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福建風雲
第194章 屠殺
田明德如夢初醒，象只兔子一樣從地上蹦了起來，一股風的沖了出去。遠遠只傳來他大聲呵斥的聲音：「他媽的，全給我住手，全給我住手，你們再殺，我就把你們的腦袋全給擰了下來！」在他的心目中，他們殺的可都是未來自己的臣民，殺人的滋味雖然不錯，不過當個光桿國王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漢軍右軍，包抄！」這是陳宇發出的聲音。
「回去吧。」看到韓思玉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陳中建有些於心不忍，好言勸道：「現在這個場面已經失控了，將軍就算有心想要停止，我看在天亮之前也沒有辦法。況且和將軍所說的一樣，只要佔城人叛亂成功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漢人！」
漸漸的，兩萬名占城叛賊的士兵越來越少了，但漢軍卻看不出有一點收手的意思。
陶亮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微笑，他這一腳只是為了試試安南人的反應，此時看到他們如此表現，陶亮心中大定，占城局面能夠得到迅速控制。
「吼！吼！」七千漢軍士兵，爆發出大聲的吶喊，端著雪亮的刀槍，從左右兩個方向向一股兩萬名的占城叛軍包抄過去，他們的眼中發出的怒火，讓占城叛軍看了心驚膽戰，他們手中的武器，讓叛軍在最近的距離里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發生在占城的殺戮，一直到天亮的時候還沒有一點要平息下來的意思，死亡人數在急劇增加，無數占城人被安南兵圍在一起，然後被屠殺一盡。大量的平民，開始奮力奪路而逃，只要跑出了城外，才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殺！」陳中建和陳宇同時怒吼一聲，前面槍兵的槍尖同時捅了出去，沖在最前面的叛軍當時就倒下了一大片。緊接著，左右兩旁的刀牌手手中大刀狠狠砍下，只聽到一片慘呼之聲，無數的占城叛賊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們才一進去，後面追兵已到，領頭的一個安南將領大呼小叫地道：「那些占城雜碎跑進去了，大家衝進去把他們抓出來！」
陳中建應了聲，不多時田明德就興沖沖地跑過來，這一晚他所獲頗多，殺也殺得盡興，聽到漢人大將軍召喚自己，還以為又有什麼發財的事情等著他，一聽說是要收兵，田明德就有些不樂意了，遲遲疑疑的在那站了半天。
「你們既是漢人，我大軍進入占城如何不來找我？非要到大禍臨頭才會想起。」陶
當時他身邊漢軍官兵全神貫注，以為安南將領受此侮辱，必有一場血拚。誰想到那安南將領從地上爬了起來，愣了半晌，忽然點頭哈腰的向陶亮賠了罪，低著頭帶著部下匆匆離開了這裏。
隨著陶亮的一聲怒喝，漢軍士兵張弓搭箭，對準了這些貿然闖來的安南人。安南士兵哪想到漢人會突然翻臉，怔了下，那名安南將領獨自走到陶亮面前，訕笑著說道：「大將軍，我們是奉命剿除占城叛賊，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這些人都大喜，連連給陶亮磕了幾個響頭，慌忙從地上爬起，在漢軍士兵讓出的道路上跑進了軍營中。
在田明德發瘋一樣的叫喊阻止下，到了下午，那些殺了整整一晚上的安南人也感覺到了疲憊，占城終於開始緩慢地恢復秩序。
「如果一個種族對待自己人都那麼殘暴的話，這個種族只配消失！」陶亮輕蔑地笑了下：「如果他們能把這種禽獸的行徑用到戰場上，那麼在我們征服安南的道路上也許要付出更大的力氣！」
漢軍士兵在這一刻迸發出了最強大的戰鬥力，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無論占城叛賊怎麼衝擊，都被無情的刀槍擋了回去，而後，漢軍迅速發起反擊，每次反擊都是那麼的凌厲，總有成批成批的敵人倒下。而只要前排的漢軍士兵一旦陣亡，後面的同伴立刻會補上他的空缺，漢軍的隊型永遠都保持著自己的完整性。
占城人為他們的魯莽、無知和傲慢付出了最慘重的代價，在血淋淋的屠殺面前，他們開始清醒了，他們的仇人是安南人，而不是漢人。他們所取得的一切勝利，都是在漢人的支持下才會擁有的，一旦失去了漢人的幫助，他們什麼也不是。
這是將軍的命令，也是死神的召喚，哀號聲再次響起，血光中，占城士兵成片成片倒下，他們在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價，在為自己的傲慢無知接受血的教訓，他們正在領教一旦真正激怒了漢族人，將會遭到怎麼可怕的報復。
