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三卷

第494章 雲動(三)

第三卷

第494章 雲動(三)

「在下甄堯,不知……」
要說樣貌?
坐在車廂里,甄堯可以看到那施工的場面……
那家丁連忙道:「是步子山步郡丞,親自前來。」
步騭是河西郡二號人物,那麼能指揮他的人……
說來,還真有些巧,駐守龍門山的曹軍將領,赫然就是剛從霍大山退下來的甘寧甘興霸。聽聞有曹朋的家眷要渡河,甘寧也非常吃驚,還以為是曹朋的家人,於是便前來拜會。哪知道……老夫人便取出了一封書信,上面有河西郡郡府的大印,以證明自己並非袁紹姦細。甘寧看到了信封上的河西印綬,才算相信。
一群囚犯打扮的人,抬著一筐筐碎石,灑在路上。而後由壯碩的公牛,拉著沉重的石頭碾子,在路上一遍遍的壓過去,使得地面非常平整。沒有什麼差役監視,也沒有看到什麼軍卒監工。但那些囚犯卻極為認真,絲毫沒有偷懶的跡象。
甄宓一怔,向家丁看去。
河西郡有律例,凡逃奴,勿論原因,格殺勿論。而與此同時,曹朋又不斷改善奴隸的生活條件,使他們避免生活的困難。一邊是屠刀,一邊是希望……大部分奴隸,願意選擇希望,而不是死亡。在給予了足夠的物質保證之後,曹朋又啟用了連坐之法。逃一奴,連坐十人;逃一族,則連坐百人……使奴隸相互監視。
甄宓嚇了一跳,「怎勞動步先生大駕?」
從城頭上剛走下來的步騭,聞聽不由得一怔。
「小妹,你與曹將軍……」
蔡琰牽著阿眉拐,從府內行出。看到這一幕,她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輕點頭。
當時甄堯好奇的詢問當地人。
甄宓一怔,臉頓時通紅。
不知不覺,車到一座府邸門外。
中山國無極縣甄氏?
由於撤離匆忙,甄堯並沒有帶太多的資產,也沒有帶太多的護軍。
說著,甄宓睜大一雙水靈靈,柔媚的雙眸,「哥哥,何以如此詢問?」
「你們是太守家眷?」
若無曹將軍的支持,我甄家又如何能在河西立足!
「小妹,曹公子,生的什麼模樣?」
「三公子,請隨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令妹。」
「領你們前來的人?」
「母親,依我看,這河西不出十年,必賽過中山。」
曹將軍好像挺威武,但也很普通。
紅水縣門卒,露出疑惑之色。
這紅水縣,尚未興建完整。
台階上,老夫人和蔡琰談笑風生。
「你們,是曹朋的家眷?」
「這裏,為何寫著蔡府?」
所以,曹朋就想出了工分換戶籍的方法,鼓勵奴隸們進行勞作,換取足夠工分。
甄榮撅著嘴,雖然不太情願,卻還是點點頭,輕聲道:「女兒記下了!」
加之甄堯一行人,一口河東口音,讓曹軍非常小心。
他也不想贅言,徑自上了馬,在前面領路。而甄堯則一頭霧水,登上馬車,隨步騭進入紅水縣城。
你家小姐誰啊……怎地如此不知羞臊?
縮在老夫人懷中,生的粉雕玉琢,頗為美麗的小女娃,突然對老夫人說道。
甄堯臉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
甄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才是,甄堯可就感覺有些不妙。
要知道,每一個工程,都代表著他們距離平民,會更近一步……
這河西太守,倒是有些手段!
