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42章 前所未有之強硬
「石魁也不差啊！」也有人表示懷疑，「他手下可是有五百悍卒，騎射精湛，驍勇狠辣。此前連竇將軍都奈何不得他，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消滅個乾淨？」
他們一直是以匈奴話交談，看上去這位李先生的匈奴語，也說得是極為流利。
耿林躬身應命，心裏竊喜非常。
「有道是，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紅澤早晚要被朝廷接收。
在他跟前，耿林垂手肅立，恭敬點頭，「這句話是曹將軍行軍司馬郝伯道所言，曹將軍雖然當場呵斥了郝昭，但孩兒以為，這也是曹將軍內心裡的真實想法。」
「先生說的哪裡話？
曹朋的那番話，在他耳邊不住迴響。
李先生擺手，示意兩名胡姬將他攙扶起來，然後為他蹬上了靴子。
在樹林中間的空地上，一個身穿黑衣，面帶黑鐵面具，遮住半張面孔的男子，正坐在一張厚厚的狼皮墊子上。兩個相貌甚美的胡姬，一個為他揉捏肩膀，另一個則為他捶腿。
耿慶沉吟片刻后，一怕案子，站起身來。
六叔想了想，「這件事非同一般，聽大林這麼說，那曹朋倒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我想，他眼前所要做的，是扎穩根基，建起城鎮。之所以滅了石魁，是那廝不曉輕重，尋釁在先。咱們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如何與曹朋接觸，還是請教一下竇大人，聽聽其餘十七部人是怎麼說。反正，最好不要單獨的行動……」
「是啊，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對，對對……不過李先生是曹將軍
這還傳授畢生功力……
石魁自己不知死活，朝廷大軍，那豈是他能招惹？你看看，結果被砍掉了腦袋。」
「那當然！」『知情者』又露出了驕傲之色，瞟了一眼剛才拆穿他的人，得意洋洋的說：「你知道小曹將軍用的是什麼兵器？就是當年呂布所用的方天畫戟……當初小曹將軍在海西做官，得呂布看重，於是傳他武藝。後來呂布和曹司空反目，臨死前將小曹將軍喚到跟前，將畢生功力傳授小曹將軍，還把兵器給了他……」
老六你們幾個，加快整合速度，盡量能早一些將部落事宜穩定下來。大林留下來，可以嘗試著和紅水大營多接觸一些。如果他們需要什麼幫助，只要不損害咱們的利益，大可以開方便之門……大林，你讀書多，這其中輕重，自行把握。」
「狠，真狠，一個活口都不留啊。」
也許還有人心存疑惑，但是看大家的樣子，那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走吧，出來七八天，也是時候回家了！」
我今日來紅澤，不過是為司空打個前哨。我非嗜殺之輩，說實話也不想在河西大開殺戒。但若是那不長眼的人尋釁，他打得可不止是我，還有司空，還有朝廷的顏面。石魁，罪該萬死，某既然敢出兵，就不怕報復……今年你們把我打走，明日我就帶百萬大軍，血洗河西。到時候且看看，究竟誰才是這河西之主。」
六叔雖然說得輕鬆，但言語中，無不表達了一個意思：怕了！
『知情人』和來迎接他的人，一邊走，一邊低聲交談。
以至於耿林連之前想好的許多話語，都不得不咽回肚子里，不敢再與曹朋談起。
「素利，情況如何？」
「那麼，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夕陽的餘暉，透過枯黃枝葉間照射林中，幽靜的樹林里，有一種陰仄仄的氣息。
似乎在經歷了此次出使紅水大營之後，耿慶對他的態度，也隨之發生了些變化。
「沒錯！小曹將軍，可是呂布的弟子……」
周圍眾人，頓時露出敬佩之色。
「你知道甚？小曹將軍是曹司空的族侄不假，可當初呂布和曹司空也曾有過聯合。小曹將軍在海西做過官，聽說還將海西大治……海西知道是哪兒嗎？最東邊！就在下邳。下邳是哪兒你知道嗎？就是在徐州！當初，徐州是呂布的地盤。」
「你這老貨，卻生了張好嘴。」
如果說，他去紅水大營時還有些輕鬆的話，那麼在回程途中，就有些心情沉重。
「一切如先生所料那般，那些人都信了。」
他下了馬，快步走進林子。
一席話，令周圍眾人連連點頭。
回到耿家營寨，耿林把他出使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耿慶。
由耿慶這一番話里，他聽出了一點端倪。
「石魁被殺了？」
天色將晚時，那『知情者』從牧民營地中離開。
耿林還想說，卻聽耿慶哼了一聲，將他到了嘴邊的話語，又給堵了回去。
