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621章 九日攻防戰（二）
在他的心裏始終只有一個偶像，那就是他嘴裏的大帥鄭永！
二十來個士兵從鬼子左右兩邊壓了上來，是自己的兄弟！
七點五十分，五十八師和三十八師幾乎在同一時間發起進攻！
「報告，前線戰報，我文旅突破一線陣地，一個整團已經進入蓮花村。楊柳村方向日軍正在急速向這增援，文旅已經安排兩個營防禦！」
預備第二師一戰成名，陳明仁一戰成名。
負責帶隊搜索的申配，很快發現了鬼子動靜。
屍體堆滿了陣地，血水染紅了陣地。
也正是從這一戰開始，張靈甫正式確立了他在部下們心中的威望。
半個身子都已經被血跡染成通紅，腹部的兩個彈孔不斷的有鮮血溢出。但他卻顯得毫不在乎，臉上反而帶著驕傲的光彩。
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把所有的倭寇都從自己的國家趕出去。
申配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張靈甫把武器扔給了部下，抬起申配受傷的手看了下：「沒有什麼，三個指頭一樣可以用來殺鬼子的！」
「弟兄們，上啊，咱們的援兵到了，咱們的援兵到了！」
申配急了，眼睛紅了。
用力扔出了一枚手榴彈，申配把彈匣里的子彈全部射了出去，趁著換彈匣的時候，他不斷地吼著：「來人，強行把師座給我架到安全地方！」
兩個師的兄弟勇猛地沖了上去，兩萬多人呼嘯著，向湖西村蜂擁而上，氣勢如虹，衝鋒的號角激勵著他們前進，為了戰爭最後勝利。
「軍座，難沖，一連幾次，都被打了回來，鬼子火力太猛，火力太猛，實在沖不上去！」
鐵定國看著這些疲憊，但卻隨時能夠繼續衝鋒的士兵，摘下了帽子，對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湖西村一戰，預備第二師、第六師反覆衝鋒十三次，陣亡兩千九百人，傷殘四千齊百人，血戰一日，終於成功奪回湖西村。
幾面打擊之下，這一小隊的鬼子逐漸無法抵擋。而在這個時候，在增援上來的士兵中，申配發現了一個身影，一個走起路來一一瘸一拐的士兵。
「向軍座報告，我預備第二師已經佔領湖西村大半！」
「哈哈，三十八師動作也那麼快！」張靈甫大聲笑了起來，聲音非常之響：
從指揮官的角度來看，張靈甫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猛將，但在某些方面，他和孫立人相比多少還差著那麼一點。
「命令柴清再調撥兩個營增援文匯。必須把增援日軍阻擋在外，命令加緊攻擊，必須在天亮前結束大部戰鬥！」
「報告，孫師長來電，三十八師已經攻入和團村，孫師長問我師需不需要增援？三十八師還有一個團沒有動用，隨時可以支援我們！」
血霧迷茫，幾乎遮擋住了整個天空。
他為了自己的部下，不惜犧牲自己；同樣，部下為了師座，也不惜犧牲自己，無論將來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
「師座，咱們的警衛部隊也全都上去了，現在師部
孫立人適合指揮大軍團作戰，要是放在古代戰爭，我看撫民適合當元帥，靈甫適合當先鋒去衝鋒陷陣。」
「告訴孫師長，我這不需要增援，我部自己能解決戰鬥，要是三十八師需要增援，我這一樣，也可以調撥一個團給他！」
自己本來是負責保護師座安全的，但現在卻拿著武器，親自出現在了戰場，保護起了自己的安全。
張靈甫的判斷沒有錯，來的的確是一個小隊的鬼子。
「是！一排，跟我上去，二排負責保護師座！」
「師座，保護師座！」
看到軍座點了點頭，那名軍官接過了一挺機槍：
那名軍官刷的一下撕開胸前衣襟，厲聲吼了起來：
「親自帶人衝鋒？」張靈甫打斷了他的話：
八點才過，大約兩個連的士兵衝進了蓮花村。
而這個時候同樣奉命出擊的五十八師和三十八師，也在各自戰場拉開進攻架勢。
「慌什麼，哪像我五十八的兵！」張靈甫冷冷地看了一眼，很是不滿：
「不好，是鬼子的槍聲！」
「怕？革命軍人害怕能打仗？」張靈甫鼻子里冷哼了一聲，舉著望遠鏡的手甚至沒有動一下：「一個排搜索前進，一個排就地防禦！」
前面一排倒了下去，後面一排又踏著兄弟的屍體衝去。子彈打在他們的身上，血光撲哧撲哧飛濺。
蓮花村，五十八師臨時師部。
