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51章 是時候結束了！
心裏面，一直有一絲恨意。
幾名部落大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不過，你阿爹既然決定了，那麼一定有他的理由。就讓他去吧……叔父多謝你來告知。
竇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局勢在一個月前，還掌控在他手裡。
手握河西百萬之眾，精兵無數，悍將如雲。
他的用意也就不言而喻，是準備和曹朋進一步的接觸，很有可能會向曹朋臣服。
建安八年十月，羌胡犯境。
「好兄弟，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竇叔父，我阿爹他……要回去。」
其實，回不回去，結果恐怕也沒什麼分別。
馬鐵進退兩難，陷入尷尬境地……
耿鈞出人意料的對竇蘭道，臉上透著一股子倔強，「我留下來，曹家小兒若敢用兵，侄兒願馬踏漢軍，取那曹家小兒首級。」
耿鈞急了，拚命的搖頭道：「我聽我阿爹的意思，是準備向曹家小兒低頭。」
「告辭！」
耿慶也算得上他的心腹，一直以來，都堅定不移的支持竇蘭的決定。
天要打雷，娘要嫁人，個人顧個人吧……
「什麼人喧嘩？」
狂風呼嘯，卷裹雪花飛揚，漫天遍野，被這雪幕所籠罩，白皚皚一片蒼茫景象。
最讓竇蘭心寒的，是耿慶準備不告而別。如果不是耿鈞跑過來報信，只怕耿慶就悄悄的返回營地。此前，李其命李丁前往鳳鳴灘勞軍，可是卻一去不回。竇蘭心裏雖然彆扭，可畢竟李其還駐守在李家牧場上，他也不好去責備
不管怎麼說，曹朋都是朝廷命官，是正統。這對於那些人而言，無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若耿慶投靠了曹朋，勢必會產生一系列的動蕩，整個紅澤將分崩離析。
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竇蘭輕聲道：「各位大人，都回去了？」
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你阿爹怎麼了？」
「元直，都準備好了嗎？」
竇蘭，倒吸一口涼氣！
當年他祖先竇憲何等厲害！
昔年紅澤三少，如今只余他和耿鈞。
竇虎一聽就急了，「絕不能讓耿叔父回去。」
「叔父，我不回去。」
竇蘭苦笑道：「殺了他們，只怕那些部落會立刻投向紅水縣。
耿慶如今正駐守在李家牧場外，和李其聯手防備馬家軍的突然襲擊。耿鈞的突然到來，讓竇蘭陡然生出一種不祥之兆。他連忙跳下台階，將耿鈞攙扶起來，急切的問道。
竇蘭伸手，拍了拍耿鈞的肩膀。
「小鈞？」
竇蘭心裏暗自發苦。
這就是師出有名的影響力……
而今，曹朋已經把這個『勢』造好了！
曹朋站在望樓之上，看著繁忙的工地，臉上洋溢著一抹燦爛的笑容。
「爹，他們這是想跑啊。」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老竇，你也多保重。
「我絕不回去！」
待秋奴等人離去，竇虎長身而起。
竇蘭心裏咯噔一下，「他要回哪兒去？」
再說了，老秋說的也在理……他們整合併未結束，這次
「父親！」
竇蘭一蹙眉，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竇大人，告辭！」
竇蘭眉頭一蹙，故作輕鬆道：「哦，原來是要回家，這也很正常嘛，有什麼大驚小怪。」
竇虎興奮不已，連聲呼喊。
「小鈞，你是個好孩子。
竇虎緊隨竇蘭身後，父子二人走出花廳，就看見一個少年，正披著一身的雪花，往花廳走。
※※※
「小鈞，你怎麼來了？」
各部落的部落大人，都懷有私心。
馬家軍在紅澤以西，連續後撤，達百里之距。
就在這時，花廳外傳來一陣騷亂喧嘩。
好半天，只見秋奴站起身來，拱手道：「老竇，非是我想走，而是這大雪一至，我部落中必然會出現各種問題。今羌胡已敗，馬騰撤兵百里，紅澤已無大礙……所以我想著，還是要早些回去的好。聽說有不少人，向紅水縣遷徙。如果我再不回去，只怕早先好不容易接手的那些個部落，就會四分五裂，還請見諒。」
李丁去了鳳鳴灘，再也沒有回來，竇虎就明白，李丁很可能不會在回來了……
耿鈞一路小跑，途中還差一點被滑倒，踉蹌著到了台階下。
這是建安八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勢很大。
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
若非曹朋，他這些好友又豈能分道揚鑣？
你想要留下，且留下來吧。
而現在，耿慶居然要不聲不響的離開。
若在以前，心氣高一點不算什麼。可是在目前的態勢下，心氣高卻容易丟了性命。
