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驃騎行
第303章 司馬防（二）
司馬懿居然不在家？
「主公，殺雞焉用宰牛刀？區區三四千人，何必巨魔士出擊，我背嵬軍足矣。」
同時轉身走到桌案邊上，一把抓起了金瓜。
董俷不算是一個很殘忍的人，但是士人一而在，再而三的挑釁，卻著實把他惹怒。
眼見著城門就在前方，董俷突然一繞鎖鏈，單臂用力大吼一聲：「流星錘……」
董俷猶豫了一下，舉起酒杯突然要喝的時候，一直匍匐在他身邊的雪鬼突然起身，呼的飛身起來，一下子把董俷手中的酒杯給撞飛了出去，同時發出低沉的嗚咽。
董俷眉頭一蹙，臉上殺機畢露。
「主公，這六人分別是司馬防的妾室張玳，長子司馬朗及其妻子柏氏，次子司馬懿，以及張玳所出的兩個幼子，司馬通和司馬敏二人。據說，司馬朗帶著老婆和司馬懿去了汝南，那是柏氏的老家。張玳則帶著兩個兒子回了娘家，就是天水張氏。」
嗚嗚嗚……
在董俷的心中，司馬懿就是個老而不死的傢伙。歷史上活生生的熬死了曹操，熬死了曹丕，熬死了諸葛亮。天下再無英雄的時候，這傢伙才算出來，篡奪了曹魏江山。
這時候，從營地外傳來了人喊馬嘶的聲音。
這小崽子……
王戎率兵衝進了營地，鳳翅鎏金鏜上下翻飛，所過之處是人仰馬翻。
「武功侯，請酒！」楊賜舉杯相邀。
天下士人都當如此嗎？我們做什麼了？為什麼要叫我國賊？我何曾有過禍國殃民之舉？
董俷不由得橫眉蹙成了一個川字，陰聲道：「那六個人是誰，可曾確證出來？」
楊賜已經七八十歲的人了，怎經得住董俷的力氣。
其中，屬於司馬氏直系中的人，宗譜里共五十三人。而屍體中辨認出來的，有四十六人。
正在董俷懊惱不已的時候，突然見麴義急急忙忙的從儀門內衝出來，手裡拿著一封信。
心中不由得一動。上一世聽評書，不是就聽過這樣的情節。一個酒壺裡有兩個容器，裝的卻不是一樣的酒。評書里不是常會出現，用毒酒殺人的情節，儼然相同。
不過，楊修知道的也不多，只說是爺爺接到了一封信之後，非常激動，然後就準備了這次刺殺行動。至於信的內容，誰送來的信，楊修都不是很清楚。董俷一聽就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一錘砸死了楊修之後，命成蠡在營地中保護家眷。
……李郭業已心動，皇甫可為內應……冀州……惡虎退路已決……董家子……望公決斷。
城門緊閉，有城頭上的士兵看到司馬防被當場殺死，早就四散而逃。
總體而言，從外表看，這金瓜錘不過十一二斤的樣子，更像是一根裝飾品。
雖然不知道誰是司馬防，可是那一身黃金甲，卻出賣了司馬防的身份。
前車之鑒猶在，董俷不免感到猶豫。而且，楊賜是用同一個酒壺倒酒，難道說他願意陪自己一起死嗎？
特別是那落款的名字，董俷更是嚇了一跳。居然是袁隗的私印，那老兒不是已經死了？
這一百三十步的距離，竟然成了一個難以逾越的死亡空間。
「老大人見笑了，我這雪鬼不懂事，經常會搞出這樣的笑話……理當罰酒三杯，不如就由我親自斟酒。」
話音未落，楊修突然一聲怒喝：「董賊該死，吃我一劍！」
這小兔崽子罵的太惡毒了，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他和王戎各帶一百人，就追趕麴義。
「王戎，你和成蠡帶三百巨魔士，保護夫人他們火速趕往函谷關，等候我的消息。」
麴義跨坐一匹大宛馬，眼看著官軍蜂擁撲來。大槍高高舉起，厲聲喝道：「弓箭手……放箭！」
可董俷這身邊的人，大都是來自於張掖，隴西。對於這司隸地區的事情，還真不了解。
雪鬼輕聲嗚咽，董俷這才留意到了那倒在血泊中，雖已昏迷，卻還活著的楊修。
整個三國演義里，董俷最熟悉的可
楊修疼得慘叫不止，可是董俷的心中，卻冷如堅冰。
董俷嘴角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弘農令，讓這年過三旬的弘農令，更是膽戰心驚。
