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薦中華》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247章 皇上和王爺

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247章 皇上和王爺

說著說著他淚流滿面,楊太后看著不忍,看看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雖然做了皇上,但卻是痴痴獃呆;一個聰明伶俐,卻常年等於被流放在外,母子想要見面也是難上加難。本來她一顆心全部寄託到了王競堯身上,但誰想到王競堯卻一點也沒把自己放在心上。思到傷心處時,忍不住抱住兩個兒子失聲痛哭。
楊太後腦袋「轟」的一下差點炸了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成王。此時她一抬頭,卻看到成王走了進來,楊太后正想破口大罵,成王自己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那個,那個,顧斌,你過來!」象尊泥菩薩一樣坐著的趙昺忽然說道。
「陛下既然喝醉了,太后就扶他回去休息吧!」王競堯冷冷地說道:「這事等到陛下酒醒后再說。魏元征,魏老師,你就是如此教陛下的嗎?」
……
文武百官沒有不認識這少年的,這正是當年天子趙昺的親生哥哥,被封為成王的趙昰。趙昰封地原在漳州,受到密切監視,這次皇帝龍誕,他卻被特別批准來到泉州。
趙昰卻毫不在意顧斌的態度,為自己斟滿了酒,又走到王競堯面前,朗聲說道:「漢王力保我大宋江山,先取兩廣之地,又得雲貴,乃是朝廷的第一功臣。現陛下不在,小王代陛下敬漢王一杯!」
看著趙昰把酒喝了下去,王競堯心想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在真實的歷史上才應該是皇帝,後來在逃亡途中病死。從歷史上來看,這人可沒有一點作為,不過面前的這個少年,談吐氣度都相當之不凡,可見歷史也不能全信!
顧斌臉色氣得通紅,右手當時就伸向腰間,可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寶劍留在了宮外,他眼睛閃動著因為受到侮辱而變得憤怒異常的光芒,隨時都是準備要撲上去拚命的樣子。
顧斌耐著性子說道:「漢王有令,國防軍將士皆免跪禮!」
王競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些個人為什麼總是這樣,請客吃飯不來要恕的哪門子罪?看來在這朝廷呆的時間長了,就連如柳星這般當初如此疏狂的人,也會變得拘謹起來。
趙昺完全不知道母后在哭什麼,但成王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好,好!」王競堯笑著說道:「成王如此雅興,王競堯要是拒絕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來人,為成王搬張琴來!」
王競堯神色不變,轉動著手裡的酒杯說道:「只怕這話不是陛下自己想說的吧,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教唆陛下吧?」
呼啦啦,所有國防軍的將領全部站了起來,對趙昺怒目相視他們和顧斌兄弟情深,此時只要漢王一聲令下,他們可不管上面坐的是誰,當場就要把他扯下來,問問他這麼對待浴血抗擊韃子的將軍,是人還是畜生!
他從魏元征的面色上,開始感覺到這事不是那麼的簡單,不過這些年的磨練,王競堯已經能夠比較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他很好奇趙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的身後是不是還有什麼人在操縱著他!
「今日迎接西征大軍歸來,陛下設宴招待,小王沒有帶什麼禮物,就為大家獻琴一曲,一來以為助興,二來為陛下賠罪,不知漢王以為如何?」趙昰微笑著說道。
宋帝趙昺的龍誕,因為正好遇到了西征凱旋這麼樣一件天大的喜事,因此也被王競堯當成了一次要事來辦,並囑咐一定要辦得熱鬧熱鬧,讓泉州人也都能喜慶喜慶!
