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24章 壯士斷腕
「對了，子方和向寵，可有消息？」
「公子能有此心，想必姜將軍和傅將軍九泉之下，亦可瞑目。」
宛城存糧，盡數被毀。
第二天，曹朋起了一個大早。
此人和自己，有同鄉之誼，按道理說，可以重用。但是，經過這一次偷襲宛城，曹朋卻發現，陳式功利心太強，而且很自我。他甚至不懂得軍中的規矩，在關鍵時，幾次質疑曹朋的決定。也幸虧飛駝兵是曹朋的心腹，陳式的那些舉動，產生不了什麼作用。可若是讓他留下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實非曹朋所願。倒不如把他送去許都，給他一個妥善安排……
宛城是陪都，是南陽郡的治所，更是南陽郡的象徵。
羊衜行色匆匆走來，一進門就道：「友學，出事了！」
曹朋苦笑一聲，「我寧願他二人不死。」
曹朋這個安排無疑是極為妥帖。
若不是鄧艾那離奇一箭，射殺荀諶，勝負恐怕尚未可知。
「軍師，真的要棄守博望？」
「麋芳即已歸順，就不必在為難他了……
曹朋輕輕拍了拍額頭，嘆了口氣，向卧房行去。
麋芳這個人，曉之以利，他自然懂得輕重；可向寵卻不一樣，正年輕氣盛，一腔子熱血，滿腦子的正義。在他心裏，劉備始終都是正義一方，而曹朋屬於邪惡。與《出師表》里所言的向將軍，似有很大程度的不同。這傢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憤青，除了劉備，誰也不服。
就這方面而言，諸葛亮的份量，遠遠比不得荀諶。
而後，曹朋找了一個借口
諸葛亮得知消息后，連夜從襄陽返回。
劉荊州出兵，主公可以趁勢奪回博望兩縣；若劉荊州按兵不動，主公至少也可以保住宛城。」
對了，押送他的時候，途徑臨洮時，請告之家父，派王雙回來……」
這麼一個人，殺了會有些可惜。
濮陽逸聞聽，連連點頭。
那小子是個刺頭，軟硬不吃。
「傅肜，尚有一子？」
「他們是同鄉，讓士元操練他一下，說不得日後能有所領悟。
曹朋返回舞陰！
只短短數日功夫，劉備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特別是那兩鬢竟生出了華髮，是他顯得非常蒼老。
劉備此次主動挑起戰火，又以慘敗而告終。
濮陽逸在座前，恭敬回道：「和樂在前年方得一子，取名為僉，今方兩歲。
「嗯？」
至少，也算是了了當年的那段情誼。
「啊？」
「那向寵呢？」
日後我必會與他們一個前程，方不使功臣心冷。」
鄧艾帶著張菖蒲，正幫著整理書房裡的案牘。此次，他雖立下了大功，卻並未感到高興。
姜冏待鄧艾極好，而今身死，也讓鄧艾心情低落。
可是，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兩座城池就這麼還給曹朋？劉備又覺得，有些不太甘心……
新野今年風調雨順，應該能有不少賦稅。
許都，那可是帝都！
「劉備棄博望和西鄂兩縣，據守宛城。文長將軍已佔領了博望，並派人前來詢問，可否攻擊宛城？」
他在花園裡打了一趟拳，而後洗漱一
傅僉？
曹朋點點頭，走到書案后坐下。他剛要和鄧艾說話，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其妻貞烈，從夫而亡，亦當今烈女。可將他夫妻之事，上表丞相府，以請嘉獎……嗯，這樣，你帶上五十金前往義陽，找到傅僉之後，把他帶回來。和樂乃功臣，其子嗣焉能無人照看？那五十金，就贈與其舅父，權作我的心意。不過，南陽局勢多變……我會把他送往滎陽，讓他在我家中住下。
「正是！」
※※※
好半天，他輕聲道：「軍師，咱們接下來，當如何是好？」
劉備沉思良久，一咬牙，「也罷，就依軍師所言。」
其意義之深遠，難以用言語表述。與劉備而言，三十囷，近千斤糧食無蹤，勢必會影響到他的排兵布陣。首先，屯紮于西鄂和博望兩縣的兵馬，將失去糧草供應。當然了，陳到和呂吉，可以就地徵收。但如此一來，就違背了劉備初期收買人心的打算……要知道，去年劉備佔領宛城三縣之後，曾宣稱免賦稅一年。也就是說，到秋收之前，他不能強徵稅賦，否則就是食言而肥。對於在南陽根基並不算穩固的劉備而言，食言而肥，就等同於自掘墳墓。