「司馬？什麼司馬？」
這流星錘，可不是指的兵器流星錘，而是長恨錘中最後一路錘法里的招式。那一百多斤重的鎚頭詭異的離地而起，以董俷為圓心，呼的起了一個半圓，若同流星趕月，轟隆就砸在了那城門之上。
董俷和王戎各領一百巨魔士，沖入了官軍陣營中。
信少了一半，還剩下半張紙。董俷接過來，就著火光把那半紙信瓤抖開，仔細觀瞧。
董俷點點頭，麴義立刻興奮的嚎叫一聲：「背嵬士們，隨我出擊！」
看了看大雪，董俷哼了一聲，似乎是在表達不滿。
董俷的金瓜錘，重三十六斤，鎚頭用雲母精鐵打造，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上面布滿了一顆顆凸出的銳刺。錘柄長三尺，向前七十二顆雲母石，可以折射出亮光。
如此程度的戰鬥，簡直有些無聊。
次子司馬懿，生於光和元年。
弘農縣令被麴義抓住，押解到了董俷的面前，戰慄著，不敢抬頭觀看。
三千官軍從弘農方向殺過來，被麴義的背嵬軍阻擋住去路。
和這些在雞鹿塞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的背嵬士相比，官軍簡直和小孩子沒區別。
在電光火石中，董俷腦海里閃過了一個念頭。除了些許疑團尚存，所有的內容一下子明了。
楊修啊的一聲慘叫，一股鮮血噴出。
這裏面的問題，肯定不簡單……
董俷費力的辨認出了裏面的字跡，不由得遍體生寒。
一把把四尺九寸，接近於五尺長的雙刃橫刀在月色下寒光閃閃。
司馬家滿門上下，連帶家僕奴婢，共二百三十七人。
說著話，蓬的一把握住了楊賜的手臂，任憑楊賜掙扎了好幾下，卻無法掙脫那鐵鉗一般的手掌。董俷也不看楊賜，從他手中搶過了酒壺。這才抬起頭，看著楊賜。
但是司馬防卻不一樣……
半天才反應過來，「李郭二位將軍，在五天前從曹陽亭路過，如今應該已經到了雒陽。」
「小崽子，我知道你很硬……不過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硬……王戎，給我問他口供，不回答就讓大雪二雪撕他一塊肉。小子，你們這一次，真的把我惹怒了！」
腳步踉蹌就靠過來，楊修的短劍，噗的一聲沒入了楊賜的腹中。與此同時，雪鬼長身撲出，張開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了楊修的手臂上。雪鬼的全名叫做雪地鬼面獒，是獒犬中最為兇狠的一種，能撕裂虎豹，這一咬的力氣，可是大的驚人。
董俷下意識的朝楊賜手中的酒壺看了一眼。
營帳是楊賜在曹陽亭搭建起來，可以看出，他的確是費了心思。
楊修小臉蒼白，掙扎著站起身，單臂指著董俷，破口大罵。
用得著使用盾陣嗎？
一股怒火在胸中湧起，單手錘輪開了一陣兇狠劈砸，打得那二三百親兵四散逃竄。
董俷雖然沒什麼眼力價，可是也能看出，那酒壺的珍貴之處。
之所以下了這屠門令，就是因為司馬懿這傢伙，居然不在弘農？
鬼哭矛帶著巨大的力量，沒入司馬防的后心，將他釘死在地上。
對了，據說此次老爹的壽宴，好像也召李傕郭汜前往雒陽……慢著慢著，我好像明白了！
不喝，顯然是薄了楊賜的面子；可是喝了？董俷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姐姐董玉的模樣。
士人若耍起狠，可說是不擇手段。
這一場殺戮，直到夜半時分方才止息。
想當初大姐不就是輕信了韓遂，才落得個凄慘下場？
官軍被殺得四散奔逃，董俷遠遠的就看見，一面寫著司馬二字的大纛向弘農縣方向移動。
「兔崽子住口！」
一個十四五的少年，豈能經得住如此劇痛？營帳中的人，被眼前景象先是一驚，猛然齊聲喊喝，從席子
長子司馬朗，比董俷小一歲。董俷眯著眼睛往下看，卻看到了那個他一直在找的名字。
手臂被雪鬼生生的咬成了兩段，慘叫著就跪在了地上。
