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驃騎行
第354章 西域二三事（一）
但若是和趙雲比起來，這郝萌可就不是差的一兩點了。趙雲的劍快，刷的就到了郝萌的面前。郝萌本能的一閃，手可就鬆開了大槍。可趙雲這一劍卻是隱藏后招，到了郝萌的跟前時突然一變，劍口向上斜撩出去，就聽噗……啊，血光崩現。
田豫沉思片刻之後，臉色突然一變，「不好，那惡虎莫非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寶劍本就鋒利，加之趙雲變招極快。
「布實小看了天下英雄，沒想到這盧龍塞，也是藏龍卧虎啊。」
當下命人擺下了酒宴，款待田疇。
據說這寶劍本是夫妻合鑄，分雌雄兩把。雄劍命幹將，雌劍叫莫邪，可說是削鐵如泥。
大戟展開，黑大漢又怎是呂布的對手。
可如果公孫范把注意力集中於盧龍塞的話，對龍鮮水的防禦，定然是非常鬆弛。
一個人坐在中軍大帳里喝悶酒，心道：自我出道之後，除了那頭暴虎之外，還沒有人能讓我如此的狼狽。可恨這趙雲，究竟是從何處冒出來的？為何此前全不知曉？
「我……沒有家了！」
命人把黑大漢找來。那黑大漢一開始雖讓呂布慌亂了一下子，可後來……
雖然趙雲心裏面清楚，就算他有一匹可以與赤兔馬比肩的寶馬良駒，再打下去的話，也是略遜色與呂布一籌。不過，回到望日樓后，趙雲所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呂布在望日樓下再次叫陣，但是趙雲卻對他的挑戰，絲毫不予理睬。
「還請國讓說明。」
這一回臉面可是丟大發了……
「呔，三姓家奴，休傷我家大人！」
「飛熊軍，隨我衝鋒！」
雖然有過交手，但呂布又怎可能把
趙雲點頭，「國讓放心，雲一息尚存，呂布就休想攻破望日樓！」
身上裹著白布，嘴裏咬著一塊干肉，手裡拿著一張大餅，站在趙雲的面前傻笑。
「國讓，立刻派人提醒公孫大人，莫要讓呂布得手！」
此人身高九尺，膀闊腰圓，卻是個步下將。面似鍋底一般，一雙環眼，絡腮胡恰似鋼針。身穿牛皮軟甲，背負三桿投槍，手裡拖著一根一丈多長的青銅棍，鵝蛋粗細，泛著一股子古拙的冷光。
本方人馬中，居然有一個猛將？
奔跑中，一隻手從背上抽出投槍，振臂朝著呂布投擲過去，一根，兩根，三根……
赤兔馬唏溜溜的暴嘶，前蹄揚起，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黑大漢的這一棍。馬蹄落地，大漢的青銅大棍卻在手中滴溜溜一轉，撲棱一個黑虎掏心，爆喝道：「戳心窩！」
當時他並沒有在意那些奴隸，可印象中，烏桓人好像都離開了。
依靠著盧龍塞險要的地形，趙雲堅守不出。短短數日，望日樓下，是屍橫遍野。
※※※
呂布長這麼大，就算是對董俷，還有在雲中被和連袁紹偷襲，都沒有今日這般狼狽。
當下，田豫派人給黑夫換衣服。
正悶悶不樂，突然有親兵來報，說是田疇押運糧草抵達。
繞是赤兔馬是汗血寶馬，天下難尋，也有些吃不住力，噠噠噠馬踏地面，連退數步。
「管吃飽不？」
趙雲來不及拾起銀槍，見郝萌的大槍探過來，一個側身，探手蓬的攥住了槍桿，手上一用力，同時右手提寶劍幹將順著槍桿就推了過去。要說起來，郝萌不算
「太初先生在我來的時候，有一封密信讓我交給主公。」
趙雲忍不住問：「果然，可看出些許端倪？」
一時間，遼西軍軍心振奮。
「那黑夫願意！」
這黑廝……好大的力氣！
黑夫憨厚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哀傷之意。
惱羞成怒之下，呂布對盧龍塞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趁著功夫，趙雲也已經反應過來。
那高傲的性情，怎能允許他忍下這一口氣。
田豫所推測的一點都不錯。
郝萌一個躲閃不及，慘叫一聲之後，被幹將插進了肚子里，自下往上是開膛破肚。
而後和趙雲說：「子龍，你今日和呂布一戰，雖然是平分秋色，可是就呂布而言，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我估計，明日一早，他就會對望日樓展開最兇猛的攻擊。」
「子龍，我觀黑夫也頗有勇武，不若就留在你帳下當個親兵吧。」
趙雲想了想，當下道：「黑夫，你可願做我的親衛？」
投槍快如閃電，眨眼間就到了呂布的跟前。
幹將，是以戰國時期鑄劍大師幹將的名字命名。
趙雲的心裏咯噔一下：若是令支完了，那麼我們還有什麼退路？
黑夫說：「我雖是烏桓人，不過……後來被蹋頓賣去遼東鮮卑的時候，被大人救下。」
而那黑大漢也已經到了呂布的跟前，距離呂布還有四五步，猛然雙足用力，騰空躍起。
趙雲和田豫都笑了，點頭說：「這個是當然了，你想吃多少都沒問題。」
早在并州的時候，能被呂布看中，並且被列入六健將中，武藝相當不錯。
趙雲對這黑大漢，還真的是沒有太大的印象。
大棍砸在了方天畫
