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49章 那個並不愚蠢的女人
他靜靜的觀察著蔡夫人，而蔡夫人，也在觀察著他……
原本想著，能藉此機會改頭換面，謀一個好出身。可卻未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悍匪投降之後，襄陽城漸漸趨於平靜。而這時候，曹朋正端坐在州廨中一座偏廳，神色悠然。
可現在，他們已成為敵人。
諸葛亮想的是如何應對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而劉備更多的，則是為襄陽城中的伊籍而擔心。
只是妾身卻不知，公子可否代表丞相？
卻是個能體恤人的可人兒！
此時，她一身孝衣，若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玄德公，請來說話。」
蔡夫人聞聽，眼睛不由得一紅，卻驀地閃過一抹異彩。
老話說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快走吧！」
「公子所想，妾身明白。
這一筆筆，一件件功績，蔡夫人都很清楚。
他對劉備頗為敬重，此前也有往來。當荊襄世族與山陽舊部衝突的時候，文聘處於中立的態度。而後劉備和蔡氏的衝突，文聘雖心向劉琮，可是卻從沒有為難劉備，反而多有照顧。
可惜，為時已晚。
劉備卻苦笑一聲道：「機伯先生，危矣！」
好在，曹朋也算是見多識廣，並未受到影響。
對於曹朋，蔡夫人也是久聞其名，好奇不已。若論第一次聽說曹朋的名字，恐怕要追溯到十年前。建安二年，曹朋被黃射陷害，以至於背井離鄉。時龐德公出面為曹朋叫屈，在劉表跟前告狀。劉表一方面寵愛黃祖，另一方面有息事寧人的想法，於是勸說龐德公不要再折騰。
「將軍，若這麼放走了劉備，只怕蔡將軍會有責備。」
文聘並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嚴陣以待，監視劉備的動向。片刻后，他催馬上前，橫槍于馬上，搭手叫喊。
文聘目光極為複雜的凝視這劉備，半晌后輕輕一嘆，「玄德公，襄陽非久留之地，還是趕快離開吧。夫人有異度和子柔先生相助，更暗中與曹操聯絡，將曹朋請來襄陽，決意歸附朝廷。
諸葛亮手持羽扇，眸光閃閃。
江東對荊州，早就垂涎三尺。不管是孫策還是孫權，哪一個不對荊州虎視眈眈？孫權會不會同意聯合且不說，她一個寡婦，雖有家族可以依靠，卻未必能對付得了孫權。更何況，還有一個劉備，藏於暗處，隨時可能給她致命一擊。在此情況下，投靠曹操，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蔡夫人則在他對面，一身孝衣，略施粉黛，看上去頗為端莊。
兩人的經歷、性格不同，所以考慮的事情也就不一樣。
昔年，亡夫曾待公子不公，還望公子勿怪。」
可在真實的歷史中，蔡夫人和劉琮基本上都得了善終。特別是劉琮，被封為青州刺史，拜列侯。
話語中，文聘也是在提醒劉備：曹朋現在還抽不出手來對付你，因為他和蔡夫人還沒有達成協議。可一旦他達成了協議，能騰出手來，必然會給你重重一擊。你最好還是，早作謀划。
從北門趕來的張飛，連忙自告奮勇。
「公子，是荊州人？」
在羅大忽悠的演義中
而統兵的將領，赫然正是有荊州第一猛將之稱的文聘。
襄陽，東郊。
這個女人，真的是那麼愚蠢和惡毒嗎？
倒也不見得！
這蔡夫人，絕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
此非玄德公可謀！
文聘強笑一聲，「若曹朋和夫人達成了約定，玄德公必有危險。」
「昔年之事，早已忘懷。
這句話後來傳到了蔡夫人的耳中，她也是為之一笑。
「此，必為蒯異度之謀。」
雖不似吳儂軟語那般的柔媚，卻另有一番風情和滋味在其中。
若可代表，妾身有三個要求。只要公子能答應妾身這三個要求，妾身願將荊襄九郡，拱手讓與丞相。」
曹朋這一句話，說中了蔡夫人的心思。
但如果說曹操是一頭猛虎，那麼孫權就是一頭兇殘的惡狼。
一雙美眸，在曹朋的身上掃過來，掃過去……她柔聲道：「小龐尚書曾言，公子乃當世人傑，大丈夫也。
今日聘念往昔情分，不會追擊；但少主一旦繼位，必將謀取樊城。到時候，你我沙場相見，各為其主，無需容情。」
龐德公離開時，曾憤而與時尚為別駕的龐季說：「景升，早晚必悔！」
※※※
若無當年之磨礪，焉有今日之曹朋？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而今細想，劉荊州並無什麼不公，又何來怪罪之言。倒是夫
