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驃騎行
第314章 郭汜焉能為人
所謂人彘，就是砍掉了四肢，挖了眼睛，削了鼻子，隔了舌頭，然後裝入一個盛滿糞便的罈子里。讓你活著，卻生不如死。當年呂后曾對劉邦的寵姬用過這種手法，可說是人世間第一大慘事。
董俷哈哈大笑，「我要做什麼，你馬上就會知道！」
渭南平原，是益州齣子午谷，進入司隸后的第一站。
董俷使了一個眼色，兩名巨魔士拖著那郭氏就進入了卧房，任憑她凄厲的叫喊。
上前躬身行禮：「主公，這兩個狗男女躲在裏面，想必就是您要找的人！」
這女人，把董俷當成了搶劫的土匪，卻讓董俷笑了起來……
董俷輕聲道：「我不是英雄……在我爹被殺了以後，我就再也不想做英雄了？做英雄很累，做了事情，還要遭人算計。呵呵，做妖魔多好？至少所有人都怕我，不敢算計我……」
士人噤若寒蟬。
有門卒高喊起來，可已經晚了！
「你要做甚？」
董俷突然抬腳，踹在了張南的臉上。
而大漢身後，大約十步距離后，是四百黑甲騎士。
只聽得那庭院里響起了一陣凄厲慘叫聲，董俷榻上台階，拖刀緩步走進了大門。
翻轉橫刀，董俷用刀口托住了那青年的下巴，沉聲喝道：「你可是商縣令張南？」
張魯出現了嗎？
沒想到，這個人還真的存在。
成蠡輕輕的喚了董俷一聲，讓董俷立刻意識到，他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攻取商縣。
看打扮就知道，這些人大都是府衙里的家丁家將。何家兄弟不愧是干過黃巾軍的人，出手極為兇狠。所過之處，一個不留。以至於董俷一路下去，竟然無事可做。
「那你一定就是郭又多的女兒嘍？」
李傕郭汜輕視董俷，結果被董俷在雒陽城下打得膽戰心驚。
有的手持兵器，有的卻是赤手空拳。
「敵襲……」
「本官……」
董俷想到這裏，突然間自嘲的一笑：董西平啊董西平，你現在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卻妄想著從一樁和你毫無干係的事情中撈取好處？你也學會算計了嗎？你也開始想那些士人一樣，爭權奪利了嗎？董西平啊董西平，你真的學壞了！
董俷冷笑一聲，「我是誰，你們應該明白。想要活命，就乖乖的照我說的去做。進去給我狠狠的干那個女人，誰最賣力，我就饒了誰。每個人有一次機會，好好把握。」
長街之上，一排排的巨魔士輪番衝擊，投槍硬弩如一點般飛出，把駐守在商縣的士卒殺得是血流成河。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渭南軍就被殺得四散奔逃，潰不成軍。
一抹烏芒驟然出現在視線中。
至於張魯的事情，還是再說吧。
所以，宋果出征之後，商縣令張南，也沒有去太在意。
董俷說完一句話，就踩斷張南一根骨頭。
突然一聲冷笑，「找個罈子，把他四肢給我剁了，裝入罈子里做成人彘，留給郭汜。」
「妾身……不知……」
如果佔據了渭南之地，則長安就危在旦夕。
這張陵在蜀郡創立了五斗米教，在巴蜀頗有影響力。
跨坐獅鬃獸背上，董俷一路急行，心中暗自的思忖著。
「殺殺殺！」
「他是你夫君？」
董俷已經衝到了城門前，兩柄大鎚一分，把兩個門卒直接砸飛了出去。
「商縣令張南？」
不說別的，宋果大人帶去的八千人馬，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董俷等人。
但相比之下，董俷對張魯似乎更了解一些。在演義中期，張魯曾多次出現，漢中之主，令劉璋奈何不得。只是後來曹操伐蜀，攻佔了漢中，張魯隨後投降曹操。
在演義里，張魯的作用並不是很明顯。
宋果出擊上雒，帶走了渭南軍大部分人馬，所留下的，也是以步卒為主。
那馬背上的騎士，全都是披掛重甲。當先一匹極為神駿的戰馬，極速飛馳而來。
聽著那卧房中的哭喊聲，董俷閉上了眼睛。
天亮的很早，隨著一陣號角聲響起，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的亮光。
府衙大門緊閉，董俷卻是淡然一笑。
門伯一怔，猛然反應過來，想要叫喊。突然間，在空中回蕩起一聲凄厲的鬼哭狼嚎。
在屍體下，有一尊瓮。
這一腳，踹的張南滿臉是血，牙齒幾乎掉了一大半。疼得這白臉小生好一陣子的慘叫，董俷也不理他，扭頭看著粉面煞白，瑟瑟發抖的女人，用刀托起了她的下巴。
張南被做成了人彘，放在郭氏的身下。
「喏！」
張南大怒：「董西平，有本事去找我父親算賬，跑來這裏對一個女人耍威風，算什麼好漢？」
從子午谷開始，有戶縣、上雒和商縣連成一條線，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戰略位置極為重要。
聲音，非常柔和，卻讓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
腳上用力，只聽嘎巴嘎巴兩聲脆響，張南慘叫一聲，腿骨折斷。
郭氏雖然害怕，這時候也忍不住怒罵道：「你媽才偷男人……」
商縣城門在號角聲中吱吱的開啟，一隊門卒走出來，一個個精神低迷，懶洋洋的伸著懶腰。
鐵蹄轟隆，如同焦雷炸響一般，接連不斷。
夕陽西下時，董俷押著裝滿輜重的車輛，朝
何儀何曼兩人大步流星，闖入了庭院之中。
