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407章 魯肅獻策合縱
這一次董俷鬧了一場失蹤，曹操卻是有得有失。失的是鍾繇三人，但也得到了呂布高順等將。只是對於呂布的使用，曹操還有些把握不住，一時間難以決斷。
徐庶呵呵的笑了，卻沒有回答。
「董西平真的在河東出現了？」
潁川書院，的確是聚集了眾多學子。
抬頭看去，徐庶一如當年的鍾繇，看上去是意氣風發，而自己卻成了他的手下敗將。
眾人也上前勸說，曹操這才回了座位。
鍾繇先是一怔，腦海中刷的浮現出一件事物。
正是韓德與董召兩人，士卒靜謐，也無聲息，只是那冷冽的刀光，格外的森冷。
「李將軍……」
只怕盤龍的秘密，也難以再保住。正如郭嘉所說：以後再想放蛇，怕是難了！
身後的漢安軍若即若離，似乎並不急於追趕。越是這樣，鍾繇的心裏也就越是惶恐。雖然也知道函谷關如今是凶多吉少，可除了函谷關，他似乎已經沒有退路。
「徐庶，我來問你，輔城雖不甚堅實，但以李將軍之才，斷不會輕易被你奪取。你，你，你又是用了什麼詭計，在一日之中，攻破了輔城，而且沒有任何痕迹？」
若漢安軍自箕關出，只要渡過了大河，整個京兆都會受到威脅，關中，有能人！
鍾繇緊咬牙關，片刻后長出了一口氣。
當年高祖曾有斬蛇起義的說法，自稱為赤帝之子。
但是……
「主公，萬萬不可如此！」
「我欲盡起兵馬，討伐長安，為元常文謙和曼成報仇！」
當時被抨擊最厲害的人，就是董俷。
算算時間，也將近十年。
「如此甚好，我明日就請奏皇上，封你為安南將軍。京兆以南之安危，就靠你了！」
話音未落，只聽城頭上一陣鑼鼓聲。一排排士兵出現在城牆之上，彎弓搭箭，對準了城下的鍾繇等人。門樓之上，一名身穿軟甲的文士，映入鍾繇的眼帘。雖然不認識那是什麼人，可是從士卒的穿著上，鍾繇已經知道這函谷關情況不妙。
夏侯惇在陳留屯兵時，李典就是他的副手，二人的友誼可以說是非常的深厚。
郭嘉的目光向眾武將掃去，所有人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
曹操倒吸一口涼氣，向郭嘉看去。
「啊！」
不過，似函谷關這樣的雄關，並不需要建造如此眾多的輔城。
眾人緘默，低頭沉思。而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魯肅卻上前一步，「主公，肅有一計，可為主公分憂。」
函谷關不失，就還有一條生路。鍾繇很清楚李典的才能，那是一個極為沉穩，也非常謹慎的人。當初突進函谷關的時候，李典就曾經阻止過鍾繇。只是當時的鍾繇，怎可能聽得進去？只要拿下了長安，他就有足夠的資本成為曹操的謀主。
「區區賤名，不足掛齒，倒是讓先生見笑了！當年先生在書院講學，庶曾遠遠觀之。不想一晃經年，學生與先生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的確是有些令人感嘆。」
徐庶冷笑道：「鹿死誰手？確未有分曉，只是最終的勝利，舍主公有誰！」
曹操怒聲喝止，冷靜了一下情緒之後，也知道自己剛才是有點衝動了。
醒來之後，曹操怒聲咆哮。不管他這番話語是做戲還是出自於真心，讓麾下眾將是即感動，也擔憂。失去了理智的曹操，又如何能夠抗衡那日益強大的關中？
那個殺人的人……後來好像被董俷救走，之後就再無半點消息。
當初入關的時候，曾發現關隘內有很多夯土，有些水井也乾涸了。當時急於進軍，鍾繇也沒有在意。如今想來……他脫口而出道：「可是預先在關隘中挖好了地道？」
「某正是鍾繇，爾乃何人？」
聽這人話語中的意思，好像和鍾繇還有一些交情。但是鍾繇卻似乎想不起來了。
「妙才，你可願往？」
百余名親衛，保護著鍾繇直奔函谷關。
那笑容，有一絲嘲諷，似乎是在說：你不是天下名士嘛？何不好好的猜測一下？
鍾繇馬不停蹄，一路狼狽逃竄。
城頭上，徐庶道：「元常先生，如今你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也不妨把話說明，你所設計的群蛇亂舞計劃，從開始執行的那一天，就已經被我家軍師覺察
眾人看去，卻是郭嘉和魯肅。兩人行色匆匆，顯然是經過了一路奔波方抵達許昌。
畢竟是大家出身，生路已絕，鍾繇的心情反倒平靜下來。
曹操奇道：「奉孝子敬，你二人怎麼會一起……」
這鍾繇，也確實有本事。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猜到了我攻破輔城的方法。
「殺人狂徒，也敢囂張！」
鍾繇一剎那間，是心如死灰。
「淵定不辱命！」
※※※
「可說的是他？」
當初曹操也是鬼迷心竅，聽了鍾繇的言語，否決了郭嘉的主意。
「李典？」
鍾繇的瞳孔猛然一縮，凝視著城頭上的青年，緩聲道：「閣下就是徐庶？」
「元讓，不得無禮，還不向奉孝道歉？」
這安南將軍，是一個雜號將軍。
普通關隘，一般都會建造有三到四道高低不同的輔城，用以延緩敵人的攻勢。
「主公，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傳言董西平在河東督戰，再打長安，只怕難有結果。再說，十萬大軍盡沒于函谷關內，正需時間來恢復元氣。如今出擊，定難有奏效。」
「主公，董西平隨在函谷關大敗我軍，然其實力，並不足以立刻出兵攻打京兆。當務之急，當派一心腹大將，鎮守京兆，防止那董西平的人馬，出兵襲擾。」
雖然距離甚遠，但鍾繇卻看得格外清楚。那人頭雖然是滿面的血污，卻怒目圓睜，正是李典的首級。李典還是死了！而且看上去，頗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
遠遠觀之……
同時，董俷如今坐穩了關中，難不成眼睜睜的看著他做大嗎？
就在這時，從大廳外走進兩人。
「你……」
而鍾繇卻在苦笑：這地道，只怕是人家早就設好的一個局，只等我前來送死。只可惜，卻白白的壞掉了李典樂進兩位將軍的性命……主公，鍾繇實在是該死。
安排下去之後，
徐庶一笑，身後自有親衛，送上來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徐庶拿在手中一晃。
當初，郭嘉就提醒過曹操。一俟行動失敗，則盤蛇多年的心血，都將付之東流。
鍾繇從牙縫裡擠出了八個字，而後突然問道：「李典將軍何在？」
「那以奉孝之見，如今該如何做？」
徐庶森然道：「先生如今已無退路，何不投降我家主公？以先生之才幹，定能……」
左邊大纛上是踏白勇武，中間書寫斗大的韓字。
自己苦心經營的群蛇亂舞計劃，竟然被人一下子看穿。
樂進李典，那是當年他自陳留起兵討伐董卓就跟隨他的老部下。而鍾繇更頗受曹操的喜愛。如今三人皆死，對曹操的打擊，更甚於那十萬大軍的全軍覆沒。
「淵但有一息，定不讓董家軍馬踏京兆。」
曹操如今官拜司空，行車騎將軍事，掌控著兵事。但名義上，還是要走一個過場。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所以只在關隘后建立了一座輔城。
城高三丈，城門緊閉。
「主公，萬萬不可！」
建安二年正月初七，曹操十萬大軍，盡沒于函谷關內。
城頭上的士卒，全部是黑色號衣，外罩黑甲。
「呵呵，先生貴人多忘事，學生徐庶，說起來也是穎陰人，和先生正是同鄉。」
鍾繇催馬到關隘下，大聲喊道：「速速通報李典將軍，立刻打開城門！」
右邊大纛上卻是漢安第一軍五個大字，旁邊有一個董字。
的確，若論信得過，而且文韜武略出眾的武將，這屋子裡還真的是要屬夏侯淵。
話未說完，鍾繇厲聲喝道：「匹夫休要胡言，某豈能向鄙夫稱臣。今日鍾某本領不足，落入爾等算計。但他日，自有車騎將軍為我等復讎。徐庶，如今群雄逐鹿，這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鍾某將在九泉之下，恭候你的到來。主公，繇先行一步！」
好像還有一次和人生了衝突，書院的學子被對方殺了兩個，那一次鍾繇卻是在場。
郭嘉這一出面阻止，令夏侯惇的火氣，騰地一下就竄了起
鍾繇下馬，整衣冠，而後抽出寶劍，橫頸自刎。
太史慈得知鍾繇遇險的消息，立刻起兵救援。於途中遭龐德所轄選鋒軍的襲擊，死傷慘重。太史慈敗退洛陽，急報許昌。而龐德也未再行攻擊，迅速的撤入關內，與陳到黃忠等人合兵一處，擁雄兵而虎視京兆，令得天下諸侯為之震動。
難道說，這徐庶就是……
特別是夏侯惇，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過去毛遂自薦。但郭嘉的目光，根本沒有朝他看。
城頭上的文士一笑，「元常先生，一向可好？」
鍾繇大驚失色，撥馬想走，卻聽一陣梆子響，從兩邊殺出兩支人馬，將鍾繇困在中央。
曹操在許昌得到消息，當場昏了過去。
鍾繇似乎有點印象了！
但是如果說穿了的話，書院還是屬於世族私設，從中走出的學子，也多依附世家。
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裏卻格外的震驚。
曹操聞聽，也非常贊同。
徐庶笑道：「中平四年，先生與酒樓中指點江山。庶與同窗，正在隔壁，不但聆聽了先生的高論，甚至還和先生起了些許衝突。先生當時卻是身居高位，喝令家丁將庶緝拿。庶至今猶記得，先生那時何等意氣風發，十年了，卻是未敢忘懷。」
但是漢安軍的號衣顏色卻不同。漢安軍當年開府西北，按照劉洪的說法，叫做北方癸水，漢安以墨。所以漢安軍的號衣以黑色為主，董俷對此也是非常喜歡。
只希望李典能堅守住函谷關。
鍾繇已經不再去想回到許昌之後，他將會面臨怎樣的窘境。
中平四年，沒錯……雍丘叛亂，靈帝返還雒陽之後，對雒陽世家大開殺戒，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時南陽名士何顒也因為此事而死，傳揚開來之後，各地士子多有不滿，以潁川尤甚。時常聚集酒樓，高談闊論，點評靈帝以來的種種作為。
城牆上沒有動靜，鴉雀無聲。
所謂的輔城，就是在關隘后增添的一道輔助城牆，作為關隘的縱深防禦。
「夏侯淵將軍，武藝高強，兵法出眾。為人沉穩，當足以鎮守雒陽。太史
故而曹軍的號衣，全部是以紅色為主。
荀攸點點頭，「細作報告，董俷于年末時于安邑出現，張郃徐晃兩下夾擊，大敗高覽。而長安……如今也是損失慘重。盤蛇之密，怕已經被董西平掌握手中。」
打馬揚鞭，一路疾馳。于第二天日間，看見了那巍峨的函谷關輔城。城頭上，曹軍大旗依舊在飄揚，鍾繇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還好，看樣子函谷關還在我手！
「郭嘉，你怎地總是幫著董西平說話？莫非是暗中勾結？」
「諸公，董俷勢力日益膨脹，我等當如何是好？」
「理當如此，但派誰為好？」
這句話說的很值得玩味。你若是在書院求學，如何可能只是遠遠觀之？再說了，只要是書院學子，鍾繇也知道個大概，卻當真不記得，這徐庶何時曾出現過。
李典被殺，夏侯惇這心裏就窩了一股邪火。
故而漢興火德，士卒配以紅色號衣，以昭示赤帝火德之像。曹操奉天子于許昌，不管他是『奉』也好，『挾』也罷，至少在目前，他還是漢室朝廷的一個臣子。
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從西崤山衝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兩千人，可是現在……
一代名士就這樣慘死於函谷關內，百余名親衛在鍾繇死後，也發動了死亡攻擊。
夏侯惇聞聽大怒。他和李典也算是老搭檔，那是從曹操起家時就結下的交情。
郭嘉連忙閃開，聲音有些激動，「食君俸祿，為君解憂，乃是嘉之本份。當初未能勸阻主公，也是嘉之過。如今之計，我們唯有長遠計劃，先求休養生息，待恢復元氣，再做打算。」
如今正是寒冬，大河冰封。
徐庶？
鍾繇一蹙眉，再次喊道：「我乃長史鍾繇，速速通報李典將軍，打開城門……」
那意思是說：選我，選我就對了！
如今看來，還是郭嘉更有遠見。曹操起身，向郭嘉深施一禮：「悔不當初，不聽奉孝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