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河山》第三卷 鐵血中華

第203章 乃木希典

第三卷 鐵血中華

第203章 乃木希典

乃木希典是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無能的政府就應該垮台,應該換上鐵血的軍人政府來完成日本的使命,去征服支那,征服亞洲,征服全世界!
等乃木希典情緒稍稍恢復了些,宮本德秋說道:「兩位女士的死亡原因我們也已經查到,她們根本不是被什麼海盜襲擊而死,那些海盜全是該死的中國軍人裝扮的,是的,不折不扣的中國海軍!而且,」他悄悄瞧了眼臉色蒼白的乃木希典,壯著膽子說道:「而且我們可以證實,在兩位女士死難之前,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性侵犯。」
「該死的支那人,他們全部都該去死!」乃木希典暴躁地道:「內閣的那些文官們,卻還在叫囂著什麼和談,他們難道一個個都長著豬腦袋嗎?日本軍人的榮譽何在,天皇陛下的威嚴何在!我要去晉見陛下,擴軍,開戰,用武力去征服支那,為此我不惜以死來證明我的決心!」
工作時間地延長,勞動加重和工資大幅度的下降,讓工人暴動事件屢有發生,造船廠、軍工廠、煤礦等重要工業部門的生產幾乎陷於癱瘓狀態,當感覺到事態嚴重的西園寺公望要求軍隊出面鎮壓時,日本軍部卻採取了沉默的態度。
乃木希典睜著因憤怒而燒得通紅的雙眼:「那麼難道就任由內閣的那幫懦夫這麼折騰下去,讓日本軍隊光榮的歷史從此就成為泡影?」
有的時候回憶起自己走過的幾十年,山縣有朋還是頗為驕傲的,他輝煌的名聲,很大一部分是和中國這個名字聯繫在一起的。吞併了中國的藩屬國硫球,讓它變成了日本的府縣;3600人的部隊遠征台灣,迫使中國賠償了50萬兩白銀,接著是遠征朝鮮,把朝鮮徹底控制在了日本手中等等等等,數不勝數。從政壇的最前沿退下來后,他依然能夠呼風喚雨,佔據著日本權利中樞的要津,這點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的,有的時候他覺得在幕後操控著一切更加富有樂趣。
乃木希典懂了,老師的意思他完全明白了,他站了起來,向山縣有朋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師,請您等待我勝利的消息,任何阻止日本強大的廢物,都將被無敵的日本軍人清除!」他整了整衣衫,告別了山縣有朋。
象是一個摸索在黑暗中的盲人突然見到了光明,乃木希典的眼睛亮了,是啊,為什麼沒有想到山縣有朋元帥呢?他是自己的老師,也是堅定的擴軍主義者,為此和西園寺公望還鬧得很不愉快,他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乃木希典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一下跌倒在了座位上。他和妻子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在去旅順前,他曾經答應她一定把兩個兒子完整的帶回來,可是現在兒子沒了,妻子也沒了。
乃木希典小心地坐了下來:「老師不老,現在的老師,依然能夠指揮著千軍萬馬馳騁在沙場。」
「瘋子,這些陸軍都是瘋子,他們滿腦袋只想著擴軍,打仗,卻從來不會考慮國家面臨的困難。」東鄉平八郎微微搖了搖頭,顯得對乃木希典非常不滿:「日本需要休養生息,然後才能考慮對中國的戰爭,首相大人,您做決定吧,海軍將全力支持政府的政策!」
「老師!」乃木希典大叫了一聲,聲音里幾乎帶著哭意。
乃木希典忽然堅定地說道:「老師,我這就去皇宮,我要剖腹來喚醒那些人的良知,我要用我的死來讓他們清醒!」
「公爵大人,乃木希典大將閣下求見。」
這話讓山縣有朋驚訝不已:「兩個女士有消息了?她們真的死難了?」