一行人走進了後院，就看到一手拖著一個僅僅穿著小衣，姿色不俗的女人，一手揪著一個青年的頭髮，從卧房中走出來。何儀抱著兩根生鐵棍，隨後從房間里走出。
而位於商縣城門口，郭氏被赤身裸體的吊在城門樓上。屍體下身，卻是狼藉一片。
「那女子如何？」
沒有人能準確的說出董俷現在手中究竟有多少人馬，不過根據攻擊臨晉的降卒說，人數不會有太多。
三十名巨魔士，摘下了罩面盔，拖刀緊隨董俷身後。
寒光一閃，橫刀自張南的雙手滑過，鮮血噴濺。
沒有和董俷交過手的人，大都是懷著這樣的想法。渭南兵卒倒是聽說過虎狼之將的名聲，可大多數人還是認為，所謂的萬夫不擋之勇，難道還真的能萬夫不當嗎？
如何在這裏面撈取好處呢？
「正是！」
「我以前從不打女人，甚至連殺死我姐姐的兇手，我也給他了一個很痛快的死法。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太懦弱了……我不狠，別人卻對我狠。我仁慈，可是我連我爹的屍骨都沒有辦法收起來。張南，知道是誰讓我落得如此下場嗎？就是郭汜！」
在寒光閃閃的鋼刀威逼下，這些本地的名紳一個個走向了卧房。
一群殘兵敗將，何至於如此重視？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董俷勒馬商縣城外，靜靜的等待著。
「把他弄醒……呵呵，我一直以為死是對人最大的懲罰，可我現在知道，其實最大的懲罰，是生不如死。郭家姐姐，若你父親不殺我爹，我真的要尊稱你一聲姐姐了。我們本來可以做一家人，但是現在……你要怪，就怪你那不長眼的老子吧。」
青年大約二十七八
董俷的兵馬的確是襲擊了上雒，可那又能怎樣？
摘下罩面盔，但見牛山濯濯。巨魔士一個個也摘下了頭盔，全都是和董俷一樣打扮。
這種糗事當然是盡量的淡化，所以渭南士卒雖知道董俷抵達，卻沒有一個人放在心上。
噗的一聲，正中門伯胸口，巨大的力量帶著門伯的屍體，飛出去七八步的距離，摔落在地上。
董俷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抬著郭氏的下巴，嘆了口氣，輕聲道：「郭又多長得那麼難看，沒想到卻生了個千嬌百媚的女兒……呵呵，是不是你媽在外面偷了男人？」
董俷說著，看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張南。
董俷沒有命令巨魔士追擊，自帶一隊騎軍，沖至商縣府衙外。
「過一會兒，全都殺了！」
馬上的將領，頭戴罩面盔，身披大葉甲，看不清楚相貌。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響，董俷抬手一記耳光抽在了郭氏的臉上，打得她滿嘴是血。
緊隨其後的巨魔士同時高呼起來，何儀何曼一左一右，大棍輪開了一頓狠揍。渭南軍自駐紮商縣以來，可說是安逸慣了。何曾見過如此猛將，一輪衝殺之後，五十名門卒被殺得乾乾淨淨。
張南慘叫一聲，頓時昏迷不醒。
不過在那戰馬後兩側，有兩個九尺高壯漢撒足飛奔，跟在馬後，始終保持相等距離。
※※※
門伯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烏芒已經到了近前。
這一隊騎軍的速度很快，雖然都披掛沉甸甸的鎧甲，可是那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張魯是何許人？說起來可是大大的有名頭。此人的祖父，就是在漢末時極具名氣的方士張陵。董俷說不清楚張陵是誰，不過聽上去和演義里的左慈于吉之流很相似。
一如既往的在寅時開啟
沿途，就看見一路的屍體。
似乎更像是為了引出馬超、龐德而專門設立的一個人。
「可知道我誰？」
商縣府衙，烈焰熊熊。
語氣很平靜，聲音也不算大。可是在一旁觀看的何家兄弟，還有巨魔士，都噤若寒蟬。
「妾身正是。」
「主公，翻過前面的山樑，就是商縣了！」
李傕郭汜對這裏非常看重，不但派來了麾下大將，更把郭汜的女婿一家，安置此處。
董俷說完，帶著何家兄弟就大步離去。
喊殺聲，打破了商縣的寧靜。
這時候，王戎成蠡押著幾十個商縣士人進入了府衙。
女人點頭，用幾乎聽不見的哼哼聲回答：「大王所說沒錯。」
「主公，我兄弟為您開路！」
董俷輕聲道：「我叫董俷，是當朝武功侯。這麼說可能你沒有印象，不過你那老子曾在我父親麾下效力，但是他心懷不軌，殺了我的父親，這麼說，你想必知道我是誰了！」
從天邊，一股黑色洪流洶湧而來。
渭南勾連隴西，漢中，有千里沃土。
郭氏聽出了一絲不妙，忍不住大叫起來。
驚醒過來的渭南軍緊急集合，卻已經來不及了。
董俷站起來，抬腳踩住了張南的腿。
張魯的出現，是否預示著，益州將會隨之分裂呢。雖然記不清楚張魯後來是為什麼和劉璋反目，但想必和這一次將兵攻打蘇固有密切的關係。
「巨魔士，殺進商縣，活捉張南！」
全都是純血寶馬，這樣一隊騎兵，在渭南從未出現過。
這足以看得出，渭南對長安的重要性。
何儀何曼縱身躍出，兩根生鐵棍輪開，砰砰砰幾下，把朱漆大門就砸的四分五裂。
「官甚官？換個稱呼。」
混濁的白色液體，滴落在張南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