獅鬃獸仰天一聲暴嘶，聲若野獸咆哮。快若閃電一般，很快就追上了那一支人馬。
王戎勃然大怒，抓住楊修的衣服領子，就是一連串的耳光子。
難道是老爹要殺李傕郭汜？
像這種事情，小孩子肯定不可能知道多少。
「有多少人？」
眼前這位大爺，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董俷咬著牙，輕聲道：「可確證過？」
周朝是曾為司馬，被賜以官族，因而以司馬為姓氏。
皇甫，是誰？
「如此精美的器具，不知道裏面是怎樣的乾坤？」
營帳外的人聽到了裏面的動靜，也知道事情敗露。
但對於司馬家族而言，必須要如此。
收起族譜，董俷突然開口：「弘農令，你知道我是誰？」
揮舞刀劍往營帳里沖。董俷大步流星的衝到了營帳門口，金瓜揮砸，打得對方骨斷筋折，腦漿迸裂。一個人，竟使得楊賜帶來的鄉勇無法前進一步，那大帳前，瞬間堆滿了屍體。
倒不是害怕麴義抵不住對方，而是擔心麴義殺了司馬防，到時候連個活口都找不到。
楊修被打得臉頰紅腫，口中鮮血直流。卻仍強撐著怒斥董俷，把個董俷罵的火冒三丈。
麴義很累，但是很開心。
「來人，給我把他吊起來……我倒要看看，他的嘴能有多硬。」
老楊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強笑一聲，有心想要把酒壺要過來，卻又找不到理由。
「成蠡，立刻派出探馬，沿著我們來的道路，打探消息。」
自司馬防上推四世，從東漢安帝時，有徵西將軍司馬均，司馬均之子司馬量、司馬量之子司馬雋、司馬雋之子，就是司馬防。這是司馬氏直系一支，簡單而明了。
董俷抬手一錘砸死了一人，咆哮道：「王戎，怎地現在才來，夫人那邊情況如何？」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巨魔士，隨我出擊！」
惡虎，又是誰？
立刻有巨魔士提著一桶水走進了營帳，潑在了楊修的身上。
董俷心裏咯噔一下，細目不由自主的眯起來，朝著楊賜看去。而楊賜的表情顯然有些不自然，雖然還是在笑，可看上去，卻顯得有些心虛，典型的心中有鬼模樣。
弘農地處關中，自光武皇帝之後，鮮有戰事發生，城防鬆弛。
董俷卻放下了玉觴，摩挲酒壺。
雪鬼嗚嗚，匍匐地上。
遠處一騎飛馳而來，馬上的巨魔士大聲喊道：「主公，自弘農有一支人馬殺來！」
「喏！」
門樓上那寫著『司馬』二字的橫匾極為醒目，一眼就可以看到。
「啊！」
這傢伙的運氣，可真的是很好啊……
自有巨魔士舉起火把，走到董俷身後。打開竹簡，董俷一眼認出，正是司馬氏族譜。
盾陣？
這金瓜錘在打造的時候，暗合天罡地煞之數，柄鑚有雙耳鉤，平時就掛在馬上。
董俷的心裏開始犯哆嗦，死了一年多的人，居然，居然還能寫信？
可是那戰馬在奔跑中突然一個馬失前蹄，跪倒在地上。
麴義壓著車輛，保護著董綠等人趕來。
酒宴也很豐盛，楊賜和一干鄉紳紛紛舉杯，向董俷敬酒。從目前來看，楊賜沒有表露出什麼破綻。但是董俷卻感覺的到，那盈盈笑靨中，包含了多少虛假的情感。
董俷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營地中橫七豎八的屍體，心裏不由得一陣火起。
差不多在一百三十步的距離時，利箭離弦飛出，在空中發出嗡嗡嗡，如同蝗蟲掠過的聲響。
董俷就立馬儀門之外，面色陰冷而沉靜。
麴義已經報出了董俷
「喏！」
那城門年久失修，在蘊含萬鈞之力的大鎚砸在了上面的一剎那，轟隆一聲倒塌。
四五個將領飛馬衝過來阻攔，卻被董俷揮錘掃落馬下。
董俷剛要出擊，卻被麴義攔住。
董綠的臉色慘白，抓住了董俷的手。
「主公，這是從司馬家宗祠中找到的東西。」
從殺死那阻攔的將領，到沖入敵軍之中，只是一剎那的功夫。擂鼓瓮金錘掛著風聲，只聽華稜稜一聲鎖鏈響動，鎚頭突然飛出去，一路若劈波斬浪一般，把橫在前面的官軍紛紛砸落下馬。但也就是這剎那間的功夫，前方已經能看到弘農的城牆。
