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河山》第五卷 錦繡江山

第415章 來自空中的襲擊

第五卷 錦繡江山

第415章 來自空中的襲擊

朱可夫默然無語,在他的心目中,陛下應該是神聖而且睿智的,是整個俄羅斯民族的象徵,是國家的精神領袖,但現在陛下的所作所為已經越來越讓人對前途失去了信心。在戰場上,他只任用貴族和自己親信的將領帶領軍隊打仗,在後方,他近乎喪失理智地崇信拉斯普丁這樣的小人。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沙皇陛下。」菲爾姆羅夫中將嘆息了聲:「我們擅自改變了作戰計劃,按照陛下的性格,也許會給予我們最嚴重的懲罰。」
菲爾姆羅夫陷入了沉思,這個年輕人對於戰爭的嗅覺竟然如此的敏銳,而他對於戰爭的分析也異常的精闢,完全不象一個才剛剛二十齣頭的青年。
「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朱可夫顯然也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鎮靜,他震驚于中國人這種殺傷力巨大的空中武器,這讓他覺得根本無從抵抗。
「將軍,小心。」當一枚炸彈再次落下的時候,機敏的朱可夫一把撲倒了菲爾姆羅夫,炸彈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在附近爆炸,無數的泥土和磚塊將他們掩埋了起來。
「沒有什麼好看的,只不過是飛機而已。全部回到自己陣地上去,注意隱蔽,不要讓中國人偵察到陣地上的情況。」菲爾姆羅夫有些生氣,他確信中國人的飛機是來偵察陣地情況的,士兵這樣一鬧,豈不是把什麼都暴露給了中國人。
鄭兵坐在飛機上向地下看去,俄國人奔跑逃命的景象讓他覺得非常可笑,沒有什麼比在天空殺傷敵人更加愜意的事情了。
「上帝,那是飛機。」菲爾姆羅夫低低驚呼了一聲,他曾經見過這種能飛上天的東西,而且在和德國人的作戰中也遭到過德國飛機的轟炸。不過菲爾姆羅夫倒並不擔心,他知道這種東西主要是用來偵察敵情,雖然德國人曾經用它來轟炸過俄國軍隊,但效果並不是特別明顯,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俄軍陣地上到處都是哀號和哭泣,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瀕死的人發出絕望的叫聲,希望身邊的同伴能幫他們接觸痛苦,最終聲音越來越低,然後在巨大的哀痛中離開了人間。
將軍的話里充滿了悲涼失落的情緒,菲爾姆羅夫絕對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但在中國軍隊強大火力的威脅下,他第一次覺得勝利離俄羅斯是如此的遙遠。
但是,菲爾姆羅夫中將卻忽視了俄國國內貴族的力量,以及那個腐朽墮落的王朝,有的時候他甚至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
菲爾姆羅夫中將巍顫顫地站了起來,失神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切,陣地、士兵,僅僅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被摧毀成了這個樣子。
忽然,一個個黑色的物體從飛機上落下,向著俄軍陣地而來。俄國士兵紛紛掂起了腳尖,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麼。
整整二十分鐘,俄國人始終處在這種巨大的恐慌之中,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乞求上帝不要那麼早的讓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菲爾姆羅夫簡直要發瘋了,這打的是什麼仗,敵人士兵的影子還沒有看到,自己這裏就已經死傷狼籍,那些在天空不住盤旋扔下炸彈的飛機,自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肆無忌憚地肆虐著自己的部下。
菲爾姆羅夫完全不同於俄國的其他將領,他不會妒嫉某個人的才能,也不會因為某個人出身低微而鄙視他,因為他忠實于俄羅斯,忠實于沙皇陛下,忠實于自己的軍隊。
