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亂
第179章 蔡邕歸來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曹操有點糊塗了。
董俷卻沉吟不語，想著心事。
一個是黃門侍郎荀攸，另一個是雒陽北都尉謝援。此人也是出身北地大族謝氏，于其兄謝堅並稱之為扶風雙謝，頗有名行。謝援曾經也擔任過黃門侍郎，並娶了皇甫嵩的女兒為妻。皇甫嵩死後，潁川戰事的失利就被推到了他的身上，連帶著作為女婿的謝援，也受到牽連。如今雖然是北都尉，可實際上，一點實權都沒有。
這些日子來，他很苦悶。
「啊，我是說，孫堅是個厲害的傢伙。」
生的面若桃花，身如擺柳，輕盈而靈活，有一個綽號叫小燕子，非常可人。她幼年曾學過一些劍術，擅長舞蹈。加之細腰纖足，可以在方寸之間旋舞，頗有艷名。
董俷雖然不想殺她，可這心裏，總是覺得有些彆扭。
董俷懷疑，是的，非常的懷疑……
早先與曹劉相逢，董俷感到的是一種緊迫。而貂蟬的出現，卻讓他感受到了危機。
將鮮卑劃分為三部，對大漢疆土，更虎視眈眈。董俷的老爹曾經是檀石槐交過手，卻是落得慘敗，甚至把此事列為生平最為羞恥的事情，不喜歡任何人和他提及。
荀攸搖搖頭，「看不出什麼端倪。此子接手鸞衛營，又大刀闊斧的休整，倒有魄力……據說，那鸞衛營如今面目一新，頗有重振當年英姿的風采，只是……此人不濟名聲，更因一群女伎得罪了許多權貴，實看不出他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想法。」
董俷很同情這個貂蟬！
英雄樓內，曹操興緻勃勃的說：「西平，沒想到這吳郡還有如此英雄人物，當真了得。」
的確，若檀石槐在，張溫能取得今日之勝嗎？
董俷一怔，笑著搖頭道：「怎麼會，紅昌能做女官，是件好事啊！」
三輔之地的胡人之亂，在太尉張溫的指揮下，也是步步為營，逐漸的退回了河套。
而在這方面，唐周不行，董綠不行……曹操，那更不可能。賈詡雖然能給他幫助，可畢竟遠在涼州。他可不想這麼快就讓賈詡暴露出來，那是他手裡的一張底牌。
聽了曹操的話，謝援淡淡一笑：「依我之見，非是孫堅勇武，實和連無能耳。」
另一方面，來到雒陽之後，董俷時常會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酒也沒心情再喝下去了！
可他現在，卻成了董卓的兒子……
「若那檀石槐還在，區區孫堅，怎能取勝？」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是感覺著很難過。任紅昌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吃苦耐勞，聰
回到家中，董俷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整整一晚都沒有出來。
「可是相公……」
「相公，這女孩子的心，你可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
對外宣稱，三輔胡人之亂尚未平息。
謝援提起檀石槐，卻讓曹操等人立刻閉上了嘴。
檀石槐死了，其子和連繼承其位，但才能和檀石槐相比，卻是大大的不如。
「綠兒，此事就不要再說了！倒是你，我整天在軍營中，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實在是有些……不如這樣，有時間出去走走。我聽人說，建春門外有一個犬市。你不是最喜歡狗嗎？去看看，若有中意的就買回來，在家裡也好有個解悶的玩物。」
