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572章 險死還生
在那天晚上之後，如銷聲匿跡般，很少拋頭露面。
他可是很清楚，周不疑這兩年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曹朋現在擔心，帝黨會藉此機會，把周不疑當成替罪羊扔出來。不過，必然是一隻死羊……
周不疑受曹朋打擊，已經心灰意冷。
帝黨的手段，可謂毒辣。
「伯仁。」
「怎麼了？」
典韋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他萬萬沒有想到，帝黨竟然是這樣子來進行安排。酒席宴上，若高順被毒死，剛剛歸附過來的呂漢，會是什麼態度？高順是呂漢的肱骨之臣。如果他死了，就算呂漢依舊有心歸附，只怕也無法繼續牽制高句麗。他們在三韓，必然會面臨一個混亂的局面，甚至會落入下風。
曹朋說著，便邁步走上了正堂門階。
※※※
「和他無關？」
夏侯尚本想說，說不定是畏罪潛逃。可畏罪潛逃，也不至於把自己毒死不是？他想了想，點頭答應，立刻命人返回。
家臣在前面領路，藉助路旁宅院門口的氣死風燈籠光亮，隱約可以看清楚路面的狀況。
高順若死了，呂漢歸附必然無疾而終，而曹操也將聲望大減……
拿起那書卷，曹朋一怔。
華佗連忙上前，俯下身子，為周不疑檢查了一下。
不過，曹朋沒有想到，帝黨竟然藉此機會，把曹沖和周不疑，都給牽扯進去。
「估計就是因為他想要走，才會遭此大難。」
一箭雙鵰！
這時候，銅駝巷完全沸騰起來。
曹朋也不贅言，抬手按住小門，猛然發力。
「阿福，阿福可還好？」
「啊？」
他步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曹朋和典韋，連忙拱手道：「典中郎，末將奉衛將軍命，特來查探。」
入冬后，銅駝巷的人很少，所以顯得有些寂靜。
「誰啊！」
「兩大聖手聯手施救，若還是不成，恐怕也沒辦法了。」
家臣更不敢怠慢，連忙上馬，在前面領路。直到曹朋已經離開，典韋才帶著人來到府門外。
初雪過後，氣溫
看到這種狀況，那家臣自然也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連忙把油燈放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門外傳來馬蹄聲，緊跟著有典韋那粗豪是聲音，傳了進來。
「阿福，你要去哪裡？」
曹沖在月前已經被送往潁川書院，在書院里叫什麼名字，恐怕只有曹操和鍾繇兩人知道。
《八百字文》、《三字經》，還有一卷拓印的《三十六計》。
屢次詆毀曹朋和胡昭，氣焰極為囂張……不過這段時間，這小子倒也還算是老實，沒有惹出什麼狀況來。可在典韋眼中，周不疑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聽說他中毒，有些幸災樂禍。
卻聽咔嚓一聲響，那緊閉的大門，被曹朋一腳踹的四分五裂。曹朋二話不說，邁步就走進了院子。院子的面積不大，圍牆大約在兩米左右的高度。牆上生有青藤藤蔓，給這庭院平添了幾分幽冷氣息。一共有三間房舍，正中央是正堂，後面連著兩間偏房。此時，院子里靜悄悄的，屋子裡也都黑著燈，似乎沒有人。曹朋在庭院里，喊了兩聲周不疑的名字，可是並沒有回應。
「阿福，你還是這麼心善。」
說完，他便衝到門外。
帶路的家臣，猛然勒馬，回頭大聲提醒。
銅駝巷，位於毓秀街的盡頭，是一條幽靜偏僻的小巷子，環境非常舒適。這裡是在建安四年，許都擴建后才有的一條街巷。當時，城牆向外移出六里，在古城牆廢墟的基礎上，開設了銅駝巷。
※※※
「前面帶路。」
「公子，我知道。」
而這座府邸中的家丁，也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紛紛探頭出來查看。