可他同時也清楚，這封信中的陰謀，矛頭直指老爹。
四百弓箭手分成兩派，輪流散射。背嵬軍曾在大壩溝前阻擋鮮卑騎軍。和那些鮮卑騎軍相比，這些所謂的官軍簡直就不在同一等級。盾兵沉靜在後，眼看著弓兵大展神威。差不多當官軍快要靠近的時候，麴義卻已經失去了再打下去的興趣。
撥轉馬頭，董俷從地上抄起流星錘的錘柄，而後縱馬朝著弘農縣城就飛馳而去。
這信里的內容，讓董俷懵了。
其中最小的司馬敏，只一歲；司馬孚十二歲。
「這老兒，好大的運氣！」
但實際上，卻是用只有雪鬼才能明白的信號，告訴它注意點，接下來可能會有危險。
董俷猛然醒悟過來，手顫抖著，一把抓住了弘農令的衣服領子，「我問你，李傕郭汜有沒有從這裏路過？」
由於它經常隨董俷出戰，故而董俷請人為雪鬼打造出了一身護甲。
司馬氏，世代擔任祝融。
麴義點頭說：「沒錯，就是那弘農司馬。」
董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長長的毛髮遮掩住了四肢，看上去好像是趴著，可實際上卻是半蹲軀體，四肢微微彎曲。修長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古怪的弧度，只要董俷一聲令下，它就會立刻出擊。
空氣中，那濃郁的血腥味彌散天際。董俷端坐在獅鬃獸背上，冷峻的目光，若萬年玄冰。
董俷沖入弘農城，這時候巨魔士、背嵬軍也都追趕上來。
算算年紀，今年應該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一時間，弘農城中殺聲震天……
「那好，給我按照族譜中的名字，挨個的辨認。」
大鎚翻飛，從亂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什麼弘農司馬？」
董綠飛馬上前，懷抱著從睡夢中驚醒的董朔。這小子居然不怕，看著眼前火光一片，屍骸遍地的景象，竟不覺得害怕，反而哇哇的叫著，不停的在董綠懷中彈騰。
被冷水一激，楊修悠悠形狀。看到血泊中的楊賜，他不由得悲呼一聲：「爺爺！」
弘農令在死屍堆里共請點出一百四十一人，尚有九十六人不知所蹤。
八百背嵬士，隨著麴義朝著弘農方向衝去。董俷從董綠懷中接過了董朔，小董朔也立刻停止了掙扎。瞪著一雙細長的眸子，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滿身血污的董俷。
大槍平舉，「橫刀手出擊！」
掃了一眼玉觴中的略顯渾濁的酒水，董俷有些犯躊躇。
王戎將楊修吊在了營地門口的橫樑上，董俷帶著兩頭雪鬼過來。
要知道，董卓在京兆駐紮了七八萬涼州軍，加上長安三輔之地，涼州隴西屯兵。
這下可好，三個在天水，還好說一些；另外三個卻在汝南，似乎就有了一些麻煩。
李傕郭汜？他們心動什麼？
董俷在馬上一聲巨雷般怒吼：「司馬防，往哪裡跑？」
金光閃閃，美輪美奐。表面雕刻有金龍圖案，還鑲嵌著七顆墨綠寶石，極為醒目。
李郭，是誰？
說著話，他翻身跨上獅鬃獸。
輕輕揭開了壺蓋，看到了裏面有兩個壺膽。
立於第一排位置上的弓箭手，立刻利箭上弦。
「提桶水來！」
「官軍？你確定是官軍？」
「夫君，到底出了什麼事
士人們，你們真的惹怒了我……不要以為我脾氣好，不敢拿你們開刀，這一次，我就要讓司馬家族從此煙消雲散。
信由於被煙熏火燎，已經模糊不清。
加上司馬防，共四十七人，也就是說，還有六人沒有被殺。
既然已經追差不到真像，那也就不用再顧忌什麼。
董俷還真沒聽說過司馬防這個人……
唐堯夏禹時，有五行之官，分別代表傳說中的五神。《左傳》中也有相應的記載，這五官分別是木正句芒、火正祝融、金正蓐收、水正玄冥，還有土正，後土。
二十多萬涼州軍，還不算上朔方、五原、雲中的兵馬，加起來怕不下三十萬。