董俷再次一怔，「喜歡我？怎麼可能！綠兒，莫瞎說。我長成這幅模樣，能得你為伴，已經是很開心了。紅昌才能出眾，而且你也說她長的絕美，怎麼可能喜歡我呢？」
董俷騎了馬，帶著沙摩柯和巨魔士，向鸞衛營急馳而去。
這兩人，如今是任紅昌的左右手，負責提點人馬。
評書中，貂蟬是出自王允的府中。
董俷也不清楚。
就在這時候，英雄樓下，一陣喧鬧。
心中不免有些悲苦，目光迷離的看著董俷離去，卻想不出緣由。
「好了，莫提此人，莫提此人！」荀攸見氣氛有些尷尬，笑呵呵的說：「檀石槐再厲害，如今也是個死人。我們何必要為一個死人而擔驚受怕呢？不過太尉張溫如今手握十余萬重兵，卻屯軍於三輔，坐視涼州戰亂愈演愈烈，只怕將來未必有好結果。」
而在這功勞簿中，有一個名字引起了董俷的注意。
當初孫堅在宛縣受辱的事情，董俷並不是很了解。
可這念頭也只是那麼一閃，旋即就消失了。
可如今……
「我沒事！」
董俷記不清楚，張溫在評書里是怎麼死的，也和這張溫沒有什麼瓜葛。只是有些奇怪，曹操為什麼要把他拉來喝酒，連荀攸也跑來湊熱鬧，究竟是什麼居心呢？
在酒桌旁，還有兩人。
曹操找來侍者詢問，才知道了喧鬧的原因：蔡邕回來了！
是因為董俷初到鸞衛營把他兒子趕出去的緣故嗎？
這並非是董卓無能，而是戰場上的情況，總是瞬息萬變。
而這輩子，又生的如此尊容，加之自己出身董家，更做
「她們，都還老實吧。」
任紅昌很敏銳的聽出來，董俷沒有像往常那樣喚她的名字，而是用『你』來代替。
董綠滿心歡喜，笑納了董俷的這份體貼。
「呵呵，西平只管去就是了，無需挂念我們。」
董俷自己並不清楚，他的出現，已經令歷史產生了許多細小的變化。
「就是相公所說的那個一隻耳的夫人，甘夫人。她早些日子對我說，想求見相公。」
董俷匆匆的離去，曹操臉上的笑容卻漸漸的收起。
一方面是因為任紅昌的事情，已經變成了一個心結在困擾著他，該如何面對呢？
「什麼不可小覷？」
「甘氏？那個甘氏？」
「相公，其實紅昌她……她對相公是很敬重的。雖然她沒有說，可妾身能看出來，紅昌可能是喜歡相公了。」
謝援也說：「的確，此子行事多有乖張之處，與今人更格格不入，非常令人費解。我原以為，這不過是個貪戀花叢的莽夫，可孟德說他掌管鸞衛營后，卻從未留宿營中……練兵確實有些手段，但若說有太多出奇的地方，恕我眼拙，看不出來。」
「對了，此前咱們在安喜縣俘虜的甘氏，求見相公。」
作為三君之一的蔡邕，在這個時候回到了雒陽，而且同行的還有他的女兒，蔡琰。
董俷的這種情緒變化，作為任紅昌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明白人卻能看出，張溫這是故意為之。
董俷匆匆站起來，拱手道：「孟德兄，公達兄，還有文雄兄，蔡先生回來，我需要去拜訪一番才行。就先告辭了，三位在此慢用。今日的公道算在我身上，回頭再聚。」
比如董卓在黃巾之亂中的勝利，就是歷史上所沒有發生的事情。
可現在想來，一個敢把皇室女官藏匿家中的貨色，能是個什麼好東西嗎？
劉備的家人……
貂蟬，也許在歷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物，突然間活生生的就站在董俷面前，讓他怎能不吃驚？
「大人，操列完畢，請大人發令。」
孫堅，孫文台！
第二天一早，有些疲倦的走出來時，卻見董綠站在書房門口，用關切的目光看著他。
校場中，女兵們呼號喊喝，揮汗如雨。
「沒錯，沒錯！」
孫堅，這頭江東猛虎終於出現了……
董俷聞聽這消息之後，頓時顯得格外興奮。
曹操輕聲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覺得
評書中，若說哪一個女性給人的印象最深刻，恐怕十個人裏面有九個半都會說出貂蟬這個名字來。包括董俷，在上一世聽演義評書的時候，對這個女人頗為同情。
