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驃騎行
第278章 弘農王出馬
這才十五六歲啊，居然能看穿如此多的狀況。甚至連老爹的想法，都能看的出來？
董俷說：「這個，我自會稟明太師。王爺……太后不妨一起出去走走，總在這深宮裡也不好，出去散散心，也算是個消遣。我可命鸞衛護駕，太師當不會責怪。」
「王爺，我們馬上要往安定去，可臣的手中，的確是沒有可以使用的人。這羊續，連我岳父都讚不絕口。他說除非王爺您出馬，否則誰去恐怕都勸說不到此人。」
把法衍的方法如果歸納為一句話，那就是扶一系，打一系，以夷制夷。而外部，則必須要分化南匈奴和鮮卑的關係，在進駐朔方的時候，還要設法牽制北匈奴。
東漢末年時期，天下動蕩。唯有幾個地方還算安全，益州就是其中之一。想必是為了躲避戰亂，所以舉家遷移益州。不過現在也好，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了此人。
有時候，有本事的人往往會有一些怪脾氣。好像法衍，你越是直接，他就越高興。
但是在董俷滎陽大捷的消息傳來后，法正突然說，此時正是出山的好時機。
蔡邕乍聽這名字的時候，不禁先是一怔，旋即興奮的問道：「可是南陽羊興祖？」
蔡邕笑道：「仲潁自然不行，不過我說的這個人，一定行！」
當晚，羊續和另一個被董俷點名的人，一起送到了車騎將軍府。
原來，法衍在董卓入京后不久，盧植就登門拜訪。原本法衍是願意出山的，可不想兒子法正突然生病，就沒有抵達雒陽。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特別是關東諸侯出兵，讓法衍一度生出了動搖，考慮是否應該出面幫助董俷？
「不知小哥為何認為，滎陽大捷是好時機？」
有時候，對付真小人，就應該用
也難怪，劉辨在這永安宮裡，好像被囚禁的小鳥。除了何太后和幾個親近的小黃門之外，幾乎見不到別人。
董俷直咧嘴。
董俷想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當下，董俷封法衍為漢安軍司馬，軍師中郎將。
也許是這父子二人在路上商議妥當，並沒有對董俷有什麼隱瞞。
法衍？
董俷愕然道：「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小子，算路很清晰啊。
「岳父，您還有心情笑嗎？你讓我不要放過這個人，可我哪有本事招攬他啊。」
沒想到，這個羊續的來頭居然這麼大！
蔡邕嘿嘿一笑，「何止是厲害二字能夠形容？」
唯有利益，才能讓這父子二人歸心。豐厚的利益，強力的手腕，是收服法衍父子的唯一方法。所以，在這時候，就應該以實際對實際。你不是問我，能給你什麼好處嗎？那好，我也可以非常明白的告訴你，你想要的好處，就看你能給我多少好處。
董俷當下，把羊續的事情告訴了劉辨。
其父羊儒，居然當過太常，那可是九卿之一的官位。
年紀大約在十五六歲的樣子，形容清秀，帶著一股子書卷氣。
書房中，一個四十多歲的清瘦文士，向董俷拱手行禮。在他身邊，還站在一個少年。
※※※
如今連性命都是靠著董俷才保全下來，能有什麼幫助呢？
不過董俷的臉卻拉下來，苦笑道：「就算他賢能，可他是黨人啊！」
「岳父，您就明白說吧，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說？」
「你沒有，但是有人卻可以！」
董俷忍不住再次認真的打量法正起來。
「是不是叫羊興祖我不知道，不過南陽人是真的。」
這可
第二天，董俷一早就到了永安宮中。
蔡邕搖搖頭說：「我這個小老弟，可是個很執拗的人，他認準的事情，我也勸說不得。」
「在下法衍！」
垂頭喪氣，董俷說：「您也不行，那洪師肯定也不行嘍？你們兩個都做不到的事情，難不成讓我父親出面？我估計那羊續見到我父親，肯定是老大的臉子甩給他。」
「弘農王，辨！」
七世兩千石卿校，聽上去可真的是夠駭人。
董俷收起思緒，沉聲道：「那還要看，季謀先生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依附他的麾下？
彼此間時有爭鬥，可在遇到外敵時，又相互依存。
「我？我可以嗎？」
只是這時候的董俷，卻沒有時間招待這二人，因為有兩個人，突然前來求見。
「你沒有聽說的人多了去呢……你若是不相信，去問問你老子，看看他怎麼說？」
法衍自然明白董俷的意思，非但不怪，相反還有些高興。
董俷大喜過望。
劉辨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不禁有些忐忑。
董俷如今也不是初出茅廬的生瓜蛋，很清楚法衍父子的心思。
「哦，這是我兒子，名叫法正。」
這是一個非親近之人不能得的官位，雖只有二百石的俸祿，卻極為重要。
而法正因為只有十五歲，無法給予官職，故而董俷將其留在身邊，為門下書佐。
沒想到……
這聽上去，的確是個好主意。
董俷連忙請二人落座，見少年一直打量他，不由得奇怪的問道：
法正，法正……
