躬身應命。
而竇蘭呢？更不會在意梁元碧。休屠各註定了滅亡的命運，這一點從梁元碧當初決意歸附馬騰的時候，便沒有人可以改變。原來，在漢朝也會有站隊的選擇……
等到馬騰將三十六部暗中分化完畢之後，便可以輕而易舉，奪取紅澤。
曹朋手指急促的敲擊長案，半晌后道：「士元，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至少在這個冬天，他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但過了這個冬天，會是什麼情形，誰也說不清楚。
「嗯，明日一早，我會走訪其他三個部落，而後會到紅澤西面，與曹朋商議具體的建城事宜。紅水集，就暫時交給你來打理，一定要提防那馬騰的突然襲擊。」
尹奉，和梁寬率部返回廉縣。
「士元，若你是馬騰，當如何為之？」
「父親……」
龐統則帶著韓德，悄然來到紅水集，找到了曹朋。
啪啪啪！
目前而言，你絕不會尋他的麻煩，我們需要他，來保住紅澤的西北門戶。如果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太過分，你不妨答應下來。如今，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龐統點頭道：「我在路上也聽說過竇蘭的名字。友學能和竇蘭達成盟約，於我們有大好處。不過，友學也不可完全相信竇蘭此人。他之所以和你達成盟約，也是形勢所迫。若非馬騰在一旁咄咄逼人，我想他也不會輕易的讓你進入紅澤
誰又會真的在乎他！
也就是說，合李竇兩家之力，堪堪能抵禦馬騰的攻擊。
此人絕不會滿足於這小小的河西，他的心中，匍匐著一頭猛虎。我也不知道，以後我們是敵是友。如果他真能做到他所說的那些事情，就算臣服亦無不可。但如果他沒有那個實力，就只能被我吞掉。所以，未來的一切，現在都不好說。
龐統本奉命巡視河西，尋找建城之所。不想在途中和尹奉相遇，才得知曹朋在紅水集。
一旦曹朋在河西推行屯田成功，再加上曹操的支持，那麼武威勢必面臨巨大威脅。所謂卧榻之側豈容猛虎安睡？紅澤是武威的門戶，把自家大門交給敵人，馬騰還沒有那麼愚蠢。所以，馬騰也只好提前發動，想要趁曹朋立足未穩之際，一舉奪取紅澤。如此一來，曹朋就等於被局限在紅澤以東的狹窄區域。想要發展起來，絕非一樁易事。馬騰可以有無數個選擇，把曹朋從河西之地驅逐出去……
今天竇蘭和曹朋盟誓，說不好聽一點，只是口頭上的約定。
不過想一想，倒也能理解馬騰的想法。紅澤地處河西腹地，猶如武威的門戶。
而這半年中，紅澤恐怕很難抵擋住馬騰和羌胡的聯手夾擊。
「曹朋，需要借我們之力，在河西立足。
竇蘭笑了，「也許會，也許不會。」
答案很明顯：不會！
但是，對付馬騰和唐蹄，單憑鄧范還不夠。
不過，在內心裡他還是有些遺
曹朋留著他的性命，只是想要借他的身份，來收降休屠各人。
曹朋泯了一口馬奶酒，眼睛不自覺的眯成了線。
「我知道！」
鄧范在經過這許多年的歷練之後，早已不再是中陽村夫。
沒錯，曹朋手中兵馬不多。
曹朋深吸一口氣，而後用力吐出。
以竇蘭為首的紅澤十八部落大人，暫時接受了曹朋的到來。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可是又不得不接受。紅澤經過此次動蕩，需要一段緩衝的時間。可問題是，羌胡會給他們緩衝的時間嗎？亦或者，馬騰允許他們休養生息？
「明日一早，我會隨同竇蘭離開，選定建城之所。嚴法如今在西北牧原，休屠各人我倒是不擔心，可是我擔心唐蹄會趁機出動。所以，我希望你去西北牧原，助嚴法一臂之力……想來，你也清楚，西北牧原，亦是你我立威河西之地。」
「喏！」
在曹朋到來之前，馬騰之所以可以容忍紅澤的獨立，是因為他有足夠的時間，來蠶食，甚至兵不刃血的謀取紅澤。可以想象，如果沒有曹朋的出現，馬騰大可以繼續分化紅澤三十六部，而梁元碧的休屠各，將成為他手中的一著暗棋……
「我也這麼認為。」
曹朋說完，看著龐統哈哈大笑。
紅澤人對曹朋，大都還持有懷疑。鄧范贏得越漂亮，那麼曹朋的底氣也就越足。
但是，曹朋來了
李其雖然答應，鎮守清水牧原（也就是之前的耿家牧場），抵禦馬騰的攻擊。可問題是，李家同樣面臨著一個消化的過程。三個部落的人口，幾乎和李家部落原有人口持平。一邊抵禦，一邊整合，李其的壓力，恐怕比其他部落更大……
「友學，你此次有些冒險了。」
古人有擊掌盟誓的說法，但曹朋絕對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擊掌三下，能有多少約束力。
三年苦修，加上之前出使匈奴，和冷飛的數次搏殺，曹朋隱隱已破繭成蝶，達到了超一流武將的境地。只可惜，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機會和超一流的武將，實打實的來一場搏殺。馬超，是一個好對手，不過看起來，兩人之間的交鋒，還要再等一段時間。至少就目前來說，曹朋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他現在低頭，並不代表以後也會低頭。
竇蘭的回答，模稜兩可。
紅澤經此一劫，正處在更迭之際。一俟竇蘭完成了對紅澤的整合，接下來必然會和你爭奪紅澤的控制權。我估計，最多半年……半年後，竇蘭將紅澤整合完畢，也就是盟約廢除之時。如果友學你到時候還未能站穩腳跟，他定會對你出手。」
如果可能的話，他會先和竇蘭結盟，然後在紅澤建城，待來年開春，推行屯田。
與此同時，在紅水集的官驛里，曹朋正興緻勃勃的和龐統交談。
「父親放心，孩兒省得輕重。」
半年！
曹朋的主動出擊，蒙蔽
「就算友學不提此事，某亦準備毛遂自薦。」
曹朋微微一笑，為龐統滿上一爵馬奶酒，「可是，這次冒險從目前來看，還算值得。」
※※※
但西北的唐蹄，之前是由休屠各人抵禦。而今休屠各人已不復存在，紅澤需要有人出鎮西北牧原，來代替之前休屠各人的責任。所以，竇蘭也只能接受曹朋。
後世有一種說法：簽訂契約，就是為了撕毀契約。
沒想到，馬騰對紅澤，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那麼對曹朋而言，無疑會是一個極佳的開始。
「但請吩咐。」
紅澤會盟結束了。
當天，梁元碧被姜敘王雙押解，在李丁等人的護衛下，趕往休屠各牧原。
竇蘭面帶疲憊之色，斜倚在榻上，看著竇虎沉聲解釋。
竇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紅澤經過重新洗牌，從三十六個部落變成十八個部落，至少需要半年時間的整合。
龐統聞聽，頓時笑了。
而我們現在，也需要借曹朋之力，抵禦羌胡，保證紅澤可以平穩過渡。至於以後，誰也說不準。也許他曹朋站穩腳跟之後，會吞併我們；也許是我們過渡完畢，將曹朋趕出河西。但以眼下而言，我們需要合作，短時間內不會成為敵人。」
三擊掌。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