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最年輕的情報處長

「沒有什麼關係，領袖。」陳念英站在那說道：「這是我自願的，英國的情報工作千頭萬緒，光在後方遙控是不行的。」

李效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地上呂遠叔叔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把到口的話又咽回了肚子里。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戰場，一個永遠只講究強者生存的地方。所謂的「仁慈」，只適合用於對本國公民，而對於這些交戰中的國家，一切的良心或者慈悲，都顯得那麼的可笑愚昧。從這一刻開始，李效挺才真正覺得自己開始長大了。「鐵血和刺刀」，一直都是父親從小灌輸給自己的思想，他曾經覺得父親過於冷血了，但當真正親身經歷到了血和火，他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行？」陳念英覺得有些奇怪。

他可以連續三天三夜的在一間沒有任何人的房子里陪著犯人不吃不喝的坐在那裡，就這麼樣一言不發地盯著犯人，一直到犯人自己精神崩潰；也可以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里，從堆積如山的卷宗里找到一條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情報，然後從中找出重要的線索。

李國勇嘆了口氣：「我也很想把我的兒子救出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在這樣的情況下，靠著中國特工的營救，安吉麗娜和李空離開了王宮，那麼只會加重英國人對安吉麗娜母子的猜疑之心，這對於我們日後工作的安排是非常不利的。念英，我交給你個任務，即要保證她們母子不受到傷害，又要讓英國人相信她們對英國是忠貞不二的，她對我們日後在英國的戰略部署至關重要，出不得一點閃失。我知道這要求對你來講是苛刻了點，不過你看看能不能想到什麼辦法。」

陳念英對於學習似乎從來沒有什麼熱情，十六歲就堅決的從學校走了出來，在他的竭力堅持下，出於對陳其美的懷念，李國勇將他安置到了情報部唐衍的手下工作。但是一進入情報部的陳念英，也許是繼承了父親身上的血液，立刻顯示出了在情報工作方面的巨大才華。僅僅一年時間，就被唐衍破格提拔成為了情報部特工處副處長。李國勇開始以為這是唐衍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如此安排，他曾經嚴厲地質問過唐衍。但是隨後唐衍非常認真負責的一番話卻打消了李國勇的顧慮。

「這是一個未來的情報天才。」唐衍將陳念英所有的工作紀錄都放到了李國勇的面前：「十年後，他的成就將不可限量。不錯，他今年才十七歲，同時也是帝國最年輕的處長，但那又能說明什麼？當年陳其美部長擔任情報局長的時候也就比他大不了多少！」

邊上的將領和士兵們都在默默地聽著，王青顏早已泣不成聲。雖然呂遠自從江西血戰後，再也沒有立下過什麼值得歌頌的功勞，但他儘管出身土匪，卻為人忠厚老實，耿直敢言。一些戰場上犧牲的老戰友的孩子，他全都默默收養了起來，這樣的人死去，的確是一大損失。

七個「殺」字一個比一個嚴厲，所有人從來沒有見過元首下達過如此直接的命令，呂遠的死看來真的已經極大的刺激到了元首。

「念英，把你派到英國已經兩個月了，辛苦了。」李國勇總覺得有些內疚，畢竟陳念英還是個十七歲的大孩子。

當李國勇隨意翻看起陳念英工作紀錄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這個「陳大姑娘」在審訊犯人時候用的手段，一點也不比他的親生父親陳其美來得遜色，甚至連當年人人聞風變色的黨衛軍內部調查署署長陶自強也要甘拜下風。

門被悄悄地推開，陳念英走了進來。他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七歲的大小夥子，生得眉清目秀，笑起來非常靦腆，所以有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陳大姑娘」。

李國勇開始不斷地冷笑，他的笑讓周圍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害怕。他看著周圍的人，尤其是對著李效挺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英國人，這就是英國的那些孩子。我們的將軍因為仁慈而放過了他，但是自己卻失去了生命。知道我們失去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將軍嗎？一個在蘇州兵變時，與五千叛匪血戰的勇士；一個在三省獨立運動中，於劣勢兵力與張之洞血戰的中國英雄；一個為了帝國的事業，從來都無怨無悔的好人。他沒有死在真正的對手手中，卻倒在了一個因為一念之差而放過的卑劣的孩子手裡！」