所以在聽了曹朋的安排之後，陳式高高興興的啟程上路……只是，他並不知道，從他啟程的那一刻開始，昔日他與曹朋的情誼，和而今的曹朋再也沒有半點關係。未來的路，唯有靠他自己！
實在不行，等祝道完成了任務，就讓他去涼州吧……以祝
可是，數萬大軍，日費糧草無數。
回到舞陰之後，他立刻下令封賞羊衜、鄧芝等人。
張菖蒲站在鄧艾的身後，也連忙問安。
如果按照每人每天一斤糧計算，每日至少要消耗數萬斤糧食。
「尚未有消息傳來。」
其母在得知和樂死訊之後，便自盡身亡。而今，傅僉由其舅父收養，不過他舅父家中，並不寬裕。」
劉備聞聽，不禁苦笑連連。
其勢必會引發南陽豪強的不滿，甚至會趁機作亂。
沉吟了片刻，曹朋沉聲道：「和樂死戰，方使棘陽安全，當為此戰首功。
曹朋一日不能奪取宛城，就一日不得名正言順。諸葛亮建議劉備放棄博望和西鄂兩縣，正是收攏兵力，以防止曹朋再次襲掠宛城。同時，還可以震攝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南陽豪強勢力。
※※※
此人擅長財貨，就讓他去日勒，負責打理河西走廊的事務。告訴他，只要他能做得好，我保他麋家，重新崛起。」
雖然那並非曹朋的情誼，可既然他成為曹朋，就必須要負擔起這個責任。
「而今局面，這是最好的選擇……」
去許都，豈不是代表著有更多的機會？
「舅舅！」
更不要說，痛失荀諶，對劉備造成的巨大打擊。
這還不包括騾馬牲口所要食用的飼料，同樣是一個驚人數字……面對這些情況，劉備必須要做出改變。
曹朋又不是那麼心甘情願……
可不殺他，放他回去？
傅僉姜維，皆我子嗣。
哪怕曹朋燒了宛城糧
當劉備在南就聚大營聽聞荀諶戰死的消息時，當場就昏倒在地！
只要咱們能堅持到秋後，局勢必然會發生變化……不過，曹朋絕不會坐視咱們熬到秋後，一定會有所舉動。主公而今，需壯士斷腕，放棄博望、西鄂兩縣。命呂吉率部至涅陽，協助二將軍，保證糧道通暢；同時令叔至領本部兵馬，駐守魚梁磯，可以與宛城，遙相呼應。
哪怕是無人可用，他也不願意讓這傢伙留在身邊。
這名字，聽上去有些耳熟啊！
車到山前必有路，王雙雖比不得龐德，倒也值得託付。
「公子，那麋芳和向寵二人，當如何處置？」
思忖良久，曹朋回過身來，沉聲對濮陽逸道：「把他送去河西，交給士元。」
諸葛亮的建議，卻是老成謀國之法。收攏兵力，不但可以穩住陣腳，還能減少不必要的糧草消耗。
陳式倒是沒有什麼怨言，反而有些開心。
思來想去，把白駝兵和飛駝兵交給王雙，才是最好的選擇。王雙是曹朋的家
鄧艾見曹朋進來，忙躬身行禮。
如此一來，宛城壓力就可以減少許多。
而後自己則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上表朝廷，自請責罰。說起來，舞陰之戰勝得實在是僥倖。
諸葛亮沉吟許久，梳理了一下思緒，沉聲道：「亮返回宛城時，在新野停了一下。
這一夜無事。
而且主公還可以集中兵馬，抵禦曹朋……至少在目前態勢之下，穩住陣腳。
新野而今，尚有存糧八囷，可以暫時抵擋一下。我已留書信與季常，請他在出使朝陽時，向李珪借糧。我估計，李珪那邊最少也能借出兩囷，如此一來，十囷糧草，可支持到秋後。
自官渡之戰以後，荀諶歸附劉備。從東海郡輾轉淮南，而後投奔荊襄，苦苦掙扎七年，才算是有了些許基業。荀諶在這七年中，為劉備耗盡了心力。從最初的軍政統領，一直到諸葛亮投奔，才算是輕鬆了一些。可以說，荀諶是在劉備最低潮時投奔過來，可算得上共甘共苦。
曹朋有點想不起傅僉的事迹，不過既然耳熟，也說明他曾在史書中留名。
曹朋身子一顫，亦有些頭疼。
躺在榻上，劉備閉目不語。
第二天凌晨，他抵達宛城時，見到劉備不禁嚇了一跳。
建安十一年五月二十一日。
說罷，他轉身走出書房，心情顯得非常低落。
麋芳和向寵被曹朋擄走，只怕這事情，不會就此完結！
如此一來，劉備在新野和涅陽存糧，足以堅持到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