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81章 涼州亂（十一）
這一點從上次征伐紅澤，各部將領不停調遣，就可以看出端倪。
可是，看馬鐵那憤怒的模樣，馬成也知道，他勸說不得馬鐵。這位三公子，倒真是像極了馬騰。特別是那小心眼和剛愎的性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出來。
馬鐵那張俊秀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
馬鐵是真的怒了！
馬鐵剛坐下來，好像屁股下面有根彈簧似地，騰地一下子又竄起來，「你說什麼？」
又是一輪箭雨騰空！
他輕搖羽扇，猛然向前一指。
三國演義里，除了越吉之外，還有其他人用這種兵器。
「這物證當前，你還敢說沒有？」
在正月里，首批二十萬支曹公矢送至河西。
與此同時，越吉統帥大軍兩萬，兵臨武威城下。
「三公子，末將的確是被曹朋所俘，不過曹朋此人，光明磊落，說是勝之不武，要與我在姑臧城下決戰。故而放我回來……他說不想占我便宜，故而贈我寶刀。」
雖然離開涼州多年，但人脈還是有一些。特別是一些家族豪強，與賈詡當年多少都有交情。賈星憑賈詡之名，在奪取宣威之後，單騎前往休屠縣，將休屠拿下。
英雄相惜，也是常理。就算贈刀釋放，也算不得什麼。也許在常人眼中，這聽上去荒誕不經。可那曹朋是常人嗎？在馬成眼中，河西那幫人，沒有一個正常。
而武威城外，曹公矢即將初顯崢嶸！
那雜種欺負我也就罷了，你一個小小的龐德，也看不起我嗎？老子今天要殺了你！
鄒岐，張掖太守，后黃初曹丕初置涼州，以其為涼州刺史。
不過此時的涼州，也非常混亂。涼州刺史韋端，聽調不聽宣，也就是說表面上我臣服朝廷，可是卻不願意聽從調遣。歷史上，韋端死後，涼州被他的兒子韋康所有。直到馬超造反，殺了韋康之後，曹操才趁機出兵，將涼州真正的把持。
龐德一怔，片刻后輕聲道：「是那曹朋放我回來。」
詭計多端！
而馬成看著龐德的背影
正常人，有膽量在鳳鳴灘連敗七陣，誘敵深入？
徐庶在城頭親自督戰，命八千河西兵擺開了陣勢，一副要與羌胡決戰的架勢。
沒什麼不可能！
他盡心儘力的在龍耆城守護，與河湟羌胡大大小小打了近百仗。
「即然無能之輩，留你何用？來人，拖出去斬了！」
同時，他更自信滿滿，一個曹朋罷了，有什麼了不得？我就不信，少了龐德，我還贏不得他嗎？
就在這時，馬成從外面跑來，大聲道：「公子，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正常人……
「拖出去！」
當初馬騰只是為些不足為人所道的理由，將龐德發配龍耆城，馬成就不是太同意。
※※※
那武安國，也是虎牢關外，登場不多，卻沒有被呂布所殺的武將。
三千支箭矢射出之後，第二輪箭陣已然準備完畢……
越吉在中軍，聽聞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
哪知道，馬鐵卻在這時喊了一聲，「慢！」
「講！」
馬鐵，猶豫了！
這一點，連曹朋都沒有料到。
「這個……」
龐德輸給曹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馬鐵大手一揮，坐下來氣勢十足。
只是，連他都沒有想到，會亂成這副模樣……
曹操的三十萬支曹公矢，還在打造之中。
「公子，末將冤枉，末將冤枉！」
馬成心裏一緊，扭頭向馬鐵看去。只見馬鐵沉吟片刻，對龐德道：「成叔說的有理，臨戰殺將，乃不祥之兆。不過，我還是信你不過……來人，將他打入牢中，待我戰敗曹朋，再與你算賬。」
馬鐵一揮手，大聲吼道。
龐德，被押解出去。
正常人，能在短短半年，平定了混亂的河西，把個紅澤聯盟，搞得四分五裂嗎？
「成叔，你要為此獠求情嗎？」
他武藝高強，卻不似馬超那般張狂。
