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44章 鳳雛初鳴（一）
「公子，鳳雛可派人來求援？」
他帶著一幫子胡奴，在草原上散播各種消息，有的真，有的假，讓人難以分辨。
「先生以為如何？」
雖說曹朋在中原名氣很大，但是在河西……
「鄧五哥兒呢？」
「阿爺，這就回去嗎？那如何向竇將軍交代？」
只見那斥候狼狽不堪，在竇蘭身前滾鞍落馬，單膝跪地，「大人，大事不好了！」
他剛從西邊回來，在外面宣揚曹朋過往的事迹。不得不說，這傢伙不愧是當年董卓身邊第一謀主。也怪不得，賈詡直到三輔之亂以後，才算是嶄露頭角。也許在大局觀賞，李儒比不得賈詡；但是在細節謀划，卻未必遜色于賈文和。
李儒對他說：「不出十日，必有變數。」
「既然如此，我們回去吧。」
這傢伙搞出的這一手，類似於後世的輿論戰。
同時，竇蘭也暗自責怪曹朋。
曹朋靠在那張鋪著白狼皮墊子的胡床上，手指很愜意的從大白身上那柔軟毛髮中穿過。
「可是，西北牧原直面三萬羌胡，如果和紅澤鬧翻了，豈不是置士元于危險中。」
就這樣，祖孫二人返回紅水集，把情況一一告知竇蘭。
紅水大營暫交由郝昭打理，梁寬姜敘為輔……
總之，一切都是石魁惹下的麻煩。
但我還是會依照盟約，幫你們守住西北牧原。
只是不管馬騰究竟是怎麼考慮，和竇蘭的關係都不大。
如今，李其找上門來。
不過，他並不著急。
如果不是那些人叫喊著要為石魁報仇，說不定馬騰也不敢在此情況下出兵。
建安八年十月初二，竇蘭在紅水集召集六千兵馬，在城外登台拜將，誓師出發。
※※※
李儒大笑道：「嘗聽公子言鳳雛了得，還未曾見過。
「檀柘，可願出兵相助？」
「曹將軍不在紅水？」
公子可帶人前去接應，豈不正好可以免去麻煩？紅澤那幫子半胡，依我看就不要再理睬。李其來了之後，找個人接待一下就成，他李其自然能明白公子決心。」
若不如此，只怕接下來，紅澤就要面對更大的威脅！
可是竇蘭，卻感受到了很多東西。
西北牧原還有他的兵馬，難不成曹朋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兵馬，被羌胡騎兵消滅？
這些個老傢伙，口口聲聲要為石魁報仇，可真要他們出兵，又有哪一個敢站出來？
「孫兒不懂。」
我對紅澤的態度不滿意！
小丁，你已大了。
待誓師完畢之後，竇蘭在中軍大帳點將。
你說你報復就報復好了，好端端搞什麼滅族，弄的大家心裏都不舒服。哪怕你能留石魁一條性命，交給我，讓我砍了他的腦袋，也不至於有現在這種麻煩……
「耿慶，這是在向曹將軍示好。」
不管你是否完成了對部落的整合，都必須要派出兵馬，準備和馬騰決一死戰。
「也沒有。」
曹朋的決心？
從前西涼出兵，若不是馬騰為帥，就是由馬超挂帥。誰都知道，馬超武勇過人，在涼州聲名遠揚。在所有人看來，馬超挂帥，才是馬騰最好的選擇。偏偏這一次，馬騰出了一個奇招。他居然置馬超不用，而是
他現在死了，倒也還算是痛快。可是，他這一死，卻又給紅澤留下了無數後患。
李丁疑惑的看著李其，有點想不太明白。
表面上是說拜訪，但其真實用意，曹朋和李儒，同樣心知肚明。
借悠悠眾口，來建立曹朋的形象。
於是，曹朋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不見！」
「李其來了？」
他不相信，曹朋會坐視不管。
紅砂崗的檀柘態度模稜，讓竇蘭多多少少感到困惑。
李其揉了揉李丁的腦袋，笑呵呵道：「以後，多與曹將軍走動，拉攏一下感情。
他猛然搖了搖頭，心裏暗自咒罵自己：今紅澤生死存亡之秋，你怎能胡思亂想？
對檀柘和曹朋之間的約定，竇蘭當然不太清楚。只是在此之前，檀柘和紅澤也合作過幾次，相互間頗有些交情。連他都不願意出手相助，那豈不是說，紅澤只有直面馬騰和唐蹄？心裏面，暗自咒罵石魁，你他娘的死了，也不讓我們安生。
依我看，用不了多久，這紅澤就要變天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處理吧。想要讓我出兵，拿出你們紅澤人的誠意來！
今鄧五哥兒和士元在西北牧原經營已有兩月，比之紅水縣的時間還長。他麾下尚有四千七百人兵馬，若連那區區羌胡都對付不得，還不如讓他現在就回荊州。」
「西北牧原，西北牧原……唐蹄以豪帥雅丹
一場大戰，無疑是一個最好的觸發點。曹朋去迎接移民，表明了他在紅澤落地生根的態度；同時，也是在警告竇蘭，你們耍的那些小花招，老子都心知肚明。