劉表一死，這荊襄九郡大小事宜，盡歸她來決斷。劉琮尚小，而蔡夫人又是個女人，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文聘面色安然，看了親隨一樣之後，也不解釋什麼，撥轉馬頭道：「一切，自有我一人擔當。」
三國演義里，蔡夫人和劉琮歸降曹操之後，便被曹操給謀殺了。
文聘是道地的南陽郡人，就出生在宛縣。
後來，曹朋已陋室銘而初現崢嶸，被劉表所讚歎。當時劉表已經忘記了曹朋的事情，但蔡夫人卻仍記在心間。此後，曹朋屢有驚人之舉。望父成龍，做八百字文，為世人所傳唱……而後又有三字經，弟子規問世，被尊為蒙學第一人。若啟蒙，必讀曹三篇之文章！就連劉琮的啟蒙，也是由那三篇蒙文開始，也使得蔡夫人對曹朋更加留意。而後來，曹朋燒白馬，戰延津，斬顏良誅文丑……涼州三載，把個蠻荒之地打造成了富庶之所，更平定羌胡，斬殺馬騰，為曹操謀取涼州，更一怒而誅殺韋端，之後令曹操不得不使曹汲出任涼州牧……
就在文聘在東郊，和劉備對峙的時候。
劉備不再贅言，馬上一拱手，撥馬就走。
但劉備卻擺了擺手，溫雅而笑道：「仲業乃至誠君子，斷然不會行偷襲之事，翼德休要多事。」
事實上，在曹朋出任南陽郡太守的時候，劉表也曾在私下裡，流露了悔意！
她猛然拿定了主意，抬起頭，盯著曹朋道：「公子，妾身可將信任，託付於你嗎？」
她開
文聘在這裏，伊籍必然有危險。
蔡夫人的聲音很好聽，帶著荊州特有的語調。
好吧，她也可以聯絡孫權。
說罷，他催馬行到了陣前，拱手道：「仲業，有何見教。」
所以婢女們對曹朋也不清楚，自然無法回答。
當時劉琮尚小，蔡夫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愛子身上，故而沒有插手此事。只不過聽到龐德公這句話的時候，她曾好奇詢問身邊婢女：這曹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被德公如此看重呢？
王威率部連續剿滅了幾支悍匪之後，余者紛紛棄械投降。
可而今蔡夫人和曹朋面對面的坐在一起時，曹朋卻生出別樣的感受……
眼看著文聘要放走劉備，麾下親隨忍不住上前，輕聲提醒。
不要聽信羅大忽悠在三國演義里的編撰。
襄陽城內，已漸漸的平靜下來。劉備謀取襄陽失敗，也使得城中那些悍匪，頓時失了主張。
劉備很清楚，文聘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仁至義盡。
「啊？」
「哥哥，我陪你前去。」
諸葛亮面沉似水，看著遠處軍容整肅的荊州兵馬，雙手下意識握成了拳頭，狠狠的砸在輕車欄杆之上。在他旁邊，劉備倒是顯得非常平靜，絲毫沒有顯露出慌亂之色，而是指揮兵馬，緩緩撤退。
曹朋而今為人父，當然能體會到，為人父母的感受。蔡夫人所做的一切，說穿了就是為了她的兒子劉琮。事實上，如果劉琦繼位，絕不會放過劉琮。蔡夫人打壓劉琦，說穿了，是為了保護她的親生骨肉。
蔡夫人雖未刻意打扮，但確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胚子。端坐堂上，若定力差點的男人，必心馳神盪。
劉備心中不免有一絲黯然，但也知道，事不可違。
當文聘出現在襄陽城外的時候，劉備就知道大事不妙。要知道，此前文聘奉命在章陵抵禦曹軍，是何時返回襄陽？至少在此之前，劉備沒有聽到任何消息，說明襄陽方面早有準備。
不過，曹朋那時候尚落魄，不為人知。
反觀建安元年，被劉表稱讚為『俊傑』的黃射，而今已成一冢枯骨，這高下也就顯而易見……
於是，在馬上一拱手，「仲業今日之情，備牢記在心，早晚必報。」
他也曾有意招攬文聘，可惜卻不得成功。劉備當時寄人籬下，而文聘已經是劉表手下的頭號大將，執掌步騎，甚為倚重。文聘又是土生土長的荊州人士，自然心向荊襄。雖說對劉備很尊敬，卻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前程，而去投奔劉備。要知道，劉備至今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如何能令文聘臣服？他不是關羽張飛這樣的老臣子，拖家帶口，很難輕易改換門庭。
「正是！」
這支荊州軍，出現的很突然。
細想，蔡夫人心中卻是凄苦。
而襄陽城之中，必然也有不為人知的變化，讓劉備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