說完，他帶著董鐵和成蠡走下了點將台。
「相公一夜未休息，妾身怎敢入睡？」
不過荀攸那句話說的不錯：這張溫，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不論是荀攸還是謝援，都顯得很懷疑。
荀攸說：「孟德，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對這個涼州董家子如此上心？如此關注？」
可她能清楚的覺察到，就在主公提起貂蟬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確實生出了殺意。
中午的時候，兩個女都尉收拾隊列，上點將台回報。這兩個女都尉，一個叫李信，就是當初董俷他們到鸞衛營第一天時，試圖觸摸任紅昌鎧甲的那個女兵。是個貧苦清白出身的女孩子，能吃苦耐勞，而且很聰明。所以很快的，就被任紅昌發現。
檀石槐統領鮮卑，在彈汗山設立王庭，更拒絕漢室的封王。
這些日子忙於鸞衛營的事情，幾乎把劉玄德家眷的事情都忘記了。
曹操不語，細目半眯，似在沉吟。
自三輔之地退下來的邊章、李文侯部，和韓遂、北宮伯玉遙相呼應，成夾擊之勢。
此甘夫人，是否是歷史上那個生了阿斗的甘夫人？
其實，如今的任紅昌會不會成為歷史上的那個貂蟬，已經是兩說了。就算他現在殺了任紅昌，他日難保還會出現李紅昌、張紅昌……總之，除非董卓不亂政，就無法避免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情。董俷的拳頭慢慢鬆開，片刻后扭過頭，輕輕嘆了口氣。
※※※
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董俷輕輕的拍了拍額頭。
今後，可能會有些平靜的日子。讓他們一家老小團聚，享受一些快樂，也是正常。
董卓手中七萬涼州鐵騎，加上先零等歸化羌人，總兵力共十五萬。
「相公，您……」
另一個叫做司馬香兒，是會稽人，年方十七。
臨危受命，服侍董卓，勾引呂布，而後剷除奸惡。隨呂布漂泊動蕩，後來……後來就似乎是銷聲匿跡。誰也不清楚，這個千古美人最後的下場。不過想來，很凄涼吧。
上輩子在山林中孤獨生活，甚至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碰過，更不要說去揣摩女孩子的
心頭不免忐忑，看著董俷的背影，有心詢問究竟，但卻不敢開口。
好不容易黃巾之亂平定，原以為能安穩些，卻隨後就和董俷來到了雒陽。
捶了捶前額，董俷說：「這樣吧，我這些日子實在沒空。等鸞衛營的事情穩定一些，我自會去見她。好了，我現在要出去了，過些日子，大哥的妻兒要過來，你讓唐周收拾一些房間，最好給大哥一個單獨的院落……他一家人團聚，也著實不易。」
但是在涼州，羌人之亂卻越演越烈。
評書中所發生的事情，不一定真實；可不管是否真實，歷史在轉了一個圈子后，似乎于無聲之中，又回到了原來的路上。當然，在某些方面，還是出現了小小變化。
當時的江東猛虎，不過是一隻病貓而已。董卓不屑於提及此人，其他人自然也不會主動說出來。否則，如果當時董俷知道孫堅曾在宛縣出現，定然不惜一切的將此人斬殺。
上的點將台，發現往日總喜歡說說笑笑的校尉大人和軍司馬大人，似乎很沉悶。
董俷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怎麼起來這麼早？」
一直以為那王允是個很正直的傢伙，雖然心胸不甚寬廣，可還是個忠心漢室的人。
董俷沒有出聲，也不明白，張溫為何要如此做。