當然了，這也有耿鈞不在的緣故。可要是在以前，耿慶這麼安排，估計六叔他們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而現在，六叔等人皆沉默不語，似乎也表明了態度。
您親口交代的事情，小人怎看有半點疏忽？不過，感覺著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至少有些人還是半信半疑。李先生，咱們這麼做，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啊……」
「此事，當何如？」
「父親，天威不可輕辱之。
「你曉得什麼！」
「有這種事？」
這貨，莫非還是個小說家？
「那是自然。」
「知道并州虓虎嗎？」
曹朋用一種前所未有之強硬言語，表明了他的態度。
「你就亂說吧……我聽說，呂布在徐州造反，被曹司空所殺。而小曹將軍是曹司空族侄，他怎麼可能是呂布的弟子？」
被拆穿了謊言的『知情者』，勃然大怒。
這預示著，耿林在部落里的地位，有所提高。
甌脫里，耿慶滿懷心事，表情陰鬱的問道。
「那後來呢？」
半晌，他向六叔等小帥看去，「諸位兄弟，以為如何？」
眾人，皆以沉默回答。
「贊柯比，素利，沒有
石魁被曹朋消滅的消息，迅速傳遍紅澤，傳遍河西。
不過，能夠被耿慶看重，還是令耿林非常高興！
「我看兄長也是個飽讀詩書的人，想必也應該清楚，這忠孝仁恕智勇信七個字當中，忠當為第一位。我也知道，過往百年，朝廷寒了大家的心。可不管怎樣，兄長終歸是漢家子，不管過多少年，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你說對是不對？」
「非同等閑。」
耿慶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竟無語了！
耿林在紅水大營呆了一晚，天剛一亮便匆匆趕回。
「錯，不是為我效命，是為曹將軍效命。」
「我這就前往紅水集，面見竇將軍。
『知情人』一聲冷笑，「我實話告訴你，我有個兄弟如今就在紅水大營效力，小曹將軍的事情，整個紅水大營都知道。前些時候他來看我，順便談及了一些。」
「漢軍，果真精悍？」
曹將軍背後有朝廷，有百萬大軍……孩兒覺著，他說的沒錯。朝廷既然已決意收回河西，那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如今朝廷還沒有抽出身來，可一旦他們伸出一隻手，就可以將我等消滅。曹將軍對孩兒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只不過……」
若在以前，斷不會令他主持部落。
等走完了這一趟之後，你一家六口就可以獲得自由。到時候是想留下來，還是想離開，都不會有人攔阻。不過，我給你透露個消息，最好留下，好處有很多。」
其餘五個小帥，也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素利是他的兒子，
「孩兒，省得！」
「誰？」
「是啊，聽說那傢伙去招惹漢軍，結果激怒了那位小將軍，一夜之間舉族被滅。」
「後來，小曹將軍挂念師生之誼，拼著被砍頭的危險，保護虓虎一家老小，去了海外。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是大將軍……小曹將軍是個有情義的人，十四歲出仕至今，幹了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情，要說起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
他並沒有注意到，曹朋在言談時，並沒有使用眾人所熟知的『陛下，天子』等言語，也沒有說他代表的是『漢室』。曹朋只說朝廷！至於是誰的朝廷，你們自己去理解。從某種程度上，曹朋也在儘可能的將河西『漢室』烙印抹消。
是啊，紅澤四萬人，又有什麼資本，與朝廷抗衡？
「你是說，那九原虓虎呂布呂奉先？」
贊柯比，就是當初為曹朋提供『黃花林』地名的人。
「曹朋，果真這麼說？」
李先生聞聽，頓時笑了。
「李先生，都辦好了！」
聽『李先生』說完，贊柯比立刻匍匐在地，哽咽道：「李先生待我一家甚厚，願為李先生效命。」
有的人拍手稱讚，有的人憤慨；有的人情緒激動，有的人冷眼旁觀；有人哭，也有人笑……總之不一而同。
「你他娘的廢話，若你是曹將軍，恐怕比他做的更毒辣。
「你不必問原因，到時候自然知曉。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有那故作知情者，冷笑嘲諷：「你可知道，那曹將軍是誰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