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游
第58章 破羌之難
說完，他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眾人。
「啊？」
「去西海？」
長出一口氣之後，董俷隨著大隊人馬前進。
董俷心不在焉的回答：「綠漪，你說如果韓遂看到那麼多屍體，會是什麼反應？」
「你叫棄人，是嗎？」
「如果是韓遂追來，他一定能算出我的去向。到時候燒當人和他們聯手，我們前有狼，後有虎，只怕難以逃出他的算計。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麼往積石山走。」
「董鐵、綠漪，你們帶著他們七人看好咱們的馬。我估計，這些馬恐怕是不夠！」
他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戮，不亦快哉。
象龍似乎心有靈犀，猛然提速。
「知道，他們應該是北宮玉的人。北宮玉的一個小妾，好像就是那營地首領的女兒。」
「承老狗你那女婿的福，某家還活著。今日來，就是要殺一儆百，告訴那些背叛大王和王妃的人，叛賊不得好死，爾等就是榜樣。」
董俷催馬出了營地，此時棄人帶著其他人，趕著幾十匹上好的戰馬，靜靜等候。
董召聞聽，立刻大喊一聲，帶著人沖了過去。
「喏！」
話音未落，闊刃刀帶著一抹寒芒從他眼前掠過。烏馬的頭被砍下來，身子卻直挺挺的站著，一腔熱血噴濺而出。董俷舉起闊刃刀，好像是從肺里擠出一個字：「殺！」
對方已經放下了兵器，營地里東倒西歪的到處是屍體。
「繼續往西北，我們帶著他們繼續繞圈子。殺一個營地他們不跟來，我不信殺他一千個人，一萬個人，他們還不跟過來……告訴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不管再累，我們都
坐下的象龍和跟在身旁的獅鬃獸都顯得有些躁動。很顯然，它們感受到了戰場的氣息。
董召雖然還不明白董俷的用意，可命令既然發出，他也沒有遲疑。
本來聽到董俷說不殺的俘虜們，那曉得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站在第一排的青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蜂擁而上的董召等人砍到在血泊當中。董俷催馬來到了烏馬的腦袋邊上，探身用闊刃刀挑起他的腦袋，「老頭，記住一句話，斬草要除根……嘿嘿，別瞪我，我沒有食言。我只殺了你，其他人可不是我殺的……你死吧。」
沒明白董俷的意思，董俷已經催動象龍，風一般的沖了出去。
棄人看了看董俷，從他那雙半眯的眸中，看出了董俷的意圖。
「你是……棄人，你不是和……已經被大王殺死了？怎麼會在這裏？」
破羌人在商量之後，決定認董俷為主公。畢竟他們的家已經沒了，把董俷當主公也是唯一的選擇。否則他們就只有去當馬賊，去過那種朝不保夕的艱苦生活。
「喏！」
董俷搖搖頭，「我說不清楚。反正我殺了那人的時候，的確是有人這麼叫嚷過。」
董俷抬手，厲聲喝道：「全軍住馬！」
「就這麼殺，殺到他們害怕，殺到他們失去了思考能力，我們才有機會脫身。」
「只要您能放過他們，烏馬來世願做牛做馬……」
「小王是誰？」
那名叫棄人的百人將厲聲喝道，整個營地中，一時間鴉雀無聲。
按
「英雄！」
暴風雪雖然阻擋了他們的路，可是也給了他們充足的休息時間。故而雖然跑了一晚上，卻沒有人流露疲憊之色。董俷心道：這樣很好，只是不曉得你們能否支撐下去。
※※※
「主公，您這是……」
「公子，您笑什麼？」
「不去積石山，那我們去哪兒？」
董俷順勢唰唰兩刀，掛著呼呼風聲，把兩個破羌人砍翻在馬下。
可是走了一半之後，他突然勒住了馬，若有所思的看著夜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啊，您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像真的是這麼喊的。」
「少主，正是。」
揮刀一甩，烏馬的首級飛出去，摔在了營地的門框上。
「不僅僅是繞圈子，我們要搶，要殺……只有把韓遂徹底激怒，我才好渾水摸魚。」
「少主，那小王是燒當的一種稱呼。燒當人稱他們的王為老王，未來的繼承者為小王。既然他們這麼喊，那一定是燒當小王。少主，你殺了燒當王的繼承人。」
他臉上的陰翳，讓原本興高采烈的董召等人也不敢再說笑了，跟在董俷的身後徐徐而行。
董俷命人把俘虜聚集在一塊，足足有近二百人，其中還有幾十個看上去不足十歲的小孩子。
「老頭，放心吧，我不殺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不過我會殺你。」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別客氣了！」
董俷等人追上了大隊人馬，清點了一下人數后，發現剛才一戰，共有三人戰死，沒有人受傷。
他有心開口，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插手行禮，