他喘息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既然正規軍無法指望,那麼我們可以將部隊拆散,憑藉我們對於俄國地形的熟悉,打擊中國人的小股部隊和他們的運輸線,不斷地騷擾他們,讓中國士兵疲於應命,只要把戰爭拖到冬季我們將會看到勝利的契機。中國人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因為他們想趁著在俄羅斯嚴酷的寒冬到來之前就結束戰爭,冬季的俄羅斯曾經讓不可一世的拿破崙也在這裏遭到了慘敗,中國最高決策部門不會看不到這一點,所以他們比我們更加容易產生急躁的情緒。將軍,請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死神從天空降臨了,那些黑色的物體一落到地上就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炸彈的碎片很快將成群幾秒鐘前還在歡呼雀躍的俄國士兵颳倒在地,一瞬間俄軍陣地上的歡呼變成了慘叫。
朱可夫凝神傾聽,果然,在遠處傳來一些嗡嗡做響的聲音,象是幾萬隻蚊子聚集在一起向俄軍陣地飛來。接著,在朱可夫和菲爾姆羅夫的視線中出現了一些黑點,那些黑點越飛越近,越變越大,樣子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麼快就沒有了?」剛打到興頭上的鄭兵很有些不滿,那些航空部的技術人員是怎麼搞的,每年拿著那麼高的研發資金,享受那麼高的待遇,結果弄到現在一架飛機只能攜帶那麼幾發炸彈,才打到癮頭上就沒戲可唱了,鄭兵恨不得把整個軍火庫全部搬到自己的飛機上面。心有不甘的鄭兵說道:「機槍手,對地射擊,那些在下面到處逃命的老毛子現在可是你們最好的活靶子,千萬可別浪費了。」說著他一拉操縱桿,被他自己命名為「美女」的飛機立刻向下俯衝而去。
「中校,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菲爾姆羅夫中將忽然皺了皺眉頭。
十四架中國飛機飛到了俄軍陣地的上空,接著在他們的頭頂不停盤旋,有些眼尖的俄軍士兵還在飛機機身上看到了一隻畫上去的張牙舞爪的神龍圖案。
先是坦克的橫空出世,接著就是惡魔一樣的飛機,中國人以各種各樣先進新式的武器在身體和精神上不斷折磨著敵人,讓對手的意志一點一點地瓦解,這究竟是戰爭還是對敵人的屠殺?
終於,中國人的飛機象是盡興了,又或者是所有的彈藥全部用光,他們示威似的繼續在天空盤旋了幾圈,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頭,炸彈扔完了。」擲彈員大聲說道。
才從恐怖的炸彈襲擊中稍稍定了定神的俄軍士兵緊接著就再次面臨了一場噩運,在「美女」的帶領下,十四架飛機俯衝著輪番對地面上的俄軍士兵掃射,大量在轟炸中僥倖逃生的俄國人很不幸的倒在了機槍子彈之下。
炸彈不斷的從空中落下,不斷的在俄國陣地上爆炸,碎片沒入俄軍士兵的身體,讓一具具剛才還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屍體,巨大的氣浪不停頓的將俄國人從地上掀起,接著再重重地砸到地上,等俄國人落到了地上,他們已被死神帶去了靈魂。
在俄軍士兵看開,天空上的這十四架飛機根本就是十四個死神手裡的鐮刀,無情而且殘忍地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謝謝你救了我,朱可夫中校。」菲爾姆羅夫中將喘息著說道。
「將軍,這樣的戰爭是可怕的。」朱可夫拍去了身上的泥土,后怕地說道:「機槍、大炮在這裏已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功效,士兵們遭到了集體屠殺,我們毫無還手的能力,就象一群任人宰割的牛羊。剛才我清點了一下,士兵的死亡在1000人以上,另有1000多人受傷,大炮三分之一被毀,而中國人的傷亡為零。陸地上的進攻我們可以想到辦法阻擋,在來自天空的襲擊我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僅僅只有這麼一次,這樣的損傷我們還可以接受,但就怕中國人從中嘗到了甜頭,不間斷的對我們進行打擊,那樣對我們士兵心理的摧殘將會是致命性的!」