那個帶頭衝鋒的軍官虛弱地說道。
這時候不遠的地
預備第二師的兄弟呼啦啦沖了上去。
「向總指揮部發報，告知我軍即將發起攻擊。再通知一下孫立人，問他有沒有到達戰場！」
師座！
「告訴孫師長，看誰先完成作戰任務！」
所謂鐵軍，並不是天生的，都是用自己的鮮血，用自己的忠誠，一點一點換取的。
預備第二師，乃至於很多部隊，都在這一場戰鬥中，被打磨成了真正鐵軍。
強忍著疼痛，申配躲藏在一棵樹后，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叫道：「擋住，擋住，別放鬼子給過去，一個都不能放過去！」
歡呼聲中，申配第一個沖了出去。
當鐵定國出現在湖西村，看到的是滿地的屍體，滿眼的傷兵，但那面軍旗，卻依舊挺立，那一雙雙士兵的眼睛光彩依然。
張靈甫舉著手裡的望遠鏡，面無表情地說道。
張靈甫就站在陣地的最前沿，不斷有炮彈在他身邊爆炸，但這一切卻根本影響不到他，甚至連身子都沒有晃動一下。
師座親自帶著部隊增援上來了！
鬼子也是膽大，雖然只有五十來個人，依舊下了強行攻擊的決心，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時候五十八師師部只有兩個排的力量。
張靈甫的眉頭皺了皺，自己全部力量已經投放進去了，可孫立人那居然還有一個團沒有用，三十八師的力量比自己強嗎？
自己可以死，但師座絕對不
鬼子的這個小隊被徹底殲滅了，一個活著跑出去的也沒有。
「報告，三十八師也已經到達位置！」
申配跺了跺腳，大聲說道。
「頂多就是偷襲的鬼子而已，眼下我全師出動，鬼子自顧不暇，哪有力量進行大規模襲擊？」
這一消息才剛送抵張靈甫手裡，隨後就傳來了那兩個連遭到了倭寇強力反擊。
他經歷了太多太多戰爭，他的身上到現在還有彈片。
「張靈甫適合衝鋒陷陣，摧城拔寨，比起勇猛，他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將領，但他的能力，指揮一個軍也就到頭了。
預備第二軍代理軍長陳明仁的聲音在部隊中大聲響起，在陣地上空久久飄蕩。
蓮花村，和團村，槍聲驟然響起，刺破夜空的信號彈，是進攻的命令，穿透耳膜的軍號，是督促士兵進攻的號角……
「發揚黃埔精神，死打硬拼，成功成仁！沖！」
「發揚黃埔精神，死打硬拼！」
一串子彈從槍口飛出，眨眼打倒了一個沖在最前面的鬼子，但隨即也遭到了鬼子報復射擊，子彈見申配右手無名指和小指打斷。
張靈甫抬腕看了看表，離八點還有二十分鐘。幾乎提前半小時到達預定攻擊地點，張靈甫傲慢地笑了一下。
自己在哪，哪支部隊就是主力精銳！
激戰幾分鐘后，警衛排陣亡兩人，傷了八人，火力漸漸被鬼子給壓制。
也許有些片面，但這是對自己兩個部下最好的評價……
「來人，組織防禦，師座，請
一次、兩次、三次……
這些都是有作戰經驗的老兵，當他們摸索到這裏之後，發現這裏高高架設天線，很快就意識到可能摸到了敵人的指揮部。
「當初我在常熟的時候不也一樣這麼？誰規定師長就不能衝鋒？要說起來，大帥才是真正的衝鋒，真正的和鬼子玩命，在東北的時候拼的那次慘烈刺刀誰不知道，誰不仰慕？」
火光迅速在這來回滑行，不斷有人悶哼著倒下。
「軍座，我家還有個老娘，我死了后，幫我照顧我娘！」
「是，三個指頭一樣可以殺鬼子！」申配響亮的回答道，但聲音里卻有些哽咽：「師座，你是師長，是全師的靈魂，你怎麼可以親自……」
「弟兄們啊，咱別讓別人看不起，軍座是東征英雄，咱們也都不是孬種！」
「七點五十分，提前十分鐘發起進攻！」張靈甫拿起桌子上的葡萄酒喝了一口，瘸著一條腿來回走了幾步：
在這一聲聲吼聲里，申配和他的兄弟們眼睛紅了，瘋了！他們一個個不要命的沖了上去，為的就是要保護他們的師長！
「讓他們給我擋住，就地構築防禦，命令後續部隊跟上，加緊擴大突破口！」
陳明仁面色鐵青，冷冷地看著回報的軍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沖得上，我給你請功，沖不上去，我親手槍斃了你！」
鄭永曾經這麼評價過自己的兩個部下：
就在最緊張的時候，鬼子側翼忽然響起激烈槍聲，猝不及防的鬼子小隊，瞬間被撂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