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26章 老黃忠
「正公放心，嚴只是說別再勸說，卻沒有說坐視不理。
連帶著，對李嚴的態度，也隨之變得有些輕視。
龐德言語之中，透著些許不屑。
李嚴，卻未言語。
龐將軍一會兒離開后，嚴即領兵隨後跟進。龐將軍若取勝，嚴按兵不動就是；若龐將軍有危險，嚴可隨機應變，支援龐將軍。不過，劉虎對湖陽用兵，恐非是只為唐子鄉。而今杜伯侯已率部支援棘陽，九女城再無援兵。單憑湖陽兵馬，也難以抵擋住劉虎大軍……雖然曹太守命人向汝南求取援兵，可是汝南援兵也需要一個時間準備，未必能立刻派上用場……
旋即，龐德率部，潛伏唐子山下。
夜幕籠罩唐子鄉，荊州軍大營，漸漸安靜下來。
蒯正頓時閉上了嘴巴。
令明雖然心氣高，但並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你定要好好輔佐，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
有這等事？
他慢慢將頭盔上的罩面甲拉下來，遮住了大半張面龐，只露出雙眼和嘴巴。
州郡皆可委任中郎將，官職不復出於朝堂之上。也正因此原因，黃忠這個中郎將，更多是一種類似於榮譽的職位，其權力甚至比不上一個校尉。畢竟校尉可直接統兵，而黃忠這中郎將，手中卻無一兵一卒。之前在長沙時，劉磐對他非常倚重，曾多次襲擾江東，令孫權頭疼不已。後來孫權派出了太史慈，才算是抵住了黃忠的攻擊……不過這些，龐德並不清楚。
龐德對李嚴，算不得友善。
龐德不由得
若曹朋把他調回舞陰，他也不會拒絕。
曹朋來南陽郡，真正的親隨只有一個，那就是龐德龐令明。
李嚴雖說自矜清高，可對蒯正，卻是非常尊敬。
蒯正對曹朋的班底，也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蒯正還要勸說，卻感覺到身後，有人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袍。
遠遠看去，就見荊州軍大營，依山而建，坐落在官道之上。
非但勸說不得龐德，反而會讓他惱羞成怒，甚至認為，你看不起他。
蒯正聞聽，笑了！
是他們輕敵也好，是無能也罷，只要奪回了唐子鄉，則湖陽門戶，就可以重新關閉起來……
曹朋從滎陽赴任，並沒有帶來太多親隨。其原因，則因為曹朋的班底，大都集中在涼州地區，無法抽身出來。其他人，諸如除鄧芝出自曹朋姐夫鄧稷門下，大都是臨時徵辟而來……
若這是劉表的意思，非蒯氏可以阻撓；若非劉表之意，為維護劉氏宗族利益，劉表也會全力支持劉虎。只看曹朋，如何應對！一俟劉表下定決心，那麼整個南陽，都將陷入動蕩！
這說明，荊州軍根本沒有提防自己。
在他身後，千余名精卒默默隨行。
蒯正惱了，厲聲道：「令明非南陽人，不曉漢升厲害。
想到這裏，龐德輕聲道：「傳我命令，兵馬暫止行進。
不過營中燈火，依舊通明。站在龐德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大營之中，閃動的光亮。
正公
「這個……」
可你應該很清楚，黃漢升之勇。他雖已年過五旬，卻可比趙國上將軍廉頗。令明若輕視黃忠，必將慘敗。」
龐德說罷朝蒯正一拱手，大步流星而去。蒯正心中焦急，忙抬腳想要追上去，攔住龐德，卻再一次被李嚴阻攔。
入夜時，兵營燈火通明。只聽到鼎沸人聲，顯得格外喧囂。有斥候前來回稟：荊州軍因大獲全勝，劉虎派人送來美酒佳肴，慰勞軍卒。此時，荊州軍大營正在歡慶，守衛非常鬆懈。
這個人武藝高強，有萬夫不擋之勇。可也正因為此，他的心氣很高……等閑人，未必能放在眼中。對蒯正雖說極為恭敬，但更多時候，是因為蒯正當年對曹朋的照拂，所以才有尊敬。
快下去準備吧，我這就派人通知太守……該死的劉玄德，南陽郡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卻因他一人，使湖陽遭臨兵禍。此事，我必將儘快通知伯父，請他們在襄陽，盡量挽回局面……」
投奔曹朋，已近半載。
蒯正道：「令明，切勿小覷黃漢升。」