雖然不清楚曹朋何時與甄家聯繫上,但聯想到之前,蘇雙借道河東的事情,甘寧也沒有懷疑太多。不過,他還是派人,把甄家護送到了富平渡口,讓他們平安渡過河水。甘寧,是為了防備甄家人出幺蛾子;殊不知此舉正中了甄家的下懷。以至於很多家臣都認為,甄宓和曹朋,一定是有著極為密切而特殊的關係。
甄家雖說有些地位,卻終究比不得蔡邕這聲名響亮。
「小妹,剛才領我們前來的人,又是哪個?」
這邊曹朋也不遲疑,翻身上馬,帶著龐德兄弟便離開了城門。
初至河西,河西郡的道路讓他感到無比的震驚。與河北官道相比,河西這蠻荒之地的道路,顯然更盛一籌。平整,寬敞,道路兩邊栽種樹木,使得景緻極為美妙。快馬在官路上疾馳,絲毫不需要擔心道路的暢通問題。馬車行駛其上,也少有顛簸的感覺。沿大河一路,河堤上也栽種職務,據說都是河西太守所命。
「乖女,休得亂語……那位先生舉手投足,頗有官位,氣度不凡,不是等閑人。他能親自領路,已經是極大關照,豈能在說人家的不是?這裏非無極縣,也不是咱甄家的老宅。以後說話,要多些小心,莫被人小看了,說咱家教不嚴。」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時,甄宓似一隻百靈鳥般,從府邸里跑了出來。她站在台階上,看到老夫人眾人,不由得淚水漣漣,泣聲從台階上衝下來,一頭撲進了老夫人的懷中。
但整個縣城的格局,已初具規模,讓人一目了然。
步騭上前,看了一下門口的兩輛馬車,就見甄堯快步走過來,將家臣喝令退下。
曹朋搔搔頭,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不禁有些尷尬起來。
沒錯,甄宓被劫持,並非他授意,甚至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不管怎麼說,甄宓現在的確是在河西,就在這紅水縣,而且就住在那郡廨中。蔡琰母女來到紅水縣后,曹朋擔心蔡琰生活凄苦,乾脆讓她住在郡廨里,並效仿司空府和典府的格局模式,設立兩個大門,看似兩個宅院,但實際上就是從郡廨里劃分出去罷了……
「客人一看就知道是外來的……咱們太守有令,所有奴隸只要完成一百個工分,就可以脫離奴隸身為平民。到時候,可以在官府報備,並安置產業為平民開荒,可得五分利。這每一段道路,都有劃分。每一段道路就是一個工分,若完成的快,完成的早,湊足了一百工分后,便可以得到平民身,誰有願意偷懶呢?」
這小女娃,便是甄堯最小的妹妹,甄榮。
步騭派人去通報,而後也不與甄堯等人告別,徑自離去。
「放他們進去吧。」
紅水縣城外,甄堯面紅耳赤的從車上下來。
整個河西郡,能指使步騭的人,不就只有……
兩個族人的叫喊聲,讓他感覺很沒有面子,甚至有一些難堪。他甄家,何時要藉助他人名號立足?但沒辦法,如今的甄家只是一頭落難的鳳凰,連雞都不如。
縣城被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區域,其中西部是校場,東部是集市。南北則分別是住戶。河西郡廨和紅水縣廨連為一體,位於縣城中心位置。其中,郡廨臨近校場,而縣廨則靠近集市。縣城的主體工程,已經完工,但城市內部,仍在建設。
壞了,好像鬧岔了!
他打開路引,掃了一眼之後,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一直到進入河東,情況才算好轉了一些。
老夫人氣度溫和,但話語中,卻隱含警告之意。
同時,他隱隱猜出,那位在城門口出現的青年將軍的身份。
心裏有些疑惑,何以女兒住在蔡琰家宅里?
「母親,那人好生無禮。」
「母親,這是蔡姐姐的家宅啊……哦,我還未與母親引介,這就是蔡姐姐,蔡邕伯喈公之女,蔡琰蔡大家。」
老夫人抱著甄宓,也是大放悲聲。
老夫人一驚,連忙肅容上前拜會。
「母親!」
步騭和曹朋,都穿著便裝,所以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蔡琰有什麼事,可以很快通報過來;步鸞和郭寰,也能有一個說話的人,可以解悶兒。
只是那種氣度和威勢,令人印象深刻……
途中時常會遭遇匪軍,以至於逃離冀州的時候,損失極為慘重。護衛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幾十名老家臣還隨行保護。至於財產,也丟失了不少。其中有很多是那些護衛在散去的時候,順手拐帶走。甄堯有心阻止,但卻是力有不逮。
為的是,方便照應。
蔡邕之女?