那曹朋小賊，不過運氣好而已。連河西都未站穩，居然就要攻打我武威郡。我不去找你麻煩，
曹公矢在空中飛行，撕裂空氣，發出刺耳銳嘯。
「哈，還說沒有關係！」
城頭上，大旗招展，城外漢軍將領，嘶聲吼道：「放箭！」
馬騰奪取了金城郡，威逼漢陽；曹朋攻入武威郡，連取三縣，馬上就要兵臨姑臧城下；現在，張掖又起了戰事，蘇則出兵，必然拖住張掖兵馬，令其無法救援武威郡。曹朋當初在設計拒敵于河西之外的計劃，如今可算得上是大獲成功。
「漢家兒張狂，若他們據城而戰，說不得倒是要有一番爭鬥。可現在，他們竟棄城與我野戰，分明是自尋死路。傳我命令，全軍出擊，某今日當一戰功成。」
這涼州，可真的是亂了！
他還要爭辯，卻見馬鐵上前，一腳踹在龐德的胸口。馬鐵年紀雖小，卻是將門之子，從小習武，槍馬純熟。雖比不得他大哥馬超那樣勇猛，卻也是一員猛將。
他說的是理所當然，可是在馬鐵聽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胡說八道。
「他器重你，所以放了你。
兩萬羌胡，浩浩蕩蕩，沖向武威縣。
馬成鬆了口氣，命人釋放龐德。
千人箭隊，挽弓而射。一蓬箭雨，嗡的一聲衝天而起，朝著羌胡騎軍射去；緊跟著，第二排千人箭隊，開弓放箭，緊隨那箭雨而行。第三排箭隊，在喝令聲中，也挽弓射箭。三排箭雨衝天，遮天蔽日，令日月無光。這種輪射之法，與當年秦軍箭陣，頗有相似之處。所用強弩，皆特製而成，非力大者不能使用。
馬鐵也知道，他在軍中威望不足。
曹朋知道龐德的名字又有什麼？
但見河西兵軍陣不亂，徐庶依照著長兵在前，短兵在後的陣法，將三千弓弩手，放在最前面。河西兵的箭矢，是經過了特殊的打造。並不是這個時代最為常見的青鋒箭，或者狼舌箭。曹朋請曹汲，打造出一種三棱箭，箭頭較之普通箭矢細長，呈
「那你可願意迎戰？」
「怎麼可能？」
龐德胸懷坦蕩，頗有一種事無不可言的意思。
馬成見馬鐵心動，立刻回身喝道：「龐德，某剛才所言，你可聽得清楚？」
蘇則，酒泉太守。
原本武威縣丟失，已讓他感到憤怒。
馬鐵怒極而笑，站起來手指龐德道：「若無關係，他會放你回來？若無關係？他會贈你寶刀。龐德，父親離開之前就對我說過，要我防著你，說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本不信，還想著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沒想到，你果然是歸降了曹賊。」
龐德無話可說……可要說他勾結曹朋，那斷斷不可承認。
「那你又是如何回來？」
刀斧手停下來，疑惑的看著馬鐵。
「放箭！」
所以，用群雄割據涼州，來形容涼州目前的狀況，絲毫沒有誇張。
這是曹朋自己出錢打造，所以曹操也不是特別清楚。等這二十萬支曹公矢送出之後，曹操才知曉了狀況。他一眼看出，這曹公矢較之普通箭矢，有著無法比擬的殺傷力。想要追回，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命曹汲日夜趕工，打造三十萬支曹公矢，準備用於鄴城之戰。為此事，曹操還斥責了少府劉曄，差一點把劉曄罷官。
到處都在打仗。
說起來，他對龐德很了解。這孩子是個很忠誠的人，而且任勞任怨，非常老實。
可沒想到……
「三千鐵騎，三千鐵騎……龐令明，你好大的本事，竟然一下子都給我丟沒了。」
大戰將起，若臨戰而殺將，乃不祥之兆。龐德既然說他沒有歸降曹朋，何不令他陣前將功贖罪，證明清白呢？若他能勝曹朋，則說明他並沒有和曹朋勾結一起；若他再敗，公子到時候二罪歸一，斬了他首級，想來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休屠縣，和休屠澤並沒有什麼關係。他位於秦漢長城之間，扼守著河西走廊和姑臧之間的咽喉。休屠縣丟失之後，也
