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驃騎行
第286章 紛亂開局
曹操才不會趟這渾水。
這裏的實力，不單單是包括兵力，勇武等軍事上的概念。
而且罵人不帶髒字，時不時的還引經據典。
「二叔，你整天介的用木錘砸鐵樁子，究竟是幹什麼啊。」
「主公放心，十天之後，請主公檢閱……」
董俷從典滿手中接過了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裹上了大袍。
羊衜不禁暗自點頭：只此一來，徐晃必然會為董西平效死力。這吳忠侯，可不是一個莽夫。
「豫州至今群龍無首，正處於混亂之中。汝南匪患，潁川更是流寇迭起……而徐州，聽聞揚州牧秦頡病重，何不挑撥陶謙，出兵揚州。荊州牧劉表，此次鎮守荊州，多虧了秦頡相助。陶謙出兵，劉表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三州必然混戰。」
另外，朔方胡人的援軍，也是董俷所憂慮的一件事。
這胡昭的學問，可以用博古通今四個字來形容。文姬在蔡邕的熏陶下，本來就精於詩詞歌賦，連帶著還能寫出一手令董俷都感到羞愧不已的好字。這一下，可對了胡昭的胃口。而董冀，別看只有三歲，卻喜歡聽胡昭講解春秋、戰國策之類的故事。
郭嘉又道：「趁三州亂起，主公立足山陽，先取青州。而後回師兗州，順勢平定，坐山觀虎鬥，待三州兩敗俱傷時，趁勢進兵徐州、豫州，對京兆成夾擊之勢，而後冀州可定……至於揚州秦頡，荊州劉表，都不足為懼。若主公擔心他們勢大，可奏請交趾士家廬江太守……秦頡怎會眼睜睜的看著士家進入他揚州的領地中？」
兩個人見面，弄不好就會吵起來。打架，董俷一個頂十個，罵人，胡昭可以頂一百個。
「十三，我已經十三了！」
公孫瓚一死，白馬義從的覆滅，也正式宣布了諸侯會盟的徹底解體。
從官職上而言，劉岱是他的上官，得罪不起。
董俷命眾將整備人馬，同時又讓法衍、羊續等人儘快為他擬出一個條陳，出兵朔方。
聽到典滿要求，董俷沉吟了一下，輕聲道：「小滿，孔明先生是一個好先生，學問很大，能和他學，是一件好事。休要做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你爹至今仍遺憾，他不識字，只能一輩子打打殺殺。我知你想為萬人敵，就應該好好珍惜。」
其實，董俷生氣不生氣？
由於武威現在被馬騰佔領，所以張掖運用武器，不能似早先那般的方便。
典滿很詫異的詢問，董俷卻是笑而不答。典滿和他不一樣，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貨色。
而事實上呢，劉岱也正是需要曹操這個態度。
兗州牧劉岱，二十二路諸侯之一。
有時候，知道太多，反而會成為一個累贅。
「我有奉孝，再無憂矣。」
典韋、沙摩柯等人紛紛趕到了議事大廳，只見董俷一身黑色大袍，端坐在帥椅上。
這一次，董俷的對手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三國英雄，而是一群胡人，異族。
劉岱當然也可以等橋瑁進了府衙再動手。
典滿聞聽，輕輕搖頭，苦著臉說：「二叔，可不可以不要做功課啊？每天聽那位胡先生講課，我都難過的要死。還要我練字，您看我這手，是能練出好字的手嗎？」
這胡昭果然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說，而且脾氣非常的古怪。
殺不得胡昭，沙摩柯就去罵胡昭。
他的目光，凝視在地圖上的一個點上，暗自思忖道：師弟，我已出手，你又當如何？
能被評為中等，更多的是在於白馬義從強悍的戰鬥力。
董俷沒有回答，突然問道：「小滿，你今年多大了？」
法衍等人大聲叫好，而董俷麾下將領，莫不是紅著眼睛，心中充滿了羡慕之情。