蔡邕搖頭說：「羊續這個黨人，和袁隗的黨人之意完全不同。羊家世代忠於漢室，羊續本人，更是忠貞之人。他之所以遭受黨錮，其原因是因為，他曾拜師李膺門下。而其本人，在遭遇黨錮之禍后，依舊是帝黨中的人，連袁隗也要忌憚幾分。」
董俷哦了一聲，回身坐下。可突然間，他又向少年看去，「你叫法正？」
不錯，那羊續是個忠貞之人，是個黨人，是個士人。可以他的行動來看，他所忠貞認可的皇統是劉辨，而不是劉協。所以，想要羊續出面，那麼就必須要辨出馬。
「這羊興祖原本是太山平陽人，祖上七世兩千石卿校。其父羊儒，曾為太常，和李膺同屬當時的名士。羊續自己呢，曾為大將軍竇武的幕僚，後來因黨錮之禁，而遭受牽連，舉家遷至南陽，幽禁了十余年。黃巾之亂前，擔任過廬江太守，後來又因為得罪了張讓等人，而被罷官。沒想到，沒想到……西平，羊續此人，絕不可放過。」
他算是看出來了，法衍父子，都屬於那種很實際的人，說穿了有點真小人的味道。
法衍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父子前來投效，但不知吳忠侯何以待我父子？」
這時候，他實在不適合出面，乾脆就由蔡邕出面招待，省的到時候被人家臭罵。
故而非常熱情的招待這法衍父子。
朔方這個位置，說起來非常的複雜。西北方向，有北匈奴余部尚存；東南面，由於鮮卑部唇齒相依。朔方內部，也是分為兩系人。一系是氐人，一係為南匈奴所部。
對於這樣的人，所謂的胸襟氣魄都是狗屎。
演義里，這個法正也算是一個人物，原
劉辨不由得一怔，疑惑的看著董俷：「我？我能幫你什麼？」
徹底孤立朔方一部，而後將其取之。
演義里，法正並不是個出彩的人物。怎麼現在看來，卻是個了不得的角色？
董俷忍不住打量起了法正，心道：只怕這小子當初的一場大病，也是裝出來的。
一旁的何太后輕輕點頭，「南陽羊氏，的確是很有影響。這羊續的名字，哀家也聽說過。當年我兄長就曾想徵辟此人，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終是不了了之。王爺，董卿所說的沒錯，他的確需要這樣的人出來幫忙。既然董卿開口，你不妨去看看……哀家想，就算你勸說不動羊續，董卿也不會因此而對你有所責備。」
董俷用這樣的方法告訴法衍：我信任你，我重用你，但是對不起，你兒子在我手中。
當然，如果真的能招攬羊續，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倒是可以極大的提升董俷的地位。
這平朔三策，主要是針對朔方的情況而制定下來的戰略方法。
「羊續？」
「那，好吧，孤願意出面勸說。只是，孤在這深宮之中……」
這說起來，似乎很容易。可董俷卻能看出，法衍在其中所投注的心血。只那朔方地圖，精確的標註了整個朔方地區的南匈奴所部，若無親自考量，絕對無法繪製。
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法衍的到來，頗有雪中送炭的意味。
董俷說完，不由得奇怪的看著蔡邕，「岳父，這個人很有名嗎？是不是很厲害？」
在劉辨的心裏，能幫上董俷，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問題在於，他能幫什麼？
董俷一怔
「孤，可以出宮？」
可不要小看這官職，董俷的一應文書，都要通過法正之手。
董俷一愣，看著蔡邕，片刻之後，他突然明白了這話語中的玄機。
董俷自然理解劉辨的心思，笑道：「臣今日前來，是有事情想請王爺幫忙？」
董俷連連點頭，立刻命人前往那宅院通知，把羊續送過來再說。
董俷正色道：「這是自然！」
「我有平朔三策，願為主公謀取朔方。」
「正是草民。」
法正聽董俷詢問，淡然道：「吳忠侯滎陽大捷，表面上看，局勢似乎已經安穩。但實際上呢，太師的敵人，也就從明裡轉為暗處。吳忠侯風頭太盛，肯定會遭受暗算。而且，太師膝下只吳忠侯一子，定然會吳忠侯謀划，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吳忠侯自立門戶……事實上，吳忠侯您如今不正是自立門戶，我父子當然要來效力。」
蔡邕看出了董俷的心思，卻笑了起來。
蔡邕冷笑道：「何進當年也想請羊續出山，但被袁隗所阻止，你可知道為什麼？羊續的來頭太大，大到了一個連他袁隗都壓制不住的地步。所以他只好竭盡所能，不讓羊續有出頭的機會。就連當初羊續被罷官，我懷疑裏面都有袁隗的手筆。」
董俷現在真的是需要幫手。
兩千石大員，一般而言都是一郡太守的水準。換在如今，那可是一方諸侯的身份。
但是那烏溜溜的眸子，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他正好奇的看著董俷，在文士身旁一言不發。
劉辨扭頭看看何太后，高興的跳了起來，「那什麼時候去？孤現在就可以去勸說羊續？」
辨看到他，顯得很興奮。
法衍法正父子二人相視一笑，由法衍起身，將隨身攜帶的包裹，送到了董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