董俷深吸一口氣，扭頭看了看任紅昌，「明日我會命人送來一批駑馬，約二百匹。你挑選一些人專修騎射，待熟練之後併入虎女，湊齊三百人之數。其他人手，五百人一部，有李信與司馬香兒統領，繼續操演隊列戰陣之法……晚上找綠兒索要兵書。」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又是一個月。
「公達，文雄，此子如何？」
曹操飲了一觴酒，笑呵呵的說：「這傢伙把和連打得好生凄慘，的確是個厲害的主兒。我大漢能有此猛將，實乃大幸啊。」
董綠措辭間小心翼翼。
如果沒有董俷隨大姐前往湟中，如果沒有金城之亂，他就遇不到馬嵩。遇不到馬嵩，就不會出現董媛組建虎女營，馬嵩前往并州、幽州購買女兵；如果沒有馬嵩去購買女兵的話，任紅昌就不會出現在他的身邊，而是周轉反覆，變成歷史上的貂蟬。
的確，典韋自從和董俷結識，幾乎一直是在漂泊動蕩中。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的德行恐怕……試想，一個因私忘公的傢伙，能有多好的德行？
「孟德兄，這孫文台，不可小覷！」
可這點將台上，卻是冰冷冷，讓人感到非常的壓抑。
「昨晚紅昌前來找妾身求訓練步卒的兵書，偶爾提到，
董俷一下子沉默了！
很多事情他想不出頭緒，急需找人為他梳理一番。
「都還算好……老夫人衣食無憂，只是有些害怕。甘夫人曾問過我幾次，想知道相公你究竟想要如何處置她們？那甘夫人的年紀不算大，可行事嘛，卻頗為穩重。」
比如任紅昌……
漁陽的張舉叛亂，在公孫瓚兇猛的打擊下，很快就塵埃落定，沒了動靜。
「文雄兄此話怎講？」
還是董媛偷偷的告訴了董俷，才讓董俷知道了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本能的閃過一個念頭：殺了她！
但曹操也不解釋，心道：一個能把兩個大凶之相的人改運成大吉，真的只是個惡漢嗎？那惡漢之後，許子遠還有什麼話？惡漢，惡漢……哈，我就是不信會這麼簡單。
這張溫是一個德行很高的人，在雒陽的名氣可不算小。為什麼會如此做？實在耐人尋味。
「我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並非針對紅昌。這小丫頭，有時候太敏感了些。」
的確，他不甚了解女孩子的心。
檀石槐，是鮮卑人的首領，極為雄武。評書里，此人未曾出場，因為在黃巾之亂爆發的前三年，檀石槐就病死了。董俷原本也沒有聽過這個人，可來到三國之後，才知道早在三國時代，草原上就出現了一個如後世成吉思汗一般的雄武之主。
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韓遂在積石山下，聚集里潰敗的人馬，達數萬之重。同時和北宮伯玉摒棄前嫌，再次聯手合作。以河谷為界，雙方展開了拉鋸式的戰鬥，一時間形成了僵持的階段。
「啊，是先生回來了！」
一方面叫囂三輔狼煙動蕩，一方面卻又送來的功勞簿。這裏面的貓膩，令人尋味。
董俷對這個人，本來是滿有愧疚的。畢竟皇甫嵩因他而死，謝援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有一大半要算在他的頭上。聽說，謝家兄弟不想在雒陽呆下去了。謝堅與前幽州刺史，如今的益州牧劉焉關係很密切，準備過些日子兩兄弟一同前往益州。
貂蟬的出現，再一次給董俷敲響了警鐘。
可相比起反叛的羌人而言，依然有些不足。先零等歸化羌人，被邊章和李文侯死死纏住，無法騰出手來。董卓手中的七萬大軍，同時要面對韓遂和湟中羌人兩部，壓力非常大。而長安張溫的手中，有十萬大軍。卻偏偏不肯出兵，屯兵於三輔。
畢竟，謝援不是曹操，也沒有曹操的那種膽魄。
心中一疼，輕輕摟抱住了董綠，董俷說：「我真的沒事，只是有些煩躁，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