用典韋的話說：長學問，太他娘的長學問了。怪不得沙沙最近牙尖嘴利，有這壺老酒墊底，他還怕個誰？
不過，誰也不清楚這支兵馬的存在，就算是送到了安定，也是打著隴西的旗號。
董俷撓了撓頭，沉聲道：「兵法有雲：兵無選鋒則北，又說兵以治為勝。百萬之眾不用命，不如萬人之斗。萬人之眾不用命，不如百人之奮。並不貴多，在於精。令明驍勇，雋義善戰，都是我帳下選鋒之士。故而北地一軍，我賜名為選鋒。」
程昱立刻命人取來地圖，掛在大堂中央。
大到十四五的典弗典佑，小到比董冀還要小的典存典見，都跑過來喊著要聽故事。
要是不生氣，那才怪。那胡昭罵人很陰損，是拐著彎兒損人，連帶著董俷祖宗十八代，能在不知不覺間一個個的問候過來。有好幾次，董俷可真的是動了殺心。
麴義見過那套裝備，哈了很久！
而其中最讓董俷感到憂慮的，莫過於韓遂的那一支兵馬。韓遂狡詐如狐，數次死裡逃生，足以說明他的能力。這樣一個人，如果不能打起小心，遲早會吃大虧。
曹操更是滿面春風，連連稱讚：「奉孝此計，果然是大妙！」
太陽很明媚，但也很清冷。
曹操聞聽，鼓掌大笑。
沉思片刻之後，董俷道：「公明性情沉穩，撼山易，撼公明難。有他在，可解我後顧之憂。糜芳，你立刻命人趕製一面大纛，書不動如山四字，賜軍名為解煩軍。」
程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郭嘉。
在向東郡太守橋瑁借糧無果之後，竟生出了殺意，邀請橋瑁至兗州府衙商議事情。
不一會兒，漢安都護府聚將
現在，曹操很有眼色的出去巡視了，劉岱也就放開了手。
如今聽說可以配備，頓時喜出望外。
「二叔，這次你出兵，帶我一起去吧。」
胡昭不待見他，他也不待見胡昭。
這可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這軍隊之名，猶如魂魄。起的好，對於士氣有著很大的提高。就好像巨魔士，背嵬軍。
被晏明史渙強行綁到了安定之後，也不吵也不鬧，居然畫了一副董俷的畫像，掛在自己住所的牆上。
程昱點頭說：「不錯，主公可接管魯國，善待漢室宗親，則朝廷也無話可說。我們呢，也能佔據大義，順理成章的將魯國納入山陽郡治下，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但實際上，他甚至沒有法正的權利大。羊續是要表明一個態度：你好好為弘農王做事，我也會傾力助你。而董俷讓羊衜擔任門下督，也是要告訴羊續：請你好好的幫我做事，我絕不會虧待了你的家人。二者很有默契，誰也沒有捅破窗戶紙。
管他義不義，反正董冀就是喜歡聽……
「做的好！」
袁紹和劉虞取得了諒解，但是並不代表著諸侯也相互諒解。隨著劉虞佔領了漁陽，諸侯之間的爭鬥，也隨之展開。
鬼才這個稱呼，還是在一次偶然中，被荀彧說出來。
董俷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放下了手中的木錘。
董俷很贊成胡昭這麼做，甚至有時候還讓蔡琰三女在外面旁聽這胡昭的講學。
可那樣一來，橋瑁一定會發現曹操不在昌邑，再動手可就會有麻煩。
董俷滿意的點頭，「聽話才是好孩子……」
怪不得戲志才會推薦此人，片刻之間，就有如此謀划，這郭嘉果然不愧鬼才之名。
眾人沉吟片刻，一起鬨然叫好。
曹操的名氣太大了，手下又有諸多猛將，謀士眾多，他還真的不敢輕易找曹操的麻煩。
每天早起時，拿著棍子敲打畫像。
一開始，典韋等人是無比惱怒，沙摩柯有好幾次拎著寶劍要去殺胡昭，卻被董俷攔住。
※※※
喝醉了就指著畫像臭罵。
「可將早先自隴西押送過來的盔甲兵器，全部配備給背嵬軍。麴義，你有十天的時間，我需要背嵬軍能熟悉他們的裝備，等候我的命令。」