「未曾。」
李丁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
這就是曹朋的決心。
而李其也沒有再去開導，因為他心裏清楚，這是李丁一個成長中不可避免的過程。
就在先鋒軍即將出發之時，一名斥候飛騎而來，衝進轅門。
一路上，李丁顯得很沉默。
※※※
以其長子竇虎為先鋒，先行領兵馳援李家牧場。又以耿慶為主帥，秋奴等人為副將，隨後出征。一道道軍令發出，兵營頓時沸騰起來。竇虎頂盔貫甲，提槍上馬，向竇蘭拱手道別之後，一馬當先，衝出了軍營的轅門。
竇蘭沒說什麼，只道了聲辛苦，便催促李其返回西部牧場，做好與馬騰交戰的準備。
紅澤，要變天了嗎？
「暫時離開？」
西涼馬騰的動作，他當然看在眼裡。
「可是……」
從前，他一直認為，紅澤內部團結和睦。
但李儒認為，不應當和李其見面。
他需要藉此機會，警告紅澤，警告馬騰……
「以五哥兒之謀，怎可能不知這西北牧原的利害？他沒有派人回來求援，就說明他已有了準備，根本不需要公子操心。此正是向整個河西，展示天軍武勇之時，公子只管放心，絕不會有什麼問題。以儒
竇蘭召集十八部部落大人商議對付曹朋，曹朋當然知道。
李其什麼都沒說。
曹朋的態度，讓他至少在目前而言還算是放心。可是曹朋的不滿，他也清楚的感受出來。就算這一次打了勝仗，只怕也少不得要分出一部分利益給曹朋……
「何事驚慌？」
「回大人話，檀大人似乎興趣不大，雖然集結了兵馬，但並沒有出兵的興趣。」
「朝廷的移民，已過了逢義山，不日將抵達中衛。
「西北戰報，西北戰報！」
而今天，李其卻為他揭開了籠罩在紅澤上空的那層面紗……
在曹朋看來，這種輿論造成的影響，勝過十萬雄兵。只不過這需要一個過程，同時手段過於單一。沒辦法，這年月識字的人實在是太少。要不然曹朋不會介意搞出一些其他的花樣來。可即便如此，曹朋還是和李儒討論了許多後續方案。
暫時的，不需要去考慮紅水縣的問題。
這是要用紅澤，確立馬鐵的地位啊！
若不是石魁被滅族，也不會令紅澤各部怨聲載道……
「啊？」
輿論戰啊！
任何素材都能使用，包括呂布在內，也成了襯托曹朋的一顆棋子。
竇蘭在猶豫良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調集兵馬，與馬騰決戰！
可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
李丁搔搔頭，有點想不明白。
「馬壽成之心，路人皆知。」
而現在，變數來了……
曹朋，真能改變這紅澤現狀？
隨著竇蘭這一聲令下，整個紅澤，開始行動起來。
曹朋笑道：「他窺覷河西，也
不過，這次馬騰派出的主將，卻頗有些古怪。
你看耿慶那老東西，在紅水集的時候，對曹將軍是破口大罵，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但他卻把耿林留在營地之中，而不是將耿鈞留下。你看出這其中的奧妙了沒有？」
先解決了馬騰和唐蹄那五萬大軍，再做其他的打算吧……
若不是石魁攻擊曹朋，就不會引發曹朋的報復。
李其笑道：「現在不是曹將軍如何向竇蘭交代，而是我紅澤人，該如何向曹將軍交代。」
如今，這紅澤牧原，乃至於整個河西，都在流傳曹朋的故事。
想事情，當周全一些。
李其愕然，但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李儒斬釘截鐵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你應該知道，耿慶有兩個兒子，截然不同。
從前，耿慶更喜歡耿鈞，往往忽視耿林存在。可是現在……耿林這孩子，知書達理，對中原一直都很嚮往。在你們這一代人中，他可能是對曹將軍好感最深之人。耿慶把耿林留下來，也就等於是向曹將軍表示：他對曹將軍，沒有惡意。
這李儒的確是有鬼神莫測之妙。曹朋暗自慶幸，把李儒招攬到麾下。看得出，李儒在河西過的挺舒服。已開始蓄髮，還收了兩個胡姬，是一個極好的現象。
至少，他沒看出半點變天的預兆。不過，他卻覺察到了，紅澤看似抱成一團，實則各懷心機的情況。他畢竟年輕，也沒那麼多的心機。對於各部落大人，那些老傢伙們的心思，李丁完全看不清楚。很多時候，他都是從表面看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