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河山》第四卷 帝國威武

第352章 印度終戰(二)

第四卷 帝國威武

第352章 印度終戰(二)

但看起來他的參謀長鎧恩斯對這場戰爭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他頹喪地告訴他的長官:「將軍,我們已經失敗了,在班加羅爾一帶防禦圈裡,大英帝國只剩下6000名不到的士兵,算上我們的殖民地軍隊,連三萬人都湊不滿,我們缺少補給,缺少彈藥,缺少海軍支援,我們什麼都沒有。您再看看對面的中國軍隊,他們起碼有幾十萬人,幾千門大炮,還有那些可怕的刀槍不入的水牛。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象踩一隻螞蟻一樣把我們踩死!將軍閣下,援兵呢,我們的援兵在哪裡?」
而阿嫩達布爾的失陷,班加羅爾正面防線已失,中國國防軍隨時隨地都可以給它致命一擊。此時的巴特中將的心情是沮喪,甚至是絕望的。
他說著推開了窗戶,班加羅爾城外中國軍隊的炮火已經能很清晰地聽見了。
「元首先生,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懇請您多考慮一下。」畢德格盡量掩飾著不讓自己的臉上露出尷尬:「做為一個大國的領袖,多考慮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李國勇把他一個人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等坐下后說道:「當年我初任江蘇巡撫,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想我現在也許還在渾渾噩噩的當著滿清的官員。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對於任何得罪過我的人,我都一定會報復,對於任何幫助過我的人,我也一定會回報。而你,美國的畢德格先生,你對我和我的國家的貢獻,必然會得到中國的感謝和讚美,說吧,你今天來是不是為了亞洲的戰事而來的?」
做為李鴻章和李國勇兩代人共同的朋友,畢德格被美國人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不管從哪一個方面看,和中國元首李國勇私交甚好的畢德格都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也不想隱瞞我來這裏的用意。」畢德格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現在印度的情況我們都看在眼裡,大英帝國想要恢復在印度的地位已經不太可能了,他們要的,只是保留以班加羅爾為中心,方圓200公里的殖民地;同時,協約國將承認中國在亞洲的既得利益神聖不可侵犯,並且在此基礎上,將向中國提供在波斯灣的駐兵權,並願意將中國的三分之一土地交給中國,這個範圍由馬斯喀特開始,一直延伸到薩那,元首先生,您可以想像一下不費一槍一彈就得到如此大片的殖民地,我想這不管從哪方面看,對於您和您的國家來說都是有利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
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時間,中國在這個人的帶領下,從一個人見人欺的「東亞病夫」一舉而定朝鮮、滅日本、建立「大中華聯邦」,繼而橫掃亞洲,打得英法軍隊失魂落魄,不敢在亞洲直視這個新興的巨人。
的確,這樣的要求比起協約國的付出來說已經很優厚了,實際上在開戰後中國也並沒有對德國、奧匈帝國在歐洲的戰線有什麼實質上的幫助,除了在開戰前提供的大批援助之外。
美國人有自己的考慮的,他們這次委派畢德格來到中國,不全是為了被困在印度的英國士兵,那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們是為了試探中國的真實目的而來。中國人究竟是想象美國一樣在戰爭中大發橫財,還是真正鐵了心要參加大戰?
他的開門見山,倒讓畢德格有些意想不到,理了理思路后畢德格說道:「我想您猜對了,我正是接受了政府的委託而來,而我的政府,也受到了英國的委託,希望憑著我們之間的友誼,您不至於讓我空手而歸。」
畢德格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乾咳了兩聲后說道:「元首先生,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看起來美國人的決定是正確的,畢德格受到了中國元首李國勇熱情的私人接見。但畢德格卻覺得這次的目的恐怕很難實現,因為中國方面給於他的接待僅僅是「私人」性質的。
畢德格忽然想到了1898年他在上海才認識李國勇時的情景,那時候的他雖然年輕得讓人羡慕,但卻象個被父母寵壞的孩子,處處表現著自己在政治上的幼稚,為了一點點貸款可以出賣鐵路主權,可以對英法公使拍檯子講條件,甚至可以用義和團的暴民來威脅大家。那時候每個人都認為他只不過是個靠著祖父關係一路升遷上來的少年,沒有誰真正的尊重過他,就象沒有誰真正的尊重過中國一樣,所有人都認為可以把他和中國玩弄在股掌之中,但忽然間他們發現自己全部錯了。
……
巴特中將嘆了口氣,他並不想過多的指責部下的懦弱,在死亡面前真正能夠做到不害怕的人又有幾個:「鎧恩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夠鎮靜,別忘記你是一名大英帝國的軍官,還有幾千名士兵正在等待著我們的領導,你這種驚慌失措的表情會嚴重影響到他們的士氣。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大英政府沒有精力顧及我們,但並不是說我們就被拋棄了。政府已經請求美國人出面和中國政府交涉,來搭救我們,現在我們的任務是在班加羅爾再堅守半個月,也許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國了。」
畢德格心裏冷笑了下,這話就顯得有些虛假了。現在全世界哪個不知道中國是個獨裁的國家,「一個中華,一個目標,一個國家,一個領袖」的呼聲就說明了一切。這個李國勇,從在上海開始就在演戲,現在依然在樂此不疲地演戲。他那雙永遠透著真誠的眼睛後面,誰知道他在動著什麼樣的腦筋?
「不是調停,現在已經不存在調停的可能了。」巴特中將苦笑了下:「是營救,或許是把我們從班加羅爾或者戰俘營救出去,誰知道呢,希望萬能的上帝還沒有忘記在亞洲的一小塊土地上還有我們這群可憐蟲的存在。」
