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634章 做朋友還是做敵人
「鄭將軍，我來了。」毛人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鄭永身邊，肅手而站。
「我也不敢奢望，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而已。」毛人鳳沒有多少失望，反而還表現出了一副釋然的樣子：
已經沒有任何繼續合作的可能，這是兩個擁有著不同理想的人。
「無論外人怎麼看我，我都不會介意的，因為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知道我在為誰服務。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很累，累得想放下一切。
「從南京到重慶，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和雨農兄並肩作戰，戮力同心，一起度過了很多的難關啊，真希望以後還能這樣……」
「告辭！」戴笠說著一步步走上了飛機。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裏總有一些擔心，可是這份擔心從哪裡而來，連自己也無法說清楚。
「不管是軍統或者戰統，都是屬於校長的，咱們的發展壯大，一切都是為了校長服務，脫離了這一層關係，咱們的組織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戴笠非常清楚，這是鄭永給自己的一次機會。
「雨農，謝謝你的好意。」鄭永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恆淵，連上外圍成員，我看戰統不下幾萬成員，太大了，真的太大了，一旦失控的話，真的會造成很可怕的後果。
其實大家心裏都覺得有些滑稽，人生真像是在演戲，你演給我看，我演給你看，明明心裏都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卻偏偏要帶上一副虛偽的面具。
戴笠有時居然會拿
「我知道的，不過只要離開這裏，不管他們用出什麼辦法，我都是絕對安全的。」說這話的時候，戴笠的臉色非常陰沉。
「我是你的朋友，真的，朋友，我這一生從來都沒有什麼朋友，但你除外，恆淵。」戴笠終於開口說道，話里很有幾分傷感：
像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朋友的，所有人要麼對他們畏懼，要麼恨不得他們死，能有一個朋友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成了最大的奢侈。
鄭永相信，他絕對有理由相信戴笠的那些話。
兩個人都很清楚，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不再是朋友了，而是敵人。
「你，我，都捆綁在了一起，誰也無法擺脫誰了。」鄭永沒有看他，淡淡說道：「感謝你為我提供的情報，但我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夠坐上你想要的位置。」
終於到了一切都該落幕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將會做一個了結。
這兩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相近，無論是在脾氣還是作派上面。
誰也沒有做錯，誰也沒有權利去指責對方。
但正是這種不同的信念，才讓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不可能當一生的朋友……
「我又何嘗不是這樣……」
鄭永什麼話也沒有說，默默地點了點頭。
「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被鄭永抓到任何把柄。」戴笠正了正身上的軍裝，特意叮囑了一句：
你幫我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
鄭永笑了一下，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語氣：
「校長對雨農兄和軍統也是相當器重，將來鄭永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雨農兄啊，比如，戰統在某些方面還需要和軍統多加聯繫……」
隨著這一聲聲音，鄭永大步走了進來，一見到戴笠出來，春風滿面地迎了上去：「雨農，怎麼這麼匆忙就要離開？」
「好了，就送到這吧。」看到了飛機，戴笠笑著說道：「回到重慶之後，我一定實事求是，不會添油加醋，也不會無中生有的。」
鄭永輕輕舒了口氣，這時，飛機已經起飛，鄭永抬起手對著飛機揮動了下，他彷彿能夠看到，戴笠也正在飛機上默默看著自己……
「恆淵，實在是共事纏身，重慶那邊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不走沒有辦法啊。」