曹朋轉過身，向西邊舉目眺望。
可他還是希望，能保留著自己的權力歸漢，而不是兩手空空，成為他人手中依附。
他連忙走出花廳來，喝止侍衛的阻攔。
秋奴看了竇蘭一眼，嘴巴張了張，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師出有名！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心氣太高！
「可是……」
可是竇蘭卻只是笑了笑，「小鈞有此心意，某亦知足了。
「竇叔父，你快去勸勸我阿爹吧。」
「公子放心，都已經準備妥當。」徐庶微微一笑，拱手回答。
留一條路出來，日後也好相見。總不成硬把他們留下，只能使這情分，變得更薄。」
但目前的狀況非常清楚，曹朋逐漸表露出強悍之姿，絕不可能容忍別人分他的權柄。而竇蘭呢，同樣也不想就這麼放棄掉手中的權力，以至於局勢變得極為尷尬。
無奈的一聲長嘆，竇蘭閉上了眼睛。
如今紅澤人心惶惶，必須要穩定下來……各位，咱們世代交好，你我更是從小長大。今日之局勢，更需大家守望相助，齊心協力。竇某還請大家，多多保重。」
「回紅水，他要回紅水！」
「回去？」
而今，他也要想曹朋低頭了嗎？
滴水成冰……紅澤的這個冬天，出奇的冷
該如何是好？
竇蘭端坐在廳堂里，目光有些獃滯的盯著外面那飄揚紛落的雪花，久久不語。偌大的花廳，此時冷冷清清。除了竇虎和幾個心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鄧范龐統于鳳鳴灘設計，全殲羌胡三萬大軍，斬殺蛾遮塞、燒戈兩大豪帥，俘虜豪帥雅丹。羌王唐蹄返回休屠澤之後，便一病不起，從此羌胡便陷入分裂。
可是，他能攔得住嗎？
「諸君有何打算？」
「不是，不是！」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他看得出來，隨著鳳鳴灘大捷，中原移民紛紛抵達河西，這局勢已有些控制不住了。
「一直以來，咱們待他們不薄，可是這關鍵時候……爹，難道就這麼放他們走？」
「不然怎麼辦？殺了他們？」
兵權未交出去的時候，漢帝對竇憲是敬畏如虎。可是回到雒陽，手中兵權一遞出去，緊跟著就被賜死，一命嗚呼，連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子孫更被流放邊荒。
紅水大營，熱火朝天。
紅澤歸漢，大勢所趨。
這些天紛紛離開，說是返回部落，可實際上，肯定是想要儘早和紅水大營取得聯繫。
需要幫助，知會一聲，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決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沒了。我……先告辭了！」
難道說，這紅澤歸漢，已無可挽回？
※※※
竇蘭看了秋奴一眼，點點頭：「老秋說的倒也沒錯。
竇蘭當然可以去阻攔耿慶，甚至可以出兵攻打。可問題在於，他打完
幾位部落大人紛紛起身，拱手與竇蘭道別。
「是！」
心裏面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傷，更有一種英雄末路的彷徨。我，還要再堅持嗎？
竇蘭一眼認出，那少年就是耿慶次子，耿鈞。
竇蘭對歸漢，並沒有太大的抵觸。
「那就好！」
「那你想怎樣？讓我出兵攻打耿慶嗎？只要我敢動手，那曹家小兒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紅澤用兵。現在，咱們不動作，曹家小兒還無計可施，缺少一個名頭。只要我敢有半點動作，紅水集勢必有滅頂之災。你以為，現在大家還會齊心協力？」
可這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局勢便逆轉過來。當初曹朋需仰仗他的鼻息，而現在，他卻要看曹朋的臉色。當然了，如果能保留足夠的自主，竇蘭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但他也明白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河西，一個聲音便已經足夠了！
你，回去吧。」
「我要見竇叔父，我要見竇叔父！」
沒有可是！
十月末，涼州大雪！
竇虎閉上了嘴巴，低下頭，不再出聲。
可氣溫，卻越來越低。
所以，竇蘭對權力的重視，遠遠超過了別人。
竇蘭眉頭緊蹙，心裏也有些迷茫。
雪，停了。
這種時候，還是別計較那麼多。
但看得出來，他心裏並不服氣。只是一時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反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