還有就是中國人提出了「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這樣的口號,其實在美國看來中國人的真實想法就是「亞洲是中國人的亞洲」。那麼美國呢,美國在亞洲一樣有殖民地,中國對此又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建議非常誘人。」李國勇輕輕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個人非常想立刻答應,但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天上不會掉餡餅』,對別人送上門來的好處我們是抱著懷疑的心態的。中東我的軍隊早晚會開進去的,不需要協約國的施捨。在印度的英國人更加一個都不能留,那是大中華聯邦加盟國的土地,我們不可以失信於他們,我們有這個責任,也有這個義務幫助他們奪回國土,事實也證明了我們正在不惜用戰爭的方式來完成這個允諾。至於拋棄我們的盟友那更加不可能,中國決不當一個背信棄義的國家!」
接近黃昏的時候,阿嫩達布爾攻堅戰結束,英軍布置在阿嫩達布爾主力全軍覆滅,不過英國的指揮官霍姆上校卻不見了蹤影,這也成為了勝利之中的一點小小遺憾。
李國勇斬釘截鐵的態度讓畢德格始料不及,來此之前他已經意料到了將會遇到的困難,併為此做了充分的準備,但他還是沒有想大中國最高元首的態度竟然如此的堅決和不講情面。
美國人並沒有食言,他們對營救英國士兵還是很熱情的。不過他們看來也知道,美國駐中國公使詹姆斯和中國人的關係不是太好,為了此事他們派出了以畢德格為首的代表團。
將軍的話讓鎧恩斯的眼睛有些亮了起來,這幾句話就象強心針一樣刺激著他。
「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李國勇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條件,我想知道協約國的條件是什麼,退出同盟國,還是對我的盟友德國宣戰?」
但協約國看重的是中國龐大的戰爭潛力,以及在後方對協約國的巨大威脅。中國成為亞洲盟主看來已經是不可阻擋的事實,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放棄已經失去的利益,把中國慢慢拉攏到協約國的一方。等戰爭結束,歐洲國家恢復元氣之後,那時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中國了。
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不是李國勇和他的國家,而是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列強們。
「都不必。」畢德格看來對自己能說服中國的元首很有信心:「他們只要求中國保持實質上的中立而不必發表任何聲明,同時不再向同盟國提供任何援助。」
「沒有援兵,一個援兵也不會有。」巴特中將很能體味部下現在的心情,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曾經帶給我們無數輝煌的海軍失敗了,我們海上交通線已經被中國人掐斷。大英帝國的軍隊正在歐洲和德國人作戰,他們已經沒有力量再把注意力放到我們這了。」
鎧恩斯絕望的一把抓住了頭髮:「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等死?在曼徹斯特,我還有妻子和兩個孩子在等著我平安的回去,不,我不能死在這兒,絕望不能!將軍,投降吧,也許投降我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畢德格笑了一下子,現在他對李國勇的話並不完全相信,他更願意把它看成是一種客氣:「我現在該叫你元首先生了,真高興您還能夠記得我們之間的友誼,也許這會讓我這次的出訪變得更加容易一些。」
可怕的中國人,可怕的中國軍隊,被他寄予厚望的阿嫩達布爾甚至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堅守下來。現在整個印度丟失得差不多了,一個小小的班加羅爾又能夠抵擋多少時間呢?
「您能夠肯定嗎?」鎧恩斯的臉色有些發熱發燙,用急切的語氣說道:「中國人真的會聽美國人的話?要知道中國那個該死的元首可是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人,他既然敢和協約國開戰,又怎麼能夠保證他會接受美國的調停。」
畫像中的喬治國王還是那麼威嚴,但威嚴的面孔後面,實際上隱藏著英國在亞洲的全面潰敗,從陸地到海洋,每一個過去英國引以為傲的東西現在已經全部被中國軍隊無情地粉碎了。巴特中將認為自己已經儘力了,英國在印度的失敗不應該由自己來承擔責任,這對自己是不公平的,現在自己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做最後的掙扎,雖然這一切現在看起來都是徒勞無功的,但或許能夠給驕傲的英國紳士挽回一點顏面吧。
幾年沒有看到老朋友李國勇,他變了不少,曾經年輕的臉龐上已經留下了歲月的痕迹,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李國勇今年應該只有37歲左右吧,這樣的年齡正是人生中最黃金的歲月。是的,李國勇正處在自己的黃金歲月,中國的橫空出世,在亞洲戰場的所向披靡,無一不震撼著全世界。這個中國的元首,正在主宰著世界格局的發展,正在主宰著同盟國和協約國兩國的命運,中國的國防軍,雄踞亞洲,虎視世界,誰都不知道哪一天他們會向歐洲伸出尖利的爪牙。
協約國這樣的條件對中國來說的確是種巨大的誘惑,讓人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李國勇卻似笑非笑的看著畢德格,沒有馬上說話。
「畢德格,我尊敬的朋友,你這是怎麼呢,看見老朋友難道不高興嗎?」李國勇滿臉帶笑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力擁抱了下畢德格,然後鬆開說道:「自從你從領事的位置上卸任回國后,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想念著你帶給我和中國的好處,我說的是真心話。」
李國勇微微笑了下:「那麼你可以說出你的要求了,我將會盡量地滿足你。不過你要知道,中國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的下面還有內閣,還有總參謀處,很多事情我還需要徵詢他們的意見才能夠做出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