但同樣的,他的一系列政策卻觸動了日本某些人的神經。鐵路國有政策讓日本大財閥集團的利益受到了嚴重損害,抵制軍隊擴張和主張中日和談更是讓日本陸軍對他不滿的情緒越來越重,激進的日本青年軍官開始稱他為「無能、懦弱的首相」,一些部隊里開始秘密謀划著什麼。而日俄戰爭的策劃者和指揮者,在日本政壇有著極大影響力,功勛卓著的元帥,山縣有朋公爵也多次在公開場合表達了對日本現行政策的不滿。不過這一切看來都不能阻止西園寺公望的決心。
眼眶突然紅起來的乃木希典低著頭道:「我給老師帶來一個噩耗,我的夫人小川晴子,我的表妹安室美惠子全部死了,死在了中國軍人的手裡。」
山縣有朋背起雙手,走到門口,看著天色說道:「有的時候地上很骯髒了,那就需要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把不合時宜的,沒有用的廢物統統地掃掉,一個也不要留下,這些廢物只會防礙我們的視線,阻止我們的強大!」
乃木希典站了起來,環視著會場上的諸人:「陸軍不會容忍這樣的羞辱,和中國和談這是軍人的恥辱,諸君保重,我去了!」說完了這些,乃木希典大步往外走去,會場里還在飄蕩著他的聲音。
解決了心中難題的乃木希典,甚至忘記了和好友打個招呼,就匆忙走了出去。站在他身後看著乃木希典背影離去的宮本德秋,卻突然在嘴角邊浮現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日本民間對西園寺公望也並不領情,經濟的蕭條,賦稅負擔的不斷增加,讓日本城市和農民的平民與地主資本家的矛盾愈發尖銳,僅1906年,日本的罷工就達到了71起。而在經濟危機面前,股票價格嚴重下跌,幾家大的證券經紀銀行瀕臨破產,日本興辦企業的熱潮迅速降溫,大量的工人被解僱,1906年日本200萬工人,被解僱的竟然高達80萬。
乃木希典咬牙切齒地道:「是的,她們死在了卑劣的支那人手裡,我和我的整個家族的名譽都被無情地玷污了,我要復讎,請老師准許我復讎!」
他的話讓乃木希典突然升起了希望,老師還是幫著自己的。
乃木希典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眼睛里露出可怕的火焰,這樣的神態讓他的好友宮本德秋都感覺到有點心寒。
乃木希典迷茫地看著他。
「哎,雖然你說兩位女士死在中國人手裡,可是沒有證據啊,乃木君。」山縣有朋嘆了口氣:「中國方面可以隨時把此事抵賴掉,節哀順便吧,乃木君。」
「山川草木轉荒涼,十里腥風新戰場。征馬不前人不語,金州城外立斜陽。」山縣有朋輕輕念著乃木希典在旅順寫的這首詩,頗多感慨。
山縣有朋無動於衷的看著他的離開,緩緩地又嘆息了聲:「快下雨了,但願這場大雨,能把日本變得乾淨些吧。」
山縣有朋站了起來,在院子里來回踱著步子,不時地看上乃木希典一眼,不時地嘆上一口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做為日本軍政兩界的元老,今年已經六十八歲的山縣有朋依然在日本散發著他無處不在的影響。青年時代就從軍的他,認為強兵才是富國之本,在他擔任日本內閣總理大臣的期間,他極力採取擴軍政策,不斷增加軍費,讓日本軍隊走向了近代化的強大道路。
應該說,其後西園寺公望發布的國策對日本的經濟政治推動是非常積極的,首先是鐵路國有政策,接著他堅決抵制軍部擴張,對中國方面,他主張和談,力圖以一個和平穩健的方式結束中日戰爭。
西園寺公望太幼稚了,這個旅居法國十年的人過於浪漫,他的政策根本就是在向中國妥協,他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以及日本陸軍那些青年軍官的思想,西園寺公望他在玩火,在把自己推入到一個巨大的陰謀和危險之中。
「內閣的那些人太懦弱了,竟然向我們的手下敗將中國求和,大日本帝國的臉面,軍人的尊嚴被他們出賣得乾乾淨淨!」山縣有朋的話里多了幾分兇狠:「在他們的眼裡,永遠只有經濟利益,以民眾對軍隊地支持,我相信只要發動對支那的全面戰爭,所有愛國的日本人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我們去打贏一場聖戰,那時什麼樣的困難都能夠克服,內閣的那些人為什麼看不到這點呢?日本因為戰爭而強大,因為戰爭而被別人尊敬,英國人才願意與我們簽訂軍事同盟條約,沒有戰爭,資源貧乏的我們,將被活活困死在這裏,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愚蠢啊,真實一群愚蠢的傢伙!」