呂布軍中，郝萌負責壓陣。
那還是他剛到白狼城的時候，烏桓人擄掠了一批漢民，準備把這些人賣去遼東鮮卑人做奴隸。在運輸的途中，被趙雲攔截下來。大多數奴隸都走了，不過還是有少數人留在了軍中效力。想必這黑夫，就是在那個時候加入到了趙雲的麾下。
田疇笑了，「主公，豈不聞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耿耿於懷呢？依我看，盧龍塞不出旬日，必將落入主公之手。」
雙方在望日樓下，鏖戰了一個時辰之後，鳴金收兵。
過了龍鮮水，可就是令支城了！
「漢子，你叫甚名字？何方人氏？」
也就是呂布騎得的是赤兔馬，換上一匹普通的戰馬，肯定會被大棍砸中。
「我的家，被蹋頓給毀了，回去烏桓的話，還不是死路一條？而且，大人您管黑夫吃飯穿衣，在白狼城，黑夫過的很開心。只要大人不嫌棄，黑夫願跟隨大人。」
田豫搖搖頭，輕聲說：「現在……只怕是已經晚了。呂布在這裏陳兵已經有二十日光景，如果真的是我所說的那樣，令支現在……子龍，若是如此，我們當思退路。」
沒成想，自家的主將竟然和呂布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來，若非趙雲的坐騎不比赤兔嘶風獸，還真的不好說結果。
鐺……唏溜溜……
位於右北平和遼西之間，原是一條天然屏障。
幸好這時候趙雲殺了過來，與那黑大漢聯手抵住了呂布。
黑大漢咽下了那塊干肉，咧嘴笑道：「大人，我叫黑夫，是烏桓人。」
郝萌挺槍，衝出了本陣。
也難怪，當年在成皋時，呂布已經名揚天下，可
拿不下盧龍塞，還損了大將郝萌。
不一會兒，田疇走進了大帳。和呂布行過主從之禮后，問道：「聽說主公這裏不順利？」
呂布忙舉起方天畫戟招架。
趙雲更奇怪了，「既然是烏桓人，為何會在我的軍中？」
一個懶驢打滾，站立起來。
對遼西軍而言，呂布惡虎之名可是如雷貫耳。聽聞呂布殺來的時候，一個個心裏很害怕。
從馬上跌下來，摔落在塵埃中。
把個呂布嚇得舉起大戟封擋，戟棍撞擊，再次發出巨響聲。而那黑大漢翻了跟頭雙足落地，竟再次舉起大棍，還是舉火燒天式，怒吼道：「再來一次，砸腦袋！」
就在趙雲落馬的一剎那，從遼西軍中衝出一人。
呂布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兩臂好像失去了知覺。
沒等呂布回過勁兒來，黑大漢卻輪圓了大棍，一招秋風掃落葉，口中大喝：「掃馬腿！」
青銅大棍舉火燒天，黑大漢這一蹦起來，卻足足有五六尺高，就聽『呼』的一聲，大棍掛著風聲，當頭朝呂布就砸了下來。速度奇快，棍子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弓形的殘影。
第二天，呂布繼續猛攻盧龍塞，不過這心情卻已經和早先有所不同了。
先是見趙雲和呂布打得難分勝負，又見這黑廝把呂布逼得手忙腳亂，心中不由得大驚。
趙雲倒是不甚在意黑夫的身份，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有那麼一件事。
「哦，此話怎講？」
「吃爺爺一棍！」
趙雲翻身上了郝昭的戰馬，四五個幽州軍就已經沖了過來。
田豫在旁邊聽著，輕輕點頭。
雖然不是很趁手，但是在趙雲手裡，郝萌的大槍卻似有
原來，是個奴隸！
別看這人沒有騎馬，跑起來的速度，卻絲毫不弱於奔馬。
一棍三招，使得快逾閃電一般，招數與招數之間更是銜接的天衣無縫。
田豫道：「呂布在這裏大張旗鼓，卻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盧龍塞。如此一來，令支方向定然放鬆了戒備。若是我指揮，定然會出奇兵，渡龍鮮水，奇襲令支。」
龍鮮水，是一條河流的名字。
那黑大漢來來去去就是三招，和呂布打了幾個回合后，呂布就已經摸清了他的底細。
趙雲明白了田豫的意思之後，也是臉色慘白。
退路……
守關的趙雲和田豫，敏銳的覺察到了呂布軍的攻勢變化。那攻勢看似很猛烈，可實際上……
一場平局對遼西軍而言，已經是大勝了。
另一邊，呂布和黑大漢也分出了高下。
呂布只得收回方天畫戟，使出三陽開泰的招數，鐺鐺鐺，將三支投槍給撥打一邊。
呂布損失頗為慘重，使出了許多招數，可是趙雲根本就不理睬。
「黑夫，當時既然我已經放了你，為何不回家呢？」
那邊郝萌已經挺槍殺到。
呂布喜出望外，連忙起身道：「快快有請。」
但趙雲還是奇怪……
另一邊，田豫也已經率領遼西軍殺出瞭望日樓，大喝道：「子龍休要慌張，我來了！」
連珠手法施展出來，卻是精湛無比。
說著話，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呂布。呂布接過來，就著大帳中的光亮看完了信件，臉上的烏雲，卻已經是一掃而空，「先生果然高明，如此一來，令支當入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