無奈之下,還是老夫人出了一個主意,讓甄堯打上河西郡太守,北中郎將曹朋的旗號。
「恩,還有司空三公子子文,是曹將軍學生,也是曹公子啊。」
旋即,他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讓曹朋頓時面紅耳赤。
「正是!」一個家臣大聲道:「我家小姐,乃爾等太守內室,所以趕快讓開通路。」
甄堯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心裏暗自叫苦。事情並不是他和老夫人以為的那樣,人家曹三篇好像也沒有打自己妹子的主意。可現在已經來了河西,總要想個主意才是。這件事,已不是甄堯能夠做主。這一路上,他們都是打著曹朋家眷的名號。如今才知道妹子和曹朋沒有干係,若曹朋追究起來,豈不是大難臨頭?
門卒一見,連忙行禮,將甘寧開出的路引遞上。
甄宓還真不曉得怎麼回答。
但是,在渡河的時候,還是遭遇了一些狀況。由於他們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證明,差一點被黃河渡口的曹軍當成流民緝拿。河東人口流失,令曹仁也感到無奈。他無法責怪曹朋,所以只能盡量控制這種情況。未帶證明,就要受到嚴密盤查。
甄宓現在看到曹朋,還有些恐懼,經常是躲在蔡琰身後。雖不似一開始那般戰戰兢兢,但卻多少會有些慌張。同樣的,曹朋每次看到甄宓,腦海中也會浮現出那具猶如羊脂白玉般的曼妙胴體……所以,曹朋也是盡量不與甄宓單獨相處。
送我們過來的人,是河西郡郡丞?那可是河西的二號人物,手握財政大權,是曹朋的心腹。聽說,他還是曹朋的親戚,他的堂妹,就是曹朋最寵愛的妾室……怪不得,那人對我們沒有好臉色。確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好像不對啊!
我內室?
這一路上,特別是在進入河西郡以後,這份路引可是起了大作用,所以不敢丟失。
而奴隸們有了盼頭,自然也不願意偷懶。
老夫人有些疲乏,聽了甄堯這番話后,也點點頭,「這位曹三篇,確有些本事。」
就在這時,曹朋帶著人走上前來,伸出手道:「把那路引拿來,讓我看一看。」
街道很整潔,有一部分還未完工。
隨著河西奴隸人數日益增多,平民化的進程,也必須要加快腳步……
可問題是,這事情說不清楚啊。
「曹將軍生的……」
甄堯眉頭緊蹙,思忖半晌后,突然道:「小妹,待會兒要好生與我說說曹將軍的事情。還有這河西現在的種種狀況……此事,干係到咱甄家以後的生死存亡。」
「啊?」
曹朋的臉,騰地一下子沉下來。
甄堯暗自稱奇,連連點頭。
蔡琰更是以才學,而聞名天下,從小就有才女之稱,容不得老夫人敢去怠慢。
曹朋眉頭一蹙,厲聲道:「休要呱噪!路引,我收回……你們進城去吧。自會有人帶你們前去住處,路上莫惹事生非,若觸犯了律法,誰也保不得你們……子山,找個人帶他們去蔡大家的府上,就說是甄小姐的家人,切莫要怠慢了。」
「那些囚奴,何以如此忙碌,卻無人監守?」
從中山國一路下來,不曉得遭遇了多少磨難。
他撓撓頭,把路引便收了起來。
這事情可怎生是好?妹妹和曹將軍並無干係,豈不是說我一家來河西,來的冒昧?
他還看過赤身裸體的甄宓,更有些……
「這河西郡還能有幾位曹公子?」
「哥哥說的,是哪位曹公子?」
「我兒,卻是苦了你!」
家臣一見曹朋將路引沒收,頓時急眼了。
甄宓一怔,輕輕點頭。
「喂,把路引還給我們。」
甄宓突然想起,在城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景象。步騭好像是受了一個青年的指使,才來引路。
其實,似這樣的場面,他已不是第一次看到。
「我說的當然是曹將軍……」
「哥哥怎說的話,我與曹將軍並無干係。他待我一直很尊重,讓我幫助曹大家撰寫經文。」
那天恍惚間,就看到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格外可怖;後來由於驚慌,心思不穩,所以也沒有注意他的相貌。再後來,曹朋開始征戰武威,甄宓更極少見到曹朋。雖然最近見過幾次,但每一次,她都不敢正眼觀瞧,心裏總是有些緊張。
類似於後世的承包制度,最大限度的調動奴隸的積極性。
現在,人家的家人找來了!
那不就是說,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