「麴義，立刻收攏弘農軍，連夜啟程，火速趕到函谷關……務必要將函谷關拿下。」
突然，董朔咯咯的笑了……
不重，卻護住了要害。刀劍看上去，發出鐺鐺的金鐵撞擊聲，那利爪帶著寒芒，剎那間血肉橫飛。
董俷不由得一怔，轉身向身邊人詢問。
董俷的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甚至不知道董綠前來。
說著話，董俷把那滴著鮮血的金瓜輕輕敲擊馬鐙，細目眸光炯炯，凝視那弘農令。
「喏！」
司馬家在弘農很有名氣，儀門就位於主街上。
其實，在拿起酒壺的時候，董俷就發現了端倪。這酒壺有兩個出酒的壺嘴。雙耳壺的雙耳處，各有一個壺嘴。不握在手裡，很難看出這奧妙，倒酒的時候只需輕輕一翻轉，誰也看不出你究竟是用那個壺嘴出酒，因為這酒壺的雙耳，做的一模一樣。
「主公，末將在書房的火盆里，找到了這封信。」
王戎捧著一卷沉甸甸的竹簡，走到了董俷的面前。
隨著麴義一聲令下，背嵬士全都祭出了雙刃橫刀，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撕殺開來。
十幾萬人被他一下子坑殺，儼然就是傳說中的白起重生。
雪鬼很少會有這樣的舉動，莫非這酒水中有危險？
「麴義，派人去請夫人她們前來，就在縣衙居住……你再帶四百人，搜索司馬家的住所。凡司馬家的人，一個不留；仔細搜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你爺爺已經死了，而你……若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我會饒你一命！」
之後尚有六人，司馬孚、司馬旭、司馬恂、司馬進、司馬通、司馬敏。
在巨魔士面前，三四百鄉勇簡直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只片刻功夫，就殺得鄉勇四下逃竄。
「老大人這酒壺，做的端的精美啊！」
那大纛之下，一個五旬年紀的將官策馬揚鞭，朝著弘農飛奔。
天曉得司馬家是怎麼招惹了這位大爺，雖然隱隱有些了悟，可弘農令卻不敢說話。
「主公難道沒聽說過弘農司馬氏嗎？」麴義奇怪的說：「那可是本地極為有名的望族。當代家主司馬防，曾官至騎都尉，性格稟直，素有威儀，就住在弘農縣城。」
「大雪，坐下！」
董俷故作詫異，輕聲笑道，「怎地這裏面還真的是另有乾坤啊！」
若只是勞軍，何必用如此精美的酒壺？
麴義應命而去，帶著人仔細的搜索。
兩支騎軍，驟然從背嵬士身後殺來。
為什麼？這二人可是手握重兵，佔據三輔的大將啊。好吧，且不管為什麼殺李傕郭汜，李郭心動，說明這二人已經存有反意。冀州指的是袁紹，惡虎又是什麼人？
那弘農令被董俷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
「大約三四千人……打著司馬的旗號。」
難道司馬防和司馬懿有什麼內在的聯繫？不管那麼多了，管他什麼司馬懿還是司馬防，既然找上門來，那就沒什麼話好說。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爾乃國賊，定不得好死。今日沒能殺你，只是你的運氣。小爺我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看著你一家都不得好死……董賊，有種你就殺了我，看小爺我是否懼怕。」
從司馬防之下，尚有八個兒子，
轉身衝進了營帳，想要把那楊賜抓起來詢問。可楊賜卻已經死了，刺入他腹中的短劍上，竟然塗抹了毒藥。這一劍下去，楊賜就斷了氣，傷口處帶著烏黑的眼色。
弘農司馬，源於上古時帝高陽之子重黎，曾為五官之一的祝融。
王戎則帶著五十個巨魔士，手持橫刀，跟在弘農令的身後，辨認那府中的屍體。