「殺！」憋在漢軍士兵胸中的一口惡氣在這一刻
「漢軍左軍，包抄！」這是陳中建在大聲指揮著。
占城叛軍的人數是漢軍的兩倍還要多，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們爆發出了求生的勇氣，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帶頭，這些叛賊高呼著向漢軍士兵撲了上去，想要在這殺出一條血路。
占城中最聰明的人也許的副丞相辛桑，他從占城叛亂一開始，就堅定地站在了漢軍這一邊，為了表示自己和這場叛亂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甚至在叛亂才發生的時候，就帶著全家搬到了漢軍軍營之中，因此在叛亂初步平息之後，他被陶亮委以收拾殘局的重任。
進入安南以來，不停的戰鬥和殺戮讓張世傑這員老成持重的漢將都已經麻木了，從叛亂一開始他就沒有想去制止，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地說道：「將軍，我看已經夠了，可以收手了吧？」
「不打了，不打了！」忽然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扔下了武器大叫道。這就像是一個命令一樣，所有的占城叛賊全部都扔下了武器，一個個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將軍，差不多了吧。」陳中建小聲提醒道：「再讓安南人這麼殺下去，只怕占城很快就要變成一座死城了，我看到此也可以打住了。」
辛桑當然非常高興，但是隨即讓他倍感憂慮的是，整個占城幾乎都變成了廢墟，到處都是耀武揚威的安南士兵，他就算有心想要整頓秩序，可一時間又得從哪做起？
失去了漢將的幫助，這些占城兵就什麼也不是了，防線很快在安南軍隊的壓縮下崩潰，開始各自作戰，但論起戰鬥力，他們和安南人相差甚遠，戰鬥呈現了一邊倒的跡象。到了子夜時分，戰場防線全部崩潰，最血腥的一晚開始上演。
「快些去吧，田將軍。」陶亮微笑著說道：「去晚了一些，將來你的子民可就要少了一些，我這可都是為田將軍著想啊！」
到了天開始蒙蒙亮的時候，一伙人數大約在五十人上下的占城人慌不擇路地向軍營跑來，邊跑邊用漢話大聲叫著救命。陶亮正想命令士兵放箭，一聽跑來之人漢話說的非常流利，心中好奇，讓為首的人走到面前問話。
漢軍雖然已經收兵，但安南人的殺戮也剛
漢軍將士相視而笑，這些安南人當真蠢笨的可以，占城國王哪有這麼好當的？不要說朝廷不會答應，就算真讓他當上了，陳疑愛也會第一個出兵討伐於他。現在這些漢將也算摸准了陶大將軍的脾氣，他要是對哪個安南人「和顏悅色」的話，那麼這個人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霉。
這時在城門方向，忽然火把大作，無數士兵拚命叫喊著殺進了占城。這些都是陳疑愛統領的安南軍隊，他們本來就因為在占城損兵折將，對占城人恨之入骨，此時得到元帥命令可以在占城內大開殺戒，因此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恨不得要把占城滿城俱焚才肯甘心。
漢軍士兵都有些莫名其妙，這些安南人受了侮辱責打居然還要賠罪？怎麼身上一點軍人的血性都沒有？
「軍中大事，女人安能插嘴！」陶亮呵斥了聲：「如果占城人反叛成功，你去問問他們，他們會不會放過我們漢人！如果他們在屠殺漢人的時候，你去哀求他們，看他們會不會答應！你一介女流之輩，可速回到營中，不許再過問軍隊的事情！」
「回軍營？」漢將怔了下，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將軍，咱們才開始戰鬥，那麼狂妄自大的占城人還多著呢，怎麼就這樣收手了？」
陳中建點了點頭：「立刻收兵，回軍營附近待命！」
不知什麼時候，韓思玉悄悄走到了陶亮的身邊，她猶豫了下，哀求似地說道：「將軍，能不能救救我的子民？」她雖是漢人，但從小生長在占城，對占城總是有些感情的，況且她現在的身份又是占城女王。
陶亮這人，一旦戰事發生，六親不認，不要說現在韓思玉不是他的妻子，就算有一天真的成為了他的妻子，在關係到軍隊的事情上，陶亮也絕對不會容情！
一聲令下，萬千枝弓箭齊刷刷地飛出，頓時，在軍營外喧鬧無比的占城人倒下了一片。占城人哪裡能想到一直以來都對他們退讓的漢軍，竟然會突施殺手？他們本就是些欺軟怕硬之徒，此時見到漢軍真的殺人了，大是驚恐，再也顧不得要交出兇手之類，發一聲喊，掉頭就往後跑。