闊刃刀擎在手中，他仰天一聲長嘯，縱馬沖入了營地。迎面兩個破羌人衝上來輪刀就砍。董俷哈哈大笑，闊刃刀一個撥草尋蛇，鐺鐺兩聲，就盪開了對方的兵器。
終於，一個蒼老的聲音高喝道：「我等投降，不要再殺了，不要再殺了……大家都是破羌人，為何自相殘殺？」
綠漪跟著董俷聽了幾年的兵書，心裏也有些算計。
董召拍出了探馬，很快就得到了營地的詳細資料。這是個遊牧群，人數大約在三百人左右，有男有女，並且有三百多匹馬，和近八百頭牛，聽上去似乎很富裕。
由於北宮伯把他們送給了董俷，可是又沒有給他們正式的身份。
隨著董召等人的呼號聲響起，營地中的抵抗越發的無力。
董俷閉著眼睛沉吟片刻，大聲說：「去西海，我們去西海！」
綠漪催馬上前詢問。這許多人當中，也只有她能和董俷搭話，其他人略顯膽氣不足。
破羌百人將催馬上前，怒視那開口說話的老年人。
他們一人帶著三十騎，呼號著向遠處的營地衝去。董俷和綠漪、董鐵在後，帶著七個人緩緩而行。
「少主，我們接下來……」
「烏馬，你可認得我是誰？」
董俷一刀將馬前的羌人腦袋砍下，任由鮮血濺在身上。
眾人一夜疾馳，天亮之後，在往西海的路上發現了一個破羌的營地。
董召三人在馬上領命而去。
「董召，一個不留……那些小崽子，更是一個也不能放過，否則將來會成大患。」
董俷咬牙切齒的回答。目光向金城方向看去，細長的眼睛，變成了兩條縫兒
「不禁要去西海，而且還要繞圈子。我們的圈子繞的越大，韓遂就越弄不清我們的行蹤……董召，傳我命令，所有人立刻轉向，我們就往西北走，立刻出發。」
董召並不熟悉燒當羌，故而把目光移到了兩個破羌百人將的身上。那兩個百人將先是一怔，旋即醒悟過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少主，莫非您殺了他們的小王？」
董俷看著破羌百人將，「知道這個營地嗎？」
「說的不錯，叛賊不得好死，你說的很好。去和你的夥伴收攏一下戰馬，我們有用。」
「還要這麼殺嗎？」
在馬上應命，董召立刻傳令下去。
他那一身盔甲，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闊刃刀舉起，他高喝道：「董家兒郎，停手！」
那營地里有火光，還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聲，兵器碰撞的聲音和人喊馬嘶混在一起，顯得格外熱鬧。董俷發現，當他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只是董俷還沒有答應，所有破羌人稱呼他為少主。
烏馬向董俷哀聲懇求，而董俷卻看著那些俘虜，臉上還帶著一種很詭異的笑容。
不過念頭剛過，又生出一念。他看著綠漪笑道：「韓遂只怕不止是氣急敗壞，恐怕他要狗急跳牆了……慢著，我殺了燒當小王，那燒當人豈能善罷甘休？韓遂既然是聯絡人，他說不定會為了證明他的立場，親自帶兵追殺我們……綠漪，會不會？」
綠漪奇怪的問道：「公子，我們只是繞圈子嗎？」
遠處，傳來了撕殺聲。
損失了六匹馬，不過還能補充的上。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不，不僅僅是氣急敗壞。董召，剛才我好
聽了董俷的話以後，她想了想，點頭道：「如果真是燒當小王，韓遂倒是很有可能。」
董俷也吃驚不小。這運氣來了，還真的是城牆都擋不住。
「氣急敗壞吧。」
董俷命另一名百人將去收攏戰馬，同時闖入牛皮帳篷里搜刮方便攜帶的食物和衣物。
「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是破羌王的領地？還有你們，為什麼要帶人屠殺自己的族人？」
董俷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接近了是晌午。羌人一般有兩頓飯，晌午一頓，晚上一頓。算算時間，此刻正是吃飯的時辰。他不再猶豫，對董召和兩名破羌百人將道：「傳我命令，衝進那營地，凡抵抗者格殺勿論。我想大家的肚子，也都餓了！」
一路殺進去，闊刃刀如同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肉橫飛。正如董俷所猜想，這些破羌人在做飯，根本沒有防備。事實上，又有誰會在自家的地盤防備呢？
「這位英雄，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我們已經投降了，還請您放過這些婦孺吧。」
韓遂，北宮玉，這隻是開始！這隻是我替姐姐收回來的第一筆債。還會有第二筆，第三筆……你一日不死，我董俷就一日不會罷手，直到取走你二人項上狗頭。
這樣的戰績，在董召等人看來簡直是完美無比，可是在董俷的眼中，還是有些失敗。面對這樣的一群烏合之眾，一方有備而來，另一方倉促迎戰，還是損失了人手。在董俷的計劃中，此後類似這樣的戰鬥還會有很多。從現在開始，一直到脫離險境，能平安到達河湟地區的人，究竟能有多少個？董俷有點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