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洋之狼
第345章 伊斯特臘地獄
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他們不是在進攻，簡直是在自殺！成群成群的衝上來，成群成群的死去！從上午到現在，我們已經殺了幾千人了！是的，總指揮，你沒有聽錯，我們起碼殺了五六千人……彈藥消耗非常快，請求增援，請求增援！」
如果按照自己的建議，完全不必讓那麼多的戰士流血犧牲……即便把他們安排到莫斯科的保衛戰中，也一定能給敵人以重大殺傷……
潮水一般的集團衝鋒又開始了，除了拿人命來堆徹一場勝利，紅軍士兵再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而俄國人也明顯知道，如果不把中國軍隊全部趕出伊斯特臘，那麼即便完全佔領兩翼也毫無意義可言！
但是斯大林卻斷然拒絕了布瓊尼請求放棄正面進攻，轉而以游擊戰的形式，襲擊敵人後方及運輸補給線，切斷伊斯特臘與後面聯繫，重點打擊敵人援軍的正確要求，而是一意孤行的下達了必須在三日內重新佔領伊斯特臘的命令。
好容易堅持到了夜晚，戰場終於出現了難得平靜……可是，一切都讓人如此窒息……
張作霖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
在圖哈切夫斯基遭到逮捕並且慘死的時候，已經逐步竊取了大權的斯大林則將全部精力投放到了莫斯科保衛戰中。
「司令員同志，這是光榮的，而且必須完成的任務……只有堅決而勇猛的突擊，堅決徹底的把敵人從伊斯特臘趕出去，才
布瓊尼不再說話了，總書記的話已經非常明顯，再也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了……
「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布瓊尼對著自己的將士們發表了如此的演說：
屍山屍海，空氣中血腥味和死亡味始終都凝聚在那久久無法散去……
在最高軍事委員會上，斯大林告訴布瓊尼：
飛機開始瘋狂轟炸紅軍部隊，全力以赴保證中國軍隊的平安撤退。
對於斯大林的這一安排，布瓊尼從內心只並不贊成的。
……
一天的戰鬥，讓彈藥整整消耗了一半；一天的戰鬥，超過一萬名蘇俄紅軍士兵葬身於此……可是，殺戮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
「總書記同志！」布瓊尼沉默了下：「我軍雖然在兵力上佔據絕對上風，但戰爭並不僅僅依靠人海就能夠取得勝利。我已經觀察過伊斯特臘了，敵人雖然剛剛佔領該地，但是憑藉著他們的裝甲部隊，已經建立起了一條比較完整的防線。同時，他們的步兵師火力極其強大，輕重機槍的比例到了一個讓人畏懼的地步……
再重新奪取伊斯特臘僅僅一天之後，這塊染滿了俄羅斯人鮮血的地方再度飄揚起了中國戰旗！
進攻開始了，這是一副所有蘇俄紅軍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中央部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戰場！
正如布瓊尼所擔心的那樣，
徹頭徹尾的大屠殺，毫無理智、毫無人性可言。一切的道德觀念，一切的仁慈，在這裏根本就是最大的笑話……
看著疲憊的紅軍將士，布瓊尼知道，兩翼和正面的敵人已經即將趕到，自己的部隊絕對無法能夠堅守下去。
面對從容撤退的中國軍隊，紅軍已經再也沒有力量進行追擊了……
在布瓊尼看來，儘管敵人在伊斯特臘立足未穩，並且只有兩個師的力量，但是他們擁有一個完整師的裝甲力量，這根本就是一座座活動著的碉堡，再配以陸軍之強大火力，要想靠著騎兵和工人武裝去奪取伊斯特臘，簡直就是自殺！
一個機槍手忽然扔掉了機槍，大口大口嘔吐起來，似乎要把黃膽水都給嘔吐出來一般……
戰場上的廝殺聲和槍炮聲簡直能把人的耳朵震聾。
楊林放下了電話，抓起邊上的水壺大口灌下了一半。
「救國軍正在向你處靠攏，循序抵抗，萬不得已允許撤退，允許撤退！但必須最大程度殺傷敵人！我命令飛機對你增援！我將親自命令救國軍加快行軍步伐！是的，至少兩天，至少兩天之後才能撤退……」
當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新的血腥一天又開始了……
衝鋒、防守、反衝鋒，血腥的戰鬥每分每秒