立刻點齊人馬，並帶著那弘農令，把弘農縣所有的兵丁全部集中起來，趁著黎明曙光，向弘農郡前進。
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個後世冢虎司馬懿，也不能放過司馬家族滿門。
王戎輕聲道：「末將剛才派人詢問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司馬朗夫婦和司馬懿，早在去年年關前就去了汝南，至今還沒有回來。張氏則是在一個月前離開了弘農。」
麴義離開之後，楊修也沒能撐住多久。很快的就招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王戎不由得一怔，心道：主公說的老兒，又是什麼人？
「那就好……我不和你說廢話，也懶得問你是否知道今夜所發生的這些事。只問你一件事情，可曾認得司馬家宗譜上的這些人？」
董俷甩掉了手中的鏈子錘，抬手從馬背兜囊中抽出投槍。腳踩雙鐙，猛然長身而起，那鬼哭矛帶著歷嘯聲，順勢就飛了出去。這一矛，是對準了戰馬，董俷本想活捉司馬防。
金錘在地上滑動，發出隆隆聲響。
「見鬼了，見鬼了……死人居然還能跳出來鬧事？我要立刻趕往雒陽，希望還趕得上。」
既然殺了司馬防，那董家和司馬家的仇恨就不可能再有緩和的餘地。與其將來讓司馬懿來算計董家，老子今日就把司馬家族斬草除根，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來。
麴義不解其意，可是從董俷的神色中，卻看出問題非常嚴重。
「主公放心，一群烏合之眾，居然還向襲擊我們……成蠡已經帶人全殲賊寇。」
說著，輕輕一拍雪鬼，雪鬼衝過去，張口就咬在了楊修的腿上，用力一帶，就撕下來一塊血淋淋的肉來。
「包圍司馬家，一個也不留！」
董俷有點懵了……
「下官認得。」
「主公，我們該怎麼辦？怎麼這官軍會出來襲擊我們？」
董俷笑呵呵的站起來，端著玉觴。
那獅鬃獸不斷的在奔跑中提速，由於沒有披掛重甲，速度快的驚人。
難道說，難道說……
雪鬼撲擊，連撕帶咬。
誰也不會想到，這卻是個殺人的利器。董俷見對方圖窮匕見，抓起楊賜向外砸去。
董俷這一次是要開殺戒了。此前不論他對士人如何的反感，卻從沒有趕盡殺絕。
沖在最前面的官軍瞬間倒下了數十個。
司馬防狠狠的在馬臀上抽了一鞭子，胯下戰馬吃痛，瘋了似的往前沖。
迎著看過來的寶劍，金瓜錘向外一封。只聽鐺的一聲，那寶劍就飛了出去。順勢一招敲山震虎，噗的把一人腦袋砸成粉碎。金瓜錘舞開，呼呼生風，鎚頭上的銳刺，柄鑚上的倒鉤瞬間都變成了殺人的兇器，而那長柄上七十二顆雲母石，在牛油蠟燭的照映下，折射出五彩的迷幻光亮，鮮血噴洒，在這光芒中盡顯詭異之氣。
這傢伙是名士，是家主，肯定會知道一些內部。雖然隱隱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頭，可董俷卻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問題。士人謀逆嗎？這些人哪兒來的這麼大胆子？
落款日期，是在一月中。
※※※
酒壺？
「夫君，夫君……」
董俷細目眯成了一條縫，「小崽子嘴巴挺硬……」
董俷越是這麼用他，就說明自己越來越受到董俷的重視。當初答應組建背嵬軍的決定真是英明。看那些還在塞外掙殺的人，雖然官職高，權力大，可怎比他現在這心腹的身份？
從袍袖中滑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朝著董俷就刺了過來。楊修就站在楊賜的身邊，這突然出手，當真是難以躲避。而董俷根本就沒有理睬，啪的一帶楊賜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