魏元征額頭上汗水一層層冒了出來,他怎麼也想不到皇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皇上雖然脾氣怪異,動不動的愛打人,但在色這個字上,卻從來沒有看出對女人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皇上和太后都是如此,讓宴廳中的氣氛有些沉默,吃到嘴裏的美酒也不再那麼純厚誘人。不過本來皇家請的飯菜就不是那麼好吃,有的時候吃的好好的,皇上一發話,你就得趕緊扔下酒杯,恭恭敬敬地回答皇上的問題。
顧斌正色說道:「陛下錯了,這討逆大將軍反的是韃子,又焉能稱其為反賊!」
負責內務情報的郭破虜辦事雷厲風行,等王競堯吩咐完,當時就出去操辦此事。
趙昺可一點也不懂他們在那說些什麼,只好像忽然想起了叫顧斌來的目的:「顧斌,朕聽說你抓到了一個反賊頭目,叫什麼『討逆大將軍』的,是嗎?」
隨著年歲的增加,趙昺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了,動不動就毆打太監宮女,有的時候打的這些宮女太監慘呼求饒,他卻拍著手在一旁開心得哈哈大笑。也許是幾年前逃出臨安的時候,在海上發了場高燒,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結果導致智力出現了些問題的緣故,趙昺對讀書這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急躁起來,還會當眾鞭打老師,身兼趙昺老師的魏元征,不知道為此吃了多少苦頭。也虧得魏元征脾氣執拗,才一直堅持了下去,否則王競堯實在想不出還有誰願意來接這個燙手山芋!
顧斌勉強把酒喝了下去,又把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對於這麼趙家的皇室子弟,他可從來都沒有什好感。
這頓飯風波疊起,吃的無趣之極,過不了多少時候,官員們紛紛告辭離去。趙昰也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和王競堯說了一聲,就走進了內宮之中。
「母后救命,母后救命!」成王磕著頭說道:「孩兒知道錯了,孩兒只是看到漢王專權,心中一時不忿,才想藉著陛下羞辱他一番,誰想到險些給陛下和母后闖下如此滔天之禍,若是這事被漢王知道,只怕孩兒性命不保啊!」
皇上瘋了,皇上絕對瘋了!所有的人都這麼想到。方才的那跪不跪的,好歹還不算什麼大事,現在趙昺身為皇上,竟然公然要奪走臣子的女人,而且這個臣子還是國防軍中的高級將領,是權傾朝野的漢王王競堯的愛將!
「去查一查陛下身邊的人,都是誰教了他那些話,我想皇上自己是說不出來的!」回到漢王府的王競堯,第一時間召來了任曉晟和郭破虜兩人,說道:「還有那個成王,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居然如此見識,嘿嘿,不簡單啊!」
「是也好,不是也好,可都不管我的事情。」趙昺不耐煩地說道:「朕聽說她是個女人,很有幾分姿色,你宴後送朕的內宮來給朕瞧瞧,朕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女反賊。要是朕看中的話,就留在朕的後宮中吧!」
「丁銘呢,丁銘怎麼沒有來?」王競堯看了眼場中,問道。
任曉晟明顯猶豫了下,等他反應過來王競堯問的是自己的情報人員之後,說道:「除了高級步容非月以外,其他人,其他人……」
「你看到朕為何不跪啊?」趙昺懶洋洋地問道。
顧斌倒是一愣,皇上居然會主動和自己說話,倒沒有想到過。他放下酒杯,來到趙昺面前,微微恭了下身,算是請安。
這時候在後宮,楊太后正在厲聲叱罵趙昺如何在百官面前如此放肆,趙昺嚇得面色蒼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什麼地方得罪了母后,惹得她如此大怒!
「陛下出言不慎,得罪了顧將軍,我願代陛下向將軍賠罪!」正在冷場的時候,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說道,接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走了出來,來到顧斌面前,手裡捧著一杯酒,先向著顧斌深深一揖,接著仰頭把酒灌了進去。
趙昰一點難為情的樣子沒有,等琴搬了上來,他當真彈奏了一曲。雖然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這卻是當今皇上親哥哥,皇室至親所彈,未免有些大不一樣了!
