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377章 三學紀要
「母親尚在漢陽，配備爹爹的靈柩。只是命我前來送書，然後要扶爹爹的靈柩回益州。母親說，這是爹爹最後的願望，所以我們一定要送爹爹回他的老家。」
後來，荀攸投到了曹操的麾下，接掌了死士營。
說著，郭嘉小心翼翼的將一支小弩，放在了桌上。
他去了何處？
「是誰做的？」
連忙把三人讓進了書房裡，分別落座之後，曹操這才問道：「奉孝，你們三位……」
「喏！」
這邊剛準備聯合袁紹張魯出兵關中，馬上就發生了這件事。
這一次，總不可能被你再嚇住吧。
小孩子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單純。
荀攸和程昱出去了，但是郭嘉卻沒有離開。
曹操苦笑一聲，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頹廢了……我要讓每一個跟隨我的人，都能實現他們的希望。」
以無聲無息中，悄然的轉變格局。
「是董西平嗎？」
但是，太學不能撤銷。
自關中大戰拉開序幕之後，董俷就一直忙於公務。
董鐵那張千年不露任何表情的死人臉，也笑了！
忙裡偷閒，眼見著對關中展開的戰事已經籌謀得當，曹操的心情也很輕鬆。
黃融年紀小，對董俷的稱呼，和大多數人不一樣。
曹操心裏生出一種不詳的預兆。
「你爹爹……」
而鄉學、縣學、郡學，這三學主要面對的群體，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寒門中求學無望的學子。這些人所需要掌握的，和太學所教授的，屬於兩個層面的學問。
荀攸是那種心思陰沉，智謀深遠的主兒。接掌了死士營之後，就更名為盤蛇。
希望嗎？
「出什麼事了？」
在三學紀要當中，黃劭建議取消太學，以郡學代替。原因是，太學皆以名士為主，所講述的東西，與鄉學和縣學有很多不同，甚至在某些地方，是相衝突的。
董俷感覺，心在抽搐。
黃劭走了？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黃融泣聲道：「爹爹，爹爹在我們十天前，去世了！」
他輕輕的合上了書卷，小心翼翼的把這十二冊三學紀要包裹起來，而後站起了身。
這才是自家的主人，這才是那個令天下諸侯，為之聞名而喪膽的虎狼之將啊！
董俷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
「什麼？」
董俷負手而立，在涼亭台階邊上，沉吟不語。
「那劉老太如何了？」
「立刻命廣元來書房見我，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進行商議。」
同時，由
那童子，董俷卻是認得的，正是那黃劭的獨生子，黃融。
三學以實用為主！
「喏！」
眾人輕輕點頭，卻讓曹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
荀攸將一張紙片遞給了曹操，上面寫著『間，二十六』四個字，讓曹操有些茫然。
黃劭曾不止一次的告訴黃融，董俷是他們一家人的主公，要聽從他的吩咐。
經過特殊方法鞣質而成的牛皮封面上，寫著四個蒼勁古拙的小篆字：三學紀要。
曹操想到這裏，不免越發的志得意滿。
董俷只知道這個人叫老氐，黃劭很信任他。
董俷轉過身，臉上卻帶著燦爛的笑容。
這樣一來，當三學學子充斥于各個部門的時候，董俷就可以舉辦科舉。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就算天下士子對他進行全面的抵觸，只要政策不變，依舊可以令各職能部門正常的運轉。這個過程，也許會有點長，但對目前而言，最為妥善。
「死了！」
「哦，這個嘛……好像是有那麼一點！」
所以，黃融也沒有拒絕，點頭答應下來。至於黃劭的靈柩，自然無需去擔心什麼。
去年生病的時候，董俷把黃劭帶到了漢安城，同時命人前往武陵山，尋找張機。
曹操沒有出聲，顯得格外沉默。
唐周、賈詡、陳到……
黃劭沒有貪圖裡面的功勞，哪一個主意是出自誰的腦袋，他都做了清楚的記錄。
正是立春日，自周朝以來，就有天子東郊八里出迎春的習俗。
所謂三學紀要，是黃劭臨終前，根據董俷所說，經過和石韜等人反覆商榷后，總結出的各種措施和規章。有已經開始執行的，也有後來補充，還未頒布的制度。
曹操狠狠的一拍桌子，「好一個董西平……劉備那邊，就由仲德你來負責解決吧。公達，當務之急我們要查出這二十六個姦細來，所有自西域，涼州，關中，朔方來的人，一個一個的給我盤查……還有那個董曦，更要給我仔細的審問。」
「不好說！」
「奉孝，還有什麼事嗎？」
自從到達了許昌之後，漢帝雖然依舊沒有權柄，但是這日子，卻似乎好過許多。
太陽從東方升起，露水打濕了董俷的衣衫。
「喏！」
盤蛇，是曹操在當初關東大戰結束后成立的人馬。當時正好有史阿流浪至山陽，
為了組建死士營，史阿可是下了功夫。