「如果有一天我出賣了你，或者是你出賣了我，都沒有什麼可以希奇的，利益而已，對了，要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雨農兄，一路順風。」
「恆淵，我有幾句肺腑之言，今天我就要走了，放在肚子里不吐不快。」戴笠沉默了會，說道：
他們只知道效忠於你，不知道效忠於校長，這將會把他們引上一條歧路，最後，不但會葬送他們自己的前途，甚至還會連累到你……」
「軍統這些年發
鄭永微微笑著，說道：「任何危害到軍隊利益，破壞到抗戰大業的人，無論是誰，也都將是我的敵人。」
「在朋友和黨國之間，我一定選擇黨國，在你和校長之間，我一定選擇校長。任何危害到黨國利益的人或者事，都將是我的敵人！」
「全部都辦好了，局長包里的文件假如沒有損毀的話，我可以向您保證，一定都是您希望校長看到的東西。」
戴笠遲疑了下，很快跟在了鄭永身後。
戴笠似乎也是頗有感觸：
「鄭將軍既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足以證明鄭將軍是個坦誠君子。我雖然是個小人，但卻喜歡和君子合作。」
這也許真的是戴笠的「肺腑之言」了，如果換一個對象，或者換一個時間，鄭永相信他一定不會這麼說的。
戴笠結束在了這裏的工作，即將重新回到重慶。毛人鳳被留了下來，處理一些還沒有完成的工作。
誰破壞了我的這個理想，就是我的敵人，誰不讓我親手指揮軍隊，與倭寇決戰，誰就是我必須剷除的人，無論對方是誰也都一樣……」
可是自己只效忠一個人，那就是校長，自己的一切不是鄭永給的，而是校長給的。
「我從來都不是君子，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君子，為了彼此的目的，我們隨時都有被出賣的可能。」
也許你不
毛人鳳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現在這裏將是自己指揮，孤軍奮戰：「請您一路小心，我發現最近一段時候戰統的人活動非常頻繁。」
「心知肚明就是，心知肚明就好。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夠控制，上面讓咱們怎麼辦，咱們就得怎麼辦。」
幾天時間似乎非常平靜，好像大家都已經忘記了彼此的目的。
要麼朋友，要麼敵人。
「武漢遇刺，究竟是個怎麼回事，雨農，你我彼此心裡有數。」鄭永指了自己，又指了指戴笠哈哈大笑起來。
鄭永抱了抱拳：
「別了，雨農。」鄭永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道。
「是啊，記得恆淵在武漢遇刺，那時弄得我是心神大亂，校長不知一天幾次把我叫出訓斥，不瞞你說，那時候上上下下，是人人自危啊。」
鄭永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讓我打完這場戰爭，在此之前，無論戴笠手裡掌握了什麼都不能夠交出去。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怎麼評價我，哪怕將來把我的一切都奪走我也無所謂，但前提是必須讓我打完這場戰爭。
鄭永依舊每天陪著戴笠用飯，巡視軍營，心情好的時候，甚至會帶著他到附近的名勝古迹去遊覽一下。
兩人都在效忠，但效忠的對象彼此不同。
他們之間或許有一些私人事情要談，以自己的級別，是不太適
我來你這也有一段時候了，發現戰統的發展之迅速，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而這和你們彙報上來的完全是相反的。
「可是，有一條卻是我的原則。」戴笠忽然神色一正，口氣也隨之轉變：
毛人鳳看起來非常恭敬。
「還記得剛在南京認識你的時候，那光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鄭永走了一會，說道：
「全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留下任何把柄。」這個時候，羅魚勐悄悄來到了鄭永身邊。
笑意也從戴笠嘴角浮現：
「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鄭永將軍到！」
還有那個青年軍官衛士團，根本就沒有存在必要，那些軍官的狂熱，已經到了難以解喻的地步了。
「像我們這樣的人，人憎鬼厭，就算想交真心朋友也交不到，可你不同，我和你一直都是最知心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之間的友誼。
戴笠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只要點一點頭，兩人之間的一些事情很快就會煙消雲散，而有了鄭永這個最大的幫手，將來自己前途不可限量。
戴笠效忠的是校長，鄭永效忠的是國家。
毛人鳳發現平時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戴笠，只有在見到鄭永的時候才會一臉笑容。而鄭永同樣也是如此，見到戴笠的時候總會春風滿面。
「走，我送送你。」鄭永讓副官幫著戴笠拿起行禮，自己先了出去。
「從現在開始所有機構暫時停止工作，一切都等到回到重慶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