從情意上來說呢，橋瑁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當時諸侯會盟，曹操督軍中路，橋瑁隨北路軍出征，準確的說，那是袁紹的人。袁紹剛威逼過曹操，曹操又怎會理睬？
「小滿，今天的功課是否已經做完了呢？」
如此日復一日，已經成了漢安大都護府的一道家常便飯。
「機伯派人送信，滿寵已經答應歸順主公，和管亥進入青州，召集人馬……只
賜名？
「北地、石城可有消息？」
董俷看了看典滿，而典滿還墊了墊腳尖，挺著胸膛，向董俷表明，他已經長大成人。
但是羊續的一席話，卻讓董俷心動。
積壓在胸中七八年的仇恨，一下子竄了上來。
亢父縣衙中，郭嘉搖著白綢扇，笑嘻嘻的說：「如此一來，我等可以準備第二步行動了。」
第二天，當橋瑁抵達昌邑的時候，剛走進城門，就被劉岱安排的伏兵一擁而上，亂刀砍死。
董俷就是放任不管，有時候沙摩柯和胡昭對罵，他和典韋還會在一邊旁聽。
董俷撫摸著典滿的腦瓜子，心裏面有了一種蒼老的感受。轉眼間就過去了六年！
「既然為公明賜名，那麼北地一軍……」
董俷一怔，咬著嘴唇，輕輕點頭，「是啊，差不多也是出兵的時候了。溫侯兵出梁山，和胡人數次交鋒，大獲全勝。而我至今還停留在這裏……嘿嘿，也該殺殺他的威風了。省的他呂奉先總以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該讓他知道，天外有天。」
有一日，文姬牽著三歲的董冀從胡昭門口過去，被胡昭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引起了興趣。
「二叔，昨天我聽爹說，您好像要準備出兵了？」
南匈奴部若向北，則會進入鮮卑的保護區域。
他站出來，拱手道：「吳忠侯，北地、石城兩地軍報三日一送，昨日剛接到最新的軍報。石城已訓練出八千精兵，而張郃龐德二位將軍在北地，也已經整備完畢。」
一群小孩子天天堵在胡昭的住所，唧唧喳喳，讓胡昭不得片刻的安寧。
于扶羅這個人性子高傲，不會寄人籬下。最有可能的，他會向西北逃竄。南北匈奴合併，會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必須要有一支人馬卡在往北匈奴的必經之路。
所以，書佐的工作，實際上就是由羊衜來擔任。
特別是典滿最近隨軍操練，已經漸漸的達到了一個瓶頸狀態。只要能突破，則可以領悟出舉重若輕的奧妙。如果告訴他其他的事情，不免就會分了他的心思。
對罵五十天，沙摩柯沒有一次勝利。唯一的收穫就是，臉皮越來越厚，罵人的水平也越來越高。
六年前，他認識了典滿。
董俷在起這兩個名字的時候，都用了心思。
他只知道，要打仗了，他可以有用武之地了！
所以教授他用錘，必須徐徐而進。
那一批盔甲，是張掖方面按照董俷的要求，打造出來專門配給背嵬軍的重
一方面要阻止北匈奴南下，另一方面要擋住南匈奴向西北潰逃。
胡先生，就是楊彪黃宛所推薦的胡昭。
我十三歲的時候，大姐……
山陽郡的面積可大著呢，出去巡視屯田，體察民情，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那分明就是告訴劉岱：你是我上司，你做的事情我不同意，但是我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污。
「劉兗州一走，主公再也無需擔心有人挾制！」
而法正由於正和董鐵操辦技擊營的事情，大多數時間不在都護府內。
「吳忠侯你用強在先，孔明現在是和您耗著。您要是殺了他，不但平白給了他一個好名氣，你自己還要背負一個擅殺賢士的惡名。吳忠侯，忘記你當日的求賢說嗎？有一些人就是這樣，你越是生氣，他越是高興，你不理他，當笑話聽，他自己罵不出東西的時候，也就自然消停了。嘿嘿，不過這傢伙的確罵的精彩，老朽還打算讓我那犬子旁聽一下，長長見識呢……吳忠侯，這可是考驗你耐性的機會。」