在曹操的麾下，有一支機密人馬，名為盤蛇。
其實每個世族豪門，都存在這樣的死士。比如演義里就曾經有這麼一段，孫策殺了許貢，許貢的門人在刺殺孫策的時候，會告訴他，我們是為了誰誰誰殺你。
洋洋洒洒，共八萬字，可以說是凝聚了黃劭一年來，所有的心血。當然，這裏面還有很多不足，也許是黃劭能力的問題，所以在他認為不足的地方，都留下了空缺，希望將來有人，能夠在這個三學紀要的基礎上，在來進一步的完善。
曹操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說：「怎麼回事？青蛇不是去徐州了嗎？怎麼就死了？」
怎麼對得起黃劭這些為自己奉獻了性命的人？怎麼對得起那些忠心耿耿，跟隨自己一起走南闖北，還在竭盡心智，籌謀策劃的人？
董俷沒有去看書，而是獃獃的看著眼前的童子。
那帶著童稚氣的聲音，每一個字就好像鋼針一樣的插在了董俷的心口上，久久沒有言語。
「什麼？」
同時，他設計出了三學晉陞制，也就是當時董俷隨口說的那個考試製度。
「主公，大事不好了！」
青蛇的任務是，以婢女的身份，隨劉老夫人一同前往徐州，等待時機，刺殺劉備。
但只要給他們一個框架，他們就能夠在這個框架中，非常完滿的執行各種條令。
「喏！」
可沒想到……
特別是『間，二十六』這幾個字，更讓他有一種崩潰的感覺。試想一下，我營中竟然有二十六個死間。那豈不是什麼秘密都保不住，而且隨時有性命之憂嗎？
史阿本就精於此道，加上他和曹操的長子曹昂，有師徒之情分，自然也不會拒絕。
這一部三學紀要，共分為十二冊，分門別類的進行的歸納。
不管黃劭是怎麼想的，董俷絕不能讓自己的老部下，老兄弟為自己奉獻了生命，可到頭來連老婆孩子都無人照顧。不行，這絕不符合他董俷的原則，絕對不行！
董俷站起來，對黃敘說：「立刻告知儒宗，命伯儉立刻找到夫人，務必要請夫人留下。曾次的靈柩，就由他來照管……你立刻找來孝直，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
曹操之所以敢和劉備講和，其中也有這樣的一個因素存在。
無人知曉，除了留下傷寒論和脈經兩部著作，請人將來轉交給董俷之外，就
「月初的時候，爹爹說想要回老家，又不願意驚動其他人，只帶著我和母親，還有老氐上了路。可是到漢陽時，爹爹就……走之前要我帶著這部書，交給叔父。」
荀攸說：「這『間，二十六』，是青蛇臨死前留下的信息。她似乎是想要提醒我們什麼事情……我和奉孝、仲德，反覆的推論過，而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
為何叫做盤蛇呢？蛇兒善於隱藏，毒性猛烈，出必傷人。
郭嘉說：「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劉老太死了……我們本是想要表現誠意，卻不想出了這種事情。如此一來，劉備豈能善罷甘休，定然會和我們死拼。」
董鐵一直靜靜的在一旁守候，見董俷起身，他走上前來。
蜀中有張氏與西域勾連，這件事法正就可以安排好。
由三學出來的學子，未必是文采飛揚，未必是智謀出眾。
可沒想到，眼看著好日子就要來了，黃劭卻走了……而且是走的那麼無聲無息。
很明顯……
就好像是黃劭在他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讀一樣，董俷的眼睛，卻濕潤了……
死士，不泛有一種浪漫的英雄情懷。
董俷的腦袋嗡的一聲，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以董俷所特產的精良武器，加上這些死間……
曹操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三人。
曹操輕聲道：「能和劉備解釋清楚嗎？」
「融兒，你且留下……」
關於這個計劃，是經過了郭嘉等人策劃后開始執行。
雖得了關中，可是董俷卻覺得，他失去的東西，更多！
「融兒，你，你怎地這個打扮？」
一個冬天，走了兩個人……一個是他最尊敬的師長，另一個是他最信任的部下。
待驚蟄日到，冀州袁紹、漢中張魯，將會分別出兵。想當初那董西平好大的一場謀划，竟然把自己給嚇住了，接著盧植的死訊，忙不迭退出函谷關，端的可惜。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嘉近來訪得一位大賢，只不知道，主公是否有興趣一見？」
孤兒寡母的，回到了益州，那日子該怎麼過？
而且，董俷要在長安，為黃劭舉辦一次風風光光的葬禮，如此才能夠心安一些。
「小鐵，我最近是不是很頹廢？」
※※※
捧著那《三學紀要》，董俷坐在花園的涼亭中。
黃劭，還是走了！
只是張機在數年前，完成了《傷寒論》之後，就一個人
「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想，老黃一定是覺得，主公能給他，還有更多人帶來希望吧。」
不但自己親自訓練死士，還請了不少關東的豪俠劍客加盟，而對外卻少有人知。