誰都知道，呂漢而今是兩面受敵。
「堇草？」
中毒者口鼻中會帶有一種很獨特的甜味……不過這種草很容易辨別，所以常被人將之與肉食相混合。但如此一來，堇草的毒性就稀薄，相對毒性
曹朋縱馬衝出銅駝巷，直奔毓秀街而去。
曹朋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下門廊。
自高順等人入許都后，漢帝一黨一直表現的太過於平靜。不是曹朋想要生事，而是于情于理，帝黨都不應該如此平靜才是。越是平靜，就越是說明帝黨在醞釀一個大動作。否則，眼睜睜看著呂氏漢國歸附，曹操因此而獲得巨大的名望，進一步架空漢帝，豈不是坐以待斃？
夜風，陣陣。
曹朋可以感覺的出來，周不疑有點想回家了。可是，帝黨會這麼輕輕鬆鬆，放周不疑回家？
他斷然沒有這樣的手段。
「誰知道周不疑的住處？」
「這孩子看樣子都準備要回家了，何苦做這種事情？」
路上的積雪還沒有消融，可以看到一溜溜的腳印……
之所以歸附中原，固然是有私人的因素在裏面。
曹朋也沒有吭聲，手握長刀，警惕的跟在那家臣身後。順著有些昏暗的小巷往裡走，很快就來到了銅駝巷的盡頭。周不疑的住處，就在銅駝巷最裡面，門外有一排古松，蒼雄虯結。
小人曾奉五公子之命，給周公子送過幾次東西，所以倒也不算陌生……公子小心，這裏的路面，不是特別平整。」
但是裏面卻沒有半點動靜……
曹朋，也立刻駐馬觀瞧。
「可有引火之物？」
許都的城市規模，和漢魏雒陽城頗為相似。
「煩你派人前去司空府，稟報主公，就說周不疑和此事無關，而今被人下毒，正在施救，尚不知結果。」
領兵前來的，正是城門別部司馬夏侯尚，也就是夏侯真的親哥哥，曹朋的大舅子。
叔父還是當回去保護司空，同時提醒司空，小心呂氏漢國使者的安全。有些人，不鬧出點事情來，只怕是不會心安。」
一會兒華先生他們過來，說不定會有用。」
曹朋
「一種毒草，毒性甚烈。
「喏！」
就見那小門呼的一下子被推開，裏面的門子，被一股巨力頓時撞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便昏迷不醒。
「叔父，進來吧。」
「回公子，小人這裡有火摺子。」
門虛掩著，裏面黑漆漆，靜悄悄……曹朋推開了房門，就著月光掃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家臣連忙閃身，就見曹朋上前，一腳狠狠的踹在門上。
向一名軍卒討來一匹馬，曹朋翻身跨坐馬上，打馬揚鞭而去。
曹朋沒有回答典韋，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眼，卻落在床榻木枕旁的一個灰色包裹上。他走上去，打開包裹。典韋舉著火把湊過來為他照明。包裹里，是一些衣物，還有幾卷書籍，以及一個乾糧袋，和一個錢袋子。錢袋子里大約也就是三貫銅錢的樣子，數量並不是很多。
一個家丁，扯著脖子叫喊。
「立刻請張仲景先生和華佗先生過來。」
「恩，司空府里目前形勢不明，有一名死士，難保沒有第二個死士。
「啊？」
「還請先生施聖手，救他一救。」
家臣連忙擦亮了火摺子，找到了窗台上一盞油燈。
夏侯尚跑出來的時候，曹朋已經走了。他連忙讓一隊兵卒跟上去，而後站在庭院中，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是周不疑！
司空府的家臣們，立刻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片刻后，馬匹前來，典韋一把就推開了家臣，翻身上馬，朝著曹朋離去的方向，打馬揚鞭而去。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有人道：「莫急莫急，老夫在這裏。」
而曹朋則拉著典韋和夏侯尚出了廂房，只留下華佗和他的兩個弟子，在房中忙碌。不一會兒的功夫，張機也來了。聽說華佗正在裏面施救，他也不客氣，帶著徒弟馬真，也加入其中。