董俷沉思許久，連夜寫下了一封書信，命龍騎十二，連夜趕往張掖。
郭嘉一笑，「這有何難？主公只需上書朝廷，說平定青州匪患，必須要經過魯國。到時候，我們……嘿嘿，主公莫非忘記了假道滅虢的事情，正好可以拿來借鑒。」
「喏！」
說他傻嗎？橋瑁可一點都不傻。但是兗州牧的治所，就在山陽昌邑，那也是曹操的治下。在橋瑁看來，曹操肯定不會任由劉岱亂來，故而大大咧咧的就前去赴宴。
此人姓羊，名衜。
當下借口巡視，在橋瑁抵達的頭天晚上，帶著屬下離開了昌邑。
媽的，你兒子長見識，我卻要在旁邊被罵。
從文臣一邊，站出了一個青年，和董俷年紀差不多，相貌很清秀，帶著一股子大家氣。
赤裸的膀子上，汗津津的在陽光下折射光亮。來到安定已經有三個月了，眼看著進入八月，中原此時不過略有寒意，可是安定，已經是朔風徐徐，頗有些寒氣了。
晚飯時，就用小箭向董俷的畫像投擲，每次正中畫里董俷的要害時，就會飲一觴酒。
不過羊續這一席話，倒是讓董俷消了氣。有時候還拉著蔡琰一起旁聽，嘻嘻哈哈的若無其事。
董俷長出了一口氣，為即將到來的一場苦戰，感到了莫名的激動。終於，開始了！
「我聽二叔的！」
「各軍訓練情況如何？」
至少對典滿而言，就是這樣的情況……
曹操蹙眉道：「我也知道這一點，任城國不足為慮，可命元讓領一支人馬，旬日平定。可這魯國……當如何奪取？畢竟魯國是漢室封地，不可妄興無名之師。」
就這樣，劉岱殺了橋瑁
至此，漢安軍以下兩支最為重要的人馬，就在此定名。
聽的好，回答的好，就可以聽他講春秋史記中的故事。
後來索性開始講學，是很正經的講學。
「可是其他人會怎麼想？」
班咫上前道：「主公，漢安軍下，如今共立有八營。若加上五千屠各精騎，和主公麾下的巨魔士、背嵬軍，共一萬四千三百人。糧草兵馬，隨時都可以出兵朔方。」
是羊續的兒子，如今在董俷帳下擔任門下督的職務。
用胡昭的話說就是：「豎子不義。」
「另外，徐晃將軍在軍報之中，請求將軍為石城軍賜名。」
郭嘉依舊是淡定從容，那秀氣的面容上，看不出心中有什麼思念。
治地大小，人口多少，錢糧狀況等等一系列的經濟民生總和。幽州本就是一個苦寒貧瘠的地方，和涼州、并州相差不多。同時有因為長期受外族的騷擾，各方面都很薄弱。而公孫瓚所在的漁陽，剛經歷了一場戰亂，同時本身的底子也非常差。
選鋒軍？解煩軍？
最常用的話就是：「回去好好看看書，然後接著來。」
如此持續了兩個月，胡昭也罵累了！
在關東二十二路諸侯當中，公孫瓚並不是最強大的一支。論勢力的話，也不過屬於中等偏上。
典滿雖然不太情願，可也知道，董俷說的有理。
橋瑁還真的就去了！
也只有此人，可擔當重任。
每次，沙摩柯被罵的是掩面而去。不過第二天，肯定跑過來再接著對罵，再掩面而去。
「喏！」
董俷陰沉著臉，裹著大袍，大步流星的向議事大廳走去。典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看得出來，二叔的臉色陰沉的嚇人，好像要殺人一樣，讓人心裏有些發寒。
曹操對此非常滿意。
他是不會主動過去！
所以每天都會讓姐姐帶著他聽故事，連帶著，也學會了詩經，楚辭，還能背誦一兩首。
鮮卑有呂布牽制，可是朔方西北，尚有北匈奴余部，若不能妥善處置，後患無窮。
而當時的典滿，還是個小不點，如今一晃，也已經有七尺多的身高。
可憐沙沙這輩子沒有受過如此痛苦的事情。他罵來罵去就那麼幾句，反倒是人家胡昭坐在廳堂里，喝一口酒，回一句罵，從中午罵道晚上，沒有一句重複的言語。
實際上，這一支兵馬是要面臨兩面夾擊的窘境。若非信任的人，不可能擔當此任。
「糜芳何在？」
黃忠的兒子黃敘，劉望的兩個女兒……
這件事很快就被都護府中的其他小孩兒知道。
就拉著兩個小孩兒，一會兒誦讀詩經，一會兒講解尚書。
典滿可不明白董俷這些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