「分明是你降了曹朋，他派你混入我這姑臧，而後裡應外合。龐德，虧我父親看重你，你竟敢背主求榮。今日若不殺你，某項上人頭，早晚成你覲見之功……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斬了，把他給我碎屍萬段！」馬鐵暴跳如雷，厲聲咆哮。
不過，從他在這個時候出兵張掖來看，蘇則親許都更多一些，似乎並無自立之心。
徐庶站在城頭，看著那瘋狂衝來的羌胡騎軍，眼中流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總之，在馬成看來，曹朋就不是個正常人。
馬鐵心裏，終究信不過龐德。
所以在得知武威縣造反之後，馬鐵立刻讓宣威守將龐德率部馳援。
刀，被收沒了。
馬成苦笑道：「公子，非是我要為龐德求情，而是有軍情稟報。」
「未有關係。」
「末將沒有！」
「還有什麼事？」
當然了，勢力最大的，莫過於馬騰韓遂韋端三人，三足鼎立。而河西走廊上，又有張掖郡和酒泉郡。其中，張掖郡太守鄒岐，和馬騰有著極為親密的合作關係。而酒泉太守蘇則，則是董卓時期，朝廷派出的官員，屬於……有點說不清楚。
馬鐵突然道：「慢！」
「張掖太守鄒岐，本已答應出兵援救。可是酒泉太守蘇則突然發兵，奪取合梨山，佔領了昭武。鄒岐雖有心救援，可是卻無力出兵。他必須先把蘇則擊退。」
那越吉，號稱羌人猛虎，有萬夫不擋之勇。掌中一桿長柄鐵鎚，重達百斤，力大無窮。這長柄鐵鎚，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使用，不但要力氣大，還要有技巧。
「來人，還不為龐將軍鬆綁。」
建安九年三月，就在曹朋攻佔了宣威后的第六天，他兵不刃血的，便拿下休屠。
「末將字字聽真。」
聽父親說，這龐德是一把好手。
他要光明正大勝你，所以贈你寶刀……龐令明，你
死在龐德刀下，有名有姓的羌胡將領，至少也有幾十個。正是龐德坐鎮龍耆城，是燒當羌無法和韓遂聯合起來，極大程度的限制了韓遂發展，才有馬騰坐大。
當時龐德剛嶄露頭角，說不定曹朋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龐德這個人的存在，你又何必懷疑？可馬騰剛愎，馬成也不好說太多，只能眼睜睜看著馬騰把龐德發配，而且一發配，就是四年。可這四年來，龐德可是一句怨言都沒有……
比如虎牢關外，北海上將武安國，用的就是長柄銅錘，不過分量只有越吉的一半。
這一腳，踹的龐德噴出一口鮮血，險些栽倒。
他那乾爹賈詡，也算是姑臧極有名氣的名士。
不過他們才看到武威縣的城牆輪廓，就見一支人馬，列陣城外。
馬成咳嗽兩聲，「休屠縣，在昨夜被襲，休屠長戰死，曹朋已奪取了休屠縣，斷去了顯美和番和兩地援兵。」
他倒不是生氣龐德投降，而是氣這龐德看不起他，居然用這種謊話來欺騙他。
馬鐵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了，大聲咆哮。
「末將無能，請公子責罰。」
就聽馬鐵道：「龐令明，你與那曹朋，究竟是何關係？」
「公子，曹友學佔領休屠，只怕接下來，就是姑臧了。
「末將願意……若不能勝那曹朋，末將就戰死疆場，以洗清白，請公子明鑒。」
馬成接著道：「還有一件事。」
曹朋？
馬成，深吸一口氣，「休屠縣，丟了！」
兩萬羌胡，發出如同野狼般的嚎叫，縱馬衝鋒。
馬鐵看著堂下的龐德，俊俏的面龐，布滿陰霾。
只是他被呂布斬斷了一隻手，此後便銷聲匿跡。畢竟斷去一手，就形同如廢人。
馬成氣喘吁吁，停下腳步后，看了龐德一眼。
腦海中，突然間閃現過一個流傳許久的事情。當初龐德被流放龍耆城，就是因為他好像和曹朋有交情，卻矢口否認，所以才被馬騰扔到了河湟。難道說……
西涼，姑臧。
賈星，就是武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