「日本不能再打仗了。」西園寺公望突然口氣變得異常嚴厲而強硬:「再打下去必將把日本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停戰,立刻停戰,和中國政府舉行和談,我們起碼需要十年的和平恢復期!」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乃木希典心中升起。
山縣有朋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寒光:「當然不會這麼算數,殺害日本人的支那人都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山縣有朋笑了笑,還是來了:「讓他進來吧。」
自己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弟子,山縣有朋的感情比較複雜。在旅順,乃木希典和兩個兒子效仿中國古人抬著三口棺材決戰,他讓自己的兒子參加敢死隊,結果兩個兒子全部戰死,這讓山縣有朋敬佩他的勇武忠誠。可是在兒子死後,乃木希典驅使近6萬日軍,實施「人彈戰術」狂攻旅順,戰死5萬日本軍人後,旅順卻依然控制在俄軍手中,這又讓山縣有朋對他有了巨大失望。
乃木希典頹然坐下,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尊敬的老師:「難道就這麼算了?」
「大人,您的夫人和表妹有消息了。」他所信任和親近的軍部情報人員宮本德秋帶著一絲慌亂走了進來。
「請恕我直言,閣下。」宮本德秋勸慰著他:「陛下看來是站在內閣那一邊的,雖然陛下對您非常喜愛,但要讓他反對內閣的政策好像不太現實,況且陛下的身體,也不允許他為國事操勞,請您三思。」
「不要忘了您的恩師,山縣有朋公爵大人。」如同在不經意地提醒著他,宮本德秋說道:「山縣元帥在日本政界、軍界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我想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山縣有朋不在意地笑了下:「你今天來是來看望我的,還是有什麼事情?」
「乃木君啊。」山縣有朋終於撥弄完了他的花草,轉過了身:「人老了,總愛把心思寄托在這些個東西上面,玩物喪志,可能就是指的我吧,請坐。」
「小川晴子和安室美惠子女士,她們,」宮本德秋抬頭看了下乃木希典,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她們已經全部死難。」
山縣有朋並不著急,他在耐心等待,在推波助瀾,他知道陸軍的那些好戰分子很快就會找到自己的,日本的政局,只有自己才能穩定下來。
乃木希典立刻站了起來,緊張地抓住了宮本德秋的手:「她們在哪裡!」他有緊張的理由,在他率領軍隊的旅順奮戰的時候,卻傳來了岳父被海盜殺害,妻子和表妹失蹤的噩耗,當時忙於戰事的他並沒有時間分心來管理這事,回國后他立刻把此事拜託給了好友宮本德秋。兩個兒子已經在旅順和俄國人的戰爭中陣亡了,他不能再失去妻子了。
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山縣有朋意味深長地說道:「乃木君,無謂的死亡有時起不到任何作用,白白的犧牲那隻能是愚蠢的行為。」
宮本德秋的臉色非常沉重悲傷:「閣下,希望您聽到這個消息后一定要冷靜。」
乃木希典輕輕走了進來,老師喜歡安靜,不喜歡喧鬧,進來后的他看到老師正在擺弄那些花花草草,神態顯得非常悠閑,乃木希典不敢打擾他的雅興,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其實乃木希典今年也五十六歲了,可在山縣有朋面前,他永遠象個學生般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