埃萊娜在胸口划著十字，這是她自從來到中國軍隊第二次聽到如此褻瀆上帝的話了，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中國軍人，真的不把神聖的上帝看在眼睛里嗎……

李國勇點了點頭：「安吉麗娜公主和李空絕對不能夠出事，這是未來對英國戰略措施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你們那對此有什麼安排沒有？」

李國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和你父親一樣，性格里永遠只有服從，從來不會因為任務的困難而有什麼推託。念英，這是一個高級情報人員所必須的。」

陳念英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後說道：「好吧，我會去安排的。雖然比較難了點，不過我們有馬里特斯這樣一個內線在，工作起來會相對方便一些。」

「正在積極組織營救。」陳念英輕聲細氣的說道，但話語中充滿了自信：「前英國使館一等武官馬里特斯，現在是英國王國的安全諮詢顧問，喬治五世安排他負責王宮的安全防衛工作，我已經命令他尋找適當的機會，在中國特工的配合下營救出安吉麗娜母子。如果計劃一切順利的話，兩三之內就應該能把她們平安救出。」

「領袖，是我。」門外響起了一個輕聲細氣的聲音。

他並不是一個貪戀權位的人，但「元帥」這個字眼，卻代表著中國國防軍的最高榮譽。可是當這個榮譽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卻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對於呂遠來說，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是的。」陳念英在李國勇邊上坐了下來：「第一件事是我們的英國王宮內線傳出來的情報，現在安吉麗娜公主和李空弟弟的處境非常危險。安吉麗娜公主已經拒絕了英國國王喬治五世請求向您說情的要求，根據我們的判斷，喬治五世很有可能對她們母子動手。」

在邊上目睹了這一切的法國修女埃萊娜悄悄地對柳波成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元首嗎，他看起來很殘暴，造成這麼多的殺孽，上帝是不會原諒他的。」

門被輕輕地敲響了，李國勇煩躁地說道：「出去，我現在不想聽任何彙報！」

也許這是老天爺垂憐陳其美對帝國的功勛，才造就了這樣一個帝國未來的情報天才吧，李國勇每每看到這些總會這麼想。

柳波成看了眼埃萊娜，冷冷的說道：「是的，這就是我們的元首，一個帶著中國走向強大，戰無不勝的元首。他的殘暴，只是在對待敵人的時候這樣，任何膽敢阻攔中國走向勝利的力量，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除去，哪怕這個人是你們那『萬能』的上帝！」

當從呂遠的葬禮上歸來，李國勇把自己關在了房子里，一個人在那不知道思考著什麼問題，他不想見任何人，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和孩子。

「坐下。」李國勇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沒有人的時候叫我父親，這次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情報？」

呂遠的遺體被安葬在了泰晤士河邊，上面寫著「中華帝國陸軍元帥」的字樣，這是呂遠生前所夢寐以求的。當他看到柳波成、蔡鍔、張孝淮這些晚輩一個個都成為了帝國的元帥，而自己卻始終在上將的位置上原地踏步的時候，心中多少總是有些苦澀的。

「不行！」李國勇思考了下，忽然制止了陳念英。

……

看到元首難得一見暴怒的樣子，邊上負責將呂遠遺體運送下來的幾名士兵大氣也不敢出，過了好久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士兵才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詳細告訴給了李國勇。

「他死得太不值得！」李國勇咬了咬牙說道：「這樣的悲劇絕對不能夠再發生了。我命令，這是我第一次越過戰場總指揮直接下命令，也是最後一次。我命令，從現在開始，戰場上可以無限制射擊，任何可能危害到帝國軍人生命的人，不管是士兵還是平民，不管有無武器，都可以以敵人作戰力量消滅！十歲以上，凡參与英軍作戰的，一律視為敵人軍事武裝，與成年敵軍士兵一樣對待！持武器者，殺！反抗者，殺！藐視帝國軍人者，殺！破壞戰場秩序者，殺！襲擊運輸路線者，殺！參与倫敦防衛者，殺！拒不服從教化者，殺！」

「念英啊，進來吧。」聽到這個聲音，李國勇的態度似乎轉變了很多，門外的那個人是他的乾兒子陳念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