「莫非是在我營中，有二十六個死間？」
此刻的黃融，披麻戴孝。身邊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氐人，是黃劭在氐池時買來的奴隸，也是黃家唯一的一個下人。至少在搬去漢安城之前，他是唯一的下人。
營中死士，皆以蛇命名，不復真名存在。
這三個人，再加上荀彧，可稱得上是曹操手下的四大謀主。雖然相比之下，程昱略顯弱了一些，卻深得曹操的信任。三個人同時出現，而且神色匆匆，難道……
黃劭認為，可以先行推行三學晉陞制，就等同於把科舉細化，微化。等將來正是推出科舉的時候，相信很多人都可以理解，並且接受制度的變化，更有好處。
把手中的書卷扔到了一邊，剛走出了書房，就看見荀攸郭嘉程昱三人，匆匆走來。
這盤蛇的性質，頗有些類似與董俷的闇部。同樣包括了老弱婦孺，還有各種奇人異士。刺探，暗殺，潛伏……等等手段。雖然其中的手段，在後世來看也許很幼稚，但是在這個時代而言，卻已經是一個跨時代的存在，組織非常的高明。
和黃融是一樣的打扮，披麻戴孝，面帶悲戚之色，靜靜的跪在黃融的身後不說話。
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出現這樣的一件事，如果真的是董俷所為，其目的不言而喻。
所謂的死士營，在成立之處，是專門負責刺殺之事。
漢帝劉協，在文武大臣的陪伴下，經過三日的齋戒，于許昌東郊，進行祭天大典。
不行，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能讓你好過了！曹操沉吟片刻，輕聲道：「公達，你除了徹查此事之外，還要多放一些蛇兒入關中。幾方面需要注意：董俷的將做營；董俷的用兵動向；董俷即將實行的種種規章制度……還有，我估計董俷的手中，肯定有一支和盤蛇極為相似的力量，給我挖出來，否則太過於危險了。」
「媛容，你說，老黃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我們已經請子揚和文公看過，這是一種利用機關發射出來的小弩，力道強勁。不過他二人也說不清楚，這發射的原理，只是說如果這有這種機關，唯有出自西域。」
荀攸開口說：「青蛇死了！」
「你母親，還有曾次的靈柩，如今在何處？」
因為在一段時間里，董俷還不能和世族發生正面
天黑了，董鐵在涼亭中掌上了四根牛油火燭，而董俷全無半點覺察。
他想了很多，從當年和黃劭第一次相遇，而後許多張面孔，接連浮現在眼前。
「正是！」
能得這樣一個部曲，實在是他董西平的福分啊！
郭嘉輕聲道：「史校尉帶人在毗鄰下邳的一個山谷中發現了屍體，所有人都死了……根據史校尉的判斷，所有人全部是中了一種藥物，是被灑在烤肉上，當作調料下進去的。不過劉老太和青蛇，全部是死於這種經過特殊製造的弩箭上。」
程昱沉聲道：「那劉備是個野心勃勃的主兒，但是死的畢竟是他的母親，天曉得是怎樣的反應。而且這件事瞞不久，我等必須要儘快和劉備解決這件事情，否則的話，勢必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不過這樣一來，只怕出兵之事，就要拖后了！」
桌案上，擺放著一摞用線裝訂起來的書卷。
活著的，死去的，他們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所要追求的，不正是那個聽上去很縹緲，很虛無的『希望』嗎？而自己，大仇得報之後，這些日子來，卻是太消極了些。
董西平，你夠狠。
當然，不論是闇部還是盤蛇，都不可避免的有著當時人的時代特點。
撫摸著黃融的頭，「融兒，我會命人接你母親過來，你好好的留在長安。我會命人每個月給你母子撥出錢糧，老氐，你一會兒跟媛容去找一處房子，我會再安排僕人照顧……曾次如我兄長，我一定會依照他的願望，妥善的安排……融兒，等過些日子，我會在這裏開設鄉學。到時候你繼續進學，莫要弱了你爹爹的名頭。」
其中對於鄉學、縣學、太學的課程，以及種種缺失，都做了詳細的敘述。
董俷把《三學紀要》收好，走出了涼亭。
殺一個人，就迫的我不得不去改變計劃，你可真不簡單啊。
「自入冬以來，爹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連天的咯血。母親說，要請華先生照看，但是爹爹說，他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幾乎每天在榻上，就是撰寫這部三學紀要。說這是關係到天下間寒門子弟的未來，更是關係到叔父您未來的大業。」
曹操卻沒有隨行迎春，而是在書房中，翻閱著那本由劉洪編撰出來的《月令七十二集解》一書，不時的輕輕點頭，對裏面一些雖粗俗，卻頗有深意的字句暗自讚賞。
低下頭，看著那本《三學紀要》，董俷的心頭很沉重。
這對他來說，無疑有一種巨大的挫折感。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