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285章 圍殲笠井聯隊（二）
「給師團長閣下發電。」站在電報機前，笠井敏松的臉上再看不出任何表情：
當最後一個字發出去后，笠井敏松冷漠地抽出了武士刀，看著司令部里那些注視著自己的參謀們說道：
這是二十騎兵聯隊最後一次反擊了。
笠井敏松！
「為了帝國，為了天皇陛下，為了二十騎兵聯隊，奮勇突擊！」
參謀長千葉中木笑了笑：
這是笠井敏松離開這裏回到指揮室時，下達的最後一道命令。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在這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千葉中木臉上的笑容苦澀難看：
他在最後決戰的關頭扔下了自己的部隊，一步步慢慢的走了回去。
他們在盡著自己的一切可能，拖延著司令部被最後突破的時間。
任家村的那一百三十二條冤魂，也許到現在可以安息了……
他看到了千葉中木的遭遇，但他卻沒有幫助他的辦法。
但是自己呢？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死？
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笠井敏松整個人顯得如此的麻木而絕望。
九日，聯隊長笠井敏松組織突圍，但亦被支那軍隊擊退，六十帝國勇士捐軀，參謀長千葉中木中佐力戰被擒，生死未知。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激戰至黎明時分，攻守雙方都已經露出
是役，日軍第二十騎兵聯隊，基本被111師完殲，全聯隊自笠井敏鬆開始，全連隊三千八百餘人大部被殲，只有極少數的日軍逃跑。
對面之敵為支那之111師，該師為支那人之最精銳部隊，于東北等地始終與帝國為敵，是為帝國心腹之患，該師不除，則我帝國軍隊永無寧日……」
……
此時整個二十騎兵聯隊所防禦的陣地大部都被突破，尚在苦苦支撐的日軍，已被分割成一塊塊，根本無法給予司令部任何增援。
再無論怎樣的努力也都無濟於事了，以司令部為中心的日軍防線被徹底摧毀。
並不需要直接把他殺死，他必須為他做過的一切，來接著真正的審判。
槍聲稍稍停止，兩方都在做著重新部署的時候，笠井敏松說道：
當笠井敏松在任家村一手製造出了那場慘絕人寰的血案的時候，他也許絕對想不到自己最終會有這麼一個下場。
一排又一排的日本人倒下，一排又一排的日本士兵在火網下死去。
「我們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如果再繼續死守在這裏，至多還有兩個小時，支那人的旗幟就會插到我的司令部。」
陣地上瞬間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沖在最前面的幾個日本士兵一
「閣下，請派我去吧。」
帝國萬歲！天皇陛下萬歲！十六師團萬歲！」
凌晨，326旅三個連攜帶重武器迅速增援上來。
這時外面又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並且槍聲越來越近了。笠井敏松側耳聽了一會，重新回頭說道：
王雷有些遺憾，畢竟總指揮部下達的命令是盡量活捉這個「任家村血案」的元兇。
「支那人即將攻入我司令部，最後決戰已經到來，請師團長為我騎兵二十聯隊雪恥。
「必須要組織一支力量，從支那人還有缺口的西南方向突擊一下，希望能夠殺出一條通道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請您繼續在這指揮戰鬥，調給我一些士兵，我將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殺開一條路來，為司令部的撤離做一些事情，希望您能夠同意……」
自己身邊到處都是日本士兵的屍體，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扔棄的武器。
隨著一名連長的喊聲，陣地上的中國士兵一齊站了起來，舉起了雪亮的刺刀。
不過世事沒有絕對完美的事情。
「閣下，如果我陣亡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就拜託給您了……」
看著還在負隅頑抗的士兵，笠井敏松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兩把刺刀一前一後刺入進了千葉中木的身子，但卻都不致命，千葉中木倒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因為疼痛而在不斷抽動著。
這是最高指揮部的命令。
千葉中木終於停止了抽動，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還沒有死，他甚至能夠感覺到中國士兵正在為自己止血。
「那麼，一切就拜託您了。」笠井敏松向他鞠了一躬：
戰爭，可怕的戰爭，當這裏的戰鬥結束后，日本又會多出多少失去了父親和丈夫的家庭？
王雷走進了司令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橫倒在那裡的日軍軍官屍體。
「八噶！」
迫擊炮在轟鳴，機槍在嘶吼，一具接著一具的日軍屍體，被炸彈炸得高高飛起，又重重落在地上，有些還有些氣的日本人，很快被潮水一般湧上的士兵踐踏而死。
「殺！」
「八噶！」
又是一聲罵聲，千葉中木已經沖了過來。
「二十騎兵聯隊最後之戰已經到來，司令部全體人員，迎戰！」
「全體都有，上刺刀！」
任何人都清楚，這已經是笠井敏松聯隊最後的頑抗了，被徹底殲滅的命運，已經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在被四面包圍的情況下，這一股日軍打得還是非常頑強的。
中國士兵似乎是故意，或者是巧
他的妻子和孩子可以拜託給自己，那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呢？
正如笠井敏松所說的那樣，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吼聲不斷地響起，刺刀一刀接著一刀的落在千葉中木的腿上和手臂上。
他抽出了指揮刀坐了下來，抽出一塊手絹細心地擦抹著刀身，然後解開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一種另類的審判……
六十名日本士兵在千葉中木的指揮下，在幾挺機槍的掩護下，「嗷嗷」叫著向中國軍隊所把守的陣地上沖了過去。
也許，這樣的命運很快就要降落到自己身上了……
千葉中木茫然失措，十幾分鐘的時間，六十名部下竟然全部倒下了。
但是他從來也沒有想到，自從他們踏上了中國的土地后，又讓多少中國的家庭失去了親人……
千葉中木發出了最瘋狂的吼叫，高高舉起指揮刀像只野獸一樣向前沖了過去。
他們永遠也出不去了，正如他們從踏上這塊土地的時候，就永遠也無法回到自己的家鄉，永遠也無法再看到日本一樣……
「殺！」
「昭和十三年三月八日，支那人以數倍於我的兵力，對我十六師團二十騎兵聯隊發起猛攻。
從中國人的調防情況來看，
笠井敏松點了點頭，但眼裡卻是如此的空洞和絕望。
為什麼，這些中國人想做什麼？
「您必須要知道，這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這是中國士兵的怒吼，這是中國士兵對一切侵略者的懲罰。
鄭永似的審判！
他用腳上的皮靴踢了一下，屍體被翻了過來，這是一個日軍的中佐。
是役，我聯隊全體官兵上下一心，努力抗敵，但敵攻勢太猛，外線陣地全部失守，唯司令部苦苦堅守于昭穆村中，然司令部最後之被攻陷已無可避免。
他遲疑著，猶豫著，然後一刀捅進了自己的肚子，又狠狠地拉動了一下……
千葉中木的叫聲瘋狂的響起，在他的吼聲中，那些日本士兵就好像聞到了血腥味的惡狼一般不要命的沖了上去。
……
三月九日中午十二時，隨著笠井敏松的自殺，整個戰役基本結束。
「加固工事，繼續抵抗。」
我已決心死戰到底，以身報效帝國，報效天皇陛下。
而激戰到了六時三十分之後，越來越多的中國軍隊投入到了這裏……
自我師團登陸以來，進展甚為不利，連續遇到挫折，與之前國內判斷之支那形勢相去甚遠，致使我軍步步受阻，這樣的責任究竟應該誰來承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