「收手？」陶亮看
這一晚上，占城人死了大約有四萬多人，傷者不計其數，無數的房屋都被燒毀。街頭到處都是屍體和哀號著的傷者，慘不忍睹的場面讓所有看到的人都覺得心驚。
漢軍士兵將目光投到了陳中建身上，陳中建冷冷地說道：「這些唧唧歪歪的鳥語我如何能夠聽懂，不用理會這些人，殺無赦！」
占城人的這次反叛雖然在事前也有準備，但帶著很大的盲目性和隨機性，根本沒有什麼組織之人。此刻被裡外夾攻，頓時亂成了一團。占城在短短的時間內，火光衝天，喊殺成響成一片，哭喊聲在各個角落發出。
整整兩個時辰，不間斷的殺戮讓這兩萬名占城叛賊的屍體塞滿了這條不大的街道，從街頭到街尾，到處都是死狀可怖，面上充滿了驚恐和害怕神色的死屍。
「平叛！」走出軍中大帳，陳中建看著舉著弓箭的漢軍士兵，冷冷的說道：「奉大將軍令，射殺一切參与叛亂之賊，弓箭手不得停息，把最後枝箭也給我放出去！」
陶亮點了點頭：「你去把田明德給我找來，同時命令阿邦齊的隊伍立刻收兵，回到漢軍軍營附近等候命令。」
這一刻，安南人的眼睛里只有殺人、強姦、縱火帶給他們感官上的巨大刺激，他們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考慮，只把安南人的獸性在這一晚體現得淋漓盡致。
一問之下，原來這些人還當真都是些漢人，只不過祖輩經商來到安南，久而久之也就定居了下來，這次占城之變，他們卻也受到了牽連。此刻安南兵大肆燒殺劫掠，這些人想想沒有辦法，也不知是誰提議可以跑到漢軍軍營那，或許能夠得救。這一辦法才被提出，立刻得到贊同，千辛萬苦躲著安南兵，摸到了漢軍軍營前。
雖然不太情願，但這些漢軍士兵還是選擇了無條件地服從，迅速回到軍營，在附近設置了嚴密的防線。過了一會，占城公主韓思玉在陳俊霖等人的保護下，匆匆走進了軍營。
安南士兵用小刀將受傷的占城人的人頭一顆顆慢慢的割下，讓傷者在劇烈的疼痛中死去；他們將一個個的占城女人，不分年紀大的年紀輕的，從房子里拖出，就地姦淫。安南人似乎完全忘記了，占城人
「田將軍。」陶亮和顏悅色地說道：「咱們也不能把占城人全部殺光了是不，不然誰來幫我們打仗？我告訴你，我已經命人上報朝廷，準備封你為占城國王，難道田將軍想當一座死城的國王不成？」
「大胆！」安南兵正想衝進去，陶亮厲喝了一聲：「此是漢軍營地，有敢擅進者，殺無赦！」
「報告將軍，兩萬左右的叛賊全部伏法！」一名渾身是血的漢將氣喘吁吁的過來說道。
那些安南人一進城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睛，只顧瘋狂的在城內劫掠，殺人，放火，像是要在一晚上把在占城這麼多天來的損失彌補回來。
「大將軍，救命啊！」為首的一個老者跪了下來，哭泣著說道：「我們都是漢人，請大將軍看在漢人一族的面上，千萬救命！」後面立刻齊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田明德一下張大了嘴，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等好事會從天而降，落到自己的頭上，好半晌都沒有反映過來。一直等到邊上陳中建提醒了他聲，欣喜若狂的田明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連磕了七八個響頭，嘴裏因為興奮都已經有些胡言亂語，語無倫次了。
「這是大將軍的命令！」陳中建冷笑了下，看看遠處此起彼落的慘呼，說道：「我們的任務到這暫時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交給那些安南人去處理吧！」
占城人本來還想抵抗一下，但十萬安南軍隊突如其來的湧入城中，猝不及防的占城人，一下就被沖亂了陣腳，這個時候，漢軍開始發威了！
「殺！」陳中建拔出寶劍，面無表情地喝了聲。
韓思玉死死地盯著陶亮看了半天，終於恨恨地跺了跺腳，跑了開去。
誰想到陶亮飛起一腳，就把他踹翻到了地上，冷冷地說道：「你要殺人，無論在占城哪個角落殺我都不來管你，但你若想動我軍營的腦筋，格殺勿論！」
半個時辰，已經有四千個占城叛軍倒下，但漢軍的殺戮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停止一樣，刀槍一次次地舉起，又一次次地落下，每次帶出的刀風槍影，就象鐮刀揮過，占城人象割麥子一樣地倒下，只不過這把碩大的「鐮刀」，割的卻是人頭！
張世傑嘆了口氣，：「占城人之後，就該輪到安南人了吧。哎，這些安南人死到臨頭，自己卻不知道！」搖了搖頭，走回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