城邦制的國家，終究不是那種中央集權的對手。
「這孩子中毒了！」
但就公事方面，呂漢也希望藉由此次歸附，來謀求中原的援助和
他把周不疑放在床榻上，然後猶豫了片刻，扭頭對剛走進來的典韋道：「這孩子被人投毒了。」
曹朋邁步，走進大門內。
院門緊閉，那家臣上前，蓬蓬蓬叩響門扉。
曹朋的《三十六計》剛剛完成，並沒有拓印成書，市面上也沒有怎麼流傳。除了少數人之外，甚至沒有人知曉他做了這麼一部兵書。這少數人當中，除了曹朋家人和龐德龐統夏侯蘭甘寧等部曲之外，就是曹操郭嘉還有陳群荀彧幾個人。周不疑居然有他剛完成不到三個月的《三十六計》？不過想一想，似乎也不奇怪。曹沖那邊肯定有這部書，周不疑和曹沖的關係那麼好，有個拓印本，倒也正常。只是看周不疑這架勢……曹朋眉頭，不由得一皺。
華佗也不啰嗦，立刻開始動手施救。
而周不疑……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曹朋的警惕性也漸漸鬆懈下來……
他把油燈點亮后，屋中頓時有了光亮。回身看去，卻見正堂上有一張食案，一個少年匍匐在食案上，一動不動。曹朋正蹲在少年的身邊，將少年翻過來，招手示意家臣把油燈湊上前。
曹朋扭頭道：「華先生他們來了嗎？」
曹朋騎在馬上，迎著風，疾馳。
曹朋自認，若他是帝黨，絕不會就此罷休。
「阿福，那我先回去？」
有水從此流淌而過，銅駝巷就依有水而建。他面積不大，卻很幽靜，環境也非常優美。但由於這裏距離鬧市較遠，出入不太方便。所以居住在銅駝巷的人，大都是一些書生和士子。
「這裏原本是環家的一處別院，去年夫人把這個院子送給了周不疑
可沒等他喊完，就見曹朋抬手翻腕，一支鋼弩咻的飛出，正中他身邊的門框。
「把燈點燃。」
曹朋在司空府大門外跨坐上馬，大聲問道。
但究其本質而言，始終還只是一個孩子。
這孩子恐怕也是受人唆使……那什麼小迷糊的來頭，估計他也不太清楚。對方想要把他扔出來當替罪羊，所以提前一步投毒。我剛才留意到，食案上的酒菜已經冷了，估計兇手早已經離開。我已經派人去請華佗和張機先生過來，希望能來得及，把這孩子搶救回來……」
曹朋抱起周不疑，往廂房裡走去。
曹朋苦笑，拎著周不疑的包裹。
曹朋一蹙眉，沉聲道：「讓開。」
「司空府的事情，應該和他關係不大。
衛將軍夏侯惇領兵馬已經封鎖了整個許都，銅駝巷更聚集了許多人馬。
那孩子倨傲，孤高，有些偏執。
片刻功夫，他就來到了毓秀街上一座大宅門口。縱身從馬上跳下來，曹朋三步並作兩步，竄上門階，抓起門環，蓬蓬蓬連續拍擊。那大門上的小門開了一道縫，從裏面探出一個腦袋。
見曹朋已經走了，典韋氣得破口大罵：「爾等還不立刻備馬。」
「公子，前面就是銅駝巷。」
「劉光，你再不出來，休怪我砸了你家的大門。」
曹朋沒有回答，只回頭對夏侯尚道：「伯仁，這裏不用留太多兵馬。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
「這孩子，怕是要離開。」
「嗯？」
那少年，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幾若無有。
曹朋，不信！
「有刺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家臣在前面領路，曹朋緊隨其後。
曹朋也不廢話，馬鞭一指那家臣。
曹朋連忙為他號住脈，眉毛挑了挑，扭頭向食案上看去。
「那他怎麼……」
曹朋一指周不疑，然後側身讓開。
華佗邁步走進了，喘了口氣，朝著曹朋一拱手，「公子，老夫來了……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把火盆子點上，讓人在廚房燒水。
「說不定……」
「嗯，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