如果他是一軍統帥，這個年齡倒正合適。54歲，勿論是在經驗和智力上，都處於一個巔峰。可如果說到上陣搏殺，明顯有些不太合適。俗話說的好，老不以筋骨為能。這搏殺于兩陣之間，在百萬軍中去上將首級，和那種單對單的技擊不一樣。在亂軍中，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氣血之勇。54歲，絕比
在將入夜時，他便抵達唐子山山下……
這樣一個人，你對他說：黃忠年紀雖大，卻很厲害。
龐德抵達湖陽之後，和李嚴接觸了幾次。這個人卻有本事，但卻有些好高騖遠。總體而言，說不上喜歡，也算不得太過於輕視。可現在，他竟然被一老卒偷襲得手，讓龐德如何不惱？
踏踏實實的做事，少一些雜念，也許能過的更好！
劉虎出兵，不管是不是劉表的主意，湖陽都無法避免一場苦戰。
此人清高自矜，讓龐德極為不喜。之前在曹朋跟前拿捏架子，更使得龐德對他又幾分厭惡。
若唐子鄉能奪回，則以唐子鄉為屏障，阻敵前進；若唐子鄉不能奪回，正公需早作準備，湖陽必將有惡戰到來。」
黃忠官拜中郎將，聽上去很威風。
黃忠年54歲，比曹操還要大兩歲。
眼見著就靠近了荊州軍轅門，龐德深吸一口氣，口中一聲暴喝：「兒郎們，隨我沖營。」
他想了想，沉聲道：「既然如此，就依正方所言。
人不卸甲，馬不卸鞍，等候我的號令……李正方言過其實，黃忠當年或許厲害，而今不過一介老卒。想來是他怕擔負罪責，故而誇大其詞。一老卒爾，何需告之公子？待我今日取那老卒皓首，回去好生羞臊一下那李正方，也為公子出一口當初李正方那輕慢之過的惡氣。」
正方，若我有難，湖陽就靠你和令明兩人。
說實話，若非蒯正知曉黃忠厲害，一個54歲的老卒，他也未必能放在眼裡。李嚴說的不錯，這時候勸說龐德，不會有任何效果，甚至會使龐德更加惱怒，從而與蒯正反目。蒯正歷經十年蹉跎，已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棘陽令。他知道自己能吃幾碗飯，也沒有太多想法。
蒯正的想法是好的，卻未免有些天真。
可問題是，黃巾之後的中郎將，過於泛濫，早就不值錢了。
龐德點起兵馬，直奔唐子鄉。
「正方，何故攔我？」
扭頭看去，見李嚴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你立刻調集兵馬，潛行龐將軍身後；我會派人通知太守，同時會徵召兵馬，準備與劉虎決一死戰。
把護手甲緊了緊，他舉起大刀，向前方一指，而後策馬衝出。那戰馬，口中銜枚，蹄裹稻草，行走間鴉雀無聲。
蒯正聽罷，連連點頭。
這話一出口，也等同於蒯正的遺言了。
「可令明不曉黃忠厲害，萬一……」
李嚴卻苦笑一聲，搖搖頭道：「正公以為，龐將軍能聽得進去嗎？」
曹朋用他為湖陽長，他欣然接受。
※※※
「伯平何需為一老卒慮？
蒯正擔負著家族的使命，從他投奔曹朋的那一刻開始，早已不復當年那個棘陽令蒯伯平了。
當初，他拿捏架子，被曹朋棄用。本已經心灰意冷，準備離開南陽，不成想蒯正點名要他，把他帶來湖陽，委以重任。這份知遇之恩，讓李嚴如何不感激？蒯正本事雖然不高
李嚴所說的這些，極有道理。
胯下踏雪烏騅馬，希聿聿長嘶，如同離弦利箭，飛馳而出。千名精卒同聲喊喝，緊隨在龐德身後，眨眼間，便殺入荊州軍大營……
「一老卒爾，伯平未免有些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到時候，哪怕劉表傾盡荊州兵馬，他也有把握，將劉表拒於唐子鄉以南。
杜畿，盧毓，雖說是曹朋的幕僚，但還算不得親信。
他如今方去唐子鄉，想來立足未穩。德即領兵，於今夜偷襲，復奪唐子鄉，取那老卒項上人頭。」
「好了，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又何必當真？
只不過，曹朋對李嚴的能力，倒是非常讚賞。
湖陽統兵校尉，手下兵馬不算多，可卻擔負著曹朋南面屏障的責任。
龐德是曹朋愛將，據說當年曹朋在涼州，為收服龐德，可著實費了一番心血。曹朋被罷官去職，鬼薪滎陽時，龐德棄榮華富貴，甘願隨曹朋不遠萬里，從涼州到滎陽，做一個微不足道的牙門將。可以說，龐德對曹朋的忠心，毋庸置疑。而曹朋對龐德信任，更無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