楊太後面色如土,在帘子後面匆忙說道:「漢王,諸位將軍息怒,陛下喝醉了,顧將軍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他一走,任曉晟當即說道:「漢王,『斷腕行動』正式開始,參与此次行動的所有人員已經進入到了大都,現在關鍵就看非月的了。這是參与本次計劃所有人的名單,如果漢王沒有什麼意見的話,那麼我就去辦理了!」
「魏大人,魏老師,怎麼又會是你?」王競堯苦笑了下,說道:「心裏尊敬一個人,為什麼一定要下跪?在座的每一個人,你們下跪的時候有誰是心甘情。真心實意的呢?你們見過泰山會下跪嗎?不會,因為那是我們漢人的腰背!你們見過長城會下跪嗎?不會,因為那是我們漢人的脊樑!男兒膝下有黃金啊,講的就是男兒下跪就和黃金一樣珍貴,所以有骨氣的男兒,不會隨便向人下跪的。跪禮害人,害人!跪著跪著就把我們漢人骨子裡的血性給跪沒了。軍人是做什麼的,是用來打仗保衛江山的,不是用來下跪的。魏大人,你說是不是啊?」
「說,究竟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楊太后拍著太子厲聲問道。
這可有些不太像話了,趙昰不光不說這是為了慶祝皇上龍誕才設的宴會,反而以堂堂皇室之尊,竟然要為官員彈琴,雖然是為了賠罪,但也沒有這樣做的!魏元征在一旁急得連連跺腳,但趙昰卻只當沒有看到一樣。
「哦,朕倒忘記了,這朝廷里是漢王說了算,可不是朕說了算!」趙昺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說道,自古帝王之家最能使人加速成長,這趙昺雖然智力上有些問題,但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柳星急忙說道:「丁銘大人身體有些不適,因此無法前來,請漢王恕罪!」
王競堯冷冷地看著趙昺,先前的話是魏元征教他說的,那麼現在的這番話呢,是不是在背後又有人教他這麼說,還是這皇上本來就智力低能,說話從來就不經過大腦?
王競堯接過名單仔細看了一會,問道:「這次行動會死多少人?」
趙昺一下差點哭了出來:「是,是成王……」
十二歲的趙昺顯然對龍誕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面對臣下的恭賀,坐在龍椅上的趙昺懶洋洋的應了兩聲,就再也一聲不吭。
「去吧。」王競堯嘆息了一聲,將名單細心收好,說道:「要好好安頓他們的家人,這些人為了我們的事業,哎,算了,不說了……去吧!」
王競堯手下的武將們倒沒有這樣的顧忌,他們不時低聲談笑著,有時還會聽到典霸天爆發出來的一陣爽朗的大笑。那些端端正正坐著喝酒吃飯的文官非常羡慕他們,不過真要讓他們這麼做的話,可實在做不出來。
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向了魏元征,魏元征從容地站了起來,說道:「不錯,是我教陛下的!漢王,我想請問你,陛下乃天子也,九五至尊,普天下的臣民見了陛下如何能夠不跪!你擅自廢了祖宗禮法,究竟是何用意!」
「都坐下繼續喝酒。」王競堯淡淡說道:「顧斌,你也坐下,這事咱們以後再說,不要衝了這喜慶的氣氛!」
這話一出,有些官員都大驚失色,眼睛紛紛看向王競堯,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出來,國防軍將領卻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在他們心裏,漢王可比這個什麼皇上強上不知道幾萬倍!
魏元征被他說的語塞,恨恨地瞪了一眼王競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坐在帘子后的楊太后默默看著意氣風發的王競堯,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時候沒有和王競堯單獨相處過了。這些男人,總是以軍國大事為第一重任,難道他們不知道女人有的時候也是需要陪伴、需要對男人傾訴的嗎?
國防軍將領氣哼哼地坐了下來,顧斌咬牙切齒坐在那兒,只管一杯接著一杯酒往肚子里倒,出了這樣的一個事,宴廳中的氣氛一下緊張沉悶了起來。
趙昺有些慌亂:「朕,不,是魏老師教朕的!」