這不是戰鬥，不是……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畢竟，一旦莫斯科丟失，那麼即便擁有著再大權利也不過是一場美夢而已……
「蘇維埃萬歲！」
三萬人的傷亡，換來的僅僅是讓自己的旗幟在這飄揚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嗎？
我看著他們不斷倒下，又不斷地衝鋒，完全已經喪失了基本的思維概念，即便是我這樣的軍事門外漢，也能感受到這是自殺式的攻擊。或許他們能夠重新奪取伊斯特臘，可是在消耗完了自己的力量之後，他們又能夠得到什麼……」
「你僅僅誇大了敵人的武器作用，卻完全忽視了我們紅軍將士的作戰決心和工人為了捍衛蘇維埃政權而表現出來的頑強精神！一切強大的武器，在這樣的精神和意志面前將不堪一擊！我堅信，但進攻開始之後，在『烏拉』聲中，敵人很快就會潰敗！」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頂過今天沒有什麼問題，但紅軍的進攻之兇猛和頑強，還是讓楊林感受到了巨大震撼。
紅軍根本無法再組織起任何像樣的防禦了，在瘋狂而猛烈的報復性炮火之中，他們悲哀而無助地看著敵人一層層的衝上來，卻沒有任何辦法。
「烏拉」聲在戰場上四處響起，無數端著槍的紅軍士兵和工人，捨身忘死，前赴後繼的對著伊斯特臘發起了一波高過一波的進攻！
在兩天的攻擊中，布瓊尼所指揮的紅軍傷亡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伊斯特臘中國士兵的炮口打紅了，槍管打紅了，可對面那些瘋狂的進攻者，卻一點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裝甲師和步兵師集中在了伊斯特臘的肯加普羅防線，而放棄了全部兩翼陣地，集中全部火力死守肯加普羅。
屍體已經將整個戰場淹沒，衝鋒在最前面的俄國騎兵部隊，馬上的騎士在機槍的掃射下，如同落葉一樣紛紛飄落……
楊林記得這個人，這是一個老兵了，見習慣了死亡和流血，可是今天的這一幕，還是幾乎要讓人崩潰……
他們還是那樣衝鋒，還是那樣成群成群的死去。後面的士兵，踏著前面同伴的屍體，不顧一切的向前衝著，衝著……
而反觀我們的部隊，什麼樣的武器都有，有自己製造的，也有從白軍手裡繳獲的，子彈問題也很嚴重。不是子彈不足，就是子彈和槍完全對不上型號。這點問題在工人營中尤其突出。所以我懇請總書記同時和最高軍事委員會同意……」
這名記者的話一點也沒有錯，而這也是布瓊尼所最為擔心的。
當第一次的進攻被打退了，很快不容喘息又投入到了第二次的進攻之中。
「謝苗·米哈依洛維奇·布瓊尼同志！」斯大林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如果站在公正的角度來看，這些蘇維埃的士兵和工人，具有著非凡的勇氣，他們和別的地方的俄羅斯人不同，他們似乎有著堅定的信心，為了
紅軍士兵和工人們一齊發出了歡呼，昨天一天的慘烈戰鬥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他們……
在得到了足夠的彈藥補充之後，裝甲部隊開始重新把怒火發泄到了伊斯特臘。
從來都以進攻為己任的裝甲部隊，現在卻成了防禦戰時候的鋼鐵堡壘。
「同志們，為了偉大的蘇維埃革命事業，衝鋒，把敵人趕出去！保衛莫斯科！蘇維埃萬歲！」
「他們瘋了，俄國人徹底瘋了！」楊林對著話筒大聲叫道：
遍地的屍體，遍地的鮮血，讓重新佔領了伊斯特臘的布瓊尼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他完全想不懂為什麼要進行如此殘酷的進攻戰，為什麼要以三萬的傷亡為代價來重新佔領伊斯特臘。
「死亡在這裏成了最尋常不過的事情，活下來才是一個奇迹……」中國軍隊隨軍記者忠實地記錄下了發生在伊斯特臘發生的一切：
當第三天到來的時候，中國軍隊幾乎打空了最後一枚炮彈和子彈，而在這個時候，前敵總指揮部終於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沒有人畏懼對面的炮火，沒有人後退一步！
為了把在伊斯特臘立足未穩的中國軍隊趕出去，消除對莫斯科的直接威脅，斯大林任命謝苗·米哈依洛維奇·布瓊尼為總指揮，指揮第一騎兵集團軍、十七個工人營，對伊斯特臘發起大舉反攻！
這些嘴裏始終高呼著「烏拉」的俄國人，簡直就是發瘋了，他們似乎忘記了什麼是死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