這時候陣地上的俄國士兵也發現了天空上向他們飛翔而來的東西,他們不僅不害怕,反而還顯得非常興奮,人類飛上藍天的夢想已經做了上千年,現在居然讓他們親眼看見了。俄軍士兵紛紛從戰壕里爬了出來,對著天空指指點點,大聲喧嘩笑鬧著,他們可不知道這個飛機即將帶給他們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可惜他的命令似乎沒有多少人願意遵守,許多俄軍士兵因為興奮過度,甚至揮舞著手臂向天空大聲叫喊。
辛苦建立起來的陣地被炸得七零八落,一挺挺的機槍,一支支的步槍被炸得粉碎,殺人的武器如今隨便揀起一塊磚頭的威力也比它們來得強。
「隱蔽,隱蔽!那是炸彈,炸彈!」菲爾姆羅夫畢竟見多識廣,他終於明白這些飛機並不僅僅是來偵察的,而是來襲擊他們的,可是他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士兵們的呼喊之中,沒有多少人能夠聽見。
俄國士兵們尖叫著四處奔跑,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可怕的怪物,也不知道該如何躲避來自空中的打擊。
「將部隊分散開來,在俄國的每一個城市,每一個村莊,每一寸土地上節節抵抗。」朱可夫堅定地說道:「我們必須首先認清一個現實,在正規軍的對抗上我們已經全面處在了下風,大規模的戰役只會加速我們的失敗,這也正是中國人所樂意看到的。一旦安加拉河大會戰我們遭到失敗,結果對於俄羅斯來說將是悲劇性的。現在萬幸的是德國人沒有多少力量配合中國在俄羅斯的戰爭,讓我們可以暫時專心致志地對付中國軍隊,一旦德國人在戰場上騰出了手,兩面夾擊俄國,我們可以想像將要面對的可怕場景。」
「我記得中國有名的元帥柳波成當上將軍的歲數好像和你差不多。」菲爾姆羅夫忽然答非所問地說道:「中國人的優勢其實並不是在先進的武器上,而是在於他們對於人才的選用從來不會去考慮他們的身世背景或者資歷,只要真正具有某一方面的才能,就會得到政府和軍隊超乎尋常的重要,而這點正是我們最欠缺的。看看前線手握重兵的將領吧,要麼就是連路都走不動的老人,要麼就是從來沒有聽到過槍聲的貴族,靠這樣的將領我們怎麼能動取得勝利?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我將竭盡全力推薦你,好壞我也是個貴族,在軍隊里也還有點影響力,希望我能幫到你的忙,俄羅斯的未來只能靠你們了。」
俄國並不是沒有人才,但很多具有優秀將領潛質的人卻因為各種原因而被埋沒了,只要能夠大量啟用他們,也許俄羅斯會取得戰爭的最終勝利。
朱可夫卻沒有菲爾姆羅夫那樣消沉:「其實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將軍。俄羅斯的國土面積如此廣大,中國人的飛機不可能轟炸到每一個角落,我們依然還有希望。但是將軍,我肯定您通過您的影響取消安加拉河大會戰,面對來自空中和地面的雙重打擊,我有預感我們會遭到慘敗,上百萬俄國軍人的鮮血將染紅安加拉河。我們在大戰爆發之後,已經有超過五百萬的士兵或者戰死,或者成為了俘虜,俄國不能再承受這樣的代價了,這對國家的打擊將是極其巨大的。」
等爆炸聲音過後,菲爾姆羅夫和朱可夫從泥土中鑽了出來,兩個人都已經狼狽不堪,將軍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威嚴,而是灰頭土臉的大口喘著氣。
「那麼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菲爾姆羅夫有些絕望得當問道。
「我又何嘗不知道。」菲爾姆羅夫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這是俄國人的惡夢,是中國人的勝利,朱可夫,你知道嗎,我在這裏甚至願意承認,這場戰爭將載入史冊,這是一場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戰爭。遺憾的是這是中國人驕傲,卻是俄國人的恥辱。我暫時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來自天空的威脅,也許把它交給國內會更好一些。朱可夫,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夠在這裏堅守多久,希望萬能的上帝還沒有拋棄俄羅斯,我現在有種很不詳的預感,安加拉河大會戰也將以我們的失敗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