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軍如烈
第416章 再戰渾河
「你特么的盔甲都成馬甲兒了,不要命了嗎?」劉鴻漸氣壞了。
也許那些文官更注重結果,然而他卻更在意過程。
二十四年前,四千川蜀老秦家白桿兵、三千戚家後裔徵召的浙江兵,血戰數萬韃子。
如今再戰渾河,劉鴻漸發誓要讓韃子也感受一下絕望的恐懼。
渾河血戰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但這半個時辰里,渾河之中至少留下了兩萬余韃子屍首。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大人,叫俺啥事兒?」闊端雙臂赤裸,拎著一口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大馬刀,一瘸一拐的前來。
「得了吧,還能砍殺不?」劉鴻漸瞥了一眼渾身是血的王元霸道。
血債還需血來償,一個都不能跑掉!
邊軍、京軍整整四萬人,全騎兵陣容聲勢浩大。
「吳參將,你瞅啥?」王元霸得令離去,劉鴻漸見吳炳豪一臉幽怨便道。
東城門外韃子兵的屍首堆積的到處都是,四千枚手榴彈的狂轟濫炸,在這片並不大的 戰場六千明軍至少讓多爾袞留下一萬以上的屍首。
城中的韃子兵士突圍了,雖然追擊迫在眉睫,但明軍士兵分散在各處,需要時間來整頓。
渾河之戰也稱遼左第一血戰,雖然敗了,但白桿兵、與戚家軍打出了明軍的氣勢。
以至於沒過多久,整個渾河的河水便被鮮血染紅。
逃了又如何?追就是了,無論天涯海角。
他們都是好樣兒的!
他們只關心結果,結果就是韃子跑了。
城外明軍廝殺一整日,唯獨防守瀋陽的兩萬多士兵最輕鬆,現在輪到他們出力了。
「王元霸,收攏所有的漁船!本官要繼續追擊!」
二十四年的恥辱,終於找了回來,萬千英烈在天之靈,想來也能解一把氣。
「報!督師大人!渾河便突然行來無數漁船,韃子兵在渡河!」一個哨騎來報。
剛從戰場上下來,王元霸滿臉的鮮血,城中的韃子兵至少有七萬,而且都是以逸待勞的精銳。
「陸海波、吳炳豪,給你二人兩萬兵,凡是瀋陽城中的韃子,一個不留!清繳城中的漢奸,全部抓起來!
渾河之上到處都是漂浮的韃子屍首,韃子兵來不及帶走的大小漁船四處飄散。
雖然王元霸已經儘力,但韃子還是跑了,朝廷不會在乎過程,沒有人會關心你付出多少。
「大人,俺好著呢,俺要去殺韃子。」闊端見劉鴻漸語氣不對,還以為督師大人還在生昨晚的氣。
夕陽散盡最後一抹慘紅。
王元霸手底下的六千多人即便有四千枚手榴彈,仍然是無法抵禦瘋狂的韃子。
是啊,督師大人一直向著他們,也許,他不用以死謝罪。
「卑職得令!卑職定然不負大人之令!」吳炳豪二人齊齊說道。
「闊端,你給本官滾過來!」劉鴻漸見闊端又要衝上去朝他吼了一嗓子。
闊端腿部留著血,胸前的盔甲上好幾個窟窿,有幾片甲頁都耷拉了下來。
劉鴻漸不能代表朝廷里的那些文官老爺,也不屑於與之為伍。
沒有督師大人,便沒有他王元霸的今日。
「由我以下,全軍衝鋒,莫要讓韃子過了這渾河!」劉鴻漸抽出戰刀。
給你兩刻鐘時間!」
兩刻鐘后,在王元霸、林河、馮敦厚、常鈺等幾位將官的努力之下,明軍終於整隊完畢。
「哼,你還真當要給你留下兩萬精銳?
河面瞬間炸了窩。
「大人,末將有罪,請大人賜死!」王元霸從後方趕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劉鴻漸面前。
「卑職渾身都是力氣!卑職還能征戰!」王元霸聽了劉鴻漸的話,馬上放下心頭的陰霾。
韃子是從他防禦的東門突破的,若是論罪,他的罪過大了去了。
劉鴻漸臉色很差,一整日的激戰,手下的士兵都是筋疲力盡,到最後竟然讓以逸待勞的韃子突圍了。
王元霸很勇武,他手底下的邊軍士兵更是悍不畏死,僅一場廝殺六千邊軍戰死四千余 ,剩下的都個個帶傷。
王元霸嗷嗷叫了一聲便帶頭沖了過去。
「沒……沒啥。」
一副上好的盔甲才一天便折騰成這樣子,足見這廝經歷了什麼。
喀爾喀全軍覆沒,科爾沁族長奧巴全部領地盡失,眼見自己的勇士一個個倒下揮刀自盡。
最慘的莫過於死心塌地跟隨大清的盟古部落了,盟古人不是水性,又被多爾袞派來墊后。
凜凜有生氣,時咸而壯之。
吳炳豪二人頓時傻眼。
「給我沖!給我轟,給我殺死這群狗韃子!」眼見河面上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劉鴻漸當機立斷。
敢情給他們留下來的都是傷兵、疲兵啊,剛才似乎答應的太爽快了,這清繳城中餘孽的活兒,也不好乾呀!
危難之時見伸手,城中不過是一群老弱而已,放馬去干便是,敢反抗的一個不留,給本官放手去干!」
「殺個鎚子,過來護衛本官!」闊端憨厚而又勇猛忠誠的性子,很是得劉鴻漸喜愛,都傷成這樣子了,他自然不 會讓手下去送死。
而且韃子倉促而逃,城中定然會留下許多韃子家眷、臣屬和漢奸。
大部分士兵都很累了,但正如劉鴻漸所言,如今是萬里長征的最後一哆嗦,士兵們士氣都還不賴。
「他還跪在這兒干毛線,趕緊給本官去徵集士兵,所有有傷的留下,還能拎得起戰刀長矛的,都給本官帶上!
由於巡撫袁應泰不肯派兵支援,渾河之戰以後金的慘勝而告終,七千將士最後全部壯烈殉國,無一脫逃。
被手榴彈炸死者十之三四,被火槍、戰刀擊斃、砍殺者十之二三,淹死者也有不少。
以七千對戰數萬,血戰一整日,斃敵近萬。
王元霸深知自己的過失,他之所以沒跑,便是因為劉鴻漸的知遇之恩。
白山黑水出身的女真韃子還好,大多識水性,見追兵殺來,人多船少大部分便跳入河中直接游泳過河。
敗軍之將不足以言勇,韃子雖然有六萬,但皆是無心戀戰,為了搶先登上船,不少韃子